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导演黄健中讲述一部电视巨制的出炉
拍出帝国之霸气不搞万人团体操
一群乌鸦飞过,从太阳下白云间飞过,从山冈飞过———全剧第一个镜头是一个航拍。转眼间目光落到冷冰冰的战争之后,尸横遍野,满目苍凉。《大秦帝国》的一开头就充斥着精心的设计感。
秦人铁骨,在《大秦帝国》中一览无遗。黄健中,这位曾执导过《如意》、《良家妇女》、《龙年警官》、《笑傲江湖》等影视片的著名导演,向本报记者详谈鸿篇巨制如何变为电视剧的历程。
接受挑战:颂秦的决心如何坚定
已过花甲之年的老导演黄健中在手捧《大秦帝国》剧本时,已深深地被字里行间舍我其谁、睥睨天下的霸气与傲气感动,也感到前所未有的挑战。他非常认同编剧对历史人物的塑造:商鞅是法家代表人物,他的思想、变法是秦国由弱到强直至统一中国的关键。
为了让自己的想法得到印证,他爬梳了不少资料。原中国秦汉史学会会长林剑鸣(已故)1994年评小说《大秦帝国》:“皓晖用艺术的想象与虚构,填补了战国时期许多说不清的史料盲区……商鞅变法如果搬上荧屏,将对中国现实改革是一个激励,也是一面镜子。”文学批评家陈荒煤(已故)1995年评《大秦帝国》:“文化内涵大,没有学问与文学两方面的功底,搞不出来……看《大秦帝国》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这些评价坚定了黄健中颂秦的决心。他抑制不住激动,伏案夜读,忍不住每一篇章都附上自己的导演笔记,包括感想、拍摄细节的要求。他把读书笔记命名为《浩浩然,黑色裂变》。
筹备伊始,黄健中和编剧孙皓晖整整密谈三日。加强戏剧冲突、剪除枝蔓的讨论过后,编剧用最短时间重新修改剧本。此时黄健中刚拍完陈宝国主演的《越王勾践》。有人问他:“你觉得这个戏能比得上《越王勾践》吗?”黄健中回答,不是要比得上,而是要更好。
主角人选:“秦俑脸”遇见“公安脸”
最初商鞅和秦孝公角色考虑过陈道明、陈宝国二人。黄健中跟陈道明通电话,陈道明说,“那个剧本我看了,前面都应该删掉,应该从招贤令这里开始。”黄健中答:“人家写的是《大秦帝国》,不是《商鞅变法》。”
加之两位演员身价太高,导演只得作罢。“我比较看好侯勇。他脸上那种线条看起来很像兵马俑,而且他的表演、性格刻画特别过硬,演技很有气势。”商鞅人选王志飞则是别人推荐给导演,当时剧组有人担心王志飞总演公安,“那张脸是很冰冷的公安脸,会不会把商鞅演得不可爱?”黄健中询问各方得知,王志飞很擅长塑造人物,因而放心。
最大的问题是,侯勇和王志飞都是首次拍历史剧。导演安慰他们,没有演过反而更利于演员面临新的挑战,更深入研究历史人物。“我推荐黑泽明的《乱》给侯勇好好看:不是让你看剧情,而是让你看黑泽明怎么把握历史人物的。”直接从现代剧组进入《大秦帝国》的王志飞开始也找不到感觉。怎样才能变回古人?剧组请了一个研究古代礼仪的老师进行指导,拍戏第一堂课就是让老师给全体演员讲礼仪,从人物称谓到见面礼节扫了一次盲。
黄健中带的剧组规矩很多,他很少拍夜戏,不把演员搞得很疲倦,但晚上严禁剧组打牌。于是王志飞每晚拉着侯勇他们喝茶谈角色,一谈就是三个月,状态渐渐都有了。
影像色调:黑出一个时代的美感
在影像色彩方面,众人皆知秦人尚黑,尤其是王族更要穿黑。有人忧心忡忡地对黄健中说,“你可别拍成全黑的啊,有的电影导演就喜欢弄得没有色彩。”于是在讨论过程中,他们决定在领子上加入红色、黄色等元素,这样在电视剧中大量的中近景时,主打黑就不会单调,同时又把黑作为美感突出。
为了黑得不同,导演特别强调服装质地:“魏王穿的,一看就知道是贵族,丝绸都可以。秦人一定要穿粗布,今天找到粗布很难,服装设计师就找了沙发布、窗帘布那些质感比较粗糙的,甚至用一些麻布,效果比较朴素厚实。冬天一定要找老羊皮,翻毛的那种,这才是秦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