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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无岁月可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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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部《岁月》,让我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40岁的男人,看一个男人成长的岁月,个中滋味,一言难尽。复杂的感情在心中攒动,有理解,有惋惜,有遗憾,有不舍,有留恋。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多愁善感的少年。在和剧集结束时梁致远相仿的年纪,可以说也看透了很多。但梁致远走过的路,失去的和得到的,遇到的和错过的,却让我在多年不写真情实感后,忍不住又拿起了笔。
从头到尾,我喜欢这部剧中的每一个人物,包括扮演者的演绎。虽然看了豆瓣和贴吧里许多其他热爱者的褒贬,我尊重每一个人的意见,因为我知道他/她们都是出于热爱。但我仍然想说,我喜欢,纯粹地喜欢,没有一丝一毫反感,因为,真实。
先说梁致远-胡军。
我估计,很多人和我一样,从梁致远身上看到一些自己年轻时的影子。20多岁的男孩子,直爽,冲动,热情,腼腆,对看不惯的人和事有一种本能、直白的鄙夷,多少有些自以为是。这都很正常,这都不是错,而且很可贵。网上有朋友看不惯青年梁致远的各种言行,认为楞、傻、不考虑别人感受,要不是导演的安排,决活不过三集。我不这么认为。
弹指一挥间,我自己都已经40岁了。这个世界和社会变化如此之大,让我这个80后都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人们的世事洞明和人情练达变得越来越低龄化,18、9岁已经老于世故、工于心计的小朋友现在并不鲜见。来我们单位实习的本科生,翻开他们的简历,成绩如此之优秀,社会活动如此之丰富,令我叹为观止。好像每个人都非常轻松、娴熟地完成了融入社会的转变。
相比之下,我自己在踏入社会之前,经历是如此单纯。大学之前只知道埋首学习,唯一的自娱是读书。大学里仍然以学习为主,感情方面浅尝辄止,更趋近于朦胧的感觉。所以单纯是我们那一代人的标签。所以我更能理解80年代中期的研究生、来自农村的梁致远,社会经验不足是理所当然的。其实世界之大,千人千面,你看见剧中的梁致远就觉得难以想象,其实知道今天,仍有人如此,只不过你没遇到而已。
梁致远是幸福的。在那个年代能达到研究生学历,本身就是一种骄傲,其含金量远超今天。更难得的是,在人生地不熟的新城市,同时遇到了有意栽培的领导闻局长,和倾心相爱的恋人许小曼。这两个人对梁致远的人生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某种意义上说,从这个时候起,就已经注定了梁致远是人生赢家。
男人重事业,但自古成功者,纯靠自力更生成就事业的鲜矣,这个相信大家都不会反对。新入职一个单位,就得到了一把手的垂青,从同事的态度就能看清楚自己的未来。梁致远自己后来就对闻局长多次表白,从一到单位工作就是闻局长栽培和扶持的,这绝不是单纯的拍马屁和站队需要,我认为“醒悟”过来之后的梁致远的真情实感。我们也没必要揣测闻局长的动机,人性如此,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闻局长作为仕途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佼佼者,自有他的道理。不管出于什么动机,不可否认,他成就了梁致远。
爱情则来得太突然了。对许小曼爱上梁致远,很多网上的朋友表示不理解。我大胆揣测,许小曼的爱是非常理性的。作为曾经的官二代,父辈经历了三起三落,已经让她看透了世态炎凉,某种意义上说对社会和未来看得非常现实。她憧憬爱情,但她更知道,生活需要家里有一个事业上靠得住的“顶梁柱”。她对未来的生活伴侣,在梁致远出现之前,就已经有了清晰的心理描绘。梁致远的出现,对号入座,符合了她的心理预期,大胆出击也就不足为奇了。大家可不要小看梁致远当时的优势,局里唯一的研究生,被一把手钦点留在局机关,局里舆论的一片看好,倒退回上世纪80年代中期,改革开放刚刚开始,人们更看重仕途而非金钱,如果你是女生,你会不动心?
但在交往过程中,她发现了梁致远社会经验不足的问题,这是个两面性的问题,它既让梁致远单纯可爱,但又会影响梁致远的事业发展。这让许小曼很矛盾。感情告诉她,这个人值得爱,因为他拥有男人坚强不屈的性格;理性告诉她,这样的性格注定在社会上碰得头破血流。于是她陷入矛盾。她自认为正确的做法是改变梁致远,但客观规律是那么好改变的?不在滚滚红尘中翻几个跟头,就能让20几岁的男生轻易改变?如果这么轻易就改变了,规律也就不成为规律,梁致远也就不是梁致远了。小曼太痛苦了,我非常同情她。
与此同时,梁致远的痛苦也非常之深。他还没有意识到人在社会面前的渺小和无助,尽力用自己的价值观在对抗。但同时他爱小曼和小曼爱他同样深切。这从多年后他们都还保留着当年的合影中能看出。他既不想改变自己的价值观,又不想放弃深爱着的恋人,矛盾啊!一次次的争吵之后,二人总是为了挽救感情互相让步,多么可爱!
然而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一次次的规劝,不但没有拉住梁致远,反而在他的心里,小曼越来越走向对立面。自以为是的坚持,促使他以和小曼相反为标准去寻找新的伴侣,于是出现了秦梅。秦梅的顺从满足了梁致远作为男人的自尊心,让他对老罗那番找老婆就是要找贤妻良母能照顾人的话感觉找到了印证,匆忙做出了决定,也最终导致小曼离他而去。
闻局长“十个梁致远也比不上一个许小曼”的评语,和许小曼最终和梁致远分道扬镳,标志着社会对这两个人的不同评判。
梁致远的人生,就此开启最煎熬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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