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醉眼里有光波流转,映着满楼琉璃彩灯,华光熠熠。这会儿观音奴跟着兄姊跑了出去,自然更能放松些,再不端着做阿娘的架子。听见襄娘子笑语亦莞尔,拉好斜落的衣襟,撑颌支颐,柔骨懒倚,方才坐得不至于东倒西歪。
“妾都快醉得认不清人了,何来的好酒量呢?”
二人谈笑风生,险些忘了还在瑟瑟发抖的都人盼着主子高抬一手轻轻放过。待襄娘子提了一嘴,才将眼神斜去,抬手示意她起来。
“我又不罚你,怎得如此害怕?”
总叫我以为平日训斥朱可夫或王重时的恶名远波。我虽非多宽和温良,却也不至于拿这些个小宫女磋磨出气,大可不必。再见她听了襄娘子的话才敢大胆道出金钗掉落,有意提醒却不敢说话时,更觉得好没意思。一时不知该思量何处透出冷情冷性叫人发现,还是该思量要不要再现一现温和之象,因此顿了顿才道。
“如此小事,直说就是。”
这才见淮枳识趣地上前拾了金钗收在袖间,又回首望襄妃,应其后言。
“襄娘子是好意,再学一次规矩也是好的,日后她被派去各宫,便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但此女大概也是被派来时,女官耳提命面了不得惊扰才有此踌躇——胆子实在小了些,要我说,还得练练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