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玄颐　　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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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十二年的冬好像不会过去了。”
“那一夜下了极大的雪，前一日粉墙黛瓦，后一日素裹银装。东宫的小娘娘白雪为茔，永远的睡在断壁残垣，尸骨难觅。”
“瑶华的大火烧到天明，被皑皑白雪归于平静。泽元皇帝立在那儿，像一节枯木。火光像利刃，穿胸而过，生生掏出一颗心来。”
“而他的小娘娘，无论生死，无论何处，她说，我永生永世，不愿再见到你了。”
“他忽然踉跄一步，想从废墟里抓住什么。”
“他那样绝望，那样悲怆。呕哑着嗓子，他说小娘娘，你看看我，我是慎小郎。没有人回应他，只有白雪枯木，寂寂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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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秀女 越人莲 １４
　　○　货币100 霜降
　　●　殿选
　　漠北的高岭花，终于被挪去了另一个王庭。
　　你看，这是我的宿命。或许说这是我必然的结局，当释迦摩尼无力饲鹰，当一位神明不能庇佑她的子民。便要——举身上天平。无非是从一处不能动的躯壳，挪去另一个罢了。
　　越人小镜，漠北历代最有天分，又最最混沌，最最桀骜的。一位未长成的神明。
没有人跟我来。
　　我离开漠北，供奉我的庙堂。
　　孑然一身。
我挑了一个小姑娘，才十二岁。
　　最不起眼的，被众人压在身后的小姑娘。
　　她们的欲念震耳欲聋，我一双双看过去，都是盼望青云的眼睛。然后我就看到了她。听到了她的愿望，她说，可以被选上吗？可以不用挨嬷嬷打和饿肚子。就是幸福了。
　　我这样虚弱的神明，只能满足小小的愿望。
　　所幸，她也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
小姑娘还没有名字。她说只有大宫女，才会起名字。她沉浸在白日梦一样的喜悦里。终于茫然地要我拧她一下，她说，奴没有做梦吧？
　　原来神明救世，不是久旱甘霖，不是点石成金，才叫救赎。譬如今天，怎么不算是救赎呢？
我们搬进了霜降，金风玉露的最后一宫。
　　她言语很木讷，只知卖力做活。好像这样，可以多报答我一些知遇之恩。她又有些局促，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忠心。于是在她苦恼思索的第十二天里，我告诉了她答案。
　　小女郎，我是镜子。
　　我能听见你的忠诚。
我成了李家的妃妾，她成了我的信徒。
　　越人小镜，和她的阿紫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