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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都：来了
鹤文：燕大人，你来了，想死你了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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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都：唉，我今天来这一趟也属实不易，你受苦了好心疼5555
鹤文：我没事【强颜欢笑】东南平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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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都：【坤生真是个好人555，如今这么苦还在关心国事】平定了，如今暂且告一段落，你可以放心了。
鹤文：呵呵，皇上给了爱鹤英什么封赏？他现在更加风头无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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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都：唉，你也是很苦，当时在贵州时我就提醒过你，如今……
鹤文：往日之事不可追，当年是我傻没有看清爱鹤英的渣男面目，如今如此，也算是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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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都：如今东南之事平定，我可以为你在圣上面前周旋几句，不过到底我就是一个臣民，圣意难测，会不会有好结果也未可知。
鹤文：不必了，燕大人走到今天这步不容易，此时还是明哲保身，不必为我犯险。

【与数年前在贵州身陷囹圄之时相同的，是周身散发的潮湿腥涩的泥土味与穿行在草中的虫发出阵阵窸窣声；但与之不同的，是身侧早已不见一同出生入死过的兄长，可笑的是，他反而成了令我陷入这一切遭遇的始作俑者。】
【天子向来深谙恩威并施的道理，一如潦倒的当下，我因国事而累积的伤口始终可以得到伤药的救治，尽管在无比潮湿难耐的环境中这效果微乎其微，这是他为君、为父予我的恩；但每日的刑罚，尽管有意避开胸口处的炸伤，也一日不曾落下，狱卒看我的眼神中不再有往日旁人向我投来的、对大清亲王的敬与重，而是多了分意料之中的鄙夷、厌烦，这是有天子授意的，我同样应得的“威”。】
【所以连日以来我开始逐渐畏惧门锁打开的钝声，它如同敲击在我身上的刑具一般刺耳，眼中的光也日渐微弱，开始变得颓靡不振，当熟悉的声响再次传来之时，我被突如其来的日光刺得睁不开眼。】
燕大人，【看清来人之后仍然毫无波澜，仿佛他的突然到访是情理之中一般，仰靠在身后霉迹斑斑的旧墙壁上，笑了笑】在这种地方见面，实在不算太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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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扬佳碧城见面的当下，尽管身上伤痕累累，但心中却无比坦荡豁达。我想，在十五年七月初九之前，爱新觉罗鹤文的性命仅受于父母，我尚且无比感戴，但初九傍晚的日落分外鲜红，它仿佛沾染了鹤英这一日替我流过的血，但如今我因他而身陷囹圄，也算成全了互不相欠。】
【尽管上次见面已可追溯到数年前，但他依旧是从前熟悉的模样，只是望向我的目光中，少了几分洒然，更多的是眉宇间无法掩藏的愁绪与挂怀。抬首同其人目光一接，又不以为然道】
大人不必挂怀，此处虽破旧了些，但到底也算个容身之所。身负数向重罪，汗父肯留我性命，已是念着多年父子情深。
【一顿，笑意便退了一些】东南平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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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不愿，却也不得不承认，此时我愿意向他询问东南之事，除却对家与国的挂牵，我同样想要知晓鹤英此时的境遇，尽管昔日手足之间早已无情深可言，但我如今在养蜂夹道日复一日的经受折磨，总要有它值得的结果。闻言，终是露了满足的笑意，这片我亦曾征战过的南海终于得以宁息，自然是我乐见之景。】
【碧城站在牢门的一侧，我心境有所不同，所以难得愿意动了动身，同他更近些，眸中的颓靡也减了几分，又云淡风轻的问出一句】所以，荣亲王现在该是得了汗父的封赏，更加风头无两了吧。
【语气至此一滞，略带迟疑、又颇有希冀地接言】那富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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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似乎在得以放空之时才会变得记性很好，我当然记得当年在贵州即将分别之际，他的一席肺腑之言。彼时我与鹤英尚且是至亲至信的兄弟，碧城尚且不曾避忌的提醒我谨慎为好，但如今得以落到这般境地，也只能用宿命来解释一切的渊源。】
昨日之事不可追。他在东南曾救过我的命，如今也算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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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同他相叙的不过片刻，便有狱卒前来数次低声催促，我自然不会令他太过为难，但当下碧城一席话入耳，连忙摇首道】
燕大人不必。
【一顿，或因语出过急，带出了几声重咳，片刻平息后方续了后话】东南平定，富察一族未受牵连，我已无所牵挂。你我深知圣意难测，大人好意坤生已不胜感激，只是实在不必为我犯险。
【话音甫落，便无需再多言，我以不移的目光送他身影远去，后会或已无期。】

【额驸府外上轿时，天际尚且是一篇碧空朗日的白，一路转进养蜂夹道，竟已成漫雨蔽空的灰。自鹤英出上书房，我便在他身边充电着和事佬的角色，豫王、靖王，他得罪也祸害个遍，到头来才知晓，他需要的根本不是一双和面粉的手，而是一把借来杀//人的刀。】
【在充当利刃一事上，我向来万不答应。掸落肩头风尘奔波的雨珠，我见到恍如隔世的旧人。】我的坤生还活着，真好。

此地既无外人，你又何须见外？更不肖说什么体面。
【一时有一时之局，一事有一事之案，彼时鹤文赐罪天颜，遭囹圄之祸，不知的只道是天威震怒，豫王再无翻身之日。可知晓秦疾脾性，又何尝不感叹一声，他不过是在保全一个儿子。】我这一趟来得也不容易，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恐怕不能久留。
你受苦了……

【坤生与他荣亲王，虽是一个爹生的，一个禁宫里养的，也是我逐字逐句，在上书房里教着三纲五常启蒙的孩子。可脾性却是天差地别。】
【他尚且自顾不暇，却还有心关心国事。】西南海患暂已平定，如今此时也告一段落，你大可放心。
【廊外的雨越下越大，一点一滴冲破那纸糊的窗户，我伸手妄图堵上，又岂知是愈演愈烈的结果。】

【风头无两？将四个字琢磨一遍，倒确实如鹤文所言，如今的荣亲王，举朝上下、风头无两。望见他斑驳面孔下清透的一双眼，抬手去擦他脸颊浮灰。我好像一生都爱做徒劳无功之事，手掌僵在半空，只道。】……富察未受牵连。
【那只手顺势落在他肩，颇为慎重的握着。】早年我在贵州时就提醒过你，提防鹤英……！你这些年若能把我的话记半分在心上，如今又怎会平白受苦？

【他一句两清说得轻巧，与鹤英纠缠二十年，岂是区区两清二字可以消磨的，他真当是卖货呢？不接他话，松了手。】东南海事平定，圣///上的气应也消了大半，你们父子哪能有隔夜的仇，即便是有，多隔几夜也就消了。
我挑个日子，替你在他面前周旋几句。
【那话是安慰他的，秦疾这个人有多轴，大家心知肚明。】可我到底是为人臣子，难测圣///心，结果如何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