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够了。”张遥打断,“今晚轮流守夜。”又转向刘总管,“先生能找到村子么?”
“看了附近地势,已经成竹在胸,若不是一味听信那小子,现下早已到达了。”刘总管说,“明天天一亮动身,中午应该能到。”
“中午能到?”
“前有朝山,后倚龙脉,山峰把守水口,此地点,我已经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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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山间还缭绕团团湿雾,一行十几人在雾气中穿行,远远看去,仿若林间仙人。
而这一行人中,有个小个子,行路歪歪倒倒,时不时被后面人推上一把。
小个子就是陆庸,仍被缚,树上捆了整夜,腿脚麻痛得不听使唤。
“快点!”后面推的是雷五。
“这么急,赶投胎啊。”
“臭贼子!”
太阳升高,雾气也照散,前方山丘逐渐明晰。
“主子。”雷五手指前方。
众人顺着方向望去,云雾淡淡,隐约似乎是一道山间豁口。
陆庸缩缩脖子,“黑黢黢怪吓人,还是绕道吧。”
刘总管上前一步,道:“这里,正是这里!”语调透出些许欣喜之情。
“果真是这里?”张遥更加惊喜,急步走去,陆庸被推搡着,只得跟随。
散开了薄雾,一行来到豁口前,总算看了明白。这豁口仿佛是巨斧劈山而成,两边峭壁笔直,生有斑斑青苔,再顺着峭壁往上,只能看见一线天空。
“够一人进去。”张遥伸臂在两壁间比画了一下,“我先进。”
“主子!”雷五揪着陆庸,“叫这贼子去。”
陆庸暗骂雷五阴险,浑水倒叫他来趟。雷五在他背后重重一推,“快去!”陆庸哼一声,昂首迈了进去,消失在豁口的黑暗中。
这一伙人不怕陆庸借机逃跑,因为陆庸双手反绑,绳子极长,一头抓在雷五手里,有何闪失,也好知晓。
不过一刻,绳头骤紧,雷五朝豁口处喊,“到了吗?”
没有回答。
“莫非出了什么事?”张遥望刘总管。
刘总管看着豁口,“不似凶险地方。”
“那臭小子怎地还不出来?”雷五不耐烦,使劲一拽绳子,只听豁口那头“哎哟”一声,正是陆庸声音。
“臭贼子,刚才叫你你还不吱声!?”雷五气骂。
陆庸的声音幽幽传来,“疼死我了……有本事你自己倒来呀。”
“看来没事。”张遥松了口气,“走吧。”
“我,就不进去了。”刘总管忽地背过身,淡然道。
雷五焦急,“先生,您不帮我家主子了?”
张遥叹息,摆摆手,“我们所做,毕竟是损德折寿的事情,强拉先生一起也是罪过。”
刘总管摇头,道一声“张公子好自为知”,便拂袖离去了。
众人由张遥领头,小心翼翼走进了豁口。
一进去,凉气仿佛是凭空生出来的,人走在两壁间,皮肤几乎贴在壁上,寒气从两边的岩鄙中渗出,直透骨髓。
周围也越来越黑,走到二十几步,头上一线天几乎愈合。人处其中,就像与世隔绝,被巨大的黑暗积压,喘气都有些困难。
雷五都禁不住一哆嗦,“什么鬼地方。”
突然间,前方隐隐透出了一点亮光,众人一阵心喜。
走在最前面的张遥道:“大家快些,快到出口了。”
果然,不过一会儿,光由弱变强,越是向前走,那道光亮越是明亮。
终于到了岩壁尽头,一条光线出现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