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拉斯·斯麦兹曾经用“受众商品论”概括媒体的生财之道：受众才是媒介向广告商推销的商品，媒介生产的内容只是为了引诱受众来到生产现场（媒介）的“免费午餐”。半个多世纪后的今天，平台依然始于炮制内容、吸引用户，终于培养观念、诱导消费。
不过，大众化数字技术的出现，让被动的受众变成了主动的“产消者”，资本也敏锐地嗅到了利用用户无偿、自愿的行为，组织“数字劳动”的全新可能。一系列规则和文化的背后，难掩对网民注意力、劳动力、以及个人数据的收割：通过鼓吹个人表达，让用户自愿无偿生产内容；通过用户协议，侵占用户生产内容的所有权；通过占领服务渠道，让用户难以离开媒介……可以说，受众从注册成为用户开始，就已经登记成为一名“数字劳工”：自愿给予和零报酬并存，享受和疲惫同在，比起“996”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能有人会疑惑：我很快乐啊，怎么就韭菜了呢？网络还有一个厉害之处，在于它发明了“玩工”的概念。用户为了获取乐趣在网络上进行的一系列具有娱乐性质的活动，其实并不是免费的，而是一种网络平台获取他们的剩余时间、注意力和创造能力的方式。对此，平台可能会通过例如建立社群，设立“领袖”，制造差别待遇等方式，去驱使人们为了特定目标去拼命付出。当人们乐此不疲，精疲力竭地为了虚幻的目标而“玩”、“氪”、“肝”的时候，实际上已经自愿而不自觉地成为了资本游戏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