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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推理】关东异志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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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异志24
作者:扯皮大爷


1楼2021-05-04 11:07回复
      松本挥了挥手,下边有侍童送来上来一个长条形的黄绸包裹,松本小心翼翼将包裹打开,从那木盒当中取出一把纯黑色的武士刀,不得不说,这把刀配色十分奇怪——在此之前,我曾在大连木楼当中见过一把‘森田妖刀’,在与胡老三的攀谈当中我得知:武士刀的形状一般都是一个稍显瘦长的刀身、一个菱形的护手和一个麻布所编的握手组成。其中握手一般与刀身颜色不同,许多妖刀为了追求华丽还喜欢将握手配上乍眼的金黄深紫二色,从而让使刀人获得一种错觉,提升现场即战力。但松本这把刀却是纯黑的,从刀身到握手上的麻布都是。阳光照射在黑刀之上耀出一道暗白的光斑,就仿佛嵌了一道弯曲的云纹符咒似地。我愈看心里愈是别扭,那感觉就像走在街上,突然看见绵羊堆里跳出一只粉红色的无异。我在心中隐隐对苏乞儿的安危有些担心,只盼着他能用绝招醉拳击败松本抑或是三招两式之内看到差距主动认输,因为那样他虽丢掉一些荣誉,但起码还能保住一条命在。
      松本抽出宝刀将刀把冲外,向苏乞儿深鞠一躬,苏乞儿当然也不能失掉武学礼节,将双手并在一处还了一礼。礼毕,松本并不客气,瞪大眼睛朝着苏乞儿就是一顿猛攻。苏乞儿闪身相避,想从当中觅得一丝良机。不过这太难了,松本幸人比较之前的施耐普不仅在兵器之上占有优势,而且在基本功、力道和攻防切换都有自己的优势。转眼之间,松本挥出十刀,这十刀遍及‘劈’、‘砍’、‘剁’、‘刺’、‘锥’于一体,实则凶狠异常的杀招。再看苏乞儿,在重压之下终于施展了他的独门绝学‘醉拳’,他的身形之快、之飘可谓是中原的翘楚,除了关东的郭氏之外几乎再无一人能够赤手空拳打败他。醉拳意在‘醉’字,虽然看似绵软无力但却隐含变数,具有极大的迷惑性。客观地说,倘若松本赤手空拳与他交战一定占不到半分便宜,不过此番苏乞儿以拳对刀,本该进攻的招式却因为利刃来袭变得由攻转守,若想从松本的刀林当中觅得一分便宜实在是难如登天,还不到半刻他的鼻洼鬓角就热汗淋淋,虽未被利刃刺中但也绝没有优势可言。
      看罢几十招后,我在心中暗道:“不行!凭着松本这番攻势,一刻之内苏乞儿定要吃亏,倘若苏乞儿因为赌气废了一身武功,那我非但没给‘塞北邪神’壮上威风,反而还带来更多恶名”,想到此处,我稍稍吸气纵身一跃,施了一招‘扶摇直上’,双脚声息皆无地跃上擂台。松本一见脸上大喜,忙虚晃一刀跳出圈儿外,道:“你要来与我应战么?”,我没有应答,转眼去看苏乞儿,只见苏乞儿满额俱是汗滴,气都喘不匀称,但他依然强撑面子怒斥我道:“小子,你上来干什么?我与松本尚未分出高下,你这是想替我下去还是怎地?”,我知道他脾气火爆,又死要面子,就道:“师父,我不是抢你功劳,徒儿就是想会会这人,待斗完之后再还给你!”,苏乞儿怒斥道:“我什么时候成你师父了?”,我笑道:“从城中到城南时,您教了我许多轻功,让我受益匪浅,不管您承不承认,我自是把您当作师父一般看待!”,苏乞儿听罢甚觉受用,但又觉得此刻退去理由不够,脸面甚是无光,又问:“你刚才说的‘待斗完之后再还给你’又是何意?”,我笑道:“师父,我只向您借用一刻时间,在这一刻之内我若不能将他战胜,您稍歇片刻还可以继续斗他”,苏乞儿听罢笑道:“小子,倘若拿兵器敌他,一刻之内我也能取胜!你若想让我退下,必须也要赤手空拳斗他才行!”,听罢此言,我心中暗暗叫苦道:“苏乞儿啊,苏乞儿!你害人不浅!满天下除了‘塞北邪神’和八十一门总门长之外,又有谁敢说出手必胜?枉我还你救你性命!”,不过事到如今,却也没有退路了,我只能答道:“好!我亦空手去斗他!”。苏乞儿听罢先是一惊,不禁叹道:“好小子,果然有魄力!这‘一刻之约’老夫答应你了!”,言罢,他飘身形落下台去,梁宽众人将他让进精武体操会当中去暂且不提。片刻之后,丈余的台上只剩下我和松本二人。松本将刀横托在手上行了一礼问道:“这位先生,我来中国许多年了,你们中国的绿林名人我也略知一二,但今日仍然有感于您的奇功,敢问您姓字名谁?雅号如何?”
      我听罢在心中暗暗思量道:“此番我还未得胜,还是不报名号的好!倘若栽了,师父难免会怪我丢脸!”,想到此处,我也一躬身道:“我姓郭,名字却没必要报,而且我在武林只算一个无名小辈,雅号根本没有!”,松本听罢,道:“那我就称你为郭先生好了,刚才我见你膂力惊人,想和你公公平平地战上一次。你想用什么兵器尽管开口,且不用为什么‘一刻之约’所缚住,倘若你不用兵器,那我也将这把宝刀收起”,我听罢心中暗喜,刚想开口,哪知在台下又传来苏乞儿干老的声音,道:“小子,你若胆敢毁约,老子就跳上去把你拽下来”,我心中暗暗叫苦,只好应道:“约定我还是守着吧,我不喜欢用什么兵器,你亦不用收起宝刀!”,松本听罢面露喜色,道:“那就得罪了!”,言罢,他劈头盖脸就是一砍,我瞅准机会侧身一躲宝刀正好落空。由此开始,我二人就斗在了一处。
      不得不说,松本的确是一个攻防俱佳的高手,较之中原喜攻厌守的陋习而言,他的均衡几乎可以江湖大半的武林人黯然失色。不过我是何许人也?郭沛天又是何许人也?我生了一副魔鬼般的身体,郭沛天又有一副魔鬼般的武艺,在他的魔鬼操练之下,我又与真正的魔鬼‘天池兽鱼’斗了一年,不仅是内功,就连轻功、外功均学到了他三四成。遥想当年他只身去斗‘广东十虎’尚未现出任何颓势,现如今我身前即便有三四个苏乞儿、黄麒英也怕是难斗败我,战了十余回合之后,我面对松本一把利刀竟然也未有任何下风可言,我偷眼观看,只见台下观众连同精武体操会中端坐的苏乞儿、梁宽等人均是吃惊不浅。


    2楼2021-05-04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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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战了十几个回合,松本打得入神,‘挥’,‘劈’,‘带’,‘抡’,‘剜’……杀招频出,怪招不断,将压箱底的绝技全都施展出来,我虽未落下风,心中害怕一刻之后倘若胜不得松本,那苏乞儿老来发癫,故而也甚是着急,于是也将郭沛天教我的绝学尽数施展出来。我愈战愈是兴起,拳脚当中呼呼挂风,满含郭沛天的霸者之气,松本虽然进攻凌厉,却也不知我在天池猛兽颈下求生的一段经历,所以无论他怎么挥刀劈砍,都无法伤到我一根毫毛。渐渐地,松本的气势被我压下,就像当初苏乞儿压制施耐普似地,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一见松本窘迫之姿,我心中十分得意,攻防中不免就有些随意。不得不说,松本的确是行家里手,一见我有所放松,他向我连攻三刀——这三刀发出之后我才意识到其变化良多,并非是平常招式。
        俗话说:‘一步乱,步步惊’,他那三刀使得十分精巧:劈中带刺,抡中有砍,我在颓势当中不禁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第三刀躲得稍微老些,锋利的刀尖儿瞬间便自我锁骨开始划破了外衣。这一刀虽然没有刺到筋骨,但仍将我胸膛的肉皮划出一道一尺长的伤疤。台下众人惊了一声均替我捏了一把汗,而苏乞儿竟在台下奚落我道:“看着内力仿佛不俗,原来也是一个重看不中用的吃货,还不如换老夫上台斗他吧!”,我听罢此言,心中甚觉气愤,这股怒气的膨胀之下我体内的野性轰然迸发,我也不顾松本竖刀向左来刺,双脚如飞,大喊一声伸右手直取他的哽嗓咽喉。松本见罢一惊,想要撤刀躲避,却又不信我真敢以身迎刀。犹豫之下,他的刀刺得稍微嫩些,正被我的左腋夹住,我趁着这个机会将右手箍在他哽嗓之上就将他整个人活活提起。
        松本原来力道就差我许多,如今失了呼吸浑身更像散了架子似地。我左腋一收,将他的宝刀夺下,右手一使劲儿几乎将他喉结掐断,他的两只眼珠犹如金鱼双眼,向外鼓鼓地凸着。片刻之后,他没了声息,更再不手刨脚蹬,浑身的筋肉犹如棉花一般柔软。我怕他使诈,单手举着他绕场行了一周,将他重重摔在地上,松本也不出声,在地上一动不动。方才那个递剑的侍童在台下匆匆赶到台上,伸手又是去探鼻息,又是去掐脉搏,直摆弄了半刻钟的之后,他终于站起身来摇头朝下摆了摆手,意为无药可救。
        松本一死众人皆惊,围观的百姓们自是群情振奋,鼓掌欢呼之人有之,相拥而泣者亦有之。擂台之下,几个日本官员乱做一团,赶紧派人去抢松本幸人的尸体。我斜眼一瞥,苏乞儿在体操会的人群当中正在吃惊,而那破了相的白昱思亦是一副瞠目结舌之状。我一见白昱思心中甚是恼火,借着意犹未尽的斗气,也顺便想给苏乞儿施一个下马威,于是我拾起松本的一把黑刀,从台上一跃而起,凌空对准白昱思的方位就是一甩。古来撒手暗器素讲‘小’、‘巧’、‘轻’、‘薄’四点,讲究隐蔽,讲究杀人于无形之间。而我这一甩丝毫没有隐蔽之意,甚至将‘大’、‘拙’、‘重’、‘厚’四个缺点占尽。不过古语有言曰:‘有弊必有利’,我这一刀虽然巨大,但却凌厉,凭着我十分内力,任谁伸手去阻恐怕都会残肢断臂,故而此次并无谁敢再为恶人白昱思出头。转眼之后,那飞刀正扎进白昱思的前胸之内,巨大的力量带着白昱思后退了三四步,那刀倒也飞得周正,正镶入他后身的一张桌内。
        转眼之间,二命皆丧,我望着两具尸体,心中也渐生歉意,觉得自己此番做得仿佛有些过分。台下许多观众并不知我与白昱思之间的恩怨,方才杀松本固然是好,不过此后的抛剑屠人却只当我杀得性起、乱杀一气,一通骚动之后,许多人心生惧意,纷纷起身逃走,转眼城南万余观众就跑了半数。我飘身从台上落下,抽出他前胸的利刃将白昱思的首级斩下。旁边的梁宽和廖启棠从未见过如此血腥之举,直吓得面如土色均不知如何说话,好在苏乞儿见过世面,厉声质问我道:“你何苦要这般狠毒?”,“狠毒?”,我冷笑道,“你不知道这人生前有多么狠毒,倘若不是我命大,怕是早被他害死三回五回了”,苏乞儿又道:“你内、外、轻三功纯熟,出手又如此发狠,让我想起一个人来?”,“是谁?”,我问道。苏乞儿道:“‘塞北邪神’郭沛天!”,我听罢一见再没谁知道我的底细,就放肆地大笑道:“没错!他还真和我说过斗你”,苏乞儿惊道:“那你是?”,我将真气汇于丹田,用全身之力吼了一声道:“你方才说的‘塞北邪神’正是我爹,我乃是他的独子,诨号‘塞北瘟神’郭镇霖!”,苏乞儿梁宽几人一听大惊,立刻被惊得瞠目结舌,我见他一副窘相,心中暗笑道:“看来郭沛天的确骇人,而我那自封的绰号‘塞北瘟神’也甚是好听”,苏乞儿听罢我的身份质问我道:“郭沛天是你老子,难怪你的轻功如此绝伦,我且问你,你爹现在藏于何处,因何十年都不敢露头示人?”,我思考片刻道:“我爹他已归隐山林,潜心教我习武,此番我前来打擂正是受爹爹驱遣,他要我做些对武林大有裨益的事情!”
        “大有裨益的事情???”,苏乞儿、梁宽和寥启棠三人六目相对,仿佛自己耳朵听错般地。良久,苏乞儿忍不住喷笑道:“你说‘塞北邪神’要对武林做大有裨益的事情,哈哈,哈哈,你说,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么?”,我听罢答道:“苏老前辈,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爹在前几十年的确在武林中作恶良多,正是如此,我爹现在才想让我替他做些好事,挽回他的声誉!”,苏乞儿在我说话时一直观我神态,我心中无愧神态自然没有任何慌张,言毕,苏乞儿道:“如此说来郭沛天倒是一个有趣之人,少时像个恶汉子;现在老了,反倒像个羞羞答答的大姑娘了”,我道:“其实我爹这十年来一直隐居着修身养性,他现在是一个很好的人”,苏乞儿又笑道:“他人好不好……我不敢说,不过你这次空手斗败松本,既给霍武师报了仇,又大涨了武林人的威风,于公于私都是一件大大的好事!”,众人言罢刚要散去,哪知自城北呼呼啦啦开过一队骑兵,为首的将官一手持鞭一手拎着一支短枪,其余的士兵每人手里都端着一支火枪。这队骑兵行的异常迅速,还未等我们反应过来就将精武体操会的场地紧紧包围起来。
        为首的将官一勒马,稳稳地停在苏乞儿面前,其他军士也个个将火枪举起,用枪口直指向体操会的会员们。苏乞儿混了几十年江湖,自知此时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于是他对身前将官施了一礼,道:“这位大人,我们精武体操会个个都是守法良民,不知您此番拥兵包围是和原因?”,将官在马上歪着嘴,上下打量了苏乞儿一番,道:“有人报案说这里死了人!”,苏乞儿听罢忙抱拳答:“回这位大人,这里是中外比武斗艺的会场,我们虽然把一个日本人打死,但是上台之前我们都是立了生死状的,认赌服输、听天由命;倘若战死、概不追究!”,将官又道:“报案的人说,你们体操会的人不仅杀了一个日本武师,还杀了一个大清朝的国民,这个人没有和你签生死状吧?”,苏乞儿一听哑口无言。的确,白昱思倘若被施耐普所杀,或者坠入台下,旁人断然没有追查的理由,不过数万人目睹白昱思是为我所杀,这事情反而说不清了。


      3楼2021-05-04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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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2021-05-04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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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半条腿刚沉入澡盆当中,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就由脚底开始传遍了全身,我惊的‘呀’了一声下意识地敲了澡盆一下,借着反力又纵出了澡盆,我弯腰抚摸着被烫红的小腿,原来刚才我由于太过紧张,竟没有试试水温便贸然跃入,自然被那半盆热水烫了一个措手不及。就在我刚直起腰想要找寻冷水勾兑之时,门突然开了:春香和阿今从外面进来边跑边问道:“公子,刚才屋里是怎么了?”,我见她二人进来,忙吓得赶紧捂住要害,道:“没……没……没什么……我……我……就是那盆里的水……过热了些”,春香一见我那这幅窘态忍不住发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王府最近不太安宁,我还以为又闹刺客了呢!”,阿今也笑道:“公子,我们就先不叨扰了,冷水就在旁边的桶中,你自己兑完再唤我们进来吧”,说罢,二人又转身出厅将门带上。
            见她二人出门,我长出了一口气,自己也不禁对刚才那的一幕啼笑皆非,待我兑完水温,小心翼翼爬入木盆时,浑身上下立刻洋溢着一股异常舒爽的感觉。我将二目闭上,心想自从天池与郭沛天一别,归二龙、到江门、走雄关、入京城……几乎有一个多月没有洗澡,此刻疲惫的身子被那温热的水紧紧包围着,自是舒服的要紧。这时从外头响起春香的声音:“公子,你准备好了么?”,我回了一声:“嗯,好了!”,于是二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我抬头一望,只见这次二人手中与前有所不同,一个拿着布巾、一个却端着只木匣子。春香首先蹬上短凳道:“公子,您要怎么个搓法?”,我大窘道:“搓法?我……我以前都是自己搓澡的啊……你俩就在一旁呆着摆摆样子就行了,这些私事还是要我自己来做吧!”,阿今将木盒放在桌上却掩嘴笑了,道:“我在王府呆了二十多年,却从来没见过像您这般羞涩的男人!以前我们也接待过许多贵客,不过这些人正与您相反,没有机会造个机会也要揩点油呢!”,春香又道:“是啊,春香我以前一待客人就愁得头疼,而此次这位公子如此可爱,我倒想好好地服侍服侍呢”,说罢,也不及我阻拦,她伸手便拽住我一只胳膊,不由分说便拿起毛巾搓了起来。
            我满脸绯红——不,是全身上下都一片绯红:我娘死得早,从小到大从未有女人料理过我,而今没有任何预兆之时,竟然有两个女人在我沐浴之时突然来伺候我,那种感觉当然是极为难堪的。我不敢说话,更不敢移动,任凭春香像摆弄一只小猫小狗般地伺候我,阿今在桌前也没闲着,她将盒子打开,一股沁人心脾的茉莉香气立刻从盒子当中传了出来。我忙问道:“姑娘……,你这……这是干什么?”,阿今叹道:“公子,这盒子里的是外国使臣送给王爷的沐浴露汁,用完之后通体留香,像我们这样的下人,唉……想用都没福用呢!”,我听后忙阻拦道:“姑娘休要使用这东西!只有女人才喜欢通体留香,我一个粗壮男人配上这些玩意儿岂不让人笑死?”,阿今摆出一副柔弱姿态道:“公子,这是总管亲自吩咐的,也是给贵客享受的理解,您若不应……我们又要被王妈妈打骂了”,我一听此话心生怜悯,便长叹一口气道:“唉!既然如此,你就稍微加一点点好了!”,阿今得令脸上自是欣喜异常,二人站在短凳上面一个站左,一个居右,一个搓身,一个洒露,我泡在温润的水中,全身不时与她二人粉嫩的肌肤相碰,心中砰砰跳个不停。
            洗了许久,我那皮肤终于又现出本色出来:虽然此前我与四爷在二龙山干了一年粗活,但不咸山上的天池地势奇高,周围云雾缭绕,阳光并不毒辣,经过这二年多的恢复竟也白皙了许多。春香阿今二人看着我洗净的脸庞和白皙的皮肤不禁叹道:“公子若穿上绸缎扎上纶巾也可比当年的江东周郎了!”,我脸上一红,道:“二位姐姐过誉了,我只是一个山间野夫,又有何资格去攀比风流倜傥的周郎?”,春香听罢惊道:“公子,你竟叫我姐姐?”,我道:“是啊,我觉得你俩比我大些,自然要叫‘姐姐’”,春香听后叹了口气道:“公子,小奴只是一个伺候长官沐浴更衣的下人,您却不嫌我卑贱叫我姐姐,这着实让我们感动。不过这侯门深可敌海,勾心斗角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我听王妈妈说,王爷好像想留你在府中,你若始终保持这样谦卑的性格到时候可要吃亏!”,我闻听惊道:“什么?王爷想留我在府中?”,春香忙将食指伸到嘴前示意,又压低声音道:“这些年来从未有谁能受到你这般的礼遇,你是第一个,这足以看得出王爷对你是相当重视和喜爱的,综上所述,你极可能被留在府中为王爷服务!”,我听罢大惊,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是何滋味,这时阿今说道:“香姐,时候不早了,再待一会儿隗掌柜他们可能要催,我们还是加紧时间把活干完再说”,春香点头,二人加紧又抹又擦,末了,我全身终于清爽干净。春香临走时说道:“公子,难得您今天赏脸既不好色相欺,又不嫌弃我们卑贱。姐姐在临行之前送您一句话:侯门之内尽杀机,既不能太过张扬,又不能太过谦卑,凡事都需慎言慎行才是!”,他俩未走之前,我亦不敢出来换装,只好在浴盆当中点头称是,阿今又道:“我俩虽然卑贱,但毕竟在这环境里浸淫了二十余年,您若不嫌弃,以后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或是想了解王府内的事情倒可以来这找我们”,我一抱拳道:“谢谢二位姐姐的关照,小弟若能留在府中,自会常来找二位姐姐请教”


          6楼2021-05-04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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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听罢拿着木盒等应用之物出门去了。我拿起桌上崭新的毛巾又将身子擦了干净,才将那套褐色的衣裤套了进去。不得不说,泡完澡后浑身甚是舒爽,我心里高兴,推门便从外厅走进过道,行了一会儿过道到了尽头,往前一拐,正看见前厅当中的隗掌柜和莫先生、巩先生一起坐在桌前喝茶。三人一见我沐浴之后的变化甚是惊奇,隗掌柜道:“果然是一个英武少年!有几分郭沛天当年的气魄!”,我听罢忙问:“你认识我爹?”,隗掌柜苦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今天能在王府之中混口饭吃,还要托你爹的福呢!咳咳……”,我听罢点头问:“那便是朋友喽?”,隗掌柜笑得更加难看,应道:“对,朋友,是朋友!咳咳……”
              几人说罢从房中出来,此时天光已不如方才那般地明亮。隗掌柜回身与我说道:“郭公子!王爷准备在傍晚宴你,不过此时尚有些早,你若不着急休息,不如随隗某一起在周围转转?”,我听罢心中欣喜,答道:“求之不得!”,于是三人拐了一个弯子由东向西横穿过来。隗掌柜首先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大屋说道:“前面那屋就是王府的‘菊花厅’,王爷平生最爱赏菊,所以把府内最好的宴请场所命名为‘菊花厅’,一会儿你去赴宴之时也是去这菊花厅”,说罢之后我点头不言,几人继续向前行走,过了一会儿眼前又现出一片庄严肃穆的建筑,隗掌柜一指那道:“这是‘潜心堂’,是王爷朝佛、读书之地,十五年前,王爷为了给这堂起名急得夜不能寐,最后还是普陀山的惠普大师帮王爷定的名字”,我依然点头不言站在隗掌柜身后,隗掌柜一指‘潜心堂’道:“这王府面积偌大,外面的世道又很是乱,常常有人想要沽名钓誉幻想来刺杀王爷或探视王府之内的结构分布,可惜这些人最后没有一个人能出得去这道门”,我听罢隗掌柜这番话,又想起春香方才的嘱咐,便故意装傻问道:“天下还有人胆敢行刺王爷?真是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了”,巩先生听罢脸上忿忿,道:“怎么没有?前两个月有个叫王镇冥的就策动谋反,领着几十人想要行刺王爷,亏得隗掌柜在王爷身旁才化险为夷!”,隗掌柜叹道:“而今天下却是越来越不太平了,我听人说你此番出山乃是奉了沛天之命,想要来攘恶除奸,给郭家挽回声望”,我答道:“正是,所以我才去城南比武!”,隗掌柜赞道:“比武的事我也听说了,据说你在一刻之内空手就将松本幸人制服?”,我点头称是,隗掌柜又摇头叹道:“可惜,可惜!只可惜当时我在王府保护王爷,并无暇去欣赏这精彩的一幕,咳咳……咳咳……”,听到此处,我为了验证此前王妈妈的猜测继续问道:“隗掌柜,您既然能领我在王府之中溜达,就没我当作外人,晚辈斗胆问一句……但不知王爷召我前来是……所为何故?”,隗掌柜道:“既然你提到这儿,老夫也不隐瞒了。江湖风闻,最近许多绿林能人都加入了革命党,这革命党以封疆大吏为假想敌,妄想搞刺杀暗杀一夜扬名。王爷乃百官之首,当然是首当其冲,说实话前些天的王镇冥一事多亏隗某人在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咳咳……,王府现在很缺人手,尤其缺你这种奇才,王爷听说你如此厉害,便心生喜爱想将你招致麾下,给你荣华富贵的机会……咳咳……”
              闻听此言我心中既惊又喜,惊之惊,载沣的眼线竟然如此众多,消息如此快速;喜之喜,我虽得了个依附权贵的恶名,但近水楼台先得月,离载沣愈近,今后谋刺他的机会便愈多,相比起解救王镇冥来说,能成功行刺载沣无异是一件更有意义的‘惊天大事’。隗掌柜见我沉思不语,以为我心中不愿,便道:“郭贤侄,你爹此番不是让你出来光宗耀祖的么?难道还有比入朝为官更加光宗耀祖事情么?”,我连忙答道:“隗掌柜,您领会错了!我不是不愿意,更不敢不愿意,能入王府为王爷服务这乃是天下练武人都奢望的事情,只是刚才您说得太突然,晚辈没什么心里准备而已!”隗掌柜听罢一笑,他红褐色的脸上几十道沟沟壑壑立刻聚在了一起,让人见了有种欲呕不能的感觉。我赶紧将手指向远处,假意问道:“隗掌柜,敢问那排红房子是做什么用的?”
              第十二章-归心
              隗掌柜将视线转到我指之处,他只看了一眼,神态由温柔旋即变为紧张,道:“那是王府女眷的居住的内跨院,王爷夫人、各偏房侧室以及郡主都在此地居住。为了避嫌,平日你最好不要接近这里,除非闹了刺客!你懂没懂我的意思?”,我点头应道:“哦,这我倒明白,皇宫内院是阉人们服侍各位娘娘,这自然不会有什么恶闻;而我们则是平常人,经常出入此地被外人瞧见了好说不好听!”,隗掌柜点头赞道:“不错,男女这些龌龊事最爱被外人瞎传,你以后入得王府一定要注意才是!”,我刚要点头答应,从后面突然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将官,这兵士边跑边说:“隗掌柜,不得了了……”,隗掌柜一听忙问:“你且莫惊慌,慢慢说,到底怎么了?”,将官手扶着膝盖恶喘了几口气道:“隗掌柜……前跨远闯……闯进了七八个刺客,他们武功极高,一路杀来……弟兄们都抵挡不住了!”,隗掌柜听罢脸上大骇,道:“你赶快带人去中跨院、内跨院保护王爷和娘娘,郭贤侄、二位先生!咱赶快去前跨院解围!”,隗掌柜说罢,与莫、巩二位先生脚尖儿点地一跃纵上高墙在前引路,我当然不能错过展现轻功的良机,便紧随在他的身后。四人在房上又是前纵、又是翻越,走了半刻终于赶到了前跨院儿,隗掌柜在飞腾之中俯身捡了一块儿屋瓦,看也没看便朝前仍了出去。我不知其意,用视线紧盯着屋瓦,只见那屋瓦穿过一道矮墙,正砸在一个身着黄袍的肥胖和尚头上。


            7楼2021-05-04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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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屋瓦在和尚头上砸了个粉碎,鲜血顿时就从他头上汩汩冒出。那和尚方才与家丁们打得正紧,浑然不知有人在后暗算,他中招之后下意识地虚晃了一招甩脸向这边观看,他这不看则可,一看将我吓得魂不附体——原来这些人正是此前在江门与白昱思一齐进京的绿林朋友。我对于这些人的畏惧,倒不是因为害怕他们武艺高强,抑或人多势众:论武艺我虽没有郭沛天力克‘广东十虎’边笑边打的逆天本事,但起码三四个苏乞儿摞在一块儿进攻我,我也能气不长出面不更色地一一对付,我所担忧的,是这些人识出我的真身,尤其是在目光如电的隗掌柜面前识出我的真身,那样的话,之前一切计划就全被打乱了。想到此处,我的心里开始砰砰乱跳,细汗也从脖颈中冒了出来。
                正在此时,方才被打的和尚及其余的七八个人全都发现了我们的行踪,那和尚将袖子撕破一块儿敷在受伤的头上朝我们骂道:“娘的嘞!是哪个**敢在背后偷袭老子?”,隗掌柜在房上一笑,道:“那片屋瓦本是隗某人扔着玩儿打鸟的,没想到却砸在大师的头上,抱歉,抱歉……”,和尚在地上骂道:“妈的!你这个病秧子!赶快下来让本大师一掌送你去西天,和你老娘道歉去罢!”,隗掌柜听罢老和尚的一句‘病秧子’颧骨上的肌肉微微一颤,细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凶光,转瞬之后,他的眼神又变得平和,道:“隗某是搬梯子上来的,现在没有梯子我又怎能下去?”,老和尚自觉被遭了戏谑,答道:“你不下来爷爷就上去擒你!”,话音刚落,那和尚脚尖儿点地,‘噌’的一声跳上房去。我们两位先生均在隗掌柜身后的一排房上,只听得莫先生与我兴致勃勃地说道:“看来隗掌柜又要大开杀戒了!”,他的话音刚落,老和尚已离隗掌柜不到两丈远,他的轻功不错,腾身而起施了一个‘仙人抱’就想将隗掌柜搂入怀中,我心中暗叹这老和尚的阴毒,这‘仙人抱’乃是少林硬功的一招变式,倘若施招者抱上了比他内力虚弱的对手,那对手就会被他将肋骨一根根的箍折,断裂的肋骨扎在肠肺之上,虽不能死,却比死一百次还要痛苦!而今老和尚对隗掌柜的戏弄耿耿于怀,又见隗掌柜身材瘦弱自然是要来一个‘一力降十会’,玩一招狠的了。
                我一边看二人交战心中一边暗揣道:“方才这隗掌柜上房之时轻功十分不俗,面对着体态憨胖的大和尚,想来他一定会来个‘一巧弄千斤’,以轻功的身法的优势来斗那和尚”,但在一招之后我就发现了自己的判断着实错误,面对着‘仙人抱’隗掌柜不仅没有躲闪,反而将胳臂紧紧贴在屁股上乖乖做了一个立正的姿势等着和尚来抱。一见此景我心中大为诧异,但老和尚却欢喜得不行,口中念叨着:“我来了!”,便伸出一双肉墩墩的胳臂将隗掌柜揽至怀中。我心中着急,生怕老和尚占得先机,将我的真实身份泄露出去,于是拔脚就想去帮隗掌柜,莫先生一见忙阻拦道:“郭公子且慢,隗掌柜不会吃亏,你就在原地好好看戏便罢!”
                我又将头转向隗掌柜的方向,只见和尚搂住目标脸上十分欣喜,双臂正慢慢向里收缩,而那隗掌柜虽然被人缚住,脸上也是一副笑态,将在场气氛衬托的非常诡异。老和尚起初并没把隗掌柜当作一回事,还怕隗掌柜身单力薄承不住力量暴毙,哪知他搂了三搂,抱了三抱之后竟然没有任何作用。在地上一席同伙的注视之下,老和尚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他屏息聚气,将内力一股股地注入到胳臂之上,片刻之后,再见他的胳臂对比以前竟然足足增了一大圈儿。老和尚再度奋力搂抱,搂了六搂,抱了六抱隗掌柜的身体依然不见有任何的反应,隗掌柜身材矮小,将头凭空仰起,正与老和尚怀疑的目光相对,那股杀气从隗掌柜的眼中迸出直把老和尚刺得一惊。在这一瞬间里,只见隗掌柜双肩一挣甩脱了老和尚的束缚,身子一矬、脚尖儿一转伸手竟将老和尚抱住!
                他这一招将所有人惊得不轻:扬长避短历来是绿林人生存的法则,而身形瘦弱的隗掌柜竟然敢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若非是头脑发热,那就必然有极其雄浑的内力。还未待我多想,隗掌柜的二臂已将老和尚紧紧箍住,老和尚见势不妙连忙要挣,可他无论怎么挣扎,隗掌柜的二臂都像铁条一般岿然不动!隗掌柜冷笑一声道:“老和尚,一个病秧子尚能将你缚得不动,你说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可不可笑?”,老和尚虽然身体被缚,口里却不闲着,骂道:“****,你这个病秧子若是有种,就把爷爷箍死,只要爷爷有一口气在就要骂你病秧子、病秧子、病秧子!”,隗掌柜听罢脸色十分不悦,将二臂紧缩,再见老和尚健硕的身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逐渐变小,浑身上下只有胳臂上的青筋和眼眶中的眼珠涨的奇大。‘喀嚓、喀嚓、喀嚓……’,恐怖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传来,只听得我汗毛根发颤,再见老和尚,眼、耳、鼻、口当中均渗出一股鲜血,模样异常可怖!


              8楼2021-05-04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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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隗掌柜见老和尚再无抵抗,遂将手放松,老和尚此时已无力挣扎,身子顺着房顶轱辘直下重重落在地上。我在心中大骇,暗叹隗掌柜的神功盖世!虽然生了一副病魇模样,但却暗藏着如此可怕的内力,我二人倘若真动起手来,我还真不敢说就能赢他!老和尚身体甫一落地,其余七八个人均如梦方醒,跃身向前去抢老和尚的尸身。隗掌柜也不阻拦,在房上居高临下地俯看几人。众人虽抢回了老和尚尸体,但目睹了方才那隗掌柜的盖世武功,心中正在矛盾故而全都畏缩不前。我心中暗笑,道:“这些名门正派、正人君子们其实就是欺软怕硬的鹰犬,别看平时仁义道德讲得响亮,到了关键时刻就全部哑火了!”,正在此时,隗掌柜从高房上飘身回来,与我说道:“郭公子当日空手斗败松本一战隗某不幸错过,剩下就五六个杂兵倘若你不嫌弃,就陪他们玩玩吧,正好我与二位先生也能开开眼界!”,我听罢心中极不情愿,一来怕他们说出我的身份,二来他们也算是革命党的朋友,刺杀摄政王的义士,我这样乱杀无辜心中甚是不忍。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巩先生道:“郭公子,怎么……?你嫌下面的几人水准太烂还是看不起我们弟兄,不想露几招看看?”,一听巩先生揶揄,我心中暗道:“罢!罢!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没有孺子相诱,又怎能引来豺狼!这几人虽为义士,但仅凭他们的造诣根本无法靠近载沣,更谈不上行刺!你们此行一来与其被隗掌柜折磨致死,还不如……还不如让我痛痛快快将你们送上西天了,这样隗掌柜对我的信任会更增几分,日后刺杀载沣,迎来‘民主’、‘自由’的路途也会少死很多人。想到此处,我向巩先生答道:“巩先生言重了,晚辈岂敢如此?这几个人就交给我罢!”,此言说罢,我飘身落入院中。此前与来人恶斗的王府家丁们一见我来,全都向四方退去。余下六人自知我来者不善,也不讲什么江湖道义上来团团将我围住。此前我与燕叔在破黑殿时习得了五行八卦的原理,一下就看破了六人的目的——这六人采用的乃是与吴三桂墓穴一般无二的一种阵法:‘六方五位阵’!
                  提起这‘六方五位阵’我还需要简单叙述:所谓‘五位’指的乃是《易经》当中提到的,组成世界的‘金’、‘木’、‘水’、‘火’、‘土’这五个要素,读过《易经》之人都知道,五行乃是遵循着一个彼此相生相克的规律,倘若运行得当则能互相加成,提高整体战力。而那‘六方’指的则是在五行的基础上增加一个‘虚位’,由于五行的关系彼此平行,相互依存制约,并没有一个元素凌驾于其他,所以这阵法当中并没有一个‘主将’。战而无将,乃兵之大忌,‘虚位’的出现正好弥补了这个缺点——位于‘虚位’上的人充当了‘主将’这一角色,他受五行之力,又不必拘泥与五行制约,既不是五行当中的任意一人,又像是五行当中的每一人。当中的关系委实非常玄妙,这六人形成法阵之后,战力至少提高三四倍。也就是说倘若我不会破阵实际是与十八个人交战,此时我虽已有郭沛天三四成的功力,但俗话说得好‘猛虎架不住群狼’,若是不懂阵法的凡人上去还真的难以击败这六人。
                  看罢法阵,我心中渐渐有底。与破吴三桂寝陵一样,要破此阵我必须要先集中全力先拿下‘虚位’,待‘虚位’倒毙,其他五人便会树倒猢狲散,成为一盘散沙。主意打定,我稳了稳心神,以与郭沛天日常修炼前的姿态: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立着不动,静观六人的排位。这六人当然不知我深谙五行风水之道,自然也排布得无所顾忌。片刻之后,六人排位已毕,我心中暗笑,便开始与之从容交战。这六人当中,处于金位的乃是一个道人,他手上使剑,招式锐利难当,劈砍结合突刺将‘金’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再观木位之人,他乃是一个粗矮的中年男人,此人使着一副龙头拐杖,不得不说,他将这幅拐杖用得张弛有度、伸缩自由,甚是得木之精髓——不坚,却足够柔韧;在水位上的乃是一个细瘦公子,此人面白无须、身着白衣,手持一副铁扇,铁扇不同于其他兵器,它看似有形,其实无形,由于短小,它收起时既可以被当作短棒,抵住地方兵器后滑动突袭,又可以突然‘孔雀开屏’,以扇面儿去划对方,必要之时这铁扇还能当作一个暗器撒手扔去,着实是占尽了水的特点:既灵活多变又十分细腻,让人感叹不止;位于火位上的乃是一个比方才老和尚还敦实的大汉。此人三四十岁,正值壮年,在他的双手之上各拎着一只铜锤,每只铜锤都有小号西瓜一般大小,这对铜锤若抡起来,击到人的身上就是骨断筋折,自是异常凶狠。除此之外,他的招式重攻轻防,也不管自身死活,招招奔着搏命而来,着实大有火之风格——即使我灭,也要你死;五行中最后一位的土位之上战的是一个小沙弥,此人手中拎着一柄大铲,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的招式极其均衡,朴实无华之中招招式式没有亮眼之处,却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缺点,极像之前的日本武师松本幸人。位于五人之右的是个老者,此人手中擎着一条软鞭,俗话说:‘鞭乃百刃之鬼’,软鞭不是每个人都用的,多人作战之时,只要稍稍不慎这鞭子便要抽同伙的身上,故而使鞭之人对身法和手法必须都有极其严格的要求——身法必须敏捷,手法必须细腻,视野必须宽广,拿捏必须有度!
                  我随着六人走了几式,渐渐觉得那当中的持鞭老者果然是‘虚位’无异——他并不主动猛攻,而是借着其余五人的的间隙伺机而动,其他五人在攻击我的同时不断给老者创造机会,显然是以之为轴。我心中暗暗高兴,凭着灵活的身法假意与五人游斗,余光之中却尽指着持鞭的老者。转眼之间,我几人又走了十几招,我为了诱其上钩卖了几个颓势,六人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就逐渐放松了警惕,就在此时,我抓住机会回身向五人虚晃一下,五人大骇,以为我斗之不过想抛洒暗器,就在这一惊的瞬间,我脚下生劲,以天池踩水那般的速度跃至老者身前,老者当然不会束手就擒,挥鞭即向我袭来,我心中知道,倘若我躲开这招,方才制造的机会就要转瞬即逝,于是抬臂相抵,耳轮中就听见‘啪’的一声,我的衣袖被鞭上铁牙划破,一截残袖从我臂上滑落下来,我痛得一激灵但却并未理会,一抬手用左手夺过长鞭,右手二指以十分的力道敲向老者心口窝。
                  “砰!”,在巨力的冲击之下,我的二指竟穿过老者身体刺进他的胸膛,老者心脏受了强攻,吭都没吭一声当即殒命,这一切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中,其他五人被我以凌厉、连贯、狠毒的招式直惊得目瞪口呆,也忘了自己在阵中担当的位置,一齐涌上要取我的性命。一见五行阵乱,十五个人的战力转瞬之间又变为五人,我心中暗喜,操起老者的软鞭挥舞开来。不得不说,这软鞭外面虽为皮制,里面却有钢筋裹在其中,否则在我的巨力之下早就折断了。软鞭携着铁牙,夹着狂风,被我舞得煞是好看,犹如一堵鞭墙将五人逼得连连倒退,终于五人身上全让我的软鞭抡得挂彩,持锤大汉甚至由于不善防守被软鞭划了一个花脸。这时水位上的白衣公子首先告饶,瞅准机会将铁扇一横,手腕一抖将扇子当成袖箭发出,我头颅一歪轻松躲过,那白衣公子却趁着这个机会纵身跃上矮墙逃之夭夭。


                9楼2021-05-04 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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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余四人一见此势自知不妙,也顾不上什么名节,纷纷将手中兵器扔出砸我,这次我有了经验,在躲闪之时以守为攻,身形转了一圈儿之后用同样的手法一一将四人击毙。我抬头向房上看去,只见白衣公子伏在房上并未跑远,他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一时间便也被镇在那里,我刚要上前灭口,只见隗掌柜手持瓦片,像幼儿打鸟一般将之投出,白衣公子此前已经见过隗掌柜的手法,但是不管他如何躲闪,那只瓦片就像是计算好他的路径似地,不偏不倚正击在他的头上。不得不说,隗掌柜此番一击较之击打老和尚那一次多了许多力气,白衣公子此前战得疲累,被他迎头一击身子侧歪了几下差点儿从房上落下,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莫、巩二位先生腾空而起,不到片刻就将此人擒住。我心中暗道:“不好!倘若留了活口……我的真身万一泄露,势必要引起载沣和隗掌柜的怀疑”,我刚想上前去刺白衣公子,只听得隗掌柜在我身后喊了一声:“且慢!留他一个活口来问口供!”
                    我一听隗掌柜开口,抬在半空的胳臂无奈落下。隗掌柜飞身落在我身旁,边走边击掌道:“厉害!果然厉害!郭公子招式凌厉,手底下干净得很!正是王府急需的人才,隗某人今天却是领教了!”,我忙一抱拳道:“隗掌柜过誉了,比起您那凌空飞瓦的绝招,小侄使用的只是一些引人发笑的炖招罢了”,隗掌柜听罢脸上微微一动,问道:“郭公子的个性倒与令尊大有异处,令尊可从来没有如此谦虚呢!”,我笑答道:“家父就是那样的脾气,老小孩儿!”,几人听罢大笑,在兵丁手里取了一根绳子将那白衣公子五花大绑,便将之投入了王府内的水牢关押。
                    经过一场恶斗,时间已经过了近半个时辰,天光开始微暗。隗掌柜道:“郭公子,你那衣衫业已残破,想必胳臂之上也会有些瘀伤”,我将手臂露了出来——只见在小臂之上的确被那软鞭的铁刺划了一道血痕。我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平时我与家父练功之时所受的伤每次都比这此多!”,隗掌柜点头笑道:“郭沛天的确是一代奇人,我说他最近十几年怎么隐居起来,原来是享受起教子之乐了,咳咳……咳咳……”,莫、巩两位先生一见隗掌柜咳嗽,急忙上前抚背,片刻之后隗掌柜的脸上又恢复了原色,只听得莫先生道:“想来隗掌柜这一身病态还与令尊有些关系呢!”,隗掌柜听罢急忙阻道:“莫先生!这些前尘旧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莫先生一见急忙将嘴闭上不再言语,隗掌柜又道:“王爷乃百官之首,无上的尊贵。你穿着这件破衣乃是对王爷大大的不敬,所以我们且回到王妈妈那里去要一件新衣服换上吧,我们就在这里等你!”,我听罢点头答应,飞身朝前奔去。不消片刻,我又赶回那间大屋,王妈妈一见我甚是谄媚,说道:“呦~公子爷您又回来了……诶~你这衣衫是怎么弄的,怎么左手的袖子没了?”,我听罢她这语气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便将王府闹刺客的事情与她略说了一遍,王妈妈边听脸上边做出各种惊异的表情,那媚态简直比青楼中的老鸨还要做作。待王妈妈听罢,她道:“你看?你看?我怎么说的?王爷召你前来定是要委你重任吧,如今你还未见到王爷一面就已经立下大功一件,从此之后你前途无可限量啊!”,我忙止住她道:“王妈妈,您过誉了,我来您这儿是想讨一件新衣裳穿,隗掌柜还在不远处等我……”,王妈妈听罢应道:“哦……那好,那好,我们这里有很多衣服呢!春香,阿今,你们两个赶快伺候这位公子去更衣!”,“是!”,春香和阿今二人从屋中出来将我引入后厅。待我甫一落座,春香抓住我的手道:“小弟,你这手腕是怎么弄伤的?”,我忙将刚才的经过简略地答了一遍,春香、阿今二人脸色吓得苍白,问道:“你就是‘塞北邪神’郭沛天的儿子?”,我听罢心中暗笑道:“郭沛天啊郭沛天,你这一世真没有白活,不仅武林中俱知你的事迹,就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都知道你的威名,习武之人能混到你的一半儿境界就不枉此生了”,想到此处,我答道:“是啊,二位姐姐!我以为只有男人才知道‘塞北邪神’的绰号呢?怎么你两个竟然也知道?”,阿今面带忧色,道:“郭老弟,姐姐和你说个实话!我们知道你爹倒不是因为他是‘塞北邪神’或是‘塞南邪神’,他之所以在王府之内十分出名,是因为王府之中有一个人与他有过一阵恩怨纠葛!”,“是谁?”,我忙问。阿今压低声音道:“就是王府之内的总武师,隗怀仁隗掌柜!”
                    我听罢大惊,联想起之前隗掌柜此前一提到郭沛天种种欲语还休的姿态,我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便问:“姐姐可否告诉我那隗掌柜与我爹究竟有何恩怨?这样我心里也能稍稍有些底……”,阿今与春香对视了一眼,春香起身守在门前听了一会儿,冲我们点了点头,阿今才道:“我也是偷听王妈妈说的:这隗怀仁本是京城内的武夫,据说二十几年前京郊开了一场比武大会,京津乃至关东江南所有高手都来参与,郭沛天正是经此一役才得了满世的威名!而那隗怀仁就是他击败的一个对手,听说郭沛天当时下手极其狠毒,以手为刀穿破隗怀仁的皮肤,从他的两肋之间探指把肺叶戳露。在此之后隗怀仁几乎昏死,幸亏他的师父精于草药,以奇药之力才救回他一身性命。说来也怪,自此之后他不仅没有沦落为一个废人,反而靠着这身残躯愈打愈加出名。十几年前王府内招聘武师,他只身来聘一举击败所有来人,深的王爷喜爱,就慢慢成了王府之内的总武师。江湖人对隗怀仁的痊愈众说纷纭,许多人说他自己开了一家奇异的草药店,又养鬼制药,所以就称他为‘隗掌柜’久而久之人们渐渐忘记他的真名,而以隗掌柜代称!”
                    我听后在心中惊道:“想那郭沛天年轻之时在外面处处树敌,如今我却落在这个境地之中,也不知此番进入王府究竟是福是祸!”,春香又道:“郭老弟,姐姐是冒着生命危险告诉你的,你可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否则你这二位姐姐的性命就要不保了,还有,你一旦有机会也赶紧逃出这是非之地吧!隗掌柜每日要饱受病痛之苦,肯定挖空心思想要报复,你爹他打不过,怕是……”,春香说到这儿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听罢接道:“二位姐姐不必说了,大恩大德小弟不再言谢,目前隗掌柜看得我很紧,想要逃出生天却不是那般地容易,不过二位请放心,我一定不会将秘密泄露出去的,我发誓!”,春香听罢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赶紧选套衣服换上回去吧,时间长了隗掌柜恐怕会对你怀疑……”,正在此时,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春香和阿今闻听急忙贴在我的身上假意娇喘道:“公子……你别这样……让外人看见不好……”,我闻听立刻领会其意,便也顺水推舟道:“有甚不好,我老子是郭沛天,有什么事儿他给我顶着!”


                  10楼2021-05-04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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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门外‘砰、砰、砰’敲了三声,自那里传来王妈妈那让人‘销魂’的笑声:“公子~隗掌柜和莫、巩二位先生在前厅等你呢!嘻嘻……”,我听罢之后假意做出一副惊慌的神态,道:“啊……王妈妈……我正在换……这衣服有点儿瘦……您帮忙转告一声隗掌柜,请他……请他再稍等片刻”,“诶!”,王妈妈荡笑一声,迈着步子去了,阿今见罢忙压低声与我道:“郭老弟,不能再说了,你得赶快换衣服出去”,我点头称是。说罢二人从柜中又找了一套崭新的宝蓝色衣服帮我穿上,待一切完毕,我将房门打开,顺着通道踱到前厅去。
                      前厅之上隗掌柜和莫、巩两位先生正在喝茶,王妈妈在旁也不知低声说着什么,将几人说得面上泛红。王妈妈一见我来,连忙将话止住欠身离去,只见隗掌柜几人用异样的眼神正瞅着我,我心中暗笑道:“这王妈妈肯定将方才那番艳事和他们说了,正好中我的下怀”,只听得莫先生打趣儿道:“郭公子,你这衣服也换得也太长了罢,不知你是换衣服,还是和二位姑娘量布做衣服?”,我听罢尴尬地笑道:“莫先生说笑了,当然是换衣服,是换衣服……”,几人说笑了一阵便告别了王妈妈向着‘菊花厅’走,一路无话,待进了厅内我才被惊得目瞪口呆——我以前去过云南霸主方唯清的大厅吃过饭,也算见过市面,但方唯清的大厅与载沣的比起来显然是小巫见大巫,‘菊花厅’之奢不仅在于面积有多么大,也不在于古玩字画有多少。光它墙上的一张壁纸就让方唯清望尘莫及,只见菊花厅上所贴的乃是一整张的金箔,在金箔上用阳刻之法精雕细刻着一整副‘正阳菊花图’,金箔之上的菊花蝴蝶栩栩如生,宛如实物一般。
                      王府总管从内相迎,与隗掌柜道:“隗掌柜的!王爷一半个时辰就能回来,王爷走时特意关照过,倘若你们先来,就在这里暂且歇歇”,说罢,总管将我们引入旁边一间偏厅——偏厅当中有一张圆桌,四张椅子,圆桌上搁着一尊茶壶、四盏茶碗,正好容我们四人歇息。四人落座,谁也不敢喝茶,更不敢大声说话,于是便在偏厅之内闭目养神。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总管推门进来道:“隗掌柜的,王爷回来了”,众人闻听之后连忙站起,巩先生谈过头来压低声音与我说道:“郭公子,一会儿就要朝见王爷了,你且仔细整理整理仪容,莫因这些小节失了大体!”,我点称是,又重新将衣服的领口袖子捋顺了一遍。我双手刚一放下,只听得外面传令兵高喊一声:“王爷驾到!”,四人听罢赶快出屋,只见从正门之外正迈步走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人,此人白面、长脸,眉清目秀,神情当中少了许多努尔哈赤、皇太极的英武坚毅,倒多了几分沉静和淡定。我心中暗道:“一提王爷,我总是想到那些体态庞大、胡须花白,就连说话都有回音的健硕老者,没想到这个大名鼎鼎的摄政王竟也是一介毛头小子”,当然我心里这样想着,口中却不敢表现出来。也和隗掌柜几人跪在地上高呼道:“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载沣见我甚是高兴,提高声调道:“众位爱卿请起!赶快虽本王一同进‘菊花厅’赴宴吧!”,我四人高声呼道:“是!”,便起身跟在载沣身后向前轻挪。没走几步,众人迈进‘菊花厅’,只见偌大的厅堂中间放着一张硕大的楠木圆桌,这张圆桌有多大我形容不出来,反正两头水牛趴在上面是绰绰有余。在圆桌之上已然堆了一小圈儿的碧绿菜盘儿,在桌子边沿上放着三双亮银色的碗筷。载沣走在前面,一屁股坐在主位,对着我和隗掌柜笑道:“二位请坐!”,我知道宫廷之内规矩繁多,也不敢贸然落座,便抬头望了隗掌柜一眼,隗掌柜倒不客气,坐在载沣东侧,我一见他已落座便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西厢。莫、巩二位先生没有座位,只能在两旁垂首站立。载沣对我上下打量了好一番,道:“隗爱卿,这就是你说的在一刻之内空手斗败松本幸人的小英雄么?”,隗掌柜点头应道:“回禀王爷,您说的没错,这就是那位小英雄!”,载沣又问:“他叫什么名字?”,隗掌柜答道:“他大名叫做郭镇霖,江湖之上也有个绰号,叫做‘塞北瘟神’!”,载沣听罢笑道:“‘塞北瘟神’?这个名字可不太好听,没错,真的不太好听”,我听罢忙道:“王爷,既然您觉得不甚好听,那您就帮小人取一个罢!”,载沣笑着问隗掌柜道:“这绰号也可以更改么?”,隗掌柜答道:“按江湖的规矩绰号本不能更改,但倘若是王爷赏的,当然就能够更改啰!”,载沣听罢很是高兴,凝神想了一会儿,道:“依我所说,郭爱卿生得眉清目秀、棱角分明,宛如一颗青竹,不如叫‘塞北青竹’的好,哦……不,以后郭爱卿在京城供职了,还是叫‘京城青竹’更为妥帖。没错……就叫‘京城青竹’!”,载沣一席言罢,我心中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暗道:“虽然我这个‘塞北瘟神’是临时杜撰出来的,但总还有一丝郭沛天的邪气在里面,凡人一谈起这个绰号,怎么也会包含一丝畏惧在里面。不过倘若叫什么‘京城青竹’……我的妈呀,这成什么了?耳朵不好的直接听成‘京城青楼’,到时候我还有何脸面在江湖上混?”,想到此处,我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苦,但嘴上依然如同捡到宝藏般地赞道:“此号甚妙!多谢不吝王爷恩赐!


                    11楼2021-05-04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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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沣见我对绰号十分喜欢,便道:“郭爱卿啊,你不知道本王对你到来有多开心,以前这偌大的王府只有隗爱卿一个人撑着,虽然也有人和我推荐过一些武林高手,但隗爱卿都很不放心,唯有你他才是倍加赞誉,这也是本王如此高兴的原因,来来来,我们先喝上一杯!”,载沣言罢,仆人忙上前倒酒,恭敬之余我不禁在心中叹道:“真是奇怪了……春香和阿今说,这隗掌柜明明为郭沛天所害才落得今日这幅残疾躯体,怎么别人要来他偏不让来,反而在王爷面前对我大大赞誉呢?不对,这其中定有蹊跷!”,我心中这样想着,脸上却装作一副浑然不知的神态,嘴上道:“多谢王爷赏识,多谢隗掌柜引荐!”,三人喝罢一杯酒,载沣伸筷从一盏碧绿的玉盘中夹出一片儿雪白的东西给我道:“郭爱卿,你们塞北恐怕吃不到这个,快来先尝个鲜儿!”,我忙伸筷恭恭敬敬接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几人的注视之下就放入口中,甫一入口,那东西迅速融化在口腔之内,一股夹杂着甘甜的清香随之在口中迅速传遍,我在心中暗道:“平日我只知道猪肉好吃,哪知世间还有这样的好东西!”,载沣见我入口,问道:“郭爱卿,这菜味道如何?”,我忙答道:“回王爷,这菜入口即化,初一融化好似清苦,转瞬之后又变为甘甜,食用之余口中尚有清香,真可谓是人间仙物啊!”,载沣听罢乐得哈哈大笑道:“郭爱卿,我以为你自小习武,对于文才并无暇修习,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的文武全才,本王喜欢,本王喜欢!”,载沣笑罢,用筷子指着玉盘说道:“这道菜叫做‘芦笋百合’,你刚才吃的就是一片百合花瓣,这道菜若想做好,必须从四川以快马送来新鲜芦笋,从云南以快马送来新鲜的百合花才行。除此之外,还必须有精于此道的厨师,所以说可着满天下,你再也不能在第二个地方吃到如此正宗奇特的东西了!”,我忙答道:“多谢王爷如此赏识,竟然宴请我如此贵重之物,小人受宠若惊,小人受宠若惊啊!”
                        载沣笑道:“郭爱卿,你莫要如此客气,日后待你住进王府,自有想不到的荣华富贵!”,我听罢故作惊讶,问道:“王爷莫非要留我在府?”,载沣答道:“没错!难道……郭爱卿你不愿意?”,我忙答:“回禀王爷,小人求之不得,求之不得!”,载沣听罢脸上高兴,又给隗掌柜夹了一口菜道:“有二位卿家,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来来来,咱们今日一定要痛饮一番,不醉不归!”,隗掌柜也道:“是啊,王爷!隗某年老体弱,身子愈来愈不听使唤了,这下郭公子来了,老夫也能安心解甲归田了”,载沣忙道:“隗爱卿,急什么,郭爱卿初来乍道,还有许多经验需要你传授,本王可不允许你这么早就解甲归田呦!”,我听罢二人寒暄在心中按揣道:“不妙,这事情肯定暗藏内幕!看这隗掌柜的神态排场必是一个喜爱富贵功名、喜欢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人,这样的人怎能淡泊名利,安心地‘解甲归田’呢?,还有,即使他真的想了,天下出名的武师这么多,他为何非要选一个仇人的儿子担此重任?恐怕……恐怕他也想像白昱思那样利用我,让我替他背个黑锅!”,想到此处,我汗毛根儿不禁有些发凉,只能闷头饮酒不言。载沣身为摄政王,识人辨物自是他的强项,我这一刻的闷闷不乐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于是他道:“怎么?郭爱卿,你还有什么心事么?难道是有漂亮女人在家等你,你舍不得?”,经他这一提醒,我心中一惊,暗道:“静玉还在江门,而此番白昱思被杀一事千万人已经目睹,倘若这千万人当中有人识得我是刘知焉,那静玉恐怕就危在旦夕了”,想到此处我赶紧跪倒在地,载沣一见甚是奇怪连忙起身相搀,在这一刻我俩手心相触,我心中突然荡出一股莫名的冲动,想起身将载沣就地击毙,不过这冲动仅维持了一瞬间——因为隗掌柜三人还坐在席间,倘若我此时有一丁点儿异动,就很可能难以全身而退。
                        这股冲动仅仅维持了一瞬间,但这一瞬间载沣的手就被我握得疼得难以忍受。菊花厅中的卫兵见这有异,纷纷将腰刀抽出冷面对我,我斜眼一瞥只见隗掌柜三人动作迟缓,反应却像慢了半拍似地。我赶紧将手松开,向上叩头道:“王爷恕罪!小人自幼居于深山,并没和谁握过手,也拿捏不好力道……让您受惊了,小人罪该万死,小人罪该万死……”,载沣用力抖了抖被攥红的双手,脸上并不生气,答道:“郭爱卿一身巨力,果然是名不虚传,本王不怪你还要赏你,你愈是有力,本王就愈加安全,哈哈哈……”,隗掌柜几人听罢也纷纷随之大笑,这时载沣回头与身后的护卫队斥道:“你们方才动作也太过激烈了吧,迅捷固然是好,但起码也要分清敌友才是,你看隗掌柜他们就比你们沉稳得多”,我听罢此言不禁在心中暗道:“载沣啊,载沣!隗掌柜几人恐怕不是沉稳,而是另有所图。虽然我暂为王府贵客,可毕竟是初来乍道摸不清底细,况且隗掌柜又知道我乃是郭沛天之子,自然要对我更加提防才是,既然如此,怎么方才几人却被几个没有什么武功的护卫军兵抢了先呢?难道是他们在潜意识里将我召来,并不是希望我保护载沣,而是待我击毙他之后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愈想心里愈是发毛,深深觉得隗掌柜此人异常可怕。正在此时,载沣又问:“郭爱卿,你方才因何突然下跪?这原因还没告诉我呢!”,我一听他发问心中甚喜,便顺水推舟道:“王爷,您刚才猜得没错,小人在塞北的确……的确是有个相好,此番……”,“此番你来王府任职,舍不得那个相好,是不是?”,载沣抢先作答,我默默地点了点头,载沣又道:“本王做事历来讲究仁义,我个人虽然极度需要武师保护,但总不能让你整日魂不守舍才是。你放心,本王此次特批你两个月假,你骑快马回家赶紧将琐事办妥,不管是爹娘也好,相好也好,只要你将他们接到王府,本王都能让他们尽享荣华富贵!”,我听罢心中大喜,又跪在地上给载沣叩了几个头,叩头间隙,我用余光瞥了隗掌柜几眼,只见隗掌柜目光依旧平静如水,倒是他身旁的莫、巩二位先生神色有些惆怅。


                      12楼2021-05-04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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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长宁
                          三人言罢正欲饮酒,忽然门外脚步声渐近,只听得一声娇嗔之音早于人先进门:“王兄!你就骗我吧!看来我不亲自找上门来,你还要嘴硬到底呢!”,人声响罢,门外人影一闪,一个粉衣少女从外面进来。我急忙向外观看:只见她长着一副细瘦脸、修长眉、丹凤眼、花叶嘴,搭配着雍容华贵的衣服,自然有几丝妩媚的感觉。再观他的身材,虽然瘦削但走起路来却是步步生风,甚是英姿飒爽。载沣一看连忙起身陪笑道:“长宁妹妹言重了,为兄哪里骗你了?”,这时隗掌柜也从凳上站起,向她恭恭敬敬地说道:“老臣参见郡主!”,这粉衣少女见罢隗掌柜脸上甚是不悦,将小嘴撅起围着桌子走了三圈儿。她上下左右将每人从头到脚打量了六十三遍,才指着对载沣说道:“王兄,你说这是谁?”,载沣仿佛见惯了这位粉衣少女的刁蛮,尴尬答道:“这……这就是你要见的那位英雄,为兄是怕你在席上胡闹,丢了爱新觉罗家的风仪才……”,说到此处,载沣愈加尴尬,后面的话竟然卡住说不出来。粉衣少女听罢仿佛受了许多屈辱,厉声道:“我胡闹?王兄,我胡闹?”,载沣一见她动了真气神情中有些后悔,但是碍于我与隗掌柜在旁又不能失了面子,便斥道:“可不是么?放着你的郡主不当,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拜什么师?学什么武?我看你是走火入魔、鬼迷心窍了!”,粉衣少女一听载沣训斥鼻子一抽,几滴眼泪惊从眼角滴落下来,载沣一见忙起身相劝,道:“妹妹你别生气,方才是为兄言重了,待会儿宴席散了为兄亲自到后宅给你赔罪,送你那件紫金钗!”,粉衣少女听罢将肩膀一甩挣脱了载沣的胳臂——她的力道可能稍猛了一些,竟把载沣这个七尺男人甩得一歪,只听她娇蛮地哭道:“载沣!谁稀罕你的什么紫金钗!谁稀罕你的什么郡主王位!我就是想像个普通女子那样生活,想做什么就能去做什么!”,载沣听罢叹气道:“你这蛮丫头,也不在众人面前给为兄留些面子,唉……既然如此,郭爱卿,本王就再劳烦你一件事情……”
                          我听罢忙答:“王爷您尽管说,无论小人能做到的、不能做到的,都要努力为您去做!”,载沣边摇头边叹气说:“这蛮丫头是我的亲妹妹长宁郡主,因为自小被人宠惯了,所以现在想一出就是一出。她放着好好的郡主不当,非要练什么武功玩儿,普通的武师他还瞧不上眼儿,非要天下绝顶的。以前隗掌柜曾经当过她的师父,最后活活被她气得不能动弹。这不,自从你空手斗败松本之后,这事情就被她知道了。这鬼丫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消息,非要缠着我带她来拜师学艺……”,我一见载沣这份窘态心中暗笑道:“想来堂堂的摄政王竟然也被一个女子治得无可奈何,反正我也要逃出王府了,与其拒绝让大家面子都不好看,还不如卖个人情讨个皆大欢喜”,主意打定,我答道:“王爷!拜师我不敢当,最多只能算互相切磋,郡主要找我切磋这是看得起我,我又怎敢不识抬举?”,载沣听罢释然大笑道:“郭爱卿,那就好,那就好!”,他又转过脸朝粉衣少女道:“长宁,郭公子修为极高,人又十分谦和,你可得好好珍惜,千万不要再借着郡主的身份欺负他,把他给气跑喽啊!”,长宁郡主听罢将嘴一撅,答道:“王兄,你休要在外人面前这么讲究于我,把人家的名声都给毁坏了!”,说罢,她也不客气,在旁边拽过一条凳子就坐在席上,载沣忙道:“你……你……这是成何体统?”,长宁答道:“郭公子既然答应收我,我自然要敬他三杯酒才是!”,载沣将双手摊开斥道:“你这丫头怎么这般猴急?我说答应你了这事情自然就不会泡汤,你只需好好回内宅呆着,待日后为兄再和你从长计议。况且郭公子家在塞北,这两个月我特批他回家整理琐事,你再怎么着急也得等他回来再说吧!”
                          载沣之所以说出此言,本欲让长宁郡主停止胡搅蛮缠,哪知长宁听罢之后两眼放光,道:“塞北?那不正是我们满洲人的发祥地么?母妃去世前已经多次叮嘱我去拜谒祖宗,这一次可是个绝难遇到的机会!以前我之所以不去,是因为害怕路途危险,如今有个这么厉害的高手保护着我,王兄你也可以将心放下了!”,载沣听罢脸色有些彷徨,似在回忆母妃究竟有未说过此话,又似在想着如何劝服长宁,想了片刻载沣道:“丫头你别闹,郭公子是回乡迁居,哪有那么多时间保护你,况且人家的心上人还在家中等着他呢,万一让她瞧见了你,你让郭公子如何解释?是不是呢?”,载沣自知和长宁郡主难以说通,便将脸扭到隗掌柜一侧假意和他商议。这时隗掌柜开口应道:“王爷,恕老奴多言:对于郡主出游一事老奴倒觉得郡主说得有几分道理”,载沣听罢气得把嘴张开,指着隗掌柜道:“你……你……怎么?”,隗掌柜继续答道:“王爷,您先不要生气,且听我分析一遍您再继续批评老奴——郡主之所以还对练武有所幻想,那是因为她尚未吃过练武的苦,总把那劳什子当成一件美事。我们之前只是尽量压制、压抑她的愿望,岂不知这种事愈是压迫就愈能激发郡主的好奇”,载沣听罢点头说道:“细细想来,隗爱卿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可惜这丫头从小就是不碰南墙不回头的主儿……”,“那不妨就让郡主碰次南墙”,隗掌柜道,“老子曾有言曰:‘物极必反’,王爷若想让郡主彻底忘掉习武这个念头,最好的办法就是遂她心愿,让她自己去经历此中的苦楚磨难,待她自己知道不是件好玩儿的事,她也就会从内心中讨厌它,到那时不用你劝我劝,她就会在阁楼之中乖乖做她的郡主了!”,载沣听罢拍案笑道:“妙招!不愧是隗爱卿!”,长宁郡主听罢也向隗掌柜投去笑脸道:“你这次说的话倒是蛮中听”。
                          我见几人心中喜悦自知是捅到马蜂窝上,于是便道:“保护郡主去塞北游玩倒是我的荣幸,不过塞北匪帮众多,纷乱异常,郡主如此美貌怕是会遭贼惦记,到时候惹出乱子来小人可承担不起”,长宁郡主忙道:“郭师父!这你却不需担心,我一路上女扮男装,咱俩扮作兄弟同行倒也无甚危险”,隗掌柜也道:“是啊,郭公子神功盖世威名远扬京城,塞北再怎么说也是你郭家的地盘,有‘塞北邪神’在那立着,我倒要看看谁敢动你们一根毫毛!”,长宁郡主听罢蹦蹦跳跳跃到隗掌柜面前捂嘴笑道:“隗师父,以前我没少难为你,怎么今天你这么帮着我说话?”,隗掌柜笑道:“郡主若能吃得一路辛苦老奴自是替您高兴;但您若坚持不了,断了这个念头老奴也算帮助王爷了却一桩心事!”


                        13楼2021-05-04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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