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坐在里侧的亚连将雪白的发染成了栗色,贴合着精致小巧的脸庞(其实是为了挡住咒印),纤瘦的身躯包裹在米色的厚实大衣中,配合一脸温和的笑容竟让人猜不出他到底是俊俏过分的少年,还是长的过于俊秀的女孩。
“嘁。”神田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哼声,顺便扫了一眼四周,回音漂浮在本就空荡火车里,一些盯着他们看的人不由得打个冷颤,收回了目光。妈妈呀,这个漂亮的少年眼神怎么这么冷戾。
“怎么了,神田。”发现身边的神田从刚坐下到现在都摆着臭脸的亚连终于忍不住好奇笑眯眯地问道。
“说了应该去坐头等仓的。”神田紧了紧手里的六幻,这个笨蛋豆芽就知道傻笑,没看到一群色狼又开始盯着你傻看了么。
亚连头上冒出一滴冷汗,“难道看着你拔出六幻硬逼人家跟我们换,这样会暴露身份的。”小小声的说着,神田你可千万别冲动。
“哼。”松开手里的六幻,神田心想,还好只要坐2个小时,然后就换船。
看神田的表情缓和了下来,亚连笑笑侧过脑袋看着窗外飞驰的风景。
神田闭起眼睛,像是要浅眠了。
剩下的,只有火车奔驰时卡擦卡擦的声音,这一刻,没人愿意打扰这两个少年。
明明没有交流,一个安静地看着窗外,一个事不关己的休息。
像是坐在一起的陌生人。
至少陌生人还会因为无聊而随便侃侃。
可是他们却在这两个少年身旁,看到了两面墙,将他们与外界隔离开来。
那样耀眼的存在着。
只是车厢中的人们并不知道。
在两件大衣宽松的袖口下,是两只交叠的手。
神田知道亚连怕冷,索性就圈起了亚连的手。
亚连也乐得被那双温暖的带着薄薄的茧的手握住。
没有言语。
只是自然的做了。
火车的汽笛想起,已经到站了,神田睁开眼。
偏头就看到了一棵栗色的脑袋靠在他肩上睡得香甜,并没有转醒的迹象。
想起睡到中途,突然有什么东西一直轻磕着自己的手臂,睁眼就看到一株豆芽身体随着火车一晃一晃地快要向前倒了。
于是小心的将他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然后闭着眼养神再也没睡着。
亚连白皙的脸庞上印着淡淡的黑眼圈,神田不禁想这几天他都没睡好么,他还是非常在意那件事么。
要说神田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那也托李娜丽和拉比两个前线预报员的功劳。
他并不在乎什么侵蚀问题,在他的观念里,遇到麻烦,就一刀结果它。
第十四任么?想要霸占亚连的身体复活,你先过了我手里的六幻再说吧。
轻轻的拍了拍亚连的脸,“喂,豆芽,起来了,到了船上再睡。”
“唔...”亚连半睁半眯着眼,“已经到了?”
神田点头。
亚连柔柔睡的昏沉的脑袋,拿起一旁的白色围巾,将自己纤细的脖子围了个严实。
然后将另一条围巾围到神田同样裸露在外白瓷般的脖子上,“这么冷的天,不围会着凉的。”虽然知道神田很讨厌围围巾。
皱皱眉,神田终究还是让亚连把围巾给自己围了上去,本来武士就不怕冷,何况现在才十二月中旬罢了。
一出火车厢,一阵冷风吹了过来,亚连直抖得说:“你看你看,好冷啊。”
神田没说话,拉过亚连的手放在自己口袋中,紧紧包住。
漫天的星空璀璨,若不是那阵阵寒风,会让人误以为是夏天下,点点星辰。
走了不久,便到了码头,船已经到了一会,神田和亚连走上甲板,跟船长说明了下,就随船员去了房间。
船长抱歉地说,因为天气变坏,在海上得呆上三,四天,神田嗯了声表示没关系。
三天里,那个叫亚连·沃克的少年不是出现在船舱大厅里填饱肚子,就是窝在房间里找些船员来打牌(当然那些船员被他欺负惨了),用他的话就是:外面太冷了,我可不高兴吹海风,还不如赌赌博,别生了手艺。(瓶子:Allen sama,你内是抽老千吧..汗)
神田就显得有情调多了,没事就到甲板上看看风景,当然每次是在摆了鄙视的眼神嘲笑那棵豆芽怕冷挑起战火大干一架后才去的。
吹着海风的时候,神田想到的是,现在这样很好。
唯一一次。
第四天到达港口,天开始下起了小雨。
夹杂着冷风,有些针扎般的痛。
神田和亚连打算冒雨冲进小镇,被好心的船长大人叫住,递给他们一把浅紫色的伞。
船长大人歉意的笑着:“不好意思啊,我们航海的并不用伞,这是我女儿上次来我船上看拉下的,也没什么用,你们拿去吧,不过只有一把。”
“我们才不好意思呢,谢谢你,船长。我们返回的时候再还给您吧。”亚连接过伞,谢道。
神田夺过伞,无视亚连的惊讶,撑起,“矮豆芽撑伞,我怕我挤不进伞里。”
“我是亚连。还有,什么叫你挤不进来,我撑高点不就好了。”
“啧,没事就爱逞强的矮豆芽。”
“你这个没事就爱找茬的马尾辫。”
“我现在没扎马尾辫。”
“哈,那你承认你以前是马尾辫了?”
“......”
“......”
船长看着那两个在他船上吵了四天的年轻人,莞尔的笑起来:“还真是精力充沛的青少年啊,年轻真好。”
——于是,船长大人,您多想了。那两人恐怕七老八十了,还得吵。
所以我们伟大的前往下一个港口的船长大人没有看到,神田撑着的伞倾像左边,右肩,已经隐约可见湿润。
没过多久亚连以神田你撑了够久了的蹩脚借口,硬是把伞抢了过去,后来,亚连的左肩也湿了。
直到他们到达小镇,再买了一把伞,两人各嘲笑对方不会撑伞。
只有擦身而过的路人知晓,其实他们都是为了不让对方淋湿才斜着伞罢了。
是谁说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说,如果没有这点滴的温情垒砌,爱情如何绽放?
所谓的回眸一生,永不分离。
永远比不上一句timeless的力量。
就像这碎了一地的雨。
————
曲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