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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322°吹灭小山河:你亲手饲养大了一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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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广东1楼2021-03-22 15:17回复
    【姬闻雁】
    是午夜的零点。
    夜色在发酵,月光在洇染,星辰在璀璨。灯红酒绿在声色场里叫嚣,纸醉金迷在极乐之境中喧腾。我在昏暗的灯光间穿行,与暧昧比肩,与迷乱撩拨,在欲望的歌与情色的舞中,端端坐上吧台,指节轻叩过吧台,要来一杯亚历山大。
    帝国与联邦的关系愈发紧张,打破平衡的冲突比预料中来得更早,更猝不及防,一触即发的战争像达摩克利斯之剑,危险地悬在所有人的头顶,逼迫每一个人绷紧神经,将刀枪紧握。
    奶白色的酒在掌中晕着温柔的光,他每一次见到我手中不同样式的花里胡哨的酒,总会轻嗤一声,一面以行动表达着对它们的嫌弃,一面却十分善解人意地替我点上一杯又一杯。而我,总喜欢尝过偏甜的味道后,自一旁贴上去,向他讨一个黏腻又缠绵的吻。
    尝过一口亚历山大,浓郁的可可味充斥满口腔,香甜与辛辣交缠着滚过喉肠。很适合向他讨一个吻。垂眼,无声地笑了笑,偏头又向酒保讨了一杯冰朗姆——他向来喜欢的。
    接过加冰的朗姆,不轻不重地放上吧台。他应该到了,他向来准时。随手向身边一推,似乎笃定下一刻便会有人自自己手下接过那杯冰朗姆。这或许是,我与他最后一次,不穿军装,不需刀剑相向的碰面了。


    IP属地:广东2楼2021-03-22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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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哲】


      IP属地:广东3楼2021-03-22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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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闻雁】
        “没有,等你的时间永远不会久。”
        当那熟悉的醇厚如大提琴的声音响起,愉悦地勾起了嘴角,持着酒杯偏过头,自得其乐地朝他举了举酒杯,在他抿酒的动作里,一同含了口甜滋滋的酒。我当然察觉到他的异常,他的习惯像是长在我血肉中的骨,每一寸的异样,每一分的不同都显得极其的突兀。
        我趁着他将酒杯挪开唇边的刹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了上去,不由分说地撬开他的牙关,缠上他的舌,将口中含得温热的甜酒喂了过去。视线专注而深邃地迎进他的眼中,在他冷肃的眸子里翻找那独属于我的柔和与温度。
        年长的爱人似乎总有一种习惯,对另一半有着无限的纵容与耐心,以至于我总是恃宠而骄地试图探索这名为包容的疆土的边界。
        “我想要将军的一个吻,当然不是刚才那种。”
        眼上忽然落下一片温热,视线被黑色遮挡了去路,军人被蒙蔽住视线,就像猛兽被拔去獠牙砍去利爪,只剩任人宰割的下场。我却无比地坦然与放松,甚至还有闲心再贴上他的嘴角,将刚才唇舌交缠时淌出的酒渍吻去。
        我大概是个一无所有的赌徒,所以胆敢将性命压上赌桌,去搏将军铁血中的一点柔情与真心。
        “或许将军,愿意把生命中所剩的每分每秒送给我?”


        IP属地:广东4楼2021-03-22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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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哲】
          他倾身凑过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莽撞,渡过一个甜蜜的吻,就像他一贯所做的,给自己循规蹈矩的生活带来意外和惊喜。
          一向坚毅的眸中流露出些许柔情,在他看不见的时候,目光温柔如海。
          像我这样的年纪,已经不像个傻小子一样迷恋爱情。这也是自己只有情人,没有爱人的缘故。可如果没有联盟的命令,自己也许真能许他一个永远。
          怪只怪他所在的位置太过机要。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当年曾在国旗下起誓,一切为了联盟。
          这么多年,自己从无名小卒一路爬到将军,战功赫赫,什么阵仗没见过,便是枪抵在心脏都面不改色。
          他顺从地闭上眼睛,面对卸下防备的信任,胜过世上所有利刃。
          一直坚定的信仰一刹那剧烈地动摇起来。
          习惯性地想要找一口烟抽。
          可是,就算没有我,联盟也会派别的人来执行这个任务。我宁愿由我来,至少我掌握的好分寸。他也许不必死。只要好好休养一阵,等到战争结束。嗓音低沉,带着一点儿喑哑,仿佛是哭,却不见泪。
          “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从怀里掏出枪,下一秒,在酒保的惊呼声中,枪已经抵上了他的额头。


          IP属地:广东5楼2021-03-22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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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闻雁】
            午夜的钟声敲响,Cinderella的魔法消失,梦境破裂不过一刹那。
            在酒保的厉声尖叫里低叹,我毫不意外额心抵上的硬物——枪口。我的将军是联盟的尖刀,是一击必杀的利刃,是帝国的噩梦,是我的痴妄。
            我想起在这儿初见他时的模样,他浴在酒馆暧昧的灯光下,手里的冰朗姆折射着漂亮的光,而比那光更璀璨,比那酒更醉人的是他——笔直如剑的背,修长的指,铁灰色的长风衣,洁白的手套。
            他是罂粟,是诱人的毒,蛊惑着我步上迷途,坠入深渊。
            “别哭。”
            抬手,将掌心贴上他的手背,手指微拢,轻轻扣住他的手。我将他盖在眼上的手慢慢拉下,不安分的指从洁白的手套边缘溜入,一点点地嵌入他的指间。
            我曾在梦中无数次地见过他拿枪的模样——那是我虔诚膜拜的神,降于我灾祸与希望。
            “我愿意把性命给你。”
            我弯眼,朝他狡黠地笑了笑,纠缠他的指撒娇似的在他掌心轻挠。那是我向他撒娇时总耍的把戏,有时为讨一个黏糊的吻,有时为要一个柔软的抱,有时只为他看似不耐烦的一瞪眼。
            “可将军,我的死,并不能阻止战争。”
            我抽出手,轻轻地捧住他握枪的手,稍稍后倾头颅,一抬首,虔诚而温柔地吻上直指来的枪口。我望着他,一瞬不瞬地,将唇贴上冰冷的准星,轻而缓地摩挲——我在吻他,借着这支枪,亲吻他紧锁的眉心。
            “没有人是不可替代,死一个将军不会阻止生灵涂炭。”
            稍稍偏头,枪管擦过耳廓,我阖眼,眷恋地吻上他分明的指节。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1-03-22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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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哲】
              身为一个合格的军人,手必须是稳的,它不能够有一丝一毫的颤抖,这是我从年少入伍时就明白的道理。可他的吻凑上来,我的手却不可抑制地抖了起来。手一抖,就拿不稳枪。我闭了闭眼,将枪按在了桌上。我已经不能再做一个军人,因为我有了胜过军令的所在。我颤抖着将他圈进怀里,语气异常地平静。
              “跟我走吧。咱们去中立的地方隐居。”
              我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个少年眉目间尽是骄傲,狡黠又挑衅的话,让我几近失控,甚至第一次违反了军令,与敌国的军官互通有无。朋友笑谈那真是一段孽缘,似乎从那时起就一语成谶。为了我年轻的恋人,我可以放弃身为军人的荣耀,不顾一国的安危,成为历史的罪人,陷入无穷无尽的追杀。因为只有在他身边,我才是鲜活的,就这么活一分钟,也好过冷漠无情的一辈子。眉宇间的沉重一扫而空,只剩下铁汉的柔情,是终于想明白了,做了取舍。
              “就当作我死了。毕竟,多一个将军也无足轻重。”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违背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背弃所有的选择。


              IP属地:广东12楼2021-03-22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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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闻雁】
                ——我赢了。
                在那声闷响响起的一瞬间,我知道我赢下了这场豪赌。我在庄家的慷慨解囊下,取回了原本就归属于他的性命,还额外获得了一份馈赠——一个完完整整,属于我的爱人。
                无比愉悦地笑了起来,一手环住他劲瘦的腰,一手抚上他笔直的脊梁——我将这把举世无双的利刃拥入怀中。肩抵着肩,胸膛贴着胸膛,我在犬马声色的酒馆里,聆听着最是悦耳的歌——是将军冷酷又铁血的心,为我急促而有力地跳跃。
                掌轻轻地拍抚过他颤抖的脊背,沿着那振翅欲飞的蝶骨,贴上他的后颈,指腹在那寸温热的肤上不住摩挲。他跃动的心跳声是墨西拿海峡的海妖吟唱的歌,催发我阴暗邪肆的欲望——我想将我的烙印刻满他每一寸肤,想将我的名字熔进他的血骨。
                我想将他拆吞入腹。
                我短促地笑了一声,偏转了头,细碎又缠绵地亲吻上他的耳廓,他的面颊,他柔和下来的黑色眼睛。是额抵着额,鼻尖蹭着鼻尖,我疯魔又克制地噬咬着他柔软的唇,在纠缠不休的唇齿依偎间,含糊地低喃。
                “来不及了。”
                我是他手把手教出的狂徒,又怎么会把自己押上必输的豪赌。


                IP属地:广东13楼2021-03-22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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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哲】
                  来不及了。他的话音刚落,便觉得五脏六腑一阵瑟缩,疼痛随即席卷过来,想起他刚才渡过来的那一口酒。一向很警觉,方才太过紧张他,放松了警惕,确实很不该。怎么会忘了,我也有软肋。正是眼前这个人。诧异是一刹那的事,随即一切都了然了,欣慰地笑了。
                  “不愧是我调教出来的少年。”
                  冷血无情,以军令至上的狂徒,用情感的筹码,编造了一个太美的谎言。我并没有太过伤感,甚至能由衷地为他赞叹。毕竟,如果不是他玩这一招,也许现在杀死他的人,就会是自己。我是庆幸的。能调教出这样一个优秀的爱人,也足以使自己自豪。小少年长大了。
                  “青出于蓝胜于蓝。”
                  可惜呀,我们终究不在同一个阵营。否则这样的人才,与自己双剑合璧,又是何等的快意。这样也好。不必再在国家与他之间做出抉择。这明明是一个无论怎么选都是错的选择。环紧他,加深了那个吻。就让我安息于此,在爱人的怀抱里。抬手抚上了他的眉目,渐渐说不出话来。我希望你,和我的国家都安好。即使这世上再也没有我。


                  IP属地:广东14楼2021-03-22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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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闻雁】
                    他亲手饲养大了一个怪物。
                    松开怀抱,平静地退开一步,右手的指仍旧恋恋不舍地勾缠着他曾持枪的手,锲而不舍地钻进他的指间,严丝合缝地与他贴合交握。
                    我与他从来不是小王子的童话,没有驯服的浪漫,只有征服的欢愉。
                    我依旧弯着眼,愉悦地笑着,看着他一刹那的诧异,感受着他更紧的拥抱。我曾无数次与他在床上,地下,窗前,疯狂又放纵地欢愉,我一次又一次地分开他修长的腿,紧紧地掐着他的腿根,在细密的汗珠与甜腻的吐息间,疯了似地闯进那温热的归巢,我痴迷又地仰望着他的眼,虔诚地亲吻遍他全身,在声色情迷中,控制不住地幻想将身下的利刃折断,让他彻彻底底地属于我。
                    微笑着眨眨眼,眼睫轻轻搔过他的掌心,我微微抬头,用唇轻蹭他的腕,在那白手套上留下一点暧昧的水渍——我在和他道别,永远地,长久地,诀别。
                    他在我怀里闭上了眼,我平静地一手揽住他的腰,是与过去亲昵时如出一辙的姿势,又一手拿起那冰化了的朗姆酒,慢慢地捏着酒杯转了一圈,找到那几近销声匿迹的属于他的唇印,一如往昔般痴迷地将自己的唇覆上,仔细又完整地贴合。
                    命运似乎格外喜欢这种荒诞的笑剧——在许多年前,赐予无知的我一盏指路的明灯,又在许多年后,赠予冷血的我一个温柔的爱人。
                    ——而我,亲手将明灯熄灭,将爱人杀死。
                    朗姆酒顺着喉管尽数淌入腹中,礼貌地将酒杯轻放回桌上,温柔地朝吧台后惊恐的酒保歪头一笑。我把枪拎起,护弓圈着指,枪在掌中转了一圈,终是稳稳地被握入手中。
                    ——这是我丢失的心脏。
                    我端起枪,直指向酒保,手自他臂弯下穿出,将指点在唇上。
                    “嘘——”
                    扳机扣动,战争开始了。


                    IP属地:广东15楼2021-03-22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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