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芳】再见，郭霄汉
①
到孙九芳上场还有三个节目，何九华与他一起躲在外面抽烟，孙九芳眯着眼睛吐出一个烟圈，把没抽完的半根烟掐灭扔在垃圾桶，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扔嘴里。
何九华靠坐在一堵墙上，一条腿半曲着，抬眼瞥他。
“他不喜欢烟味，给你一个。”
何九华接过糖嗤笑一声：“德行。”
孙九芳含了一分钟味道挺重的草莓味果糖，估摸着味儿散的差不多了，吐在垃圾桶里。
他从来不喜欢糖。
就像他从来都不乖。
秦霄贤从门里探出一颗脑袋来喊孙九芳：“老汉来了，在后台调琴。”
孙九芳拍了拍身上的土，道了声谢，把衣服扣子全部扣上，挽在小臂的袖口扯下来，拽的一点儿褶子也不留，挂着乖乖巧巧的笑容就进去了。
秦霄贤同他擦肩而过站在何九华身边，他身上还穿着大褂，也不能坐。
何九华挪了挪，着力点从墙变成了秦霄贤，他两指之间夹着一根黄鹤楼，正袅袅飘起一丝一缕的白气。
“他的爱情早晚有一天会死的。”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我的爱情溺毙在28岁，我希望他比我久一点儿。”
秦霄贤看着他越发显瘦的身体，问：“何必呢？”
何九华灭了烟，把手里的糖抛给秦霄贤：“犯贱呗。”
尚九熙也不喜欢烟味。
但他已经不是28岁的、会和孙九芳一样含着糖的何九华。
浑身烟酒气也没关系，毕竟他冒仙气儿也没见他多欢喜一分。
②
“然后指着我，说这是我正宫。”
孙九芳说到这句，嘴里的节奏突然乱了一拍，下意识去看郭霄汉，那人嘴角带着笑意，眼里含着温柔，温柔里裹着一个孙九芳。
虽然总有观众说郭霄汉日常不做人，但是在孙九芳心里，台上的郭霄汉再好不过，看着自己的郭霄汉，真的再好不过。
下了台，孙九芳拦住郭霄汉，何九华尚九熙刘筱亭张九泰还没回去，正抱着手看戏，孙九芳也没有在意，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像是很乖的一个孩子：“郭霄汉，能和我在一起么？”
“这不是一直在一起呢吗？角儿。”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别闹了角儿，你不懂事可以，我不行。”
何九华突然站起来道：“我出去抽根烟。”
尚九熙揪住他的袖子：“还有返场呢。”
何九华仔仔细细的看了他一眼，另一只手拽下他的手：“不耽误事儿，让二哥喊我就成。”
他不想听。
郭霄汉从孙九芳身边走过，孙九芳拉住他问：“真的不行吗？”
郭霄汉摇头，抽出手抱起了琴。
孙九芳在他身后大喊：“郭霄汉，裂穴吧！”
“角儿，别拿这事儿开玩笑。”
他走了。
后台一片静谧，许久，何九华扔了烟回来一把搂住孙九芳把他按在自己怀里：“别哭了。”
孙九芳被他圈在怀里，也没有回抱他，他问：“我哭了吗？”
何九华摸了摸他的头。
秦霄贤坐在尚九熙身边，用手机给他打了一行字——“他当时，也是这么哭的。”
自从那天以后，孙九芳与郭霄汉的冷战就开始了，准确来说，是孙九芳单方面开始了。
他多次提出裂穴，孟鹤堂逐一反驳。
“你俩现在这风格挺好的，观众也喜欢，性格方面磨合磨合就行。”
“回去好好考虑，现在除了老汉没有适合你的捧哏演员。”
孙九芳想，没搭过，怎么就知道适不适合呢？就像没爱过，所以不知道那个人是他，一败涂地。
何九华递给他一根烟，是炫赫门，他们同秦霄贤一块儿出去抽烟了。早些年他们出来抽烟，总有说不完的话，现在却只剩下一片沉寂。
好像长大了，就有了许多心事，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也累的张不开口。
炫赫门燃烧了半截，孙九芳掐了烟，又掏出一块糖扔嘴里，这一系列动作做完，对上何九华的眼睛，他才恍然若失。
孙九芳强撑着笑了笑，扔给他们一人一块糖推门进去：“我和他表白十六次了。”
他告诉自己，不能有第十七次了。
何九华接过糖收紧，轻笑出声。他的笑很低沉，夹杂着秦霄贤不太懂的感情，他说：“一个人最难戒掉的，就是坏习惯了。”
秦霄贤似懂非懂，何九华并不强求。如果可以，何九华希望他一辈子也不懂这个道理。
“请您欣赏相声《学聋哑》，表演者孙九芳，郭霄汉。”
孙九芳拍了拍大褂，挺胸昂首的向前走去，始终没有往身侧偏一下头。
他不敢的。
③
快过年封箱，除了天南地北助演的孟鹤堂周九良，其他人打算出去聚一聚，一群年轻人，又有秦霄贤何九华俩煽风点火的，自然而然就把地方订在了KTV。
郭霄汉倒是没怎么喝，没过一会儿他就起来去厕所，只是好大一会儿还没回来。
刘筱亭眼睛尖，怼了怼孙九芳：“诶，那是不是老汉？”
孙九芳眯着眼看过去，只见郭霄汉颇为狼狈的被人抓着领子，那人指指点点不知道再说什么。
①
到孙九芳上场还有三个节目，何九华与他一起躲在外面抽烟，孙九芳眯着眼睛吐出一个烟圈，把没抽完的半根烟掐灭扔在垃圾桶，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扔嘴里。
何九华靠坐在一堵墙上，一条腿半曲着，抬眼瞥他。
“他不喜欢烟味，给你一个。”
何九华接过糖嗤笑一声：“德行。”
孙九芳含了一分钟味道挺重的草莓味果糖，估摸着味儿散的差不多了，吐在垃圾桶里。
他从来不喜欢糖。
就像他从来都不乖。
秦霄贤从门里探出一颗脑袋来喊孙九芳：“老汉来了，在后台调琴。”
孙九芳拍了拍身上的土，道了声谢，把衣服扣子全部扣上，挽在小臂的袖口扯下来，拽的一点儿褶子也不留，挂着乖乖巧巧的笑容就进去了。
秦霄贤同他擦肩而过站在何九华身边，他身上还穿着大褂，也不能坐。
何九华挪了挪，着力点从墙变成了秦霄贤，他两指之间夹着一根黄鹤楼，正袅袅飘起一丝一缕的白气。
“他的爱情早晚有一天会死的。”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我的爱情溺毙在28岁，我希望他比我久一点儿。”
秦霄贤看着他越发显瘦的身体，问：“何必呢？”
何九华灭了烟，把手里的糖抛给秦霄贤：“犯贱呗。”
尚九熙也不喜欢烟味。
但他已经不是28岁的、会和孙九芳一样含着糖的何九华。
浑身烟酒气也没关系，毕竟他冒仙气儿也没见他多欢喜一分。
②
“然后指着我，说这是我正宫。”
孙九芳说到这句，嘴里的节奏突然乱了一拍，下意识去看郭霄汉，那人嘴角带着笑意，眼里含着温柔，温柔里裹着一个孙九芳。
虽然总有观众说郭霄汉日常不做人，但是在孙九芳心里，台上的郭霄汉再好不过，看着自己的郭霄汉，真的再好不过。
下了台，孙九芳拦住郭霄汉，何九华尚九熙刘筱亭张九泰还没回去，正抱着手看戏，孙九芳也没有在意，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像是很乖的一个孩子：“郭霄汉，能和我在一起么？”
“这不是一直在一起呢吗？角儿。”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别闹了角儿，你不懂事可以，我不行。”
何九华突然站起来道：“我出去抽根烟。”
尚九熙揪住他的袖子：“还有返场呢。”
何九华仔仔细细的看了他一眼，另一只手拽下他的手：“不耽误事儿，让二哥喊我就成。”
他不想听。
郭霄汉从孙九芳身边走过，孙九芳拉住他问：“真的不行吗？”
郭霄汉摇头，抽出手抱起了琴。
孙九芳在他身后大喊：“郭霄汉，裂穴吧！”
“角儿，别拿这事儿开玩笑。”
他走了。
后台一片静谧，许久，何九华扔了烟回来一把搂住孙九芳把他按在自己怀里：“别哭了。”
孙九芳被他圈在怀里，也没有回抱他，他问：“我哭了吗？”
何九华摸了摸他的头。
秦霄贤坐在尚九熙身边，用手机给他打了一行字——“他当时，也是这么哭的。”
自从那天以后，孙九芳与郭霄汉的冷战就开始了，准确来说，是孙九芳单方面开始了。
他多次提出裂穴，孟鹤堂逐一反驳。
“你俩现在这风格挺好的，观众也喜欢，性格方面磨合磨合就行。”
“回去好好考虑，现在除了老汉没有适合你的捧哏演员。”
孙九芳想，没搭过，怎么就知道适不适合呢？就像没爱过，所以不知道那个人是他，一败涂地。
何九华递给他一根烟，是炫赫门，他们同秦霄贤一块儿出去抽烟了。早些年他们出来抽烟，总有说不完的话，现在却只剩下一片沉寂。
好像长大了，就有了许多心事，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也累的张不开口。
炫赫门燃烧了半截，孙九芳掐了烟，又掏出一块糖扔嘴里，这一系列动作做完，对上何九华的眼睛，他才恍然若失。
孙九芳强撑着笑了笑，扔给他们一人一块糖推门进去：“我和他表白十六次了。”
他告诉自己，不能有第十七次了。
何九华接过糖收紧，轻笑出声。他的笑很低沉，夹杂着秦霄贤不太懂的感情，他说：“一个人最难戒掉的，就是坏习惯了。”
秦霄贤似懂非懂，何九华并不强求。如果可以，何九华希望他一辈子也不懂这个道理。
“请您欣赏相声《学聋哑》，表演者孙九芳，郭霄汉。”
孙九芳拍了拍大褂，挺胸昂首的向前走去，始终没有往身侧偏一下头。
他不敢的。
③
快过年封箱，除了天南地北助演的孟鹤堂周九良，其他人打算出去聚一聚，一群年轻人，又有秦霄贤何九华俩煽风点火的，自然而然就把地方订在了KTV。
郭霄汉倒是没怎么喝，没过一会儿他就起来去厕所，只是好大一会儿还没回来。
刘筱亭眼睛尖，怼了怼孙九芳：“诶，那是不是老汉？”
孙九芳眯着眼看过去，只见郭霄汉颇为狼狈的被人抓着领子，那人指指点点不知道再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