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的年关里是充斥着漫天的飞雪与咕嘟作响的红泥火炉的,兼有醇厚的醽醁、傲雪凌霜的梅,同奉天大馆中欢悦着经久不散的嬉笑声,成了我盼望元日最主要的缘由。无论出阁与否,这一日总是不能阙席的。恰如而今,我冒着风雪来,裹着狐皮的袄子,蹀躞着绣履落下雪痕,待得入堂时,骨炭的暖融教人清醒,唇畔也潋滟开绛红的涟漪。)
“好似是我来晚了一些?这天也忒寒了。”(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曼声高扬间带着些调皮应了前头人的话,那氅袄早已褪下,玉掌净了澄澈的水中又由方帕拭干,瞧着一众长辈小辈便也喜笑颜开,裙衫拂着尘埃,我兀自寻了地界儿坐,又将备好的红封取了来)
“平素都是收红包,今日竟要发了,好生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