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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水挣扎着离开海岸
  
       沙砾抚平它存在的痕迹
  
       可是不管它离开多久 总有一天 会回到海岸的身边
       带着愉悦的潮鸣
     就像我如何回到你的身边
                                              <<<
>>> 0_01
    死灰的苍穹，刺目的白雷依旧撕裂着干涸的云朵，雨丝捶打着泥泞浑浊的大地，清水混合着污泥挣扎似的溅出来。
    水月死了，重吾死了，香磷死了。
    ——都死了。
    他手中无坚不摧的草雉剑也被漩涡鸣人的大玉螺旋丸彻底粉碎，徒留下一把黑色的剑柄颓然地躺在他的脚边。
    口中咳出粘稠的液体，混沌的眼眸无神地望着天际那抹令人绝望窒息的灰色，沉重的雨点砸得他全身都在痛，眼睛咸涩地再也睁不开。
    【宇智波，佐助。】
    漩涡鸣人艰难地从寒冷的湖水中站起身，穿着的橙色忍者服早已破损不堪。右手手腕肿得厉害，血流如注的左臂好像眼看就要从袖子里掉出来。深蓝色的眸子被强烈的愤怒点燃，他死死地盯着躺在泥地里的佐助。
    心痛的声音一丝丝溢出干涩的喉咙，破口而出的那一刻竟成了一句撕心裂肺的吼叫。
    【佐助——！！】
    鸣人疯了似地提起佐助的领口，狠狠地将他拎起来，一拳打过去在他惨白的脸颊。
    【睁开眼睛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这个混蛋！！】
    一脚踢在佐助的腹部，他被震得弹出去很远，泥水和土块划开他的脸。
    而佐助就像是一只破布娃娃，安静地伏在泥地里一动不动。
    在雨天淅沥的灰暗静谧中，他低喃着。
    【是他们，的错。】
    【你这个畜生！】鸣人怒极把佐助按倒在地上，被草雉剑刺伤的左手仍然在流血，他挥起拳头又是一拳，把佐助的脸打偏过去。
    【为什么要袭击木叶，这里是你的故乡啊你这个畜生！！！】
    默默承受着鸣人报复的拳打脚踢，佐助丝毫没有要还手的意思。
    【我只是来讨回我的愤怒。】他说，【把他们从宇智波一族拿走的，还回来罢了。】
    无神的黑眸嘲讽地对上鸣人的，佐助的嘴角裂开凄凉的弧度。
    宇智波有什么错。
    鼬有什么错。
    为什么非要是这样的下场。
    凭什么木叶可以这样安稳平和地践踏在宇智波的血肉宇智波的尸体上繁华如斯。
    他们必须换回来，把夺去的，还回来。
    【佐助——！】
    盛怒下的鸣人眼看又是一拳。
    佐助平静地闭上眼睛。
   
    【鸣人，够了。】
    手腕忽然被人握住，鸣人的视线一点一点上移，看见了银发上忍疲惫地脸庞。
    【卡卡西……老师……】
    佐助颓废的眼神对上卡卡西的，嘴唇掀了掀，终是无言。
    被鸣人打肿的侧脸火辣辣地痛着，在冰冷雨水的冲刷下渐渐麻木。
    卡卡西最后还是背对着佐助蹲下，就像是许多年前所做的那样，背起他虚弱地爱徒。
    温热的触感触及伤口的一刹那，佐助不由地颤抖着，紧咬着嘴唇不让吃痛声传出来。
    ——火影大人要见他。
    卡卡西说。
    雷电劈开残破毫无生气的天空，路边的纯白雏菊被雨滴击打得萎在了地上，死了。
   


>>> 0_02
    连安慰都沾满尘埃，淋湿在灰色的雨中。
    崩塌的墙壁，唯有灰色哀伤的记忆漂浮。
    判决下达的那一天，宇智波佐助才刚被一桶咸涩的冰水浇醒。
    他的手腕脚踝都上了镣铐，生了锈的，粗糙地磨开皮肤。铁锈渗入，便这样凄凄惨惨地红肿溃烂着，发了炎。
    佐助听见牢房外嘈杂到让人厌烦的脚步声和断断续续的谈话声，敏锐的听觉迅速捕捉到了旗木卡卡西的嗓音。
    而推门进来的却只有他一人。牢房潮湿发霉的气味和晦暗的光线让他的眉头微微锁起。
   
    佐助则坐在黑暗的角落里，斜眼冷冷地睨着他。
    双手插进裤兜，眼角分明流露出复杂深邃的疼惜。
    宇智波佐助，那是他最珍视的弟子的名字。
    曾经手把手地教他雷切，在森冷孤独的夜晚给他送去温热的便当，告诉他憎恨什么也无法孕育。
    如今却是落得这般田地。
    【你，来杀我？】少年微弱清冷的声音回荡在这四方的牢狱里，没有恨意，也没有恐惧。
    【不。】卡卡西半仰着头，沉默片刻说出了判决。
    【罪人宇智波佐助，叛国谋反一级重罪，终身监禁于宇智波院邸。】
    说着卡卡西迈开步子，踩出一片湿泞的水声。
    他缓步来到佐助面前，蹲下身。
    【活下来的条件是，废了你全身的查克拉经络。】
    【由旗木卡卡西来执行。】
    空洞的眸子扫过卡卡西脸上漠然的神情。
    【杀了我，不是更好。】他靠着身后青灰色的石壁，讽刺地压低声音，唇角的鄙夷几乎要满溢，【愚蠢的木叶，看来教训还是不够。】
    【你是宇智波最后的族人。】卡卡西打断佐助的话语，撩开常年罩在左眼上方的护额，此刻面罩下的表情应该是笑着的，苦涩、无奈。
    【为了让你活下来，鸣人和樱他们付出了极大的努力。】他说。
    佐助垂下头，【总有一天，他们会为此而后悔。】
    【可是你不能否定他们的努力，为了找回最重要的伙伴。】
    【羁绊的意义你明白么，佐助。】
    卡卡西手中雷光骤起，千百只白鸟的悲鸣撕扯着他的鼓膜，照亮了疤痕下的写轮眼。
    佐助年轻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苍白消瘦的指尖却深深抠进了身下的泥土。
    薄唇开阖，少年低笑着说了什么。
    然后慢慢地，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蓝白色的刺眼雷光霎时湮灭在他干瘦虚弱的身体里。
    血红飞溅。
    ——卡卡西，没想到最后毁掉我的，是千鸟。
    ——卡卡西，没想到最后毁掉我的。
    ——会是你。
    温热湿黏的液体溅在卡卡西同样毫无血色的脸上。他默默抽出满是鲜血的手，拉下额角的护额。
    从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绢，轻轻擦拭着少年脸上的鲜红，眼底是一片深沉痛苦的忧伤。
    ——佐助。
    ——佐助啊。
    ——我之所以教你雷切，不是想教你，怎样去伤害伙伴。
    ——我一直以为，你是知道的。
    当春野樱看见卡卡西老师抱着佐助出现的时候，她还是禁不住脚下一软，整个人失足跌坐在雨后的水洼里。
  
    血淋淋的佐助，血淋淋的。
    若不是看到了他清俊的脸孔，樱一定不会相信，这个人，就是佐助。
    血顺着衣角，滴落在潮湿的泥土中，她这才发现他们身后一路蜿蜒的血水。
    【佐助……】
    唤着少年的名字，鸣人别过头，不忍心再看。
    身侧的拳头紧握，指甲陷入了皮肤。
    【已经……结束了。】
    银发上忍对着樱挤出宽慰的笑容，【来最后替佐助治疗一次吧。以后，都见不到了，呢。】
    泪水一瞬间充盈着眼眶，春野樱抽泣着点头，捂住双唇，逼着自己不要发出那样没出息的哽咽声。
    【天，也快亮了。】
    鸣人迎向卡卡西远眺的目光，晨光乍现。可是胸口闷闷的很难受，让他恨不得往地上狠狠地砸几拳，狠狠地。
    破晓的阳光越过高耸的山峰，穿过浓密的森林，几岁所有隐忍与悲伤，如同母亲般轻抚着蓝发少年的睡颜。
    纯真，无暇。


>>> 0_03
    卡卡西翻墙进入宇智波大宅的那一刻，佐助正坐在踱廊里看枫叶。
    宇智波一族一向自恃于他们炉火纯青的火遁术，因而每一个庭院几乎都种上了枫树。甫一入秋，满院子的枫叶便开始渐渐红起来，远看就好像着了火似的。
    两年的光景穿过指尖，在佐助深蓝色的发丝上留下些许痕迹。
    他的头发已经很长了。
    安安分分任人囚禁在偌大的深宅中整整两年，仇恨的影子一渐渐消弭在他的背影中，却也是再也无法再佐助的身上找到一丝炙热的情感。
    不良上忍拍掉落在肩头的红叶，随手从纸袋里掏出一只红透了的番茄，丢给佐助。
    轻而易举地单手接住，微微扬起的白色袖管下是一道深褐色的狰狞疤痕。
    【旗木卡卡西。】习惯了连名带姓地教他，佐助冷声说，【我说过离这里远一点。】
    卡卡西不以为然地笑笑，【身手还不错哟，佐助。】
    用力咬了一口番茄，佐助没有理睬他。
    早就习惯了被佐助无视的卡卡西自然不会再介意什么，踩着遍地的红枫叶走到佐助身边，伸手揉了揉他扎手的头发。
   这两年来疯长的头发已经触及背脊，杂乱地纠结着。
    想想鼬柔顺服帖的黑发，卡卡西在心中小小地腹诽了一下这原来就是兄弟之间的差异么。
    【擅自探视囚犯，你就不怕被革职。】两三口搞定一个番茄，佐助是真的有点饿了，伸手在卡卡西身侧的纸袋里又掏出一只，送到嘴边。
    【我本来就是给你送饭的。】一句话驳回，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并肩坐着，他吃他的番茄，他看他的枫叶。
    约莫是觉得无趣了，佐助潇洒地起身，往院子里走去。
   
    卡卡西颇感无奈地看着佐助光着的脚丫，叹着气说佐助你至少把袜子穿好啊现在已经是秋天了。
    于是思绪便猛地一滞。
    ——嗯，今年鼬你还是要红豆丸子当祭品么。
    ——其实番茄也是不错的偶尔换换口味吧，你看你弟弟那么爱吃。
    ——还有就是继续道歉，抱歉把你的宝贝弟弟弄成这样。
    ……
    定下最终判决的是已经醒来的五代目火影纲手大人。面容不改的女火影却不是个被情感左右的人。废了佐助，一辈子把他关在宅子里让他好好反省已经是她的极限。宇智波佐助对木叶造成的伤害已成惨痛的事实，村子的安危永远是第一位的。
    任何威胁，都不能被容许。
    【那么，请让我执行。】卡卡西平静地迈出一步，请缨。
    鸣人和樱不敢相信这句话会从老师的嘴里说出来，脸色惨白地看着他。
    【我教的弟子，我有责任。】
    因为他不放心，其他人碰他。
   
    这种奇怪的想法来得那样突然，层层裹住他的理智，逼迫着同化，主导他的一切。
    ……
   【喂，佐助。快穿上袜子。】思绪回笼，卡卡西懒洋洋地起身，追上离去的那袭白影。
    兜兜转转，脚踝与素白浴衣的下摆摩擦出细微的声响。佐助独自穿过重重和室，走过花园，悠然地步行在青石板路上，双脚冻得发红。


    现在他可以用余生好好看遍这整座宅院，抚过每一寸斑驳的高墙和爬满裂痕的团扇家徽，想象着它往昔的强盛繁华。一无所有的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步子停滞在那一枚碎裂的团扇前。
    多少年前，他的哥哥在盛怒之下扔出苦无，力道之大几乎将红白纹章彻底粉碎。
    自嘲地笑笑。
    当时的他尚且懂得出声阻止。而如今却是加速哥哥死亡的罪魁祸首，终究是什么都来不及阻止。
    将鼬亲手送进地狱，才明白原来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复仇也好，杀死鼬也好，袭击木叶也好。
    所做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像是被玩弄在鼓掌之间的棋子。
    被耍得够狠。
    宇智波，宇智波。
    这不是宝藏，而是枷锁。
    它毁了鼬，毁了佐助，也毁了它自己。
    【该死的宇智波，去死吧！】
    三三两两突兀地咒骂声传入佐助的耳中，似有似无的泼水声就算隔着几道墙还是那么清晰。
    于是推开那扇小小的木门，佐助矮身走了出来。
    门前两株枯老的泡桐已经落光了叶子，松脆的黄叶子在风中打着旋。
    竟是，没有一个看守的人。
    是吃定了他不会逃么。
    那狠毒的咒骂声仍在继续，佐助循声望去，看见几个拎着油漆桶的孩子。他们神色愤怒地挥着刷子在宇智波家的外墙上涂画着什么。
    鸣人也是这样，以前总是背着颜料桶爬到火影们的雕像上乱涂乱画，把威严的领导者们涂画得像是一个个滑稽的小丑。见到了他，逃跑之余还不忘对他摆出一副臭脸，嘴唇掀掀，佐助知道这家伙一定又看他不爽在生闷气了。
    他阖上眼，回想着同伴的样子。
    突然发现鸣人的脸已经模糊，就算自以为那些人那些事划开了皮肤嵌入了血肉，该忘记的还是会忘记。时间会不动声色地偷走一切，只留下一地的残像，模糊破碎，拼凑不能。
    视线缓慢上移，宅院外墙上报复性的涂鸦和充满恨意的红色标语映入眼帘。
    ——滚出去。
    ——去死吧宇智波。
    ——去死吧宇智波佐助。
    未干的红色油漆粘腻地布满掌心，佐助却在看见自己名字的那一刻突然笑了。
    笑得连肩头都颤抖着。


>>> 0_04
            Rains will pour down
              Waves will crash all around
                 But you will be safe in my arms
                                     
    【喂，那个，不是宇智波佐助么？】
    【宇智波佐助！】
    【他就是那个宇智波佐助啊！！】
    【……】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向佐助发起攻击的。
    猩红的油漆湿哒哒地淋在佐助单薄的背上，怒极的村民不断用铁桶和刷子砸他，将残留的油漆狠狠地泼在佐助身上。
    年幼的孩子仿效者大人的举动，拾起脚边的石子，学着的样子丢向那一抹白色。
    嘴里说着恶毒刻薄的话语，而粉嫩嫩的脸上分明是无知天真的笑容。
    佐助背对着村民眼神黯然，他慢条斯理地扯下浴衣的袖管，擦拭着墙上攻击着宇智波的恶毒话语。
    其实宇智波什么的，现在都已经无所谓了。
    可是这里是他的家，还留着父亲母亲的笑靥和哥哥温柔的背影。
    ——不愧是我的儿子。
    ——父亲常常又偷偷跟我提起佐助哦。
    ——原谅我，佐助。下一次再教你。
    嗯。
    他们一定讨厌这样。
    木叶的村民们泄愤似的用手边能扔的东西攻击着佐助，疯狂的眸子里爆开仇恨的血丝。
    他是罪人。
    滚出去。
    去死吧。
    卡卡西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这样不堪的画面。
    他就站在那棵参天的梧桐树上，撑着树干紧紧锁定着佐助的身影。
    他想他还手。
    不，他要他还手。
    把心里积着的压着的通通发泄出来，把那些黑色的怨恨连根拔起，清除出他的身体。
    可是佐助始终没有动手。
    只是不停地。
    执起扯下的袖管。
    擦着墙上血红色的字。
    脏了，就换上干净的一面。
    再擦。
    无休止地重复着单调的动作。
    身后磅礴的怒气怨气他全都听不见，钝痛的感觉好像不是从自己身上发出。
    鸡蛋的腥臭和腐烂瓜果的恶臭在少年渗着血的背脊上砸开。
    他没有在意，任凭那叫骂声愈演愈烈。
    好吵。
    真的。
    太吵了。
    然后人群中不知是谁向佐助掷去几枚手里剑，在空中急速地旋转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佐助聆听着那个声音，勾起唇角。
    这或许就是。
    报应。
    【叮！】
    【够了。】
            
    金属相碰撞的声响伴随着卡卡西愠怒地声线挡在佐助的身后。
    苦无打断手里剑的轨迹，银发上忍揽住木然的佐助，低吼着够了。
    【他已经不是忍者了。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如今再也不欠你们什么了。】
    【两清了。】
    佐助忽然愣了一下。
    他说，两清了。
    半阖着眼帘，他虚脱地靠上卡卡西的肩膀。
    他知道的。
    只有一个人。
    时至今日仍然陪伴在他的身边。
    就像狗血的誓言里所说的不离不弃一样，甚至没有问他讨过一声感谢。
    那个人是他的老师。
    名叫旗木卡卡西。
    ……
   
    脚刚着地，佐助便一把推开了卡卡西，拉着皱起的衣襟，淡然地往自己的屋子走去，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其实被砸成那样应该很疼的吧，更何况他现在是一个普通人。
  
    卡卡西挠挠头发跟上去，这小子倒是挺倔，某些方面和他的哥哥有的一拼。
    潇洒地一摔门，银发上忍被佐助无情地拒绝在浴室门外，门框上的灰尘掉了他一鼻子。
    掸掸鼻尖上的灰，卡卡西心想着这孩子又开始闹别扭了，刚才呆呆的样子明明挺可爱的，被那样对待还能保持沉默，任人宰割的样子活像俎上之鱼。
    所以说年轻就是用来任性的。
    不良上忍再度掏出兜里的小黄书，草草翻了翻。
    不过那小子进是进去了，可是换洗的衣服一件也没拿，难不成还想穿着那件红红的浴衣？
    终于找到事情做的老男人有些兴奋地在佐助的衣橱里翻翻拣拣，提着干净的衣服打开浴室的门，没想到却险些被泼一脸水。
    佐助泡在浴缸里，手上拿着的水桶无疑昭示着方才犯下的罪行。
    【佐助我是来送衣服的。】卡卡西赔笑着说。
    【放在那里，然后滚出去。】
    卡卡西瞥了一眼佐助斑斑驳驳的背脊，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友善的笑容。
    【佐助你一个人能行么？】
    【出去。】
    【唉。】
    劈手夺过佐助手里的毛巾，老男人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少年的背。
    看着佐助满是淤青和擦伤的肌肤，卡卡西的叹气中充满心疼的感情。
    【疼么。】
    佐助白了他一眼。
    氤氲的水汽随着上升的水温缓缓升腾起来，整个浴室漾开奶白色的雾气。
    佐助不理会卡卡西的殷勤，掬起绿茵茵的水，认真地凝视着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看上去倒是更像鼬。
    以前不也是这样么。
    总喜欢一个人跑出去玩，胡乱地滚一身泥回家。鼬在家的时候他便会毫不客气地拽上哥哥一起去放肆地玩。
    一开始母亲笑得很欣慰，一定是想着出去有鼬管着佐助两个人一定可以干干净净地回家。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是两个人都脏兮兮地回来，还笑得一脸灿烂。
    兄弟俩于是被母亲双双关进浴室，撂下狠话不洗白白不准出来。
    然后有就会想卡卡西那样替他搓背。
    那是一去不复返的时光。
    还有一去不复返的哥哥。
    【你这是在挠痒么，旗木卡卡西。】他忽然说。
    【哈？】被投诉的卡卡西不但不反省，反而立即反驳道【佐助不是很疼么，一直都是。】
    无神的黑色眼眸忽然亮了，佐助觉得鼻尖酸酸的很难受。
    是很疼，一直很疼，疼得五脏六腑都好像绞在了一起，翻滚着仿佛下一刻就会死去。
    可是……
    【痒死了笨蛋。】
    【啊哈哈……】不好意思挠着头发的卡卡西，完全没听出来这其实不是赞美。


>>> 0_05
    卡卡西那一晚梦见了鼬。
    依旧是十二三岁的模样，长长的马尾扎得一丝不苟，黑色的T恤穿在身上还是那么好看。
    刚刚进入暗部的鼬被分在他的小队，干瘦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肤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于是出什么任务都把他安置在后面，惟恐这宇智波的小家伙被砍了不好交代。
    止水有时也会嘲笑卡卡西，说他妈妈桑过分保护。
    过分保护？
    喂喂不是啊真的，那么娇贵在家里地位又那么高的孩子万一有个闪失他还不是要去切腹了。
    自从鼬加入队里，几乎每天都会有好多色咪咪的老家伙来挖角，用尽甜言蜜语说鼬酱来我们队上吧，卡卡西什么的才不懂得怜香惜玉。
    鼬才不会理会那些有的没的，呆在卡卡西队上舒服一天是一天。
    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可是卡卡西受不了这样的叽叽喳喳，实在受不了了就去找止水吐苦水。
    【没办法了只能用那招了。】仰头喝完杯子里的橙汁，止水颇有气势地把杯子一把砸在桌子上。
    卡卡西翻翻死鱼眼，这主意是馊了点但也是没办法。
    慢慢悠悠地接近，卡卡西反常地拍了鼬瘦弱的背脊。
    【早。】
    于是鼬也反常地多看了他几眼。
    躲在角落里的宇智波止水朝卡卡西竖起拇指，NICE！卡卡西前辈！
    目送着贴着【此女有所属】标签的鼬，卡卡西掏掏耳朵感叹着耳根清净的日子终究是不远了。
    不过这小女孩长得倒是真不错，也难怪那么抢手。唯一不足的就是名字奇怪了一点。
    鼬=黄鼠狼=鼬=黄鼠狼……
    啊哈哈真是有文化。  
    傍晚卡卡西一个人晃荡着去吃拉面，摸着口袋里剩下的零钱开始盘算够不够吃一碗叉烧拉面。比平时丰富那么一点点的表情一看就知道这厮心情很好。
    【卡卡西前辈。】
    即使已经是春天了，夜风还是很冷的。可是身后的那声却比这晚风还要冷。
    卡卡西挠挠发麻的头皮，转身。
    【呀，鼬。】原来是那个小姑娘。
    宇智波鼬阴着脸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白白的纸头，上面的那个【女】字无论看多少次总是那么碍眼。
    卡卡西也是聪明人，一看就知道小姑娘是在为这句话别扭着，心想着是啊人家单身小女孩被这样说多多少少会有点受伤。
    【啊，那个是……】
    【前辈为什么认为我是女的。】
    阴沉沉的脸啊黑黑的鼬。    
    完全没有危机意识的家伙脱口而出，【因为你长得很漂亮很可爱。】
    闻言鼬一拳打在卡卡西的腹部，动作利索地把揉成一团的纸扔进卡卡西的嘴里，一气呵成到令人乍舌的地步。
    【可是他真的是男的啊。】
    卡卡西搅动着吸管，听着宇智波止水在一边语重心长的开导，盯着空空的玻璃杯子里的卡卡西重重地叹了口气。
    ——难道我已经老眼昏花了？
   
    梦境中的鼬始终背对着他。
    卡卡西眯起眼睛想看看清楚，视线却是越发的模糊，就好像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水帘。
    【杀了我。】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杀了我。
    杀了我。
    依然冰冷的语调，依然清冷的声线。
    是命令，更是哀求。

堪比秋秋的强大空格0 0
文很美，加油哟XD

回复：9楼
噢噢听见赞美朕心颤了= =
空格看比较舒服不是么

10-
但是太强大了= =一般换段空一行就够了唷0 0太大了就不舒服了XD

回复：11楼
咦原稿没有空得那么厉害啊0 0

于是它沉了

lz我爱你我爱你!!!我一直期待着卡佐鼬的坑阿阿阿。更吧~~~

复制到发帖栏后检查一遍好了   于是沉什么的没关系  文笔和人气关系不大  有人真心喜欢你的文是作为作者的最大幸福啊  笑   残陨之翊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