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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son 1. 由旭鸥
... ...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这么想。
宙斯能决定星座因为他是神。如果真像他们说得星座能够决定性格的话，那我觉得这个神也实在有够没水准的。同样是狮子座的，这个班里的有一大堆，郊区的劳改所里面每年春天出来帮忙挖下水道的也有一大堆。我就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相似之处，除了一样的让我没有好感之外。
... ...在这个班上的典型，就是下面这个在操场上表演技术性犯规的家伙，赵普新。我常想如果星座可以用个人特征来决定的话，那这家伙一定是流氓座的。他在这个年纪发育的有点儿过分的二头肌和那个照着陈浩南弄出的脑袋总能让每天午休时在球场旁边围观的女生发出莫名其妙的声音来，那效果就和他在低年级学生的校服上试验他旅游鞋的时候一样。挨揍的学弟和天天都会发生的校园暴力不是重点，那些被古惑仔们的半身写真惯坏的女生才不会在乎和她们眼里性感的二头肌无关的事情，就像她们看的再久也不知道三分线原来是在球场里面那样。
这世界上，有些事情那样的人永远不会了解，比如，在这样一个群体里还有着像我这样卑微和渺小的存在—— ——
... ...当然，也不只我一个人。
1998年闷热的夏天里，午休的教室里面常常肆无忌惮地飘扬着学生们用铝盒自带的饭菜被锅炉热气熏过之后稀奇古怪的味道，直接导致吃完饭之后就再没有什么人愿意呆在里面，那气味的生命力之顽强至少能让它持续到下午第三节课去。我常想如果不是学校限令不允许在操场上吃午饭的话，这气味大概会变成促成厄尔尼诺的第二大成因也说不定。
愿意呆在这个时候的教室里面的人，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或者说，只有一个。
由旭鸥，坐我后桌的男生，被我叫老鸥的，班上的外号叫做贼鸥。有个很有个性的嗜好是躲在教室里面啃谁也不爱的各色教科书，特点是瘦兮兮的常年戴一副眼镜。这个班级上戴眼镜的人有不少，初中重点成绩班的名号从来都不是盖的，学生的眼镜厚度通常和课业繁重的程度成绝对正比，可惜教育局下来视察学生减负状况的官员们并不能够接触到这个等式，就好比成绩差的学生在这里永远得不到班级主任哪怕多一点点的热情一样。
“... ...老鸥，你身上还剩多少钱？”
我看看前后门上的风纪窗，叩叩他的桌角，压低了点声音，问。
他从手中的二年级代数书上抬起眼睛看看我，拿手比了一个一，又比了一个五。摇摇脑袋，又冲我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我还有三块钱五，多的都让他们搜走了。”我摸摸自己的腰带，那里面夹着我从今早被人搜走的钱中冒着吃拳头的危险留下来的一小部分。他的也是。
那个时候的中学生星期六下午都只有3节课，不少家庭的大人都会选择在这一天不给孩子带饭，而是拿出比平时零用多一点的钱让孩子自行支配，于是洞悉了这一规律的校园混混也就专门选在这一天下手。他因为特殊原因，平时的零用钱就比较多，知根知底的搜钱党在今天自然对他另眼相看，我身上几乎从来都是一干二净，反而侥幸受害轻些。
老鸥的身体不好，他患有一种叫做先天性心脏隔膜离瓣状畸形的病，因为小时候发现的不及时，连带着影响了体内其他脏器的发育。每天上学都要在脚腕上要放上一个小沙袋来控制体内血压和脏腑的平衡。听他讲，他不能做任何太剧烈的运动，不然心跳万一快过一个程度，生长厚度不均匀的心脏隔膜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扑的一声破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人很好静，不过同时也这成了被精力过剩的同学欺负和冷落的原因。更不要提那票除了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对女生下手之外才不管被拿走钱的是什么人的混混。
—— ——五块钱，看来，这就是我们两个今天的全部家当了。
“还好... ...也够我们两个人用了。”我轻呼了一口气，用手遮在眼睛上面。夏日午后的阳光，被教室巨大的老式连体窗分割成一块一块的投射进来，把空气中懒洋洋飘舞的飞尘都照得无比明析透彻。那份灼人的温度，热切地撩拨着我们周末下午时分跃跃欲试的心情。
Lesson 1. 由旭鸥
... ...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这么想。
宙斯能决定星座因为他是神。如果真像他们说得星座能够决定性格的话，那我觉得这个神也实在有够没水准的。同样是狮子座的，这个班里的有一大堆，郊区的劳改所里面每年春天出来帮忙挖下水道的也有一大堆。我就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相似之处，除了一样的让我没有好感之外。
... ...在这个班上的典型，就是下面这个在操场上表演技术性犯规的家伙，赵普新。我常想如果星座可以用个人特征来决定的话，那这家伙一定是流氓座的。他在这个年纪发育的有点儿过分的二头肌和那个照着陈浩南弄出的脑袋总能让每天午休时在球场旁边围观的女生发出莫名其妙的声音来，那效果就和他在低年级学生的校服上试验他旅游鞋的时候一样。挨揍的学弟和天天都会发生的校园暴力不是重点，那些被古惑仔们的半身写真惯坏的女生才不会在乎和她们眼里性感的二头肌无关的事情，就像她们看的再久也不知道三分线原来是在球场里面那样。
这世界上，有些事情那样的人永远不会了解，比如，在这样一个群体里还有着像我这样卑微和渺小的存在—— ——
... ...当然，也不只我一个人。
1998年闷热的夏天里，午休的教室里面常常肆无忌惮地飘扬着学生们用铝盒自带的饭菜被锅炉热气熏过之后稀奇古怪的味道，直接导致吃完饭之后就再没有什么人愿意呆在里面，那气味的生命力之顽强至少能让它持续到下午第三节课去。我常想如果不是学校限令不允许在操场上吃午饭的话，这气味大概会变成促成厄尔尼诺的第二大成因也说不定。
愿意呆在这个时候的教室里面的人，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或者说，只有一个。
由旭鸥，坐我后桌的男生，被我叫老鸥的，班上的外号叫做贼鸥。有个很有个性的嗜好是躲在教室里面啃谁也不爱的各色教科书，特点是瘦兮兮的常年戴一副眼镜。这个班级上戴眼镜的人有不少，初中重点成绩班的名号从来都不是盖的，学生的眼镜厚度通常和课业繁重的程度成绝对正比，可惜教育局下来视察学生减负状况的官员们并不能够接触到这个等式，就好比成绩差的学生在这里永远得不到班级主任哪怕多一点点的热情一样。
“... ...老鸥，你身上还剩多少钱？”
我看看前后门上的风纪窗，叩叩他的桌角，压低了点声音，问。
他从手中的二年级代数书上抬起眼睛看看我，拿手比了一个一，又比了一个五。摇摇脑袋，又冲我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我还有三块钱五，多的都让他们搜走了。”我摸摸自己的腰带，那里面夹着我从今早被人搜走的钱中冒着吃拳头的危险留下来的一小部分。他的也是。
那个时候的中学生星期六下午都只有3节课，不少家庭的大人都会选择在这一天不给孩子带饭，而是拿出比平时零用多一点的钱让孩子自行支配，于是洞悉了这一规律的校园混混也就专门选在这一天下手。他因为特殊原因，平时的零用钱就比较多，知根知底的搜钱党在今天自然对他另眼相看，我身上几乎从来都是一干二净，反而侥幸受害轻些。
老鸥的身体不好，他患有一种叫做先天性心脏隔膜离瓣状畸形的病，因为小时候发现的不及时，连带着影响了体内其他脏器的发育。每天上学都要在脚腕上要放上一个小沙袋来控制体内血压和脏腑的平衡。听他讲，他不能做任何太剧烈的运动，不然心跳万一快过一个程度，生长厚度不均匀的心脏隔膜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扑的一声破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人很好静，不过同时也这成了被精力过剩的同学欺负和冷落的原因。更不要提那票除了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对女生下手之外才不管被拿走钱的是什么人的混混。
—— ——五块钱，看来，这就是我们两个今天的全部家当了。
“还好... ...也够我们两个人用了。”我轻呼了一口气，用手遮在眼睛上面。夏日午后的阳光，被教室巨大的老式连体窗分割成一块一块的投射进来，把空气中懒洋洋飘舞的飞尘都照得无比明析透彻。那份灼人的温度，热切地撩拨着我们周末下午时分跃跃欲试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