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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受封疆 by 殿前欢(经典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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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将军,愿你心在云天,不坠平生志向。
韩太傅,愿你甘得此报,痛享无边孤单。
华总受,愿你心口如一,当真无爱无憾!!!


IP属地:广东1楼2010-03-08 14:48回复
         没想到粥摊的老板那么上心,事后还亲自送粥上门;而且居然还有人肯来通报,可见他为进来塞给下人不少的好处。
         韩朗吩咐让邹起进来后,却没等人开口便说:"我除了早上外,是不吃外食的。"
         
         原来兴致勃勃的邹起听完这话后一呆,果然是怕被毒死的坏人啊。亏自己为早上的事,伤神到现在。
         "粥老板,你为进来花了不少银子吧?"韩朗托腮扫了眼粥,还冒着热气。
         "是啊......"紧张得说不出话,他居然记得自己姓什么,真是......眼眶有点发热。
         "愿意留下做我府上的厨子吗?住进王府,只要你负责我的早餐,待遇一定比原来的好。"韩朗拨弄下手指,开出条件。
         坐在角落流云一不留神,没掌握好重心,推砌好的棋子散落在棋盘上。果真还是那么耿耿于怀,那么小气。
         "你可以考虑下,不急。"
         邹起握拳,上前一步,正准备答应,忽听到房外带着哭腔的嚎啕:"王爷,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韩朗嘴角缓缓上扬,形成美丽的弧度,"粥老板,你看我这官邸像什么话,谁都能想来就来;想哭就哭的。"
         
         没等邹起告退,哭喊的人已经闯了进来,一阵香风飘入,梨花朵朵皆带雨,可惜做得太过,令人悚然。
         在韩朗的授意下,邹起有了免费看大戏的权力。
         这位邹老板听了老半天,才明白来的是群官娼。官娼都可以来这抚安王府,韩朗王爷真是不拘小节啊。
         他半张的嘴巴,费心消化所听到的内容。
         什么三二一格言,什么私娼受宠......
         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你已经告过他的状了。"韩朗万般不耐地打个哈欠:"今年起码已经告过两次。"
         "王爷,每年九重我院发放请柬,赏脸的各位大人多的很,可今年......"
         "够了!娼院男女皆备,不及他华容一人?那关门大吉吧。"
         "王爷,其实我们失面事小。只是看不惯,他华容靠着媚功套来枕边风,到处去宣扬。说什么......"
         "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能到处宣扬什么?"韩朗大笑。
         官倡本来还扬扬自得,这会子也终于听出韩朗话里的讥诮,一时噤声。
         "可王爷,正是因为他是个哑巴,所以好多不该知道的事儿,他可知道不少啊。"有人插了那么句不该插的话。
         韩朗眯起眼,下了决定。反正没有事能消遣,正好拿这开刀。
         华容,私倡,今天就玩他吧。
         "流云备马。"
    第三章
         
         
         
         入夜,华容百无聊赖地卧床,华贵则拿着林落音那把剑,怒气冲冲地刮猪脚上面的白毛,边刮边声如洪钟:"要寻死你干吗不跳江,早跳银子早归我,省得被人打得半死不活。"
         华容的一只手两条腿都断了,只剩下眼珠子还活络,于是拿眼横他,艰难地打手势:"那你干吗趴我身上替我挨打?半边脸被打得象猪头。"
         华贵哼一声,侧过身给不像猪头的那半边给他看,又哼哼唧唧:"这剑快是快,可就是不顺手,劈柴不顺,刮毛居然也不顺。"
    


    IP属地:广东8楼2010-03-13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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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老王爷这才如梦初醒地哦了声,接着又开始与韩朗唠起家常来。
           "韩朗,他们说你是奸臣,真的假的?"抽气声比比皆是。
           "他们是谁?"韩朗兴奋地坐直了身。
           "他,他还有他,好象还有他!"老王爷皱眉认人,每认一个,就跪地大呼"冤枉"一个。
           韩朗朗笑,"老王爷太平盛世才会出奸臣,他们说有大奸臣正好告诉您老,天下太平不得了啊。"
           "哈哈......也是!太平,天下太平!"老王爷声如洪钟,猛拍韩朗的肩,"我就说嘛,韩焉怎么可能是奸臣?" 老王爷哈哈大笑,浑然不觉周围寂静一片,几乎所有人都看着韩朗那瞬铁青的脸。
           "韩焉",这两个字一直是韩朗的禁忌,已经尘封多年无人敢提的禁忌。
           
           韩朗眯眼微笑,成功地掩饰住眼里升腾的阴鸷之气,"老王爷,我是韩朗。"
           "哦,是韩朗啊。"老王爷的语气略透出少许的失望,"韩朗你年纪也不少了,成亲了没?有孩子了没,几个是男丁啊?"
           韩朗笑容满面,答道:"王爷深入浅出,可能不知道我好男宠吧!"
           "你好男宠?那可不成,男人怎么生得出孩子嘛!"老王爷极其不乐意地摇晃着脑袋,"什么男宠啊,韩焉这可不行,韩家的血脉不能断的。"
           
           韩朗只笑不答,也没再纠正。又聊了会,有人请示该开席了。
           百官入座,华容这才发现,韩朗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最后,与流年在一边窃窃私语,流年好象给了韩朗一张小纸,韩朗一把夺下,瞅了眼,略带沮丧说了句话。
           华容看他唇动,好象在说,......要别扭到什么时候。
           
           宴会开始,韩朗还算正常:"老王爷,我敬您一杯,祝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他声音清澈精神抖擞,百官跟从起立举杯。还未嬉笑,却见韩朗将瓷杯高高举过头顶,缓缓倾下--清酒润湿了韩朗满脸。谁会想到他把酒倒在自己的头上。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呆若木鸡。而韩朗却相当平静地将杯放回桌上,好象从未发生过任何事一般,坐下吃菜。
           华容呆呆地盯着韩朗猛看。
           韩朗身后流年低眉默不作声,而今天跟随在流年身后的"黑脸"小斯不知天高地厚地耸了下肩。
           老王爷也探身问道:"韩焉你这样是逗我老头子开心吧。"
           韩朗不温不火地环视周围,徐徐道:"自然是逗您开心喽,如果圣上在的话,想必也会更开心的。各位,本王说的对吗?"
           赞叹之声四起,大臣纷纷照做将酒倒到自己的头上,哈哈大笑。盛况空前!
           华容半张着嘴,一时忘记给自己"灌"菜,耳边又听得韩朗喃喃:"恨铁不成钢。"
      第六章
           
           
           强悍有如华容,不过就是断了一根小指,根本算不得大事。
           为了能让韩朗多抱上一抱,老王爷寿诞之后,他又装病装了几天,在床上做弱柳扶风状,脚丫子都快要熬黄。
           这天忍耐终于达到极限,他决定让自己康复,于是起床喝了一锅鸡汤,拿扇子出去满院溜达。
           王府富贵倾天,自然是九曲十八回,不晓得有几进几出。
      


      IP属地:广东18楼2010-03-13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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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容理所当然地迷了路,大冷天里拿扇子扇风,别进了邹起住的小院。
             邹起不在,在的只有扮作他徒儿的皇帝,正在房里午睡。
             流云负手站在门口,黑着脸把门,不许华容进去。
             华容翻眼,正打算闪人,屋里却有了动静。
             皇帝已经起身,从窗格里瞧见他,特意打开门许他进来。
             进门之后华容猛摇扇子,咬牙切齿看着皇帝那个云锦枕头,一边比划:"你是哪里来的?怎么王爷对你这么好,睡个枕头这么高级,上面还绣金线。"
             皇帝冷笑,也比手势回他:"他当然对我好,普天之下,他只对我一个人真心。"
             这话说得自大,华容连忙鼻孔朝天表示鄙夷。
             皇帝的手势比得就更快了:"粥吃得怎么样了,拉稀拉了几天?王爷和你睡一张床,碰你没有?还有那天大家集体头顶喝酒,好不好玩?"
             华容的眼睛瞪大,开始有点明白他的意思。
             皇帝连忙予以肯定:"对,粥我下了泻药。是我让王爷睡你,只许睡不许碰。我还让王爷当着大家的面用酒洗头。他什么都听我的。"
             华容收起扇子一把跳了起来,扑上去揪他头发,比泼妇还泼妇。
             厮打的空隙床后突然一响,有道声音透过墙板传来,清清楚楚三个字。
             "你是谁?"
             华容不揪头发了,四处打量后比手势:"刚才谁在说话,莫非你装哑巴?"
             流云这时闻声进来,连忙赶鸭子似地往外赶他:"在王府里面争风吃醋,拜托华公子你也分分场合。"
             华容一万个不情愿地被赶了出去,皇帝心满意足地躺下,继续他的午觉。
             墙后面那个声音却不依不饶,贴着暗门上一个小洞往外看,一遍又一遍重复:"皇上他是谁?"
             "他叫华容,一个男娼妓。"皇帝比个手势,又在墙上狠狠踹了几脚,那声音才总算安静。
             
             从周起那里回来华容心情明显不爽,开始拿华贵撒气,要他炖肚肺汤给自己补补气炸的肺,不炖就请他走人。
             华贵当然也不是好货,立刻去厨房领了新鲜肚肺,拔出林落音的乌鞘剑,在华容跟前放血去油。
             这么恶心的排场一摆,华容当然是不想吃了,气得比手势都不利落。
             林落音就在这当口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名剑沾满猪油,刃口里滴滴答答流的都是猪血。
             华贵的眼睛发直,第一反应是把剑藏到背后,之后又赶紧拿出来,摆个造型:"林大侠我正在练劈心裂肺剑,准备先劈猪肺再劈人肺,要不您指点一下。"
             华容哈哈大笑,赶紧比手势:"对,华贵人还经常练吹毛断发剑,准备先刮猪毛再刮人毛。"
             "我家主子请您喝......酒。"华贵盯着他那手势翻译:"吹......吹吹牛。"
             说完人就哧溜一声不见,说是去准备酒菜,让他们好好吹牛。
             乌鞘剑被他拉在了房里,搁在木盆,和一堆猪肚猪肺一起。
             林落音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只好弯腰将剑捡起,拿抹布擦干净,又迎风将剑挥了一个弧度。
             剑的确是左手剑,到了他手里就象龙吟九天,霍然间就有了王者气度。
             华容感慨,心想同是青锋三尺,方才握在华贵手里,就不折不扣是把杀猪刀。
             "这把剑名叫不祥。"林落音手指抚过剑锋:"据说得到他的人都不得善终。"
             华贵这时正巧把酒菜送来,华容连忙比个手势,示意他坐下再谈。
             酒是陈年竹叶青,华容打开坛封,往里搁了一颗青梅八瓣干兰花。
             林落音看来心情不好,一个劲喝闷酒,不一会已经半坛下肚。
             到后来他三分清明七分醉,终于看着长剑开口:"我到京城是来找我师父,这把剑原来是他的,结果一年之前,剑回去了人却没回去。"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这个道理我明白,可是我不相信。"
             "师父他剑艺无双,又精通阵法,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够为难得了他!"
             "可是我就是找不到他。"话说到这里林落音无限唏嘘:"他说来京城做大事业,可我散尽钱财打听他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华容本来一直沉默,听到这里突然起个手势:"现在你找到他了对不对。"
             非常奇怪,林落音竟是看懂了他这个手势。
             "是。"他怔怔回答,回想那天在酒馆里和韩朗的相遇:"我找到他了,真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IP属地:广东19楼2010-03-13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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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说的没错,消息千金没能买来,可他那天在酒楼里一碗脏水一泼,却泼来了个抚宁王韩朗。
               韩太傅的名头唬不住他这个江湖人,让他惊心的是韩朗后来那句话。
               "负剑不祥紫袍客,沈砚池是你什么人。"
               这句话就好似惊雷一记将他击中。
               之后他就如坠云雾,怔怔听韩朗描述,几句话总结他师父最后的人生。
               原来沈砚池化名沈磊,去抚宁王府做了幕僚,一年之前跟韩朗外出,半路有人行刺,他以一敌十,以自己性命换得韩朗周全。
               "文武双全忠勇有加。"
               这句就是韩朗对他的评价,热血一腔性命一条换来的八字嘉奖。
               
               "文武双全忠勇有加......"回想到这里林落音失笑:"师父你就值这八个字,如果不是我出现,恐怕人家连这八个字都快忘记。"
               华容这时又比个手势。
               华贵赶紧拿眼横他:"什么剑寒九洲不如一受封疆,主子你别胡说,没看见人家林大侠正伤心。"
               "剑寒九洲不如一受封疆?"林落音闻言又是失笑,醉眼里有了几分狷狂。
               不知几时不祥剑已经被他横握在手,一个弹指下长身出鞘,寒光便如雪浪卷来。
               "朗朗男儿沙场饮血,会不如弯腰一受?!是谁教得你这样想这样说!"
               这句话说完不祥已经收回,方才那道寒光仿佛只是幻影。
               而紫檀八仙桌却在片刻后分崩离析,斜角裂成两半,激起好大一阵烟尘。
               华贵瞠目,之后又赶紧鼓掌:"大侠就是大侠,说得好,我这不要脸的主子就是欠教训!"
               林落音沉默,酒这时已经醒了大半,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等于是甩了华容一记耳光。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华容又比个手势,竖起三个手指。
               "我主子说三百两。"华贵尖着嗓子翻译,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他说林大侠你把桌子砍坏了,要想把剑赎回去,就得三百两。"
               
               ==================
               
               长夜静寂,韩朗外出,抚宁王府顿时显得冷清。
               流云在皇帝门外站岗,人是站得溜直,可脑袋难免的开始鸡啄米。
               屋子后墙的那扇气窗这时开始松动,有人非常耐心,花一个时辰安静地把整个窗户卸下。
               卸下后的气窗空洞还是很小,那人很勉强地钻了进来。
               皇帝已经进入深眠,在床上呼吸均匀。
               朦朦月色照着来人的黑衣,那人蒙着面,踮着脚一步步走到床前。
               睡梦中的皇帝只觉得颈上一凉,睁开眼时,一把刀已经横在了他大动脉上。
               刀不是什么宝刀,只是把砍柴长刀,一两银子买几十把的那种。
               然而是刀就能毙命,那人手腕一个翻转,柴刀的钝口已经割开皇帝皮肤,在他颈间留下一道长痕。
               
               鲜血象珍珠一样从伤口渗出,渐渐漫过了领口。
               皇帝发不出声也不敢动作,只能由着那人越来越近,近到和他咫尺对视。
          


          IP属地:广东20楼2010-03-13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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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爷府边门一角落。
                 "你是做什么的,怎么在这里睡觉?抚宁王早就下过禁令,不能打搅王爷,这里方圆三里连小摊贩都不能设立,更别说你靠着王府的墙头睡大觉了。喂!快起来,起来啊!"
                 其实巡逻的城卫嘟囔着叫着一位素衣书生,却没人敢靠近他。
                 挨训书生张开惺忪的眼睛,双眸毫无焦点地向瞄了下周围,打了个哈欠,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
                 奇怪的是这些城卫士只是叫醒那位书生,谁也不敢唐突弄醒他。
                 虽说是小小的护卫,会看山水的还是大有人在。他们总感觉书生即使寐闭着双眸,也也有种凛然的气度,并且这气度天成,和衣衫打扮绝对无关。
                 因此,他们只能嘹开嗓子吵醒他,不敢轻易得罪。
                 
                 醉书生揉眼,似乎是没搞清问题,一副打算想继续倒下睡觉的样子。
                 在倒地前,他袖子被卫士们一把拉扯住:"喂!再睡的话,就抓你去大牢睡觉喽。"
                 书生眨眼,无奈地起身,注意力似乎依旧不能集中,人却好似清醒了很多。
                 磨蹭了半天,他终于摇晃身子地消失夜色中,招呼也没打。
                 
                 三更鼓响。
                 偌大的寝屋里,回荡着肥胖的老王爷雷鸣般的打呼声。
                 响着,响着--嘎然终止。王爷胖乎乎的球身,来个了激灵、弹跳,猛地他坐直了身,桃木床架嘎吱来回响了好几次,才停当了下来。
                 老王爷满含狐疑地摸摸自己生疼的鼻头,凝神向床帏外看去。
                 
                 一介书生,素服滚银袖,眼似秋潭,月色中纬纱后若隐若现,竟不象凡人。
                 "妖怪!"老王爷大骇,叫声及时被书生出手捂住,声音大多被隐没。
                 "老王爷,熟人也不欢迎啊?"捂住王爷的手,来人拍拍王爷的胸口,似给他压惊。
                 老王爷"哦"了声眨眼,安静地掠了下银白发亮的胡须。
                 "你是谁啊?莫非知道我肚子饿了,找我吃饭的?"
                 "你已经忘记我是谁了么?"书生望着窗外月光,遗憾地说。
                 王爷听后一脸愠色:"我当然认识你喽,谁说我忘记了!"
                 
                 风透过窗缝吹入,嗡嗡作响。
                 书生眼露欣喜笑道:"老王爷记得就好,那也一定记得韩家?"
                 "那是。"老王爷胸有成竹的挺身,圆鼓鼓的肚子又好象大了几分。
                 "那当年皇后给韩朗下毒的解药,你可以拿出来了。"
                 "你听谁说我有这个的?"老王爷将被子撩到嘴边,咬着被角,含糊不清地说。
                 "你不是答应给我的?"书生似乎有点伤心,"难道你真忘记了?"
                 "我年纪大了,但是我可记得清清楚楚的!"老王爷拍胸狡辩,"刚才我只是逗你着急一下下嘛。"
                 "那好,解药呢......"书生伸手。
                 "解药我已经给韩焉了。"老王爷缩了下胖胖的脑袋,两腮的肉一晃晃的。
                 "韩焉......"书生似乎对这个的名字很感兴趣,反复念着。
                 久久,老王爷抱着棉被头靠着床柱子,开始打鼾。
                 "老王爷,韩焉我回来了,可解药你从来没给过我。"夜里声音低柔沙哑,正是来自那半醉的书生


            IP属地:广东27楼2010-03-13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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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炎枫男娼馆。
                   
                   韩朗今天兴起,带了抚宁王府所有门生来集体嫖娼,连自己带华容一共一十七个人,坐了挤挤一大桌。
                   老板干脆关门拒客,站在桌边一心服侍,问:"不知道王爷想要什么样的小倌。"
                   韩朗笑,拿手指点着华容:"什么样的都行,只要比他强。"
                   华容连忙潇洒地摇扇。
                   炎枫不过是家二流娼馆,小倌水准有限,出来一个韩朗便摇一下头。
                   到最后韩朗开口:"既然是一个都比不上华公子,那咱们今天就玩华公子,各位觉得如何?"
                   华容的扇子摇得就不那么潇洒了。
                   原来这才是韩朗的本意,娼馆娼馆,不过就是个馆子,给大家一个地盘,来嫖华容这只娼而已。
                   众门生开始耳语,什么样的表情都有,但都集体看着华容。
                   华容抬眼,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
                   韩朗于是拍拍手:"老板把你家盐罐子拿来。"
                   盐罐子立刻送到,韩朗把里面所有的盐都倒进只碗里,又往里面少少加了点酒,调成糊状。
                   华容脊背发凉,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于是深深吸了口气、
                   果然,调完糊糊之后,韩朗上来一把就扯破他衣衫。
                   上半身在大庭广众下全丨裸,华容毫不在意,挺了挺胸坐得笔直。
                   众人于是都看见了他身上的鞭痕,纵横密布一道又一道,多数还不曾愈合,有的甚至已经发炎。
                   韩朗将手伸进那只碗,挑起盐酒糊,象抹金疮药一样,仔仔细细地抹过他每一道伤口。
                   "现在请华公子笑,想象自己正在泡温泉。"韩朗拍拍他脸。
                   华容就只好笑,享受状地半眯眼,额头冷汗层层,倒真像泡温泉泡的热了。
                   韩朗退后,抱起双臂欣赏,那种玩味的笑又来了,朝众人道:"怎么玩诸位明白了吧。让本王瞧瞧,到底谁的点子最绝。"
                   门生中好男色的其实极少,但都寄居韩朗门下,期望韩朗能给自己一个好前程,所以也不好拂他之意。
                   有好表现的第一个站了出来,呼啦一声又扯下华容裤子,掌心沾满那盐酒糊,开始玩他分身。
                   "请华公子哭,喜极而泣。"他道,学韩朗玩味的语气。
                   哭华容并不擅长,可最终还是挤出几滴眼泪来,勉强地喜极而泣。
                   下身的套丨弄还在继续,粗盐已经磨进肌肤,将皮磨破。
                   那人又道:"现在请华公子纯洁的笑,想象青梅竹马的恋人就在眼前。"
                   华容愣了一下,在极度的痛苦中艰难比手势:"请问什么叫纯洁?"
                   韩朗大笑:"咱们小容容不知道什么是纯洁。那好,青梅竹马的恋人你总有吧,你想象他就在你跟前。"
                   华容的脸色忽然间凝重,只是一瞬,转眼间又恢复,笑眯眯打手势:"报告王爷,没有,华容从小就被人操来操去。"
                   "华公子拒绝你的要求,那你就想办法,让他愿意为止。"
                   韩朗抱臂退后。
                   那人得了上谕就更加放肆,一把将华容从凳上扯落,让他仰面在地上躺着,私隐朝天。
              


              IP属地:广东28楼2010-03-13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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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容,你会做梦吗?"
                     华容摇头,眼露迷茫,好似第一次跟不上韩朗的思维。
                     "我很久没做梦了。"韩朗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将嘴角扬起,"华容,这里叫睡穴。我允许你点我这里,让我好好休息下。"
                     华容摇手。
                     "不会武功,没关系。流云他们会才麻烦,不知道被他们点中,我要睡多久。你点的话,我睡得就不可能太死。"韩朗欺哄的话语,让人听得身心都开始酥麻。
                     受到韩朗媚惑的华容,还真出了手。
                     当然不是一次点中,点了好几次后。
                     韩朗终于中招,抓住华容的手缓缓松开,人沉沉入睡。
                     
                     醒来时韩朗揉眼,发现华容正盯着他看,表情复杂。
                     "我如果帮你解决难题,让你放心地杀掉那个潘尚希,你会不会就能睡个安稳觉?"
                     看他醒来,华容缓缓地比手势。
                     韩朗上前捏他下颚,眯眼:"你果然是装晕,什么都听见了。"
                     "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在说‘我还不能死',一共说了二十六遍。"华容继续,回避装晕这个话题。
                     韩朗抿唇,神色中隐隐现出倦累。
                     十四年无眠,那种倦累,已经在他身体里结成亘古不化的冰,要拽着他直至长眠。
                     而那头华容的手势还在继续:"大元帅潘克和我也有交情,我可以一试。"
                     韩朗的手从他下颚垂了下来,还是似笑非笑:"那你就拿你的后丨庭交情去试一试,如果得成,我就满足你一个要求,只要这个要求我能做到。"
                     华容美滋滋地点了点头。
                     韩朗叹口气,偏头南望。
                     南方不远处就是皇宫,里面住着他的皇帝周怀靖。
                     
                     四周夜色宁谧,连风都没有一丝。
                     对着那金銮宝殿的方向,韩朗静默,最终将眼垂低。
                第十一章
                     
                     
                     
                     三日之后,华容被抚宁王府扫地出门,没有什么理由,只是连人带包袱再带华贵,一起被扫上大街。
                     关于这点,众人倒也一时无话。
                     韩太傅对于一只私娼的兴趣,当然是不会长久,也没什么好意外。
                     华容去得施然,照旧穿得葱绿,回到自家院子,又在院门挂了盏长明灯。
                     老规矩,灯亮人在,这表示主人开始接受拜帖。
                     生意又开张了。
                     开始那几天生意并不热络,官人们畏惧抚宁王,当然是要观望一阵。
                     华容不急,没事就在院里横着,晒自己晒得腻味了,就开始拿一只匾,天天翻晒银票。
                     "我还没死,所以银票还是我的,我就喜欢晒着玩。"面对华贵鄙夷的牛眼他这么比划,黑眼珠朝天。
                     华贵人气急,叉腰正想拿什么新词噎他,门外有人朗声通传。
                     "潘克潘元帅,请公子入府一谈。"那人顿首,面孔熟悉,是潘府近卫,所以连拜帖也省了。
                     华容笑得璀璨,当然是不会拒绝。
                     只有华贵不忿,人走后开始磨叽:"假惺惺,嫖娼就嫖娼,还入府一谈,谈什么,秉烛谈心么?"
                


                IP属地:广东34楼2010-03-13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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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克凑了过来,一把握住他手,几乎把他骨头握碎:"这只扳指是尚希给你的?他几时变得这么阔绰,还跟你透露过什么?"
                       华容不语,不是铁骨铮铮,而是央求地看他,意思是无意介入他们叔侄的是非。
                       潘克脸色铁青,在掌上施力。
                       被握住的那只手先前才断了只尾指,伤口痛入骨髓,华容身体摇晃,冷汗一滴滴落下,打湿潘克手背。
                       "算了。"到最后潘克终于慈悲,掌松开,长袖一拂:"不消问你,事情我自然能查个清楚,领着你的银子走人。"
                       
                       华容当然很快走人,事情也很快就清楚。
                       潘尚希,兵部侍郎,满朝闻名的清官,住在一只简陋四合院,平日里清粥寒衣,到头来却原来是个伪君子。
                       乘潘尚希不在,潘克夜探他府上,闯进他家地窖,打开箱盖,居然是看见整整一十二箱黄金。
                       兵部的官职,他原来是以潘克的名义卖了出去,收人钱财时总是眯眼:"银子我叔叔也不是白收,是拿来上下打点。"
                       而对着潘克,他则是冷脸昂然,一幅慷慨腔调:"×××是个人才,侄儿诚心举荐。"
                       银子他落骂名别人担,这算盘他打得的确精刮。
                       潘克不是傻子,见这十二箱黄金就已经明白七分。
                       出门再一求证,事实就更清楚不过。
                       他原来是全天下最大一个傻子,白白地担了个卖官的骂名。
                       事情到了这步,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可收拾,潘克狂怒,回到侄儿家发飙,说了些要举发他的狠话,原本也做不得真。
                       可潘尚希太过狠辣,到这时反手,居然拿出本册子,递到潘克眼前:"叔叔如果非要举发侄儿,不妨先看看这个。"
                       潘克顿住,打开册子,翻了几页立刻色变。
                       几时他买通朝官,又几时他挪动公款,甚至是他爱嫖男倡这个嗜好,册子上都事无巨细记着。
                       他一心倚重的侄儿,原来早是只养在家门的饿虎。
                       所谓叔侄情谊,顷刻间就破碎一地。 


                  IP属地:广东36楼2010-03-13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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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爱你,敬你,心里只有你。可你为什么这样对她?"
                         韩焉退开一步,漠然看着已对自己毫无威胁的流云,摇头浅笑:"你是不会懂的。"
                         杀她是为她好,神是不能失败的。她的神就是韩焉,所以他是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的失败。
                         神怎么可能失败?所以随云是该死的,而他杀她,是对她最好的恩泽。
                         关于这些,世俗的外人,怎么可能会懂?更何况......
                         "杀你姐姐的,不是我。是韩朗!"韩焉的声音有些发颤。是韩朗的错!不是韩朗,他和随云,绝对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想到这里,韩焉又开始恍然:"原来,不是韩朗指示你来杀我的。"
                         流云闻言,笑笑,鲜血汩汩地从他口中涌出,"主子一直教我堆棋子,为的是让我能沉住气。可惜到头来,流云还是辜负。"说到这里,流云的眼睛有些泛红,最后是他憋不住这口气。
                         是他努力想忘记,姐姐那死不瞑目的神情;却在见到韩焉后,功亏一篑。
                         韩焉趑趄不前,想饶了流云独自离开,走出几步后,人又不自觉地转回。
                         无奈地伸手按掐,扣住流云的心脉,"我还是觉得,我不亏欠你任何东西。"
                         
                         生死一线,流云索性阖目,将心一横。
                         "噗"!血腥喷淋了韩焉一身,和着寒风,伴着幽幽兰香,飘荡四周。
                         寒风飒飒,飞鸟惊恐地悲鸣,纷纷振翅高飞。
                         红日当空,胜血嫣红。
                         
                         -- -- -- ---
                         
                         韩府书房。
                         韩朗跪坐在流云一直爱坐的蒲团上,做着流云平常爱玩的游戏,堆棋子。
                         日落月升,流云还是没回来。
                         屋外,归巢鸦叫。
                         韩朗突地心就是那么一颤,眼睛死盯着棋子,若有所思。
                         
                         如果流云能沉住气,那他一定能安然而归。
                         可是,偏偏韩朗很了解流云,他知道流云不会,也就是说流云一定会出手。
                         那就意味着,流云的生死,是韩朗亲自丢给了他哥哥韩焉来掌控。
                         如今天韩焉念旧情,流云必定能活。
                         如此这样,以后韩焉也极有可能会念着种种情义,不记前嫌地效忠皇帝。
                         
                         如果相反,韩焉杀了流云。
                         韩朗紧捏手中的棋子,屏息眯眼。
                         那他这个哥哥也没有活在这个世上的必要了。
                         他必杀韩焉,永除后患。
                         
                         走出这步棋,无险,却让他伤情。
                         韩朗的手平静地将子落下,没带一丝颤动。
                         棋子越堆越高,每堆上一棋,他都用了心,很用心。
                         
                         "喂!出大事拉,出来个活人啊,要死人拉!"破锣的嗓子,震晃着门庭,这时候居然传来了华贵的声音。
                         与此同时,流年冲进书房,惶惶叫道:"主子,流云他......"
                    


                    IP属地:广东38楼2010-03-13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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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朗猝然站起身,棋盘顺势被掀翻。
                           "哗"一声。
                           棋子散落一地,逐渐转晃而定,非黑即白。
                           
                           屋子里,流云躺在床上,人已经昏迷,却并不平静。
                           不平静的是他的身体,他全身没有因为流云的不醒人世,而停止抽慉。
                           这没意识地颤动,是出自重创身体的本能抗拒,血不停地在向外汩涌,但因穴道被点,血流得极慢,不会死绝。
                           
                           屋子里抢救的几位大夫忙碌,流年面无表情地站着,傻眼了半天。这屋子甚至还能感受到,流云血冒出的温热。
                           没等到结果的韩朗,已经知道了结果。
                           流云武功全废,性命无碍。
                           要韩焉念旧,必须付出代价。
                           
                           韩朗眼盯着地,默然准备离开。
                           出门前,地上出现一个浅长,张开双臂的影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韩朗抬头,是救流云的恩人之一,华贵人。
                           
                           韩焉算是客气,将流云丢在韩府附近,而华容主仆二人,机缘巧合,在生意开张前,正好路过。于是华贵不计前嫌,将流云背进韩王府。
                           韩朗不自觉地掀起唇角,月下影射造成的影子,要比这位真人的形象完美得多。
                           "他还没醒呢,你就这样离开了?"华贵人不可思议地质问。对于任何人,这位韩太傅好像都不关心死活。
                           韩朗侧目,懒得回他,大跨步绕开,一眼瞧见旁边垂手的华容,顺势敲了敲他肩:"跟我来,你要的扇子做好了。"
                           
                           以前送华容的小鼓,可以说是巧夺天工;而今赔扇子,如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重"。
                           黑褐色玳瑁作架,足赤金子为骨,沉甸甸能压死人。
                           金银双线交织点缀的绢绡扇面,明晃晃地亮。
                           绛紫色的扇缀,垂吊的那红珊瑚,也是独一无二地精致。
                           说俗不俗,讲雅非雅。这把扇子如果拿到大街,那绝对契合华容性格,迎风一亮就是一句话:"咱是有钱人,打劫我吧,千万别客气。"
                           
                           "符合你上回来书房提的要求吧。"韩朗喝了口茶,闲闲地问道。
                           华容拿起扇子,眼珠子突起端详,然而没过多久,就觉得腕子有点吃力。
                           不过这不妨碍他开扇的潇洒,两指一错将扇全开后,他将扇摊开在韩朗案桌上,点了下空白处,随后亲自研磨。
                           韩朗懂得他的意思,不就还少"殿前欢"三个字吗?他利索地执笔,笔尖吃饱墨汁,摆好姿势,却未动笔,"在我写前,你把你另个要求也说了吧。"
                           华容摇头,手势表示并未想好。
                           
                           韩朗漠然将笔架回笔山上,人往后靠。
                           "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诗,今天华容你也在七步之内回我吧。"
                           "王爷想反悔?"华容比划。
                           "谁说本王会反悔?我只是不喜欢拖欠,你若七步内不说,我就另施他法,打到你想出来为止。放心,保证打不死的。"韩朗看着扇面,平静无波。 


                      IP属地:广东39楼2010-03-13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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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容转动眼珠,委屈地迈出第一步,双手摆动:"王爷心情不佳,也不用拿我出气吧。"
                             "一!"韩朗抬头,看他。
                             "王爷,心情不好,是为流云吧?"
                             "二!"韩朗目不转睛。
                             "流云的伤还真厉害,会变残废吧?"
                             "三!"数数声照样地斩钉截铁。
                             如果当年曹植七步自救成功,那今日华容三步就想出了明哲保身的办法,可否算上更胜一筹?
                             "华容可以暂时代替流云公子,照顾王爷,鞍前马后,义不容辞。"华容比划,一幅忠心为主的狗腿腔调。
                             头又开始晕眩,韩朗抬手,习惯性地揉了揉太阳穴,随口就说了句:"好。"
                             话出口,他就惊觉自己的疏忽,正想反悔。
                             可华容已经上前,两手上抬,在他头顶做起按摩。
                             按摩想来他学过,不过一会功夫,韩朗的晕眩就减轻了,两眼难得清明。
                             应了也就应了吧,韩朗暗想,见华容用嘴朝着扇子努努,旋即又无奈地笑,再次提笔,在扇上挥洒写下三字:殿前欢。
                             
                             得了便宜自然还要卖乖,华容咧嘴,大冬天里扇着那沉死人的扇子,一路在抚宁王府展览,去找华贵回家。
                             路上经过门生们住的院落,他愣了下,不自觉往里打量一眼。
                             林落音已经不在,早腾达去了边疆。
                             片刻之后他就猛醒,叹一记,继续摇扇准备开路。
                             就在这时门里一个闷响,有东西"忽"一声飞出门口,正巧落在他脚下。
                             华容打量四周,好奇地勾了下头,发现全是些林落音的衣物。
                             其中有一件赭色长衫,正是饿晕那天华容见他穿的。
                             看来王府是来了新门生,林落音的东西是腾房间时被打扫出门。
                             华容弯腰,也不知是为什么,将那件长衫铺开,居然是很细心地把所有东西理好,打个包袱扛上肩头。
                             
                             很快就到了流云房间。
                             他伸出食指,小心地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应,屋里流云已经醒转,正目光空洞盯着天花板。
                             而华贵立在床侧,吸了口气又开始声如洪钟:"武功没了有什么,再从头练不就是。这不就象吃饭,拉完再吃,力气不是还会回来!"
                             流云还是没反应,不理他,改盯床板。
                             华容伸指,又重重敲下房门,比手势:"华贵我们回去吧。"
                             华贵见到,愤愤看流云一眼,又愤愤转身,扯嗓门:"回去就回去,谁希罕在这看他的死人脸。"
                             说完又伸出脚,有意无意"咣铛"一声带翻了痰盂。
                             华容扬眉,似乎明白点什么,也不敢惹他,跟在他后面一路暗笑。
                             "笑什么笑!"快到家门时华贵终于发觉,一叉腰:"我现在去买菜,晚上喝苦瓜百合黄连汤,你给我好好等着!"
                        第十三章
                             苦瓜百合黄连汤果然下火,喝得华容眉花眼笑,一边还替华贵盛一碗,比手势:"奇怪奇怪,这汤不苦,甜丝丝的。"
                             华贵诧异,瞪圆眼,埋头猛喝了口,立刻猛拍桌子:"我以后要是再上你当,就是你孙子!"
                        


                        IP属地:广东40楼2010-03-13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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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瘸了好,估计没有官人会喜欢压瘸子!"华贵立刻咧嘴。
                               华容冷哼,不瞧他,穿上自己的招牌青衫,又拿起乌金扇,哗一声抖开。
                               "疼死也要走得好看,吾是谁,吾是风流倜傥华总受......"抖扇子之后华容比划,一回身,果然走得半点也不瘸,摇扇去看他的热闹去也。
                               
                               王府的热闹果然是好瞧,演双簧的扎堆,专门有个院子,各个门上都有门牌,吊着各人的名姓。
                               这会子是上午,韩朗上朝没归,院里横摆着十几张凳子,乱哄哄都在演练。
                               华容别进院去,侧头看,扇子摇得很有兴味。
                               "华大少对双簧也有兴趣?"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人声,是韩朗,一只手搭在他肩头。
                               "那咱来演一出。"
                               那只手又开始下压,把他压上方凳。
                               华容配合,还拿起粉扑,把半张脸扑得卡白。
                               "你。"韩朗将手指一点:"演我教你的那出,记好台词。"
                               那人诚惶,蹲到椅背后,清了清嗓子。
                               "今天春光好,蜜蜂嗡嗡叫。"
                               开始两句很简单,华容嘴型能勉强对上,两只手扇动,学蜜蜂学得很卖力。
                               过几句之后就有点勉强了,那人开始对白,声音发颤。
                               "杀人总要有个理由,敢问大人,我楚家何罪之有?"
                               这句华容就跟得不太好,多半都没跟上。
                               凳后那人的声音高了起来:"草菅人命的狗东西,我跟你拼了!"
                               下来就是一道风声,听着象利器划过。
                               华容端起扇子,盖住嘴,示意自己跟不上。
                               而凳后还在继续。
                               那把声音开始慌乱,显然是拼命不成被制住:"你做什么,你疯了吗,我是男人!"
                               接下来的拟声则是精彩万分。
                               碰撞声加上喘息声,是人都听得出,是一个男人在强暴另一个男人。
                               韩朗的眼睛亮了起来,近前,伸出一只手指,抬华容下巴:"上段不会这段你总会吧,会的话咱再来一遍。"
                               华容抿抿嘴,轻摇扇子,勉强配合了一次。
                               "不像,华总受汝不敬业。"
                               第二次,第三次,演到第三次时有了意味,华容滴汗,冷汗一颗颗滑下额头。
                               "陌上菊花开。"韩朗捏他下巴,捏得死紧:"这出双簧的名,好不好听?华大少你很热么,正月里扇扇,居然还香汗淋漓。"
                               "热是不热,就是腿有些疼。"华容比划:"陌上菊花开,王爷真是好才情。"
                               韩朗眯眼,撩开他长衫,果然看见伤口渗血,将绷带染得通红。
                               "可惜,伤没好,就不好开菊花了。"
                               "菊花陌上开,耽美九洲同。王爷这般风雅,华容的腿子又算什么。"华容一字字比手势,笑得倜傥,冷汗片刻就已收干。 


                          IP属地:广东47楼2010-03-13 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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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雨之后人有些疲乏,韩朗将手枕到头后,开始假寐。
                                 记忆里那幕还是鲜明。
                                 楚家,原来世代都是宫医,可不知怎的突然请辞,在周怀靖登基后搬去了南方。
                                 那年南方作乱,有韩焉余党盘踞,于是就有了韩朗的南方之行。
                                 遇见那把声音的一幕犹在眼前。
                                 是在酒楼,当时韩朗坐在二楼包间,听见有人在楼下大放厥词:"谁说妲己是妖孽,我说她才是封神榜里第一功臣。"
                                 那声音清脆,卷舌味偏重,竟是和刚刚失声的皇帝一摸一样。
                                 韩朗追出门去,楼下却已不见了那人影踪。
                                 "回大爷,刚才那位是西街楚家的公子。"
                                 老板的这一句话就好像覆水,顷刻就浇灭了楚家所有人生机。
                                 是夜星稀,楚家被灭门,韩朗终于找到了那个声音,知道声音的主人叫做楚陌。
                                 象方才双簧里演的那样,楚陌跪在当下,看着满地亲人的鲜血,问他:"杀人总要有个理由,敢问大人,我楚家何罪之有?"
                                 "你和你楚家的罪,就是你这把声音。"当时韩朗俯低,抚他的咽喉,就象抚过一件最最珍贵的宝器:"从今往后,你没有名字,不复存在,存在的就只有这把声音。"
                                 楚陌当时眦目,眼里烧过流火,还是个磊落意气的少年,骨子里和今日的林落音有些相像。
                                 "陌上菊花开。"想到这里韩朗失笑,手指抚过身侧华容脸颊:"耽美九洲同,华总受你这对对得绝好。"
                                 华容立刻咧嘴,美呆,露出满嘴大白牙。
                                 如果他真是楚家的人,曾经目睹那一幕,见过楚陌是怎么被开菊花,那他定力的确非常。
                                 一切的一切都只还只是猜测。
                                 韩朗在等,等流年归来,那么一切猜测就可以得到证实。
                                 
                                 又过半个月,流年没回来。
                                 京城里的雪开始融化,风也不再料峭,只带略微的寒意。
                                 华容已经大好,能走,只是不能再跑。
                                 对此他还是十分遗憾,跟华贵比手势:"这样戚大人的生意以后就不能再做,他喜欢玩老鹰捉小鸡。"
                                 华贵的心情看来不好,鸟也不鸟他,呼啦啦只顾扒饭。
                                 华容只好趴在桌子,指着桌上碗碟:"干煸四季豆,干炒牛河,干锅豇豆,华贵人,你明知道我靠后面吃饭,不能吃干的......到底是谁惹了你,你要这样拿我撒气。"
                                 华贵哼一声,咣铛铛收碗:"那你可以叫王府的厨子做给你吃,反正你现在当宠。"
                                 "叫......叫了等你劈死我?"华容撇嘴,愤愤比手势,亦步亦趋跟着他。
                                 跟出厨房后又跟出院子,华贵一回头他就看天,乌金扇子扇得飞快,一点也不心虚。
                                 果然,跟到最后跟进了流云的别院,华容咧嘴,心想自己猜得果然没错。
                                 惹华贵人生气的果然是流云。
                                 流云已经大好,这阵子正在演练阵法。
                                 演练阵法也就罢了,他居然还请了个帮手,给他打下手跑腿。
                                 请帮手也就罢了,可这帮手偏偏还是个女的,眼眸黑漆漆,嫩得能掐出水来。
                                 反正华贵是看见她就生气,就想回去给华容做干的。
                            


                            IP属地:广东48楼2010-03-14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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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还在摆这个,摆来摆去也学不会。"一见面华贵就翻眼,意思是一万个瞧流云不上。
                                   流云于是叹口气:"阵法最好是有人实验,可是这阵法有危险......"
                                   华贵的眼立刻放光。
                                   "主子!流云大侠说,阵法要人实验。"
                                   华容打跌,咬牙切齿,比手势:"干吗叫我,难道我的命就不值钱。"
                                   "被男人上死还不如阵法憋死,这叫死得其所!"
                                   华容又是打跌,也没空纠正他死得其所的用法,上来蹲低,朝流云一比手势:"你为什么要请这个丫鬟帮忙。"
                                   流云看得懂,一愣:"我现在手足无力,连块小石头也搬不动,当然只好请人帮忙。"
                                   "可是你不觉得我家华贵人力气更大吗?"比这句时华容偷偷摸摸,不给华贵瞧见:"我帮你试,你记得请他帮忙。"
                                   说完人就踏进阵法,扇子轻摆,那架势好像上街闲逛。
                                   
                                   处理完公务已经是深夜,韩朗回房,咳嗽一声,却不见华容踪影。
                                   下头有人奏禀:"华公子被困在流云公子的阵里,到现在还被倒吊在枣树上呢。"
                                   韩朗"哦"了声,老规矩,将身上官服一层层脱干净,空心系上件大袍。
                                   下面那人还跪着。
                                   "就让他吊着。"韩朗将手一挥:"吊到流云学会解阵为止,你去书房,把我折子拿来。"
                                   折子被拿来,屋里灯火通明,可韩朗突然觉得索然。
                                   少了华容,这屋子好像立刻变得冷清。
                                   门外这时有人通传:"禀王爷,大公子求见。"
                                   人是自己请来,韩朗并不意外,差人煮酒,等韩焉进门立刻举杯:"我记得我们兄弟已经很久没一起喝酒。"
                                   韩焉点头,落座,一口气将酒饮尽。
                                   韩朗又替他满上:"以后我们对饮的机会也不会太多。"
                                   "你说得没错,我中了毒,毒名将离,我也的确行将离开。"停顿片刻之后韩朗又道,并不悲切,而是平静。
                                   韩焉轻笑了声,将杯子在手心摇晃,环顾左右:"怎么不见你那位殿前欢华总受。"
                                   韩朗不答。
                                   "你就从来不觉得他这个人不简单吗?"
                                   "有劳大哥关心,这事已经在查证。"
                                   "有了怀疑还需要求证?"韩焉的笑开始有了嘲讽:"抚宁王韩太傅,你几时变得这么婆妈?"
                                   韩朗顿时沉默。
                                   有了怀疑却不灭口,是啊,他几时变得这么婆妈。
                                   "他是只玩具,目前为止还很好玩的玩具。"顿了一小会韩朗立刻接口:"大哥不需要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什么建议。"
                                   "我死之后,接我位子辅佐圣上。"
                                   韩焉还是笑,笑里芥蒂分明:"今天咱们不说这个,听说你最近得了个人才。"
                                   "谁。"
                                   "林落音。"韩焉一字字:"风闻他在西南打了胜仗。"
                                   "没错,他这人的确是个将才。"
                                   "听说他使左手剑。"
                                   "是。"
                                   "恭喜。"隔一会韩焉才道,将杯递到唇边,一口口极是缓慢地饮尽。


                              IP属地:广东49楼2010-03-14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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