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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谢家只有我在写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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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1-03-25 14:14回复
    过了清明休沐便少了,直到七月,没等到与梁远逸再同行画眉山的机会,却等到了他四年后再得升迁的消息。
    京师的夏日暑气蒸人,但衙署里挂了遮挡日光的帘子,也放了几块冰,不至于太过难熬。我拿着一只锦盒踏进大理寺的时候,正碰到几个捧着绿豆汤在檐牙下偷闲的主事,见着我似乎一愣,纷纷将手中的汤碗搁下,作过揖又问我是来找哪位大人的。
    “是梁少卿,还是谢少卿?”
    有位自作聪明的先问了出来。我朝他看过去,见他看我的眼神中带了几分试探,却未表态,只是道:
    “你们大理寺这两位左右少卿可没有叫我挑的余地,只能等等看,哪一位肯给我个面子,出来听我说几句话。”
    这大致可以算得上我头一回来大理寺衙署,没见过我时常的刻薄和并非出自本意的疏离,竟问我要不要也添一碗去暑的绿豆汤。
    “多谢。”
    打帘进了厅中,身后还跟着那位主事,看着我将锦盒搁在就近的桌上,似乎想问,又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才犹豫着说道:
    “梁少卿近日新受了提拔……”
    我便露出个与他心照不宣的笑意来,
    “正是。”
    “正是来找梁少卿的。”


    2楼2021-03-25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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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我也有在缓慢孤存,虽弧但活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1-03-26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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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燥热,暑气难捱,官袍亦稍有些许黏腻,好在今时今日不必再坐日光暴晒的位置,较之初来大理寺的头几年盛夏好受些。有人来报谢侍郎寻时,仍在伏案疾书,今日结的案子,今日便要录入案宗,以免忘记。将将要写完的,既想立即起身去迎谢英台,又脱不得身,最后几行便一改前头行楷,潦草起来,可见著者心焦。
        其实是怕他等急了,因此与他在厅中撞上面时,额间也溢出点点薄汗,还来不及拭去。那跟在他身侧的主事见了我来,露出一点喜笑颜开,像是迫不及待地要远离谢英台,直呼告退。若是放在平时,少不了训他一顿没个正行,这会儿是顾不及他了,一双眼落在谢英台身上,又扫一眼桌上锦盒,生出点儿欣喜,却因在众人面前,仍要故作矜傲,半真半假地问一句。
        “大概谢侍郎是来寻下官谈事,顺路给谢少卿带的……”
        话未说完,隐没在拖长的声调中的,是对锦盒中是什么的揣测。
        但实际二人心中所想,并不想给众人晓得,便话风一转,让在这儿看热闹的人都回去。
        “谢侍郎既是为了案子而来,便有劳诸位退避几刻了——想来侍郎要寻谢少卿也得排在公事之后。”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1-03-26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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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远逸又急匆匆的,从前他来谢府找我时便总是一路风尘仆仆的模样,如今我来找他,几步路竟也能走出汗来。我不由露了些笑意出来,却顾忌着大理寺的同僚,只能紧抿唇稍加掩饰,又故作肃然地朝他点了头。
          “梁少卿,别来无恙……不,不是别来无恙,”
          一时的口误,我顺着他的眼神向桌上扫过一眼,才立刻纠正过来。
          “是恭喜。梁少卿右迁大中大夫,可喜可贺。”
          主事出门前,我劳人拿来的绿豆汤先到了,来人有眼色,端了两碗,也不知是我沾了梁远逸的光,还是他托了我的福。我没急着叫人走,又细细问了可有碎冰,里头加了几勺糖。
          问完了,梁远逸已经在椅子上闲坐了一会儿了。我没有喧宾夺主,这次将大理寺的首席交还给他,只坐在一旁就近的位置上——算起来我的确是公私不分的人,也大抵整个衙署只有大理寺的两位少卿能得这样殊荣,若按寻常,即便是一寺的主官相迎,我也当得起,断没有让位的道理,也没有亲自将绿豆汤递到他手边的耐心。
          “是来找梁少卿谈事的,东西也是给梁少卿的。”
          我瞥见门口正要告退的几个主事步子一顿,想必以为听出什么端倪,耳朵也要竖起来。
          “证物罢了。一支断箭的箭头,沾了血,还没验……”
          我朝着几人抬抬手,叫其不必关门,赶紧走。
          “听说大理寺的仵作活儿精细,拿过来给瞧一眼。”
          “手边没盒子装,梁少卿……”
          转头看他:“没误会吧?”


          5楼2021-03-27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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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先我以为这锦盒中应是谢英台来看我时特意备下,但见他遣人拿的绿豆汤送到,便将这个想法打散如云烟,只默默看他要添冰添糖,又递向我来。伸手接了瓷碗嗳了声,不知出于什么心思, 吐露半句抱怨。
            “怎得北平的绿豆汤都不爱加糖,我又不好意思叫他们看见上峰这样年岁了还贪甜。”
            分明是恃他来了骄而不自知。我是岭南长大的,虽不如江浙人嗜甜,大多时候也不大能忍耐北平的吃法。但总归身在梁府屋檐下,没有资格挑三拣四的,自然久而久之,不足为外人道也。迄今为止,也唯有谢英台一人知晓并能够纵容我的了。饮了一口清甜冰凉的绿豆汤,这会儿熨贴了,才回他先前的场面话。
            “五年一升,大理寺可不是个容易熬资历的地方。”
            感慨有之,无奈不减。
            “说罢,谈什么事儿?”
            这会儿的话有些随意的味道了,再看两眼敞开得光明正大的门扉,又咳了一声,正听到他似回答又似调侃的一句话,哑然失笑。
            “看来是我不该指望英台这方面的心思…罢了,公事要紧。”
            未给翻盘机会,又立刻道。
            “只有箭头,仵作怎么验?跨行如隔山,既懂仵作又晓箭矢武器的师傅前个儿刚被锦衣卫借走了。要是谢侍郎着急,不如我先看看?”
            装模作样。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1-03-28 0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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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反思一下,到底是谁不给我开戏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1-03-28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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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中空下来。我听到梁远逸接汤碗时的一句话,语气中带了点叫人值得深究的情绪,便没忍住笑了笑。北方的口味与南边差得多了,北平与周边省府州县又不同,我自幼的习以为常,不少新迁京官的同僚直言喝不惯早朝前一碗豆汁儿的酸和热羊汤的膻;更如梁远逸的餐食中,又总不免欠了点甜。
                “行,我知道了。”
                多加了两勺糖的绿豆汤,早没了败火的功效,大抵多喝一碗便能适得其反,我拿勺子舀起来尝了尝,便将剩下的皆推给了梁远逸。可行归行言归言,我仍是道:
                “若是哪日梁少卿调来刑部,我定让手底下的小催巴儿往衙署里的汤汤水水里都多加三斤糖。不提你,就说…都是我的意思。”
                刚送来刑部的案子说急不急,但总的说来这一趟也不能尽算是拿公事做借口。
                “怎么锦衣卫除了我,还有敢跟梁少卿抢人的?……带坏了风气,这事儿得道歉。”
                一本正经地往自己脸上贴金,继而伸手将那只锦盒打开,又推过去给他看。我没有糊弄梁远逸,里面的确是支沾血的箭头,也的确需要个能工巧匠帮着验一验。
                “给个提示。这箭头锋利却轻巧,不像是民间的东西;伤了人,留下了物证,但动作干净几乎毫无痕迹,没有目击者,伤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若案子只是到这儿倒也无所谓,可若是这支箭当真来自什么不好说的地方,那就当真是叫我……”
                “欲罢,也不能了。”


                8楼2021-03-29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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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热既去,头脑也清醒得多,更能将东西看得透彻。更实在贪恋那点清甜,见他推到面前,便自然非常地笑纳,就着他用过的调羹又饮了三五口,方才满足地搁下,他刻意打趣的话听在耳里,亦显得可亲。
                  “每回独我去你那儿才有要多加糖的要求,岂不还是暴露了我?”
                  说是这样说,话里话外又实在为自己是那个唯一的特例沾沾自喜。但那点笑意很快因他话中透出的意思转成嗤的一声。
                  “就是你开的好头,旁人都不给我这没什么本事升迁的少卿面子。”
                  有谢英台珠玉在前,后有新秀虎视眈眈,自然我这寂寂无闻的右少卿便显得没什么话事权。然这一句抱怨不过是戏言,没有真要埋怨的意思,随即便将心神转到了他所说的提示上。
                  “如此干净利落,想必是个中好手。”
                  探首端详了会儿,复回首向他。
                  “既如此,有这箭头刻意留下,便不大可能是寻仇。我猜测有两种可能。我记得你先前说过,若是…有意叫人查探下去,会留下适当的物证,此为其一。其二嘛,江湖传闻,历来不缺,若有自认为可替天行道者,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我倒以为第一种可能性更大。”
                  话说到这儿,卖了个关子,没说自己推测的原因,只是收回前倾之势,半是挑衅半带笑地望着他。
                  “英台可知为何?”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1-04-02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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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勺一勺喝得不紧不慢,我不能再看,是夏日的甜腻更添几分燥热,或许他本身便足以叫我生出这样的感觉,不需要以炎夏为借口。于是我侧开头,靠在椅子上,又伸手松了松脖子上的束领,状似无意般回了一句:
                    “少个一回两回也不妨事吧?你已经够甜了。”
                    这句话说完,又忍不住想起了某些画面,心头燥火尚未压下去,一笔未平一波又起。我轻轻咳了一声稍作遮掩,不得不站起身叫他稍后,便朝着堂外走去。
                    半刻里,我叫人多端了一碗不带糖的汤水,说完了也未回去,便倚在门上看着外面几人偷闲,直叫人告罪后纷纷离了院子,我才带着一身被艳阳烤过的味道,重新进了堂内。
                    “若当真如此,论及远近亲疏,你只管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这句话也是戏言,说的时候却没带笑意。我对自己生了些恼意,不论是他话中的那层意思,还是每每面对他时的情难自抑,任何一桩都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故意留下的证据,太过明显,不可尽信。”
                    唯一得以纾解的方法,竟只剩当下这一途。我正色着,没有去看他面上的神色,而是端详起这件处处透着猫腻的案子里唯一留下的证物。
                    “伤人不致死,不为害命;未丢东西,不为谋财。动机不明。如此手段,却留下了……一枚断箭,实在是突兀,仿佛是为了留而留。”
                    我将盒子一推,半抬了眼看他,反问,
                    “我刚才跟你说什么了?——这东西……不像是民间所致。”
                    抬手点了点桌面。
                    “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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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加拿大11楼2021-04-02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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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我与谢英台互表心意以来,我的眼终于得以光明正大地望向他,投以注视。因此我时常能发现他微妙的神色变化、又或那双手的行动,更何况这是无一不使人长久地关注的。自然当下也是如此。眼见他的手一点一点扯开束领,露出一片常年藏在衣服中的白,眼神便飘忽起来,最后落在未喝完的绿豆汤上,又拿起多喝两口,殊不知有些掩耳盗铃。
                      这会儿谢英台应是在说些什么,但此时满脑子都是昨日梁府管家逮住一只偷吃的野狸奴时说的话,什么偷吃开了第一回的头,便总也想着第二回,第三回……惹得我甩了一句“说什么浑话!”,来梁府十几年,头一次如此不顾端方君子的形象。
                      都怪谢英台…思及先前因他,上任以来也是第一回告假之事。更是蒸出一点热汗,猛地一转身,伸手掏出案下折扇,在掩饰什么似的,猛地扇起风来。这点儿凉意传到身上,终于叫人头脑清醒,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才将心思拔回来。
                      “动机?”
                      瞳仁一转,透出点促狭。
                      “你如今在我跟前站着,我能猜出什么动机?”
                      本意是指他从前在锦衣卫时办事儿也没少做不能为人知的事儿,如今又是在最是一滩浑水的地儿任职,极易让人联想一串儿的官///场意外。但话说出口,却不免暧昧起来,使得我也一愣,连忙想要找补,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1-04-02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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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机……”
                        这三个字被二人来来回回说了三遍,本是清清楚楚,如今却变得说不清道不明起来。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右手按了按眉心,竟觉得有些无可奈何。大抵今日失策,应当先去寻四哥将这桩案子说清楚,再来假公济私同梁远逸说几句不痛不痒的暧昧话。如今案子说不下去,耳畔都是他意有所指的暗示,以及眼前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梁少卿,你想说什么?大理寺不好说的话不妨留到晚些时候,来谢府上慢慢说。”
                        说不上这句话还带着几分正经语气,但接着下面那一句,终是半点也不剩。
                        “公堂上,为了你我的乌纱帽考虑,就别再撩拨我了。”
                        为了不在他身前站着,我只能再度坐了回去。堂中宽敞,为大理寺的僚属左右设座,我本想坐到对面去,又此地无银三百两;离得近了,怕难抑情绪的昭彰。
                        又坐了半晌, 才想起方才断下的话。
                        “不是叫你猜,这不是已经告诉你了。”
                        “一支断箭……就将我们的思路引导了军中,若是查下去,京中的指挥使司,留守仪卫,五军都督府都染上了嫌疑,可这些地方梁少卿或许没有见识过,不是三司几个文官几张嘴就能应付得了的,武将不要命他们有,文臣的气节他们也要,刚强不仁,狠戾自用。若碰上是非不当,向背乖宜之事,或中间出了半分差池……这不就要乱了吗?”
                        “如何,梁少卿觉得我口中这个动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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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加拿大13楼2021-04-02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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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侍郎怎能以你之心度我之腹?”
                          先前因自己口误而升起的窘迫很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理直气壮地反问。面上是纯然的无辜,好似是他谢英台未将话理解明白,才有如今这局面。跟他学了这样久,别的没学会,倒打一耙是精进不少,现下正好用上。
                          “下官可不敢撩拨侍郎,众所周知,我梁某可是最端方之人,怕不是英台心有杂念,反倒怪我?”
                          见他再度落座,拂袖跟上,站于他身后,一手搭在他肩上,笑言。
                          “既是在说正事儿,还请侍郎平心静气。”
                          后四个字像是怕他听不明白,一字一字咬得清楚。但逗他到这儿也就够了,否则这案子是说不下去了,便抽身离去,转回桌旁,长身鹤立,仔细端详那染血的断箭。不多时,耳畔响起谢英台的声音,将推断一一道来。听在耳中,记在心中,末了却不禁忽地摇了摇头,半叹半笑。
                          “怪道我二人竟没说到一处去。英台说的是军中,我思量的却是——”
                          说罢探手一指那箭头。
                          “这箭头非民间之物,其上却无任何标识,所用之人若如英台所说有此之心,倒也不为过。但要因此煽动大理寺或刑部去查各部禁军,那可就大错特错。英台初至刑部,在锦衣卫又没待几年,有所不知。因有锦衣卫的缘故,若非证据确凿,大理寺从不多淌禁军的浑水。”
                          又将折扇一把拍在手心中,凑前看他。
                          “譬如,我当年若非有意为之,也不可能与英台你抢一桩案子了。如何,英台可有新思路?”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1-04-03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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