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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南山】·210213·春节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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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年节,尹南风只身站在窗前,把周围枯败荒颓尽收眼底。
  她卧房在二楼,推开镂空雕花木窗,正好能看见庭院里的两株银杏树,前些年这两棵树还是长得极盛的,如今竟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零星几片叶子掉在地上,经年累日浸在地上的积水里,现已变得发黑,发出一阵阵腐朽的气味。
  “都已经晚上了,春联还没贴上啊。”
  有人推门走进来,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不答,目光继续停留在那两棵树上,树下有一方石桌,上面堆积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尘。
  这个院子是独属于她的,当年离开后,这里就被锁了起来,除了她自己,没人进得去。
  “你包饺子了吗?”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
  尹南风转过身,目光与说话的那人对上,“你来这里做什么!”
  语调平静异常,像是早便知他会来,只是如同过流程一般的问一下。
  在掩藏情绪这方面,他们有着可怕的默契。
  来人正是张日山,事实上,除了张日山,也没人敢闯进她住处。
  张日山笑得人畜无害,甚是无辜,“我一个孤寡老人,无依无靠的,这大过年的,你不会真打算把我一个人扔在新月饭店吧?”
  “那可不见得,我瞧着你一个人过得也相当有滋味,哪里需要旁人插手。”
  还是一贯的语气平淡,只话里话间的冷漠疏离带出几分火药味。
  张日山不接话,手持毛笔在纸上飞龙走凤,转眼停笔,提起一张“福”字,红纸黑字,被漏进屋的光亮照得晃眼。
  “看看,写的怎样?”
  “不怎么样,”尹南风截过留有他墨迹的红纸摔在桌上,“不如那张白纸黑字的文件合我心意。”
  话落,张日山把毛笔搁下,脸上笑意骤减,“那都是与你不相干的事。”
  “要我帮忙时,就是‘饭要一起吃才香’,不需要我了,就成了‘与我不相干的事’,你这算盘打得倒是不错,让你当经理,真是屈了才了。”
  尹南风就着藤椅坐下,唤来门外侯着的声声慢,“把他让你查的东西全部再发给我一份,一样都不能落下。”
  声声慢迟疑了一下,望张日山一眼,刚要接话,就听张日山说道,
  “你身为听奴,见到主子犯险,不知道阻止吗!”
  “你身为经理,老板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醇厚的红酒慢慢淌过喉咙,见到张日山逐渐趋于无奈的神情令她格外痛快。
  他们似乎是永远合不来的两个人,彼此较劲针锋相对,但偏又无比契合,如刀如鞘,看不懂自己,却悉知对方的心。
  尹南风永远记得那时是什么让她下定决心好好经营这一切,步步为谋走到今日又是为什么。
  她并不愿意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扯上关系,张日山是个例外,她不仅与他扯上了某种理不清的关系,还放纵他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根扎营,愈渐肆意。
  不多时,已经收到声声慢发来的资料档案,她粗略看几眼,丢到一旁,见到张日山又拿起笔,开始写对联。
  打眼看去,他手上的疤痕已经浅到几乎看不见,尹南风手里转着酒杯,“看来你手是真痊愈了,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他头也不抬,手中动作继续,“这都是九门的事。”
  “那你过来干什么?”
  “今天除夕,我不应该来吗?”
  尹南风愣了愣,脑中想起几年前的旧事。
  还是眼前的这个人,似曾相识的对话,她问,“你还回来吗?”,那人答,“你希望我回来吗?”
  希望吗?是希望的。
  他该来吗?尹南风不会回答什么,她只需心里记得,若他当真忽视不来,日后势必要找他清算这笔账的。
  想至此处,她发觉自己的行为像极了那些揣着心事撒娇的女孩子,只是她撒娇的方式,略硬核。
  回过神时,张日山已写好一幅,他齐整地摆将出来,上面是六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一方春色正浓”
  他问,“你觉得下联该写什么?”
  尹南风接过笔,笑得玩味,也是六个字,“半点谋算成空”
  她迎上张日山狐疑目光,道,“你要不要猜一猜,我今日为何会在尹家老宅?”
  “今日是除夕。”
  “对啊,除夕,”她说,“这次除夕,新月饭店可有的热闹了,我知道你会过来,所以很可惜,你见不到那场面了。”
  除夕,指的是这二字的字面意思,除夕过了,才会是春节。
  若她预想的没错,资料上的那人现在应该已经出现在新月饭店的“年夜饭”上,这顿饭,由尹南风主厨,罗雀陪吃。
  “我最不喜欢有人瞒我什么,尤其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瞒我,你不说,我自有别的法子知道,你别忘了,新月饭店,是我尹南风的地盘。”
  至此,这场计划里唯一的变故出于张日山,他并没有如人所料的那样生气或是焦急,像是毫不在意。
  张日山仔细端详这两幅对联,忽然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写错了。”
  “嗯?”
  他把两幅对联的位置对调,食指游走于红纸上,最后停在“半点谋算成空”的“谋”字上,道,
  “你这句,应该是上联。”
  尹南风不解,他继续,“我说过,我来这里是因为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在新月饭店过年,所以,你不在,那儿其实不怎么热闹。
  张日山适时地锁上房门,全然无视了尹南风眼里明显燃起的怒意,他将人上下打量几眼,忽然掐上她腰间,出手极快,未等尹南风出手阻止,已将她腰间衣裳撕开一个洞。
  墨黑色衬衣下,是一道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他看着人腰间刺目的刀痕,缓缓开口,“我说呢,你今日步伐都不如以前那样嚣张,为了档案上的东西,伤成这样,不值得。”
  尹南风飞快地找出一件外套披上,遮住伤处,不甚在意,“你的手不也受过伤!”
  “我不一样,那于我是应得的,于你,纯属无妄之灾,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容忍有人联合外人把我蒙在鼓里,也不是我的作风!”尹南风瞪他,少见的情绪外露。
  天色已晚,外面的漆黑渐渐没入屋内,张日山熟练地把房间的灯全部打开,亮堂堂的屋子衬得尹南风脸色苍白起来。
  “上回你让我把她带去新月饭店,接受了你盛情款待后,我就把她逼走了,过不了多久,她将会出现在杭州,那家人的视线也都会集中在那里,所以,此事与新月饭店,就再无瓜葛。”
  张日山抚过那道伤,伤口不深,只是浅浅的一道,较之他手上曾受过的伤,确实不算重,只是生在她嫩白肌肤上实在刺眼得很。
  他继续道出真相,
  “当你下次再见到她时,就说明计划已经完全成形,我这个人说到做到,这个游戏,你只能旁观,无法参与!”
  尹南风眼中明暗交杂,只听见他俯身附在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了解我,但你好像忘了,我也足够了解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身上这一刀,好像的确白挨了。
  与平日不同的是,对于这事,她越想越觉得委屈。不是计策被识破的羞恼,而是委屈,像是小孩子没有得到喜欢了很久的玩具一样。
  零点钟声敲响,伴随着一声长鸣,院外升起一团焰火,极致绚烂地于天空中炸开,把夜空照得透亮。
  尹南风倚在窗前望着窗外出神,张日山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这院子太黑了,放点烟花才好看,喜欢吗?”
  “既然你早就打定主意要自己一个人承担所有,为什么又非要在我的地盘进行让我看见,为什么?”她面朝张日山质问,眸中平淡如水,好看得令人着迷,先前的不快此刻已荡然无存。
  “非常时期,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利用的。”
  她追问,“是因为佛爷让你守着新月饭店?”
  “那你呢,”张日山微眯起眼,呼吸控制得极轻,“你执着于知情那些与你无关的东西,只是因为不甘心被隐瞒吗?”
  说完,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尹南风的眼睛,等待她回答的同时也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神情变化。
  在某些方面,他们简直如出一辙,无法压制内心的欲望,又出于骄傲不肯将那欲望化成言语清晰地从口中说出。
  于是都挖空心思去研究对方,洞悉彼此心意后竟愈发骄傲,像是一场赌注,谁先明说谁便输了。
  这场赌注拉得愈久也愈没意义,渐渐演变成两个人感情上的博弈,每每被欲望逼至绝处,宁可选择肉体上的水火交融,也不肯付诸于言语。
  至此,他们已成功达成“都睡了几次却还在执着于ta是否承认自己名分”的成就,并将其执着于数年之久,这是常人很难做得到的。
  僵持之下,两人各自选择放弃,或沉默不语,或开始找寻别的话题。
  窗外的烟花未停,绚烂非凡。
  张日山理好尹南风散落下来的碎发,笑着开口,“除夕已经过了,现在是春节,春节快乐!”
  屋外大门上,是他刚张贴不久的春联,
  ——半点谋算成空,一方春色正浓。
  屋内灯火渐暗,春色蔓延……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02-13 08:29回复
    这回的贺文忘了发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1-03-11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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