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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魂穿 — 如果亦天玲是个高智商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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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冷风,吹得兵芒闪乱、肃杀洇散。
亦天玲,走在四人最前。一步一步,走到离令狐锦只有数步之遥的距离——走进一个互相杀伤得的间合里。
一瞬间,她的身形与令狐锦遥相对峙,宛如双峰对峙、高得令人生畏。
“你多大了?”令狐锦忽然问道。
“十六。”
“我十六岁的时候,还没有你这样的功力。”令狐锦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道:“大概........和墉儿差不多。”
“哦?”亦天玲的脸上无悲喜显露,反问道:“那阁主呢?”
“十六岁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他。”
“........”
“呵呵,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一点名气了。所以我猜,还是比我强些吧?”令狐锦摸了摸下巴,语气颇有些感慨。
“这事儿,我之后再和阁主慢慢聊,现在,还是让我们......”亦天玲的话忽然中断了。
因为,就在那一瞬间,令狐锦的身影从她的视野里消失了。
接着,那浑浊低沉的男音,似从耳畔传来,念出亦天玲一声冷汗:“好啊,那就先打再说吧。”
——“江湖,真的好大。”这是亦天玲在脑海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
——撑开折扇,沉身转向,急挥横扫。这是亦天玲做出的第一个动作。
“当!”
尖锐刀锋与钢铁扇骨在令狐锦腰畔相接,擦出明扎扎的火花,响得惊心动魄。
即使透过薄薄的头纱,亦天玲可以清晰地见到令狐锦那居高临下的眼神。
真正的,属于“高手”的气度。几乎将她含在唇齿之间,嚼得粉身碎骨。
就在这时,一阵细而密的破空声突兀响起。令狐锦当胸一脚,将亦天玲逼退,身子随即陡然拔高,在空中如陀螺般打转。就在此时,啸声再作鹤鸣,一把细如牛毛的钢针,機駭蜂軼、霡霂淋漓,刮向空中的令狐锦。令狐锦身如狸跃,狂舞的护身罡气把牛毛针冲得散乱,在半空“叮当”互碰,尽数落在地上。
眼看令狐锦身形渐滞,程墉暗器告罄,钟若昕、南飞鍠极有默契地接上,剑击腿攻,一前一后迎上令狐锦虚影。
孰料令狐锦身在半空,犹可使力,扭腰斜身,双腿连环,将南飞鍠长剑踢开;接着身子翻转,短刀横斜,钟若昕陡逢反攻,收招不及,只得硬生生将踢腿屈起防守,脚踝处青钢护胫与短刀相交,令狐锦借力使力,身形又再腾飞,好整以暇地落在四个少年的包围圈中。
他露出嘉许的微笑,面对着程墉轻轻颔首:“好啊,墉儿,一上来就施以杀招,想不到一年未见,你果敢了许多。”眼见程墉默然不语,令狐锦话锋一变:“不过,你们要想赢我,但只是这样,还不太够。”
他话音陡停,双手忽然背到身后,“咯”的一声,两柄短刀精准无误地格挡下铁扇重扫。
“瞧,你们这位小领队就清醒很多,战阵之中,尤其不要停下攻势。”


IP属地:广东185楼2022-11-05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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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亦天玲眼见这一招偷袭被破解得轻描淡写,一句骂街当即就喷出去了:“要不要这么嚣张?大哥你是逗我们玩呢是吧,要打就认真打啊!”
    “呵,行啊,这可是你说的——”
    当令狐锦说出最后这个“的”字的同时,他的身形又一次从亦天玲的眼前消失了!
    亦天玲的瞳孔蓦然收缩,视线一扫间,仰头大喊:
    “南兄!风雪宿东林!”
    南飞鍠骤然听闻招名,虽不及思考,身体却自然而然做出反应,他
    “当!”
    ——这是林中响起的,第二次嘹亮的兵击声。
    南飞鍠的青钢长剑与两柄短刀交力相格,像是一捆被铁丝绞住的柴禾,动弹不得。但南飞鍠见机极快,他深知令狐锦专精于狐跃狸翻,另一手虚抓的剑诀立时松开,双手握剑,全力疾刺。
    双方的角力层面,迅速由技巧转向力量。
    这一剑强压下双刀交剪,刺向令狐锦前胸,令狐锦面露异色,上身陡然后仰,一击铁板桥避开破胸之祸。趁南飞鍠长剑力尽,令狐锦圆月双刀挑开长剑,随即旋身而起,瞬身扭过飞鍠剑围。
    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一晃而至,露出整齐的两排贝齿:“壮士决,来!”
    令狐锦.....自然不懂得什么是“壮士决”,毕竟他可不知道“漫画”是什么,更没有追过《火凤燎原》。
    不过,眼见亦天玲杀气澋澋、横握铁扇、迎身而上,令狐锦一瞬间就理解了亦天玲的肢体语言。
    “乒乒”两响。令狐锦的短刀毫不费力地架住扇骨,他眨了眨眼,在生死相搏的关头,居然还能出言相询:“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在说啥?”亦天玲挑了挑眉毛,双掌之下,铁扇翻飞,攻势不歇。边唠嗑边动手是她的看家本领,她越是装傻、越是多说些话,就越获利。
    “当然是那份眼力。我“月影摘星”的轻功,才用了第二次就被人认出,你这年轻人真不简单啊。”
    “哼,想不到老娘的真实能力这么简单就被你识破了啊,没错,我就是江湖人称“拳眼”,拥有顶级动态视力,能够在三百里外一飞镖打穿倭寇脑门的最强瞭望手——”
    “就会胡扯,以你的水平,根本跟不上我的速度。”令狐锦一副没好气的样子。
    “额,好吧,我就说实话了。虽然我确实没法用肉眼捕捉你的身法,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冬天的泥,总是带着湿气的。”
    令狐锦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手下招若蛇行,刀影憧憧,左支右架,轻松化解亦天玲的反攻,随即露出恍然的表情:“你是靠脚印的深浅、方位猜测出来的........ ”
    “该死!”亦天玲在肚子里骂了一句,她本来说得含糊,就是希望对手思索之间会露出破绽,但令狐锦武功倍胜于她,轻轻松松便将奇招破于无形。
    “小花招不管用啊!”亦天玲气鼓鼓地想。
    她却根本没想到令狐锦心里有多么波涛汹涌:本来就见机奇快,精于巧变的他,自然知道能够理解亦天玲的思路有多么跳跃。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中,聪明到能够轻而易举地摸清问题的关键;又有足够的决断力,将跳脱的思路运用到实际。仅仅这份魄力,就足以称得上天赋异禀。


    IP属地:广东186楼2022-11-05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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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5 05:4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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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各怀心思,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刀来扇往,出手风雷。眼看着二人手底虚影蹁跹、飞鸿闪烁,令狐锦陡然心有明悟。他的攻势突兀一转,肩肘不动分毫,仅凭手腕之力,将短刀轻巧一旋。亦天玲脸上浮现异色,铁扇去势一缓,短刀在她手背上划出条不深的伤口。
      果然!
      令狐锦眼前一亮,心中已有了答案——
      亦天玲无法完全捕捉到自己的动作。之所以能与自己对招良久而不惨败,所凭借的,是根据自己肩肘晃动的幅度而做出的预判。
      ——就和她破解“夜影摘星”的方法一样!
      亦天玲受到意料之外的挫败,不得已只得连舞铁扇,勉力避其锋芒。周遭同伴见主心骨受挫,一运长剑,一舞铁伞,齐齐从背后杀至。
      令狐锦却是躲也不躲,他如目亲见,双刀背身交错,架开两击杀招。趁这一缓之势,已款款脱出南程两人的兵刃间合。
      亦天玲愕然耸动,劲灌五内,欲以轻功拉开距离。
      ——但天下谁能从令狐锦手下用轻功逃脱?
      令狐锦浮影虚晃,瞬身已在亦天玲咫尺之内,如鹰搏长空、鹫袭狐兔,扑身下击。
      这一击虽无杀伤亦天玲之意,却满拟以刀柄破她护身罡气,使其无力续战,
      败像已成,亦天玲焦急闪避,她那双如血般鲜红的明眸中,却陡然闪过一抹冷静的光。
      两道晃晃亮影自令狐锦手下闪起——
      ——亦天玲双扇反斩!
      一条红痕,在令狐锦胸前暴起!
      两条血路,自亦天玲腹部绽开!
      “聪明。”令狐锦抛下两个字作为评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是需要莫大勇气的打法。”就在他说话时,他身上的出血也逐渐地停止了。
      令狐锦受伤本非甚重,靠内力聚身,绷紧肌肉,居然自己便能止血。
      “也是我唯一会的打法。”亦天玲惨笑,她内力远不如令狐锦醇厚,做不到敛气停血,只能弃扇腾手,在自己胸腹处连点几指,将周遭穴道封上。
      令狐锦似乎想说些什么,忽然间如有感悟,骤然拔地而起,躲过钟若昕下盘扫堂腿突袭。钟若昕身躯随着弹地而起,欲以连环踢腿向身在半空的令狐锦再进快招。但她身在半空,招式未成,令狐锦已抢先踢落,钟若昕伸手遮拦,身子重重摔在地上。
      “太慢!”令狐锦暴喝一声,双刀刺下,钟若昕连做鲤鱼打挺,双刀“嚓嚓”刺入泥土。“你别忘了侠隐阁的腿法师傅可是我的熟人,这套银轮九转不够她快,伤我不到!”
      钟若昕咬了咬嘴唇,待要再进招,两道身影已经越过了她,剑伞齐动,一对儿“风雪宿东林”同时刺出,令狐锦喝一声:“默契不错!”身形飘然远飏,他人在空中,黑衣迎风飘飘,实如一只怪鸦的翎毛。


      IP属地:广东187楼2022-11-09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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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时,一道风声“飕飕”在他耳边响起。
        令狐锦陡然一惊,心知是亦天玲暗中偷袭,但他身在半空,力无起处;百忙之中,身不转头不回,玩转手臂,手腕轻颤,左手短刀激弹出去。他听声辩位的功夫极佳,满拟这一刀可将攻来的武器打偏,却听“当”地一响,令狐锦背心猛受重击,震得脊骨生疼。
        令狐锦陡受重创,心中又吃一惊,电光火石之间,忽然心头澄明:“她并非飞身来攻我!而是将两扇抛出,在空中使巧劲让二者相撞,前扇骨撞上后扇骨,路径中途转变,便避过了我短刀的阻挡。”可是此刻便想得再明白,伤势终究抑制不住。令狐锦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便要喷出。
        然后,一道背光金芒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什......!”
        是钟若昕。钟若昕趁着亦天玲出手之际,连动三步,以两名男队友的臂、肩、剑脊为踏板,势如流星赶月,迎上落下的令狐锦——
        “金锣十二翻”重重踢出!
        ——在周遭众人的视野中,这一临空飞脚直直击中了令狐锦的下颌,令狐锦的身躯夸张地后仰,似乎将他的整颗头颅都踢得向后飞去。
        只有钟若昕自己知道,这一脚如中败絮,并无着力,令狐锦的后仰动作只不过是借势消力而已。
        ——但已经足够了,扑面的劲风,瞬息吹飞了令狐锦的斗笠。
        斗笠飘飘扬扬,乘着一阵林风,向空中飞去。


        IP属地:广东188楼2022-11-09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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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笠飘飘扬扬,乘着一阵林风,向空中飞去。
          一瞬间,空气似乎凝固了,除了肃杀的秋籁,再无半点声响。侠隐阁一行人连呼吸也屏住了,全场的目光聚焦在那斗笠上
          斗笠在空中飘行的时间,仿佛无限长。乘风颉颃了一阵,最终还是如一只断翼的蝙蝠般,无声地落在泥上。
          声浪忽然爆发出来:“赢了!我们赢了!”
          罗广泽一家人几乎喜极而泣,而老吴的脸上现出怃然困惑的神色。令狐锦看着那片坠落的斗笠,仿佛默然,最终却勾起嘴角。
          “干的不错。”
          “干得好!你干得好啊!小钟!”亦天玲飞扑过来,一把勾住钟若昕的脖子:“居然一脚把斗笠踢飞了,小钟好脚气!小钟好——”
          话还没出口,钟若昕已经双手捂住了亦天玲的嘴,使劲按落:“呜哇啊!我就知道你会说这个!闭嘴啦!不准说!不,准,说!”
          二人吵嚷了一阵,全然不管窃天坞一方已现颓败尴尬之色,就在这时,令狐锦忽然哈哈一笑:“看来这次还是小看你们这几个小毛头了,不过输了便是输了。既然如此,叫老罗将线索情报告诉我们,你们就可以走了。”罗广泽脸色陡变:“等一下,他们不是......”
          他话说到一半,亦天玲立刻出言打断了他:“赢了?赢了大晒啊?”她说话间,一出手就攫住了罗广泽的衣领,脸涨的通红,恶声恶气:“你个冚家铲啊,也不睁眼看看这里几条窃天坞的契弟?人家和你客气,你当福气了是吧?到了这个田地还吞吞吐吐不说实话,想连累老娘和你一起扑街吧?”
          她说话间,拽着罗广泽快步而出,在他背上用力一推,把他逼到前排,差点跪倒:“告诉你个瘪三啊,要是你再不说话,直接把你交出去,让窃天坞的盗爷把你切成三分,痩的包饺子、肥的做红烧肉、寸金软骨煮软了,当做猪软骨细细嚼着吃啊。”
          她这一套连唬带喝、肢体语言,加上那一口粤语俏皮话,硬是搭配出了个气势逼人的效果。罗广泽脸上显露出犹疑的神色,张嘴正要说些什么。忽然风中“嗖”声一响,亦天玲反应迅捷,甩手一推,罗广泽的肥大身躯整个飞出去一丈远,跌了好几个跟头,平平躺在地上。


          IP属地:广东191楼2022-11-14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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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天玲自入林与窃天坞众人接见以后,无时无刻不在提防这个想象中的“幕后黑手”,眼见暗袭陡现,像只看见黄瓜的猫咪一样,当场就嗷一嗓子:“有刺客!大家找掩护!”接着,她就以一个类似火云邪神放蛤蟆功的姿势趴在地上,低伏下身,一边还很机敏地探着脖子四下张望。
            她话音未落,却见远远半空有一片黑影,自林中而起,遮天蔽日、瓢泼而落,直冲着空地而来。丘百壑避之不及,虎吼一声,中箭倒地。令狐锦避过两箭,心头一凛,高声呼和:“众人保护罗广泽!”他身先士卒,冲到一众部下身前,身如陀螺流转。随着他的内力催动,他的周遭宛如扬起一层有质无形的气罩,箭枝撞上那气墙,歪歪斜斜、纷纷而落。
            亦天玲一个翻身,滚到罗广泽身边,她手边没有刀剑,只得死抓身上那块绑腰血布,挥布成盾,挡开飞箭。另一边,钟若昕抢过罗萍、南飞鍠护住罗夫人。程墉撑开机关伞,挡在同伴和一众毫无还手之力的兵士身前。饶是如此,仍有一名士兵小腿中箭,呼爹喊娘地叫了起来。
            窃天坞帮众或是防备不及、或是功力不到,当即便有十数人中箭,阵势东倒西歪,溃如决堤。就在此时,又有数道身影从密林中飞身而出,那身法诡异至极,踏地震震、扬土振沙。众人定睛之下,才看出是一队木人,然而敌人来势极快,瞬息间已经杀到近前,有几名帮众武艺不精,当场便给机关人臂刃砍倒。令狐锦所离最近,冲入机关人阵中,双刀挥舞盘旋,一时僵持不下。
            亦天玲看暗器攻势稍减,方敢抬头。她尚未理清思绪,忽听得钟若昕急急唤了一声:“亦姐姐!”亦天玲循声看去,身后密林中,又一队机关人现身,携刀挚枪,朝着侠隐阁队伍冲杀过来。
            亦天玲看到情势危急,一转脸见身旁恰有一名窃天坞帮众,把罗广泽往那帮众身边一推,闪电般探手,抢过窃天坞帮众腰间长剑。那帮众楞了一楞,来不及开口相询,只见青光闪动,影随剑至,亦天玲飞掠而来,威势磅礴,杀到阵线之前。
            一时间侠隐阁众人被机关兵如潮水般的阵势冲击,战阵中敌我夹杂,各自捉对厮杀。斗到深涧处,程墉挺身刺倒一名机关兵,刚力贯通木质身壳,一时气力不济,身侧又有敌人袭来。
            程墉勉力运使机关伞探扫,将来敌招式侧挡化开。岂料得就在此时,左侧又有一名机关兵持枪刺来,眼看这一刺击避无可避,忽然劲风一晃,那机关人的铁皮身躯已被亦天玲长剑戳穿。
            亦天玲剑出惊鸿,内力到处,又有两名机关人似乎感知到了亦天玲的危险,舍弃对南、钟二人的围攻,持枪向亦天玲刺击,亦天玲横推左掠、右刺反砍,将双枪刺击一一架开,再战数招,亦天玲招式越发纯熟飘逸,眼见双枪同时刺来,亦天玲使刚劲斫落,格下两枪;又是一剑,迅猛逸群地砍出,两颗青铜人头一起落地。


            IP属地:广东192楼2022-11-14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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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见身侧红影一动,亦天玲心中微惊,转身挥出一剑。却听金鸣一响,她这才看清,挡下她剑的乃是一架颇高大的红色机关人。那机关人装饰艳丽,头上装饰犹似鎏金凤冕,身上雕有云龙纹路,建构精美。亦天玲吃了一惊,联想起当日在巧后地牢中所见的奇诡造物,低声道:“是她!”
              她吃惊过甚,刀劲便松得一松,机关人一臂格住亦天玲,臂刃凌空劈至,亦天玲反攻一拳“长门天啸”,击在机关人内臂实木上,机关人被这一拳震得体态尽失,攻势不解自破。亦天玲踏前一步,挺剑上前,正欲刺那机关人关节。那红色机关人整个躯干从中旋转,陀螺般一刀刀往亦天玲身上削来。
              忽听剑鸣异响,一把青锋剑横地里插入,剑劲绵密、游弋化力,抹开红色机关人刀势。原来是一边南飞鍠见势紧急,百忙中帮亦天玲挡得一招。但他这一懈怠,左右立刻又有小一号的机关兵围上。南飞鍠喊了一声:“亦姑娘!”弃了亦天玲,转头迎战兵卒。亦天玲应道:“多谢!”瞅准良机,剑锋一抖,剑路平直,捣向机关人面门。
              这一剑击在机关人那张原白色面罩上,瞬息留下蛛网般的龟裂痕迹。那机关人只僵直了一息,随即身形反卷、荡刀回旋。亦天玲皱紧眉头,咋舌了一个“啧”字,她后跃避开这一招,百忙之中四下扫视,却见同伴各自为战,机关兵蹿流涌动,便似一堵黑压压的捣椒红泥墙,遮挡住了来去道路。亦天玲心知此际实是如弦欲崩,自己这边胜负如何,与己方众友性命攸关。但见机关人又是扑上,亦天玲跳起迎战,刀剑交锋,数十招过后,机关人已抢得攻势。
              那机关人步步前逼,亦天玲步步后避,长剑指在空中,微微轻颤,蕴力待吐。猛然瞅中刀片旋风中一缕破绽,亦天玲真元怒绽,“五气朝元”应运而成,那气息如豪峦瀚岳,巍然而临,她抵瑕蹈隙,猝然反击,长剑递出,刺入两片臂刃之间,正中机关人肩膀缝隙。
              亦天玲剑锋轻颤、罡气一动,听得机关人肩膀处“咯啦”一响,心知剑下所及的机壳零件均已崩碎,立刻抽剑,剑刃在两片臂刃交剪之间摩擦,划带出令人牙酸的金铁之音。
              忽然间机关人身形一动,两臂分成上下,直刺亦天玲胸腹。亦天玲纤足一蹬、在机关人腿上借力一点,后跃避过这一击。立足未稳,亦天玲已然惊出一身大汗:“这机关人手臂关节断了,还能用力?这玩意制作的好精巧,比之前那个蓝色的还强很多啊。”
              眼见那机关人攻势越发凶猛,刀芒如青幢蔽空、蓁莽盖顶,森然杀到眼前。亦天玲莫敢擢其缨锋,运使“望庐决”,施展小巧腾挪的身法,在敌人攻势间纵跃来去。她明白机关人的躯体之强韧远超想象,两败俱伤的路数一概无可使用,剑招于是陡然一变,不务强攻,但求固守。她平常惯以刚拙威势降敌,此刻使动柔剑自保,实是大违擅盛。然而招式圆转如意、绵密穏实,一时竟不落败。只听剑锋臂刃数度碰撞,交缠锉离之声密如联珠,瞬息已响数十次。
              再过十数招,机关人又是大马金刀一招砍来,亦天玲剑划银弧,欲以柔韧剑劲卸去刀招,孰料她久战之下、内息耗损,剑上韧劲大不如前,机关人臂刀斫在长剑中段,将长剑断为两截。亦天玲反应奇快,反手丢出断剑,投中机关人另一只手臂,阻其抢攻。趁机关人进击之势略缓,亦天玲瞅中地上另一架破碎的机关人手中还有一柄长枪完好,就地一滚,顺势将那长枪抓在手中。机关人身形只晃得一晃,臂刀虎虎,又再进逼。亦天玲轻使巧劲,一时枪法如灵蛇矫夭、变化莫测。那枪影纷驰往来,连连戳中红色机关人头脸,长枪贯足劲力,戳得机关人头壳凹陷,却不能阻它分毫。


              IP属地:广东194楼2022-11-25 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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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天玲大惑不解:“我之前拆解那蓝色的机关人,见它脑袋里机关交错,很像是中枢。怎么这个机关人被刺了这么多枪,还是一点反应没有?”她心绪浮动,再对攻数招,机关人猛打猛进,将枪头卷入刀刃旋涡之中,咔嚓一响,又再搅断。
                亦天玲又失兵刃。她久战临危,虽然仍是不惧,力气却已疲敝,更何况身上伤口崩裂,鲜血淋淋漓漓、染得腰腹处衣物成深红色。眼见臂刀又再划来,亦天玲无武器可挡,只得一拳重重击出。拳迎臂刀,脆响震耳,亦天玲只感剧痛,虽隔着一层拳套无可自视,已知指骨碎裂。她受伤颇重,血气上涌,勇力反增,眼看机关人挥刀又至,左手捏紧,崩拳击出,势若奔马,正中刀锋。
                这一拳她使力完足,以拳拦刀,碎手施为。那机关人若有神智,见此情景,也必吃一惊不可。亦天玲怒勇攻心之下,气走檀中、运臂使劲,居然硬生生将那臂刀“抵”了回去。那机关人虽为金石所做,但亦天玲巨力猛推之下,居然也难能生受,踉跄后退两步,几乎失衡倒地。
                而这一瞬的破绽......却成为了胜负的关键。
                当亦天玲捕捉到那一瞬的同时,她已然一个箭步欺进机关人身前,虽是身受重伤,依然强运五炁,拳出惊鸿。
                第一拳,打在机关人胸口,打得它立势不稳;第二拳,打在机关人腰间,打得它体势尽崩。接着便是三拳、四拳、五拳.......她的这一套连击,可谓是招若激湍、霹雳连环。那机关人胸前被打的凹陷下去,居然仍不跌倒。亦天玲眼疾手快,足跟拌住机关人的铁脚,双掌拟在胸前,一招“推窗望月”拍出。随着一股碎金破玉、开碑裂石的五行之气从她身上迸发,这一招正中机关人胸前,机关人立足不稳,向后仰倒。
                趁着机关人倒地的时机,亦天玲一个骑乘位跨坐上了机关人的腰部。她将肩肘转动了一圈,露出一个几近于狂气的微笑。从机关人的角度顺着逆光看去,能见到亦天玲的手上正握着一块巴掌大的石头。


                IP属地:广东195楼2022-11-25 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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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5 05:4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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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
                  这会儿机关人只是躺了,可没报废。虽然被亦天玲的体重加上内功给压制着,但上半身还能活动自如。它左手一动,那臂刀冲着亦天玲面门就来了。亦天玲的上半身如弹簧般向后仰倒,那刺击擦着她脸庞就晃了过去。
                  这机关人智能不凡,眼见这个姿势刺击难中,它双手双脚的关节忽做180度扭转,整个前身高高隆起,像是只蜘蛛般挺立起来。这么一来,亦天玲的处境就从“压在人的身上”变为了“坐在某种野兽的背上”。那机关人只消一发力,便可将亦天玲甩下——
                  “Duang~”
                  亦天玲抡起石头,抬手就砸中了机关人的脸。
                  机关人的头部本已受创,这一下命中,直接就把机关人的头壳整个给砸扁了。那机关人胸口的源玉的瞬间暗淡下去,像一条累趴的狗似的,“咵叽”躺了个四仰八叉。
                  亦天玲探头四望,探明周遭机关人不少均受重创而毁,显然胜负之势已定。她思绪微转,用石头将红色机关人的关节一一敲扁。她抛下石头,见上头血迹殷殷,才知双手剧创。亦天玲站起身来,捡了半截断枪,用布条紧紧缚在手上,此刻她双掌疼痛入骨,丹田气转如焚,却依旧长身挺立、傲然迎风,招牌式的笑容,依旧挂在嘴上。她拔步走向尚在酣战的人群,接下来所做的,将是无比简单的收尾工作......


                  IP属地:广东196楼2022-11-25 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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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架机关兵源玉破损、旋身倒地。
                    亦天玲打眼四顾,见周遭同伴虽是神情疲惫,各人身上却无损伤,大是心安。人群甫定,程墉走向丘叔,帮其包扎伤口;南飞鍠与钟若昕远离人群,独自一角,不知说些什么。钟若昕取出一帕随身丹药,交给南飞鍠。南飞鍠大大咧咧,取出酒葫芦和酒吞了。
                    她伸手一抹额上汗水,汗浸伤口,这时反而龇牙咧嘴起来,“好疼、好疼”喊个不停。钟若昕听到了呼呵,立刻走了过来,嗔怪道:
                    “别演戏了。”
                    “可是真的很疼啊。”亦天玲将伤痕累累的双手递过去,钟若昕的和煦笑意斗转,急急从怀中抓出一把金疮药,伸尾指抹在亦天玲创口上。
                    “你打的太凶。”
                    “这话怎么说?”亦天玲扮了个鬼脸:“生死相搏嘛。”
                    “我是说你的战法!”钟若昕秀眉蹙起:“你太勇悍了!我明白你足够强,可是.......”
                    “可是,我天生就是一股子不服输的蛮劲儿,把自己的天赋浪费在最笨的打法上,对吗?”亦天玲笑起来,将双手在钟若昕面前甩了甩:“我知道啦!我会尽量做的聪明些。要是有机会的话。”
                    她们说话间,窃天坞的残余盗众已逐渐聚拢,在令狐锦的指挥若定下,各部井井有条的做着高效的战场打扫工作——收敛尸体、点算伤员、收集残破的木人遗骸。
                    “我让他们守着,但多半是不会有第二次袭击了。要偷袭的,不会把力量分散成两次。”令狐锦将一切交代完,走向四个孩子,言辞中,隐隐有一份宣布的意味在:“现在,该是我们谈正经事情的时候了。”
                    随着令狐锦将头一偏,众人迅速将视线转移到一旁的一株槐树下。罗广泽三口缩成一团,脸上身上都是泥污。罗广泽双臂揽着妻女,垂首喘着粗气。
                    “说吧,罗广泽,幕后主使是谁。”
                    “.......”
                    亦天玲一边叨念着,一边支臂靠在树旁,居高临下地瞪视罗广泽,阴影打在她身上:“喂喂,死肥仔,你要是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巧后阎凰。”
                    “?”
                    “是巧后阎凰透过李知府,命我用赈济做掩护,将这些没用的贫苦人家,捉去给她。”
                    罗广泽的话语如一块不大不小的投石,使众人脸上荡漾开错愕的神采。
                    “果然是她呀......”亦天玲用极嫌恶的语气念道:“虽然也猜到这个人物的身份不简单,没想到居然连这种下作的人口拐卖事件都和她脱不了关系。”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里打了个激灵:“之前在冰窟纸条上听说的那名神秘尸毒女子,不会和巧后阎凰有什么关系吧?”她迅速将脑内的杂念抛开,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些奴隶是做什么用的?”
                    “不知道,也许是送去做苦力吧.”
                    “老兄,听说过什么叫做“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吗?似这等达官显贵,还需要用这法子做苦力?”亦天玲抿着嘴,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示意道:“你再努力想想。”
                    “我......”罗广泽的嘴唇似乎轻颤了颤,最终依旧苦涩地摇了摇头。
                    令狐锦随即便开口,接过了话茬:“这女娃问得恰中肯綮。巧后的机关兵建构奇诡,活人能做到的事儿,机关兵多半也能,又何必用得着这些还需要吃喝拉撒的奴隶呢?”
                    罗广泽震声道:“我是当真不清楚!每回我都是按指示做事的,其余事情一概不做理会,酬劳也是李知府给的。我连她的面也见不着!”
                    令狐锦沉吟片刻,向亦天玲望去,恰逢亦天玲流眄迎来,二人都从对方眼神中读出了同一条信息:“这事儿巧后做得滴水不漏,真要从罗老板身上问出有价值的线索来来,恐怕是做不到了。”
                    “好吧,只盼别被做成人肉羹就好。”令狐锦无可奈何地飘了句玩笑话,随即又抛出一个疑问:“你那些曼陀罗花是哪儿来的?”
                    “李知府给的,我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这东西。”
                    “好吧,那你将所知的奴隶窝点统统供出来吧。”
                    左右盗众立时递上纸笔,罗广泽满头大汗,停停写写,半晌才画了几个模糊不清的图案,依稀可辨认出几处洞窟的大致方位。令狐锦见过看了,只说了声:“差不多都清理干净了。”将纸条藏入袖中,面向罗广泽:“行了,你可以走了。”
                    “走?”罗广泽的反应似是落后了半拍:“我又走去哪儿?巧后,李知府,他们怎么会”
                    亦天玲心头一跳,张嘴蹦了半句:“我靠,我先说好.......”
                    令狐锦已抢先开口,用一句反问做出了回答:“你怎么不问问救了你性命的那一群人呢?”
                    “啪叽”。
                    亦天玲一巴掌就按在自己脑门上了,她思绪电转,一套推卸责任的瞎话刚待出口。程墉决绝开口,毅然抛出一个方案来:“庐山,三侠村。”
                    “对,到三侠村落脚,再合适不过了!”
                    “不错!三侠村隐秘幽静,村人们都很友善,你们一定可以在那安居乐业的!”
                    亦天玲眉毛微微挑起,她全然没预想到自己的众位同伴居然会一致出言庇护罗广泽三人,这使她短暂地沉默了。就在亦天玲纠结着该如何,一股浑浊而显眼的杀意,忽然如芒刺背,由后方刺进她的肌肤里。
                    周遭的气流被刀锋带动了,黏带着钻向前方。
                    目标却不是在场的任何一名侠士,而是罗广泽。


                    IP属地:广东198楼2022-12-06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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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却不是在场的任何一名侠士,而是罗广泽。
                      “唉......所以我才说.......”亦天玲在心底无奈地叹息着,蝎尾脚迅猛蹴出,将弱小的来犯者踢倒飞出去,背脊落地,扬起一片尘土。
                      “有胆气。”亦天玲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缓缓地转过身,望向那面有菜色的灰黄色身影。
                      老吴吃痛地挣扎了几下,他的眼底闪过几分脆弱,但那份淩澌般的心虚,迅速被滚烫的愤恚蒸发。
                      “我不明白。你们难道不帮我吗?”老吴干瘦的面庞滢滢闪动着光芒,屈辱流成水迹。
                      这质问的声音不重,却很有力,给场面蒙上了一层窒息的压抑。
                      “吴大哥,我们.......”钟若昕带头想说些什么,话音忽然中断了,接下来就是微如蚊蝇的嗫嚅。
                      你们难道不帮我?
                      “我们难道不该帮他?”亦天玲将那话咀嚼着,回应在周遭人的耳边反刍着。
                      “你们难道不帮我?你们为什么帮他?难道不是你们答应了我,可以为雨儿报仇?”
                      “他的女儿,他的妻子就那么值钱?比我的雨儿更值钱些?比这许多条人命更值钱些?”
                      “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行侠,是为了人命,还是为了......”
                      那声音层层叠叠,在众人的心底回荡着,到了后来,居然已无法分辨是老吴在出言,还是自己的内心在诘问。
                      忽然一套遒劲的身影,迎着那问责迈进了一大步。
                      “行,我知道了。”亦天玲拇指在鼻头一蹭:“你说的很有道理。”
                      她忽然踅步转身,提鸡子一样将罗广泽拎着后颈提起。
                      “庐山来的人,庐山处置,这是脸面。”亦天玲的手上有一把刀,一把锋芒锐利,能够轻易隔开皮肉的利刃。
                      “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道义。”
                      她一手扣住颈子,一手抽丝般一拉。
                      血珠便如从剥开的囊袋中跳出来糖豆,哗啦啦的一地。
                      “不要!”罗萍绝望的哭喊地响起。
                      老吴木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忽然蒙上一层异样的光。
                      众人的心宛如从绝巘之巅坠入冰窟。
                      罗广泽的双眼往上吊,口中发出几声沉闷的“哬哬”,他的手掌挠着喉咙,连带着下巴上的肥肉一道儿抽搐了几下。
                      那沉重的身体终于倒了下去。
                      罗夫人的脸上鲜红尽退,骇人的灰白。
                      钟若昕双手捂住大张的嘴巴,南、程二人互望了一眼,呼吸也似乎同时遏断。
                      “爹爹!不!你为什么要——”罗萍恸哭着上前,但亦天玲已经抢先一脚将她踹倒。
                      “哭什么哭!再哭连你也砍死!”亦天玲的眼睛通红,朝着友伴暴虐地喊道:“你们呢?为什么都看着,过来把这条死尸搬下去!”
                      她冷峻地望向老吴,语气平稳地询问道:“满意了?”
                      老吴楞在原地。
                      半柱香的功夫后,令狐锦指挥着部下带走了大战的一切遗留,窃天坞的部队轻捷而警惕地走在回归的路上,队尾还跟着神色复杂的老吴。当她们错身而过时,老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并没有开口。
                      反倒是令狐锦凑了上来,神色有一丝古怪。
                      “你最好想明白,你到底在做什么。”令狐锦对亦天玲,很突兀地语重心长:“如果这是你所选的路,那么,就不要再考虑回头了。”
                      “晚辈谨记教诲。”亦天玲向令狐锦拱手。
                      人流浩浩荡荡地远去了,亦天玲这才放松绷紧的神经。回首看去,罗氏妻女在离她稍远的一株树下,守着罗广泽僵直的尸体。三名友伴阴晴不定地垂首,不敢接近她们,也并不远离。
                      亦天玲大踏步向前,接近无神的钟若昕,后者吃力地抬头:“你刚才,为什么......”
                      钟若昕瞪大了眼睛。
                      她看到亦天玲的瞳孔中闪着妖异的红芒,那眼神凶恶而坚决,钢刀般的寒冷。
                      “现在,什么都别说。”亦天玲口中的每个字都宛如打在铁上般坚决:“你们跟我处理一些事情。”
                      她的目光投向远处不知所措的罗广泽妻女.......


                      IP属地:广东199楼2022-12-06 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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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红儿理了理这其中的逻辑,这才缓缓地开口了:“罗老板做错了事,这是毋庸置疑的。”
                        “嗯。”
                        “如果你觉得他可以被宽恕,那又为什么要划他一刀呢?如果你觉得他确实有罪,又为什么不让吴大叔完成自己的复仇呢?”段红儿挺翘好看的鼻子皱了皱:“我......我想知道亦姑娘的想法。”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亦天玲瞪大了眼睛,用莫名其妙的语气反问道:“罗老板该死,对吧?”
                        “额,对?”
                        “但他现在没死,老吴以为自己报了仇,也不会找他复仇了。本来要死一个,现在一个不死。”亦天玲把手一摊:“就这样啊,多好理解啊!”
                        段红儿张大了嘴。在亦天玲云霄飞车般的思路前,她感觉自己的想象力似乎有点跟不上。
                        “你看,是这么回事啊。”亦天玲用含糊的手势比划着,竭力明确意思:“你觉得我放了罗广泽有问题吗?很有问题啊!因为这个货毕竟可是杀人越货搞绑架的主儿啊,就算是胁从犯,那也该是三刀六洞的下场。”
                        “那如果把罗广泽杀了呢?第一,我毕竟是答应萍儿了,要护她全家安全。再说,这个人如今已经不是原本的士绅大豪了,就算想作恶,在三侠村也兴不起什么风浪。就这么弄死他,万一真是断了个好人的生路呢?”
                        “这就是个死局,萍儿、老吴,我总有一边要对不起。罔杀、滥纵,我总有个罪孽要犯。”
                        说到这里,亦天玲笑嘻嘻地耸了耸肩:“所以我摆烂啦!就像我说的,反正总是出错,就选一个出错最小的吧!”
                        段红儿呆呆地听完亦天玲的回答,半天没露出表情,忽然,她忍俊不禁似的,发出一声“噗嗤”的娇笑。那笑靥真如牡丹初绽、昳丽惊人。
                        “什么啊,你在笑话我吗?为什么笑啊!”
                        “不,不。”段红儿一边说着,一边笑得弯下腰去:“我只是觉得.......哈哈,原来只是这样......太有亦姑娘你的风格了。”
                        “可恶!到底为什么笑啊!你再不说我就哬你的痒了!喂!你别逃啊喂!我踩了一年板凳,原来就是为了今天!”
                        她们说着笑着,回身跑向了校舍。那莺声燕语,逐渐向庐山的深处远去。
                        庐山的崔巍险峻依旧,弥漫朦胧的山雾为那直插青冥的高耸,添上了一份恬静与安宁。
                        而此时,已是一年的尾梢了。


                        IP属地:广东201楼2022-12-06 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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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205楼2022-12-10 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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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206楼2022-12-10 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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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5 05:3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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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架机关兵源玉破损、旋身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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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手一抹额上汗水,汗浸伤口,这时反而龇牙咧嘴起来,“好疼、好疼”喊个不停。钟若昕听到了呼呵,立刻走了过来,嗔怪道:
                              “别演戏了。”
                              “可是真的很疼啊。”亦天玲将伤痕累累的双手递过去,钟若昕的和煦笑意斗转,急急从怀中抓出一把金疮药,伸尾指抹在亦天玲创口上。


                              IP属地:广东207楼2022-12-13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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