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调开老李的存档,在上面开始续写这次的记录。敲了一段,不满意,又删去一大半,就这样写了又删,删了又写。他把金丝眼镜摘下,搁在桌面上,揉着自己压出红痕的鼻梁。听见有人走进来,站在他身后,弯着腰看他写的。不由拿胳膊肘往后捅了捅,“你看看人家在想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护士长拿着鼠标,一边往下拖,一边说:“你得问小王,小赵她们去。我比你还外行。”等她把文档下拉到最底部,口气又变了。“这谁啊,挺有意思的?”
崔东把眼镜带上,后仰着脑袋打量女人不再年轻的脸,“他有的是什么意思啊?”护士长把听诊器塞到自己胸前的口袋里。“你是得琢磨下,谈恋爱得找你这样的,过日子找人家那样的。”
崔东大笑起来:“您别逗了,就他那脸,人人都欠着他钱似的。要瞅个几年十几年的,早一头撞死了。你这是强·奸民意。”护士长差点没啐他一脸。“是,你是觉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比循规蹈矩的高尚、自由多了。可你仔细想想,想想人类社会怎么进化的,哪个才是真文明,你自己想想。” 她见崔东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由又唠叨了几句。“爱了就追,不爱就甩了,这谁都做得到。男人,喜新厌旧,与生俱来的。谁能一辈子爱你一个?要找,就得找个不爱你了,还肯老老实实守着你过的。”
崔东听懂了:“您是说责任,这词真够老土的。”护士长又翻看了几遍记录。崔东放松了身子,瘫在办公椅上:“他肯对严惜讲责任,那就成。我就放心了。”护士长耳朵尖,一听,不乐意了。“你是说郁林,那我说的都收回,那不成。”
崔东一愣,听见护士长说:“他觉得自己这样改对了?从不讲责任到讲责任了?我就看不惯。他凭什么两次都对不住同一个人,这叫改了?”
崔东撇撇嘴。“我知道,我知道。他怎么做都是错的,人家自己也清楚。”》
这段描写是崔东在看郁林心理医生老李记录时,问护士老李写的是什么意思,护士在不知道这个是郁林病历记录时,说这个人很有意思,说“谁能一辈子爱你一个?要找,就得找个不爱你了,还肯老老实实守着你过的。”这里说明护士觉得这个人不错,虽然不爱,但因为责任肯老老实实守着过日子,说明郁林不爱严惜,但是因为责任才和严惜在一起。当护士知道这是郁林的病历时,立马说“那我说的都收回,那不成,凭什么两次都是对不住同一个人。”看到这里,我终于爽了,终于有一个人心疼我们维维了,护士才是看得最清楚的。
去精神病院之前看心理医生:
《“假设……”专家笑了一下:“我是说假设。爱人有了外遇对象,你心里都会想些什么?”
护士长站在病房外面,擦了擦磨砂玻璃,还是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影子,门里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时间已经超过了原定的一个小时。“其实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不能表现出温柔,这会给人一种不强健的感觉,对吗?温柔,说不定给人的伤害更大。”
他说着,观察着郁林,几乎以为那个人要点头了,然而他说的口的却是:“不是这样的。”
坐在旁边的专家笑着:“不是这样?”
郁林有些艰难的摇了下头:“我没这样想过。”他说的很废力,几乎是一点点挤了出来:“不敢表达真实的情感,这本身就是懦弱的表现。”
几个专家出门的时候,护士长站在离门五六米远的地方,专心的注视着走廊上的瓷砖,隐隐约约的听到一句“死鸭子嘴硬”》
这段专家说“不能表现温柔,说不定给人的伤害更大”,专家观察郁林几乎要以为点头,走的时候也说死鸭子嘴硬,这里郁林其实是认可这句话的,他艰难的反驳专家,说出的话很吃力都是强调自己没有这样表现过,说不敢表达真实的情感,本身就是懦弱的表现,就是说明他知道自己懦弱,不敢对维维表现出温柔,怕给维维希望,怕给维维更大的伤害,不敢让维维看出自己真实的情感,一直在言语上推开维维。
他爱着维维这一点不用怀疑,但是他的做法太过于自以为是,但是他也是个普通人,代入自己想想,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