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觉罗咏曦 我来折磨姑姑了（不是）

【明媚是春日的最尾声，也是夏昼的开端。那株贞仪姑姑、也是长留姐姐赠来作生辰礼的西府海棠，终在孟夏的一日吐苞儿了，已有几分娇秾、却不俗道的数朵。惜花之心便在一瞬里疯长，我凑近又稍远地瞧着，浑然是无尽欣喜。海棠是静的，我也喜欢它是静的，然绯瓣映在瞳中，摇荡开的却是一片软水，仙人在行舟。因而，那时的兰因格格对廉王府中最善莳花的一位小鬟这样说道，】
“荷声，你的护花之道，本格格都谙熟于心了，以后就不由你看顾它啦！”【笑眼弯弯、珠玑盈声】
【当然，彼时的‘谙熟’太像是虚张声势，揽获了荷声太怅然的忧虑与无可奈何，怜惜的眼风险些就没直截要将海棠唤醒、让海棠大喊一句‘不要你管我’了；也当然，惯于自作（没用还常常碍事）主张的廉王掌珠、娇生惯养的王府格格自然（第无数回）再度佯作不曾解意，笑呵呵地再浇一回清冽得不能更清冽的水，俯身与海棠自言自语，或是煞有介事地让它聆听稚音念来的佛经】
我本以为，这样它也会做个好梦，安心歇息，快高长大……【故而，将未开先将折的一盆西府海棠抱在手中，踏往公主府的我，正在为它们的蔫态叹息】唉，怎么会这样呢！【的确是叹息，每个字音都拉得很长，失望得像极了那位因小错被扣了月俸、可怜兮兮坐在台阶上唉声叹气的老嬷】
不行，你先替我捧着，我先往府中赠礼去。再过一时辰了，你再来罢！【是对小忍的吩咐——自然不敢唤荷声来，幸好她现下多在替额娘莳花。便独自小步踱去，候在庭中的时辰里，我开始默默念叨着求助与（相当难得一见的）道歉开场白】长留姐姐，那个、嗯……

（仲春丽月，花畦中的绿鬓朱颜次第苏泛，毗邻千春巷的好处此时便昭彰得淋漓尽致，一壁之隔的巷衢内，尝见载着时花季草的车舆滚滚踏过吉市口胡同，直奔公主府威仪的两尊石狮前，接应小厮行云流水地将那一盆一株移向后苑，任将这一隅皇邸装置成堂皇的百花宫）
（惠风骀荡的昼时春朝，倚牖观瞻岂非辜负，延趁宗保哥哥半日离府之际，聊赖寄以那把搁置有久的花剪，重拾在丹禁中乐此不疲打发辰日的“本行”。彼时廉王兄府上那株小睡莲敛着翠裾、满面蒸霞地出现在跟前时，我正踩着木屐，将乌瀑似的青丝以一根钿簪松松垮垮地挽起，身披一袭很是随性的燕居常服，灰头土脸同一洼山茶斗智斗勇）
（细细软软的小睡莲很是符合我心中对娇娇稚女的祈盼，倘有朝一日孕珠落草，须得是像她一般圜身散着馥郁奶香、揉在怀中便能化成一滩春水的女娃；设若是男娃倒也无妨，只消同她长得一样白净，生成个玉貌阔拔的小郎君，不必忧心男子气概，顶天立地的孤胆担当本不在形外）
（因而她难得糯糯的嗲着声唤起姐姐时，我并不十分歆悦，抛却我骤然在廉王兄跟前矮了一截的辈分不提，皇胤牒录中排在我序后的好妹妹也实在泰多——宠则宠矣，却皆非是需我当做女儿来疼的）
（尤是此下翘着兰指捋过鬓畔一缕碎发，歪颐细细端量她，尚未揆度出那嗫嚅滞声的缘由——我也无意揣摩，髫龀芳岁的小女心思浅得如一汪观赏鱼池，甫待开口，其下多少碧缕缠丝都可瞧得一清二楚。只匀了心神第无数次纠正）没大没小，叫姑姑

【我现下便是相当、相当地懊悔出门前没有抛那枚旧样铜钱卜算，否则在今日，我须得再佩一枚吉祥府在身前，另将晒了七日的那株枯艾草折入小笺、收进小囊，临行前再多许几个好愿。但很显然，今刻那位慈爱大方的小神明来不及（绝不是不愿！）护佑我，否则怎在第二回与她相逢，便要教小花畦的主人、我的好姐姐、普天之下最温柔可亲的一位小友看笑话，还要在不觉间跌入她的视线里？‘没有难堪、才不难堪’，说服的字句在心底滚过三遍，两道耷拉着的眉方好不易松泛开了，难得乖巧地应声着】睡睡错啦。
【小格格的膺怀中满是独属于小女孩的气傲，这份不驯来自于椿萱荫庇下的天不怕地不怕，易称的‘姐姐’常来自于待须得作长辈的年青女孩儿的执拗，这般略失分寸的小错很快就能化在盛了一只甜碗子的笑涡里；但刻下便不同了，我很是深信，这声‘没大没小’理应是骤雨前的疾风。一双脚尖便因些微的局促而在不经意里碰在一处了，启音相唤时，声线糯糯】长留姑姑。【偏过身瞧了瞧，讶然道】……姑姑在种花呢~
春分之日快到啦，也到了花香满园的时日，想着姑姑是爱花之人，且听说我又多添了一位表妹——【其实也是我的生辰。但在平生首回知道‘是我错了’的一天又哪里敢提，只宝贝般地捧过一个小盒来，将其上其实并不存在的尘土郑重地拍了拍】便亲制了礼来给姑姑贺喜~
您亲手启来瞧瞧罢？【笑弧弯着，虽有几许惴惴，这份礼其实更像一样报答，但于赠礼一途上却决不认输：尝自老禅师处得闻，万物有灵，而其中驱邪与吉之树，则以桃、柳、柏、艾为最。而四处搜寻，亲曝干、作裱作了书签，则是其上新添的又一个故事了】

也、也没有啦，虽然，好像是偏西了一点点，【哪儿记着日头是偏东还是偏西呀（虽然，当真有向西的红日么？我又哪里知道）。声儿一停，才笑呵呵地回，接过她‘顺理成章’的揶揄】也不是没睡饱，昨夜睡得可沉呢！睡睡这、这是幡然醒悟啦，单是见着姑姑，便再不忍心反其道而行了——
【只不论向来灵巧的思绪打过几个转儿，口中每吐一字，声线便要低垂一度，首顶圆润的小髻渐失却底气，秋眸里的清泓也一时不知如何笑了。我终于知道心虚乃何物：原是明快的小太阳被寸缕的云缠困了，挣不离、又自知实在不冤屈，再由操纵万物的老仙人牵引着，垂落复垂落，终逐往黄昏。但幸好，字句的主人仍是性情向阳的小女孩儿，只若我提过嘴角，便能抑下错杂的纷许】
带走的话，就不用啦。睡睡瞧这花放在这儿挺好的，与景也合宜，才不忍心坏了这份好景儿呢【绝不是害怕再将两盆她护之惜之的玉英毁于一旦，绝不是！】姑姑若想向我阿玛额娘问好，睡睡回去后道一声便是啦。
【本以为话头已将将引至廉王府琐事，全然在候着她问起父母家常了，届时便能‘出其不备’，先由自己来提及那株可怜的西府海棠；而她竟絮絮道起旧时小事，话茬新起，甚至还记着我的生辰——时至当今，已是不知面上神情为何了，但由她顾自说着，我顾自低眉、低头、低声，懊悔与歉意再度填满膺怀】
睡睡不要生辰礼，只想要姑姑的容谅。这回来，便是为着来向您道歉的……【小忍在这关头竟出奇地机灵，端着那盆蔫了泰半的海棠亟亟而至，方由我亲自抱着，任它沉、任它重，只极真挚地俯身道】对不住姑姑，真的对不起，也当真不是故意的！睡睡晓得您最是惜花，也不知缘何，竟亲手将那盆西府海棠养成了这般模样，它才开了没几日呢，或许……【呃，还有救吗？】

（擎幼受尽呵护的小掌珠大抵还不能分辨顽笑诹趣与认真提问之间的殊异，苍天可见，三竿金乌正势头盛极地自东悬向螓首上方，且压根尚无甚么西落的迹象。皓腕一抬，将欲在那圆润润的小把髻畔拍上一拍，可旋即一滞，又惟恐她当下困顿，探出的玉荑索性折向那粉嘟嘟的雪颊，轻攒了一团余香在手，以示宠溺）
（而至于那两株娇蕊，便是她当下好意推拒，届走时也要差人一并安置在王府的轿與中，只当这是小睡莲“幡然醒悟”后知意的体现，但纵使要合宜的花景，也并不在这一盆一栽的得失之间，其间诸般门道，三言两语中倒也述之不尽。便歪一歪颐，仅同她笑道）
还与姑姑客气起来了？倘你两手空空地回去，倒显得姑姑这问好忒没诚意了些，姑姑心中可过意不去呢
（实则与王兄和嫂嫂并非这般锱铢见外，但眼下将春蛾一偃，楚楚姿态足将未经人事的小丫头唬上一唬。新奇的是，不知适时抚今追昔的哪一句成了使小睡莲将抖擞枝瓣恹恹一耷的关窍，窥她贯蕴温润春水的眉目间怳若镀上一层银翳，便颇小心翼翼地接起那份甸甸的歉意。雪颌一敛，摸一摸不知何时低垂的小脑瓜）
睡睡不急，同姑姑说说，怎么啦？（延迨她身畔小侍将那株略显稔熟、却显见并非原样的西府海棠呈至跟前，甫才恍然今日小睡莲非同寻常的异样源自何处。再度俯身端量起粉彩绿地花盘中的棠英，蔫落的枝叶堪比眼下低沉懊恼的小丫头，玉指拂过稍许卷黄的绿瓣，低睫询声）睡睡是不是常为这株海棠涤身浇水？

【身畔是芳菲烂漫、千枝灼春，漫缀一方凝香小境，绮云歇在水眸底的一片清宵，风致万般。而她兰裾与纤手的倚近，又正新寄馥幽，只这座落于巷中的小庭现今于我，正亏欠一爿满当当的歉意。偏闻一判‘不诚’，不忍她将局促下的客套全做真意，但几分惶然仍在心间、一如既往的机灵也不见，浑不知如何阐之，遂只先探雪腕、再及彼人襟角，轻轻牵了一牵】
睡睡晓得姑姑心诚，只是……【眉眼低垂，那句‘只怕再养不好它’无论如何却无从出口，面上悻悻笑着，简作一句】若在廉王府中养着，定没有在姑姑花畦处生得招展好看
【我抱着沉睡过去的海棠，就似抱着生怕被误解的好意。它本是荼蘼一梦，可今下却似无声不语的荡红流水，膺底也清寒。太沉啦、要抬不动了，天然的执拗却教我不肯搁弃，仿若盆缘握在手中，就不会与一庭满芳太过殊别相异。她一声相询、两句疑问，却太温柔了；其实弗是难以料想，只是在两厢相对的一霎间，憬悟是初生的春枝：将与髫龄告别的我，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
【老禅师曾施诲于我，‘从乐入乐，从明入明’。彼时未能解悟、懒怠求白，但头一回待行径逾宜的愧疚涌来、头一回向谁真挚求谅，才知我所拥怀的一切善意，是天意赐予，可若要延续，也需足够真诚无瑕的前因：我总会迎来新的生辰，亲昵不能化解一切。实来行止已较心念来得更前，忽而恭谨的礼数、亲制的小礼，即是太过自然的，甚至自己也未能察觉的、某份关乎‘长大’的鉴证】
【但这无碍我因她的所语绽开清澈分明的一抔笑色，玉首轻巧抬起，这回便再没有本就与稚嫩的面庞很不相衬的愁痕；自然，前时抚摸发顶带来的倦意、险些脱口而出的呵欠，也被很有自知之明地咽尽（一壁暗暗说服着此地时空不宜）。一时踯躅下不肯放开的花盆也终在她赠我的柔煦下（也是对‘沉重’一桩的臣服下）安置在一方小小桌案，启音之时，因是知错才辩，不似寻常的珠玑赋声，却仍足够诚心】
是。睡睡听佛理中说，要举体、究竟皆净，它一有了苞朵，我便怕它惹了尘，要亲自养着它、浇灌它；平日里学着念祷经文时，也让它听着呢……【时下已然明了是缘何，樱唇微抿着，不好意思地碰了碰脑袋】睡睡是很虔诚的，但好像于此，是误解啦！
【顿了声，才小心问道】那现下，姑姑的意思是……能救活它吗？

（草木生灵，天地间汲取仙露而生的万物，殊异的皮囊下皆有通彻而纯挚的灵识，那并非飘渺虚无的揆臆，在我悉心莳育每一株秦桑燕草的长日，每一刻皆是与这些灵越生息结善的机缘。我偏嗜花草，爱屋及乌地，也对惜花怜艾之人格外青睐，但知世间众人具有所好，譬如眼下这株业立亭亭的小睡莲，眉目间本该蕴着冰融露尽的柳色，却因未曾照看好一盆海棠而敛眸覆霜，她是千娇百贵的觉罗后胤，元不必为平平一抹娇妍陡生疚意，而她过犹不及的呵护、兢兢垂首的懊恼，皆源自：它是姑姑赠予的海棠）
（教我何能、又何忍怪疚于这一片玉琼烂漫的赤子稚心）
（锦袖末端沉沉一坠，修长的雪颈稍弯寸许，便将目风落于牵引着一截绸纱的玉荑上，软软地未施甚么力道，但若匀了千金钧担般，遽刻使我的心无多抵抗，自然而然具偏向了她去。禁庭内的槐枝开散得广，只密密仄仄间，亦很难有相交的一时半刻，盘虬卧龙的天潢贵胤各有各的前程，而今这茂发千枝业结出了累累硕果，令人诧异地，我与王兄皆是这座华阙庭芳中再如常不过的两株枝蒂，习惯于天家亲缘间澹泊的疏离感，便也很难解释，我是如何与这株长于他蒂的小睡莲结下了兰因）
（或她本如载向宗室牒录中的芳称那般，是一切美好的溯端，足以包纳万壑。耐烦地聆晰那纯朴却诚挚的释言，蛾黛宽宽一舒，淌了漫漫的明媚笑意，诚然，一切佛理道义自那尚且未及香案高的小睡莲口中吐露，便总忝了两分使人发笑的滑稽。雪指抚过她肉囔囔的小手，歪颐忍俊）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佛理中是不是也这般说？
（举凡冠以普渡众生、禅授佛法的经簿道义，无不或通透、或隐晦地告知世人，今生苦修行，来世方解脱，贪嗔痴念需诫，方免六道轮回之罪。髫龄如她年岁般的我，很难致志陶聆、更遑论“念祷经文”，但孝思芳主仙去时，我却也沈心将供奉的佛偈逐字逐句誊临三遍，拗涩的经文确凿有令人摒念静息的良处，可我不曾将它奉为圭臬，也很难开口矫枉小姑娘的诚心。便也止徐徐）
举体不净，是皮囊之下无一清净；究竟不净，百年入冢，覆土虫啮，则是彻彻底底的肮浊，如是瞧来，睡睡便是无时无刻不举壶浇涤，可也荡不尽这与生俱来的不净之尘呀。（咬文嚼字，又实在无甚可乐之处，索性学着她的样子碰一碰那圆圆滚滚的小脑瓜）能救得活。姑姑是俗世之人，只养俗世之花，睡睡不必为她捻尘祷福，只教她在实在有涯的花期中尽兴舒展，你若讲究佛理，便将她当做一株菩提也未尝不可。

老婆也太美女了，陷入自我反思

嗯。【轻轻地应，心膺曳过游鲤般、弦声微动】姑姑善解。原睡睡以为尘灰万一炽盛，便不能教它无虞，【本非真正的佛宗中人，自认浅薄而完满的参透中，再庄正地摘出一节，才知心地尚不足玲珑、尚未能了悟禅句，但也因某份‘醒悟’而怡然】却忘了惮盈虑倾的道理。
【闻得后话，才摇一摇首】睡睡也不算得‘讲究佛理’，只是偶结了善缘、曾向药王庙中的老禅师问学过几回，觉着有趣，也想知晓‘天心月圆’如何由经文织缀释意，当作兴味而已【看向那株海棠、也笑，再探手轻轻一触，似不存在的尘埃再散尽了，】将它视作一株菩提，便要与它有豁然彻悟、明心见性的寄愿了，只怕太沉重了些。
【一壁言、一壁记起潭柘寺与药王庙，那位行路总慢悠悠的老禅师。一回迷途，由他所一路引来，再因兰因与圣寻的好意与几句天性使然的稚语，竟换得善顾；但也因而，我的始章是佛门中的‘梦’，再念‘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初知无法、无我、涅槃。只是平生顺意的小格格唯守明心、难识灾逢，只记圆融、不谙尘嚣，权作乐道：每学得一节、再至素日里‘懂得’一节，即能揽尽满怀忭意】
【姑姑的眼眸俨然类一面鉴镜，映出我尚小的影子，而生来赏爱花草的情兴，也让她瞧何处皆有粉片蔌蔌、绛点春艳，而我在其中便渺小了：此间看似寻常，其实书作永恒的佳期。我诚然贪慕属于她的这一份顺心遂意，也自足于属于廉王府明玉擎金的平日弗是枉梦，较之艳羡，实来更多在擅自替她期许：春声可以永为她的小庭听取，东风不扫、春枝阗盈清晓】
【却怕时日匆匆，今岁的孟春渡过泰半，又入太炎热的夏昼中，再错过什么】对啦，姑姑下回也教一教我怎么养花罢，可再不能重蹈覆辙啦

（惠风徐徐拂过鬓发，似驻足在她盈如珠贝的耳畔不舍离去，我自那如一明澈的浅渊中窥见一袭鹅黄衫裙的倒影，便怳若灵识也同她在这短暂阒默的一刻相契般，俶而漫想起那年搦管誊经的小小身影，也尝在恰春云上相较现今正殿略显狭囿、却并不阴仄的一隅，於繁缛的经文佛海中试图勘破世间玄机，尤是诚祈已逝仙主的垂谅）
（可她又着实比我幸运许多，盈满膺怀的歉疚尚有“苦主”为之挽回修弥，眼下蔫耷着的棠英亦终有回春的一日，届时，她纵使有满腔的愧意，也可藉由悉心且矫正后的呵护尽兴一抒，不必守着一份不可追而抱憾余生。眨一眨明润的双眸，一层浅淡的水翳随之淡若不见，不吝向她授予诚挚的赞誉）睡睡知晓处满居高的醒世良言，业已较彼时的姑姑更进一筹啦，既你觉得佛理有趣，便遂心而往，不必远修孤高的造诣，但使它赠你明世箴法，也令襟情更豁朗通达些便是。
（无有一苇以航的孤掷，她本就该是一叶扬帆的远舟，我只愿她在顺途时可乘风破浪，逆水时既知执锐，亦晓轻装简行、回头是岸。一抬皓腕，玉指抚向案畔失却灵犀的海棠，又以她一做顽笑）你只需少浇些水，它便要阿弥陀佛地将你谢上一谢了！（眉杪略弯，却也终是应下那小小请求）养花倒比钻研佛文轻巧多了，睡睡若有心，姑姑一点即通。
（眯眸望她雀跃应下此章，并不急在这一时半刻间将一位小迷糊点拨成种花的神通，且先将那奄奄一息的棠英揣入怀中，携两株仙草依依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