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成人
衔怒,abo生子(其实cp含量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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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耀琢八岁的时候二胎政策刚开放,身边的同龄人几乎都被问过了同一个问题--“想不想要弟弟妹妹?”
正当同学们因为被这种问题塞满了大脑而头疼不已时,她一身轻松,多么令人羡慕,却希望自己也能被问问这个已经被问烂了的问题--
哪怕自己根本不想要弟妹。
可惜了,上帝没给她这个机会。也没给她的母亲问她这个问题的机会。
实际上,不应该是“为什么不问她这个问题”而是“为什么不能问她这个问题”--是的,她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中,由她的omega母亲独自抚养。
而她的那个生理上的父亲,每月都打来抚养费,却从来都没有来看过她和她的母亲哪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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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从没有拒绝过那些钱,她收,父亲就给,而且打来的数目一次比一次高。
这样的情况到我上高中那年戛然而止。
九年义务教育结束,要开始付学费了。
本来我是没怎么在意学费这些事的,直到那天突然在打扫客厅时无意间瞥到笔记本电脑上学校官网显示已经缴费的页面。
那数目不能说惊为天人,只能说使我大为震撼,颠覆了我对我们家家境的印象。
这数字高,太高了,高得我恐高症都要犯了。
我当即放下了手中的扫帚和簸箕,坐在客厅里开始认真回忆起过往母亲消费时的种种并同时开启贤者模式思考人生。
这时母亲打电话过来告诉我她估计要明晚八九点才回来,冰箱里饭菜都给我备好了。
我突然想起几天前她问我如果我父亲回来的话愿不愿意接纳她,当时我仔仔细细想了半天,答案是愿意的。
我隐隐约约猜猜到她是要去把我那混账父亲找回来,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低低的应了声“哦”便挂了电话。
当天晚饭我吃得少,果不其然是半夜被饿醒了。
我蹑手蹑脚起了床,一边小口咀嚼着那块刚被我小心翼翼从盒子里来巧克力曲奇,一边对着墙壁发呆。
深更半夜的家里没一个人,我却害怕吵醒了谁似的干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吃的仿佛不是什么饼干而是一块反着光的棱角分明的陶瓷碎片,一片切得厚厚的木块,一枚会自己到处乱跑时不时发出叮叮当当响声的硬币,而消灭它则成了一桩艰巨的任务。
我眼前的墙上好像渐渐浮现出照片里那个金发灰瞳的父亲的面孔,正笑盈盈地看着我,而且我的眼睛望向哪,它就出现在哪里。
我的食欲顿时消失了。
我自暴自弃似的把剩下的整块饼干都塞进嘴里,潦草且大力地咀嚼几下便下了肚,如果我现在嚼的是一片反着光的棱角分明的陶瓷碎片,就让它扎****吧,如果我现在嚼的是一块被切得厚厚的木块,就让它把我的满口牙齿磕得稀碎吧,如果我现在嚼的是一枚会自己到处乱跑时不时发出叮叮当当响声的硬币,就让它像匹脱缰的野马一样在我嘴里肆意的奔跑吧--我不在乎,我现在只想逃得远远的,哪怕到大海的对岸,哪怕到世界的彼端,甚至是天堂的入口 。事实上那样也不错,只要看不见那双烦人的,铅灰色的双眼,哪怕是穷乡僻壤,咬咬牙我就能继续过下去。
我把自己裹到那床柔软的被子里,似乎这样就能隔绝与她的一切,抱着着自欺欺人的想法,我渐渐睡下了,没做什么梦却睡得断断续续的,好像老天爷看我不爽,我睡一两个小时就要强拽着我的头发把我疼醒,这一醒又是一两个小时。
晚上没睡好,我又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下午我就补眠。
谁知这一补更要命了,本来睡得断断续续的只要睡的时间补够了对我而言顶多是睡得不太舒服,但下午补的那一觉可以说是直接把我踹进了一个悲惨世界。
你梦见过家庭狗血连续剧吗?主角是自己父母,睡一会儿更新一集怕你忘了还带了前情提要,且剧情连贯合理贴近实际生活的那种。
我以前没有,现在梦见过了。
尽管梦的内容我不大满意,但睡觉的作用我还是很清晰的体会到了--毕竟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就算不吃饭也能一个打十个的感觉真的太棒了。
但当我吃过晚饭听到敲门声知道妈妈回来了屁颠屁颠过去开门时看到那个害得我不得不补眠的女人时,我还是被吓傻了。
我自认为没有很明显地发愣,很自然地把她连同母亲一起带进屋,像对待其他那些客人那样为她拉开椅子烧水泡茶。
表面我无欲无求看破红尘,实际上我内心慌得一批连走路都像把脚踩在了云朵上轻飘飘的。
我们三个人围着桌子坐着,父亲和母亲挨着坐,我就坐在父亲对面,五分钟过去愣生生连半个拼音都没一个人吐出来,静谧的空气里回荡着的只有茶杯端起放下时的声音,每个人似乎都如坐针毡,气氛可以说是相当之诡异。
母亲捂着嘴,假咳了几声,父亲这才反应过来似的朝我笑笑,我脑子里却在一瞬间闪过午睡时梦里那些她们上演的《回家的诱惑》还有那句“怒九笑你这里欠我的用什么还?!”,于是废了全力才扯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表情。
母亲摇摇头,这才轻声开口道“耀琢,你以前经常趁我不在偷翻相册,所以我想你应该知道她是谁。”
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如果你愿意承认她的话”她慢吞吞地说着,好像一点都不着急似的,但我知道,她是怕自己激烈情绪流淌下来“或许可以给她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