第四章
“艾夏,你忘了那棵许愿树了吗?”他试图对她动之以情,没有女人的心可以那么狠。
“什么许愿树?”她故意装傻。
“香港新界的那棵许愿树!”
“忘了。”
“圣诞午夜十二点钟声响起,我们在许愿树下——”
黎艾夏觉得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拿刀在割她的心,她手握拳,然后把下巴一扬,看了那么多电视、电影,她知道无情的坏女人要怎么扮演。
“金钟云,你不用浪费你的唇舌和我讲这一堆,我就是决定不嫁你了,这么简单!”她的唇角甚至还泛出了一抹冷笑。
“那你总是要给我一个……理由。”他保持风度地想要理清问题。“你真是那种反复不定的女人?”
“我的确是。”
“虽然我们的婚讯还未公开,可是——”
“那就更单纯了。”
“但我准备了婚戒!”他怒视她,忍耐的底线已经快要被她击溃。
“退吧!如果不能退,那么我花钱买下来。”明知这么说是公然要和他翻脸、找他麻烦,但是这会她只想和他吵翻、闹翻、老死不相往来,但一想到“老死”……她活不到那么久啊!
如果是平常,这会金钟云已会用眼光置人于死地,可是她的反常反而令他冷静、镇定,既然她没有中邪又没有被鬼附身,那么一定有个该死的好理由,一个人不可能在几天之间性情大变,一定有原因。
“艾夏,让我和你一起分担吧!”他深情地对他喊话。“有我在,你什么都不必自己一个人承担!”
黎艾夏本能地想要哭倒在他的怀里,如果可以由她任性、自私地决定,她希望他可以陪她到最后一刻,她希望自己可以在他的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可是……她不要他痛苦,她宁可他恨她、厌恶她,也不要他因为她的死而伤心难过。
“你不用再多说什么,我真的只是不想嫁你,我……想要过我自己的生活。”她试着用最冷血的态度说:“婚姻是‘坟墓’。”
“而你不想死!”这真的是她的肺腑之言,但通常人要到面临生死关头时才会体认到这一点。
“好,如果你对婚姻是这种认知。”他耸了耸肩,强迫自己再问:“你的下一步呢?”
“我要去英国。”她并没有胡说。
“去英国做什么?”他冷冷的问。
“英国……有我想要的。”
“你要什么?”
本来她要说“活命”,可是她只是微微的一笑,但这笑好凄凉、好沧桑又好悲情。
“金钟云,我们说清楚了吗?”黎艾夏问他。
这一刻他想掀桌子,他想给她一个耳光,她根本什么都没有说,惟一他听懂的只有她不嫁他了,她甚至连婚戒都不想看上一眼,这个女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她似乎很坚决。
“你真的有好好想过一遍?”他淡漠地最后一问。
“我想过不只一遍。”
“你确定你做了对的选择?”
“没有任何怀疑。”
“如果哪天你想回头……”
“我是一匹好马,不会吃回头草!”她肯定地说。
“艾夏,如果我的心真的冷了、硬了,我是不会再给你任何的机会!”他必须和他说明。
“别担心这个!”她虚弱地一笑。“我不需要也用不到你再给的机会。”
“艾夏,真要弄到这样吗?”他咬牙不甘心地问。“看看戒指吧!说不定……”
黎艾夏死都不想看,她怕自己看了会痛不欲生,既然无缘戴上、既然没有那种命去当他的妻子,她还是任命一些吧!
“说再见了吧!”她起身,看了一下眼前一口也没喝的咖啡,一个耸肩。“以前每天都要喝上两三杯才觉得一天像是一天,可是……”
他看了一下她说的咖啡,然后再冷冷地看她。
“没有什么是割舍不下的!”她又说。
“艾夏,你真的中邪了吗?”金钟云不得不去面对这个可能,或许她真的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相信任何灵异或是神鬼的他,愿意为了她去面对这一种可能。
“金钟云,你保重了。”她一个哀怨、万念俱灰的一瞥,然后离座。
“黎艾夏,我不会原谅你的!”他对着她的背影吼。
她打了个冷颤,但没有回头。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