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碎更迭的记忆(九A)
“生命大楼”,这是Z工大生命学院主楼,大部分实验室都坐落于这座庞大的建筑物里面。其实他的建筑风格和他的名字一样,充满生命。也许这栋大楼里面充满这各种形式各种尺度的生命,让人充满遐想,就像这楼不乏华丽的流线和尖锐的犄角。
生命大楼三楼的神经科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努力地配制着什么,那白色的药丸经过某种溶液的腐蚀,略略地带上了一种淡黄色的气息,让人不禁身后一寒。视线拉近,是Pa,他一定又在做什么实验吧。他一身的白色,白大褂,白色口罩,手套,和整个实验室的色调是否融洽和谐。结束实验的他,把那药丸用瓶子装好,将事先打印好的标签贴在上面,很平整。
镜头拉近,几个大字:“神经科实验室必备防感染药”,后面跟着一行小字:“注:实验前务必服用一次,一日三次。成分:……”。一串很复杂的术语,我想即使写上来读者也不一定看得懂,就算了吧。最后还有一个化学式,里面是各种苯环,看得人头晕目眩。
Pa拍拍手,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自言自语道:“这次的纯度不错,但愿可以见效吧。”关上灯,回到了对面的办公室,坐在舒适的办公桌前面,闭目养神。他一定在等待I的到来。
Z工大的校门比Z大的气派多了,每年的生源充足,学校有钱就是不一样,财大就是气粗。走在长长的这条道路上,这是Z工大的中心主干道,道路周边就是各个学院大楼,大小宿舍和图书馆,很方便。
道路两旁是整整齐齐的樱花树。随风摇摆,仿佛带人回到了初恋时代,那纯真浪漫的季节,充满无暇的感情。也许再也找不回了,就像这纷纷飘落的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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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
什么?
不是吧。I仔细回想,却发现自己脑海里竟没有这段记忆。抬头望着Z工大校园许多熟悉的景物,一个个画面在他脑海里更迭,迅速地闪过,仿佛坐在火车上望窗外的时候,连续的画面在眼前飞速变化的感觉。
I发现自己不能继续这样了。太痛苦了,就像真的失忆了一样。有些事情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幻觉,梦境还是真实的记忆,简直是种折磨。他加快了步伐,坚定地迈向东南方向的,“生命大楼”,那里有人在等着他。的确,那里有人在等着他,还不止一个人!
这也许是直觉吧,是专属于科研工作者的直觉。
凭着自己的印象,他顺利地找到了目的地。向管理员咨询了神经科和Pa教授的办公室位置,然后快步走向楼梯。I不是没有发现电梯,只是三楼对于他来说如果还坐电梯,就真的是所谓的懒惰了。楼梯就坐落在电梯的旁边,有一个矮矮的小门。I坚定地朝那里走去。
又一次是直觉,或者说是天意,或者说是作者刻意的安排。
电梯铃声响了,有些刺耳。I顿了一顿,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却看到了一个他无比熟悉却又特别陌生的身影。说她无比熟悉,是因为很像无数次出现在I梦境里的那个背影;说她特别陌生,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女生是谁,或许是传说中的梦中情人?I是一个科学工作者,只相信唯物主义,他从不相信鬼鬼神神。另外,我们的主人公也不是个花痴,这是大前提。
他没有转过身,只是站在原地,目送她渐渐走远,拐进了右边的长廊。她穿着白大褂,走起路来特别飘逸,像一个美丽的天使。门上高高地写着几个大字:“细胞科”。
细胞科,细胞科。
这一切有什么联系呢?I背靠在墙上,不断擦拭着眼睛,眼镜。不经意间口袋里的重物震动起来,一阵一阵的仿佛敲击着他原本就脆弱的防线。
“喂,你好。”
“I吧,你到哪了,我在三楼办公室等你。哦,我是Pa,还记得吧。”一个很浑厚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哦,我知道了,我已经到了,马上就上楼找你。不好意思。”
放下电话,看了一眼时间是8点55分。没迟到,I如释重负。但他心头的一个疙瘩,却久久纠缠着他的每一次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