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燃于心】210614王耀庆 世界太有趣 我充满好奇 | 封面明星

提到王耀庆，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恐怕 都是“霸道总裁”，的确此类角色他演过不少，但这个词太过单薄，也十足偏颇。在王耀庆那档自费拍摄、与众多艺术家对话的访谈节目中，他是儒雅谦逊的“倾听者”。在短视频平台上，他又是爱开玩笑、抖包袱的“可爱舅舅”。阳春白雪、下里巴人，无论身在何种环境，我们看到的王耀庆都是乐在其中，毫无违和感的。或许只有对这个世界始终保有极大好奇心的人，才会有这样的魅力，让你总能在新的一天发现他新的一面。

王耀庆的“私心”
十多年前，在拍长寿剧的王耀庆，有时会感到疲惫不堪。那时候的长寿剧采取边拍边播的形式，拍摄工作总是异常繁重和紧张的。或许和所有普通白领一样，在身心俱疲时，王耀庆也想过要有所改变。
此后，他开始与舞台剧导演林奕华合作，排演《华丽上班族之生活与生存》、《命运建筑师之远大前程》等剧目，并随剧组在各地巡演。导演制片人们开始在舞台上认识这位神形具备的“上班族”，随后他开始接演《浮沉》、《产科医生》等一系列电影、电视剧，更成为荧幕上家喻户晓的“上班族”。
这是一个从艺 25 年的演员的成长之路，在外人看来，绝对算不上大起大落、或者大红大紫，这样的进阶之路，反而更像普通“白领”的职业路径。

对自己职业生涯的观察和思考，让王耀庆开始对“职人”产生了兴趣，“我身边有很多人，一辈子就做一件事。而我做演员也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了，我想知道，这一路走下来，我自己产生的怀疑、思考和想法，是否和他们一样，尽管我们所从事的工作不同，但我们面临的问题是否一样？”
于是在 2016 年，王耀庆在拍戏之余开始向这些人发问，他们包括了舞蹈家林怀民、音乐制作人陈建骐、古典乐评人焦元溥、绘本大师田岛征三、艺术家北川富朗、建筑师桢文彦等。
在与这些“职人”交谈时，王耀庆总喜欢问两个问题，一个是“如果不从事现在的职业，您还会选择其他职业吗？”一个是“一辈子只做这一件事，对您意味着什么？”他把这档节目命名为《职人访谈录》。“我并不想做一个鸡汤节目，这也绝不是一个鸡汤式的节目。我有我的私心，任何发问，都是出自我本身的好奇，也是我自己想要获得解答的疑问。”
而好友林奕华显然也“识破”了王耀庆的“私心”，直言《职人访谈录》里的王耀庆，表面上是在饰演介绍“职人”的达人，但因每位职人都是由他自己挑选，所以这个节目反而成了王耀庆自己的一部“品味词典”。“我想为自己开一扇窗，我做演员这个工作很久了，在演员之外，我也想去看看其他人的成长轨迹。也许我们之间有类似的经验，但也许有些经历是我永远都不会拥有的。这个世界太大也太有趣了，有那么多人用不一样的态度在生活，经历过那么多不一样的事情，你应当对它充满好奇。我想去结识更多的人，思考更多的事，丰富自己的人生。”
在这趟与其说是在找答案，不如说是在找“同类”的旅程中，让王耀庆印象深刻的是这些“职人”在做自己所热爱的事情时，那种不计得失、沉浸其中的状态。

在一期访谈中，舞蹈家林怀民说到自己年轻时期编舞，既害怕别人说不好也怕别人说好，大概是总会自我怀疑。但现在已经不在乎编的好不好，因为失败太多，所以不在乎成功或是失败，它变成日常作息的一部分。
王耀庆很容易和这些“职人”产生共鸣，“其实我发现，在经过了一系列修炼、怀疑、失败等人生积累后，我们对生命、对职业、对热情、对坚持、对时间等的看法都差不多。那就是一个人，如果他的兴趣就是他的工作，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得失成败反而不足为道。”
虽然在 2019 年，王耀庆从十多个“职人”的采访中收录了九位，附以文字、图片等资料，集结成图书版《耀庆职人访谈录 ：游艺的人》，但他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继续这个“发问”的旅程。“过去，我对话的职人都是行业里的大师、大神，是基本在自己的领域做了三四十年以上的人。但现在，我想问问那些还在路上的人，特别是年轻人。我想问他们，你有想过现在会站在这里吗？小时候想过做现在的工作吗？接下来，你想去哪里？”
可能很少有人知道，王耀庆因为大学期间在机缘巧合下拍了知名的咖啡广告，他幸运的找到了自己的兴趣，随即开启了表演生涯。但他知道，在现实生活中，总会有人因为各种情况，无法去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他现在想倾听这些人的心里话。“如果你把人生想象成一条抽象的路，你当前所站的位置，是之前你走过那些路程的积累，也是未来的方向和出发点，那此刻的你在想什么？我希望通过对话，让更多人看到，虽然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但在追求和努力的路上，我们是一样的，你并不孤单。”

王耀庆的“好奇心”
因为做《职人访谈录》时对话古典乐评人焦元溥，王耀庆也被这位古典音乐的资深解读者要求合作—部作品一这就是首演于 2018 年的交响乐剧《培尔·金特》。《培尔·金特》既是戏剧作品也是音乐作品，当年，作曲家格里格应邀为易卜生的诗剧《培尔·金特》写作了戏剧配乐后，从中选出八首乐曲改编成两套管弦乐组曲。而为了让更多人感受到《培尔·金特》戏剧和音乐的双重魅力，焦元溥对原有的戏剧剧本进行了重新剪裁，并邀请王耀庆出演。
尽管在这部交响乐剧中，王耀庆一人分饰 22 个角色，但“声音”才是全场的唯一“主角”。接演这样一部形式特殊到都不知道该如何命名的剧，为“音乐”甘当“绿叶”，固然有焦元溥的“胁迫”，但更多的是出自王耀庆自己的“好奇心”。“我和焦元溥都非常想推广《培尔·金特》里的音乐。当年，这部剧首演时，时长是 9 个小时，里面有 26 段配乐，我们现在想让更多人欣赏到这 26 段音乐的美，让大家能更清晰的了解到当时配乐家格里格为什么会在戏中的某个地方做这样一首乐曲，这些都需要一个人站在台上，把这些音乐串联起来，在两个小时之内把这个背景故事讲清楚，所以才有了目前这个独特的形式。”
因为《培尔·金特》的演出，需要交响乐团和合唱团的合作，这直接导致了演出的“不可持续性”。王耀庆坦言自己连说“看一次少一次”这样的话都显得奢侈。“这个演出是有一定门槛的，首先，需要演出所在的城市必须有交响乐团和合唱团，且是水准在一定程度以上的，因为目前我们无法带着一个乐团和合唱团进行全国巡演，那是太浩大的工程和费用了；其次，需要有符合演出要求的场地 ；第三，还要看合作的交响乐团的演出排期。最终能促成一场演出，太不容易了。”
尽管有这么多的不确定性，但王耀庆却也爱上了这种时刻都在变动的状态。“我们每到一个不同的城市演出，因为合作的乐团、合唱团都不一样，演出的形式也一直在调整中。另外，我们还会根据不同地区的观众进行调整，比如在北京时，我为其中一个角色加入了儿化音，而在上海场，我还专门将一个角色改为讲洋泾浜的上海话。这么做的初衷也是希望以更容易让观众接受和代入的形式，来讲这个故事。”

在演出之外，王耀庆的拍戏日程也排得满满当当。当被问到目前正在拍摄的《完美伴侣》中，他所饰演的证券公司“金领”和以往的“商业精英”有什么不同时，他笑言，“大家是对我演‘商业精英’有什么误会吗？其实我这次的角色是一个券商，工作是帮助公司、企业上市，并不是什么’商业精英’。
另外，这也只是这个人物的职业背景，这份工作或者说这个行业也只是剧中故事发生、发展的平台。剧的主题还是这些人物在情感上的交错。所以，我并不是又演了一个‘商业精英’，而是全新的角色。”
演戏、做访谈、排话剧，如果这些还是外界能够理解的王耀庆，那短视频平台上做直播的王耀庆，就让人略感意外和不解了。为什么要去做直播？王耀庆的回答却和为什么要做《职人访谈录》一样。“我是一个好奇心非常重的人，很多事情不能光听别人说，只有自己做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是真的好奇，直播到底是怎么回事。别人可能觉得直播就是‘明星直播带货’，但对我来说，它的意义在于如何用一种新的形式和不一样的人沟通。”
王耀庆形容直播对自己而言更像是一场“真人秀”，“就像我演电视剧，是以戏剧的形式在电视上或者手机终端里跟大家去说一个故事。直播作为一个即时沟通的工具，我要在里面呈现什么样的内容？要说什么做什么？我会花很多时间思考这个。带货、卖东西反而是最末端的、最不重要的事情了。”

此外，王耀庆还认真表示自己对直播背后的“商业逻辑”很感兴趣，“为什么会有这种形式出现，商家为什么会需要直播，它取代了什么，商家的投放和背后的营收是什么样的？”
不过，虽然在短视频平台上集中展现了自己的喜剧能力，但善抖包袱的王耀庆，却对真正的喜剧创作心存敬畏。“我在生活中可以搞笑，但并不表示我就能当个喜剧演员，当然也不表示我不会朝这方面去尝试，但我对待喜剧的创作是非常谨慎的，因为喜剧是严肃的，喜剧的创作也是非常难的，怎么控制节奏、如何铺垫包袱、如何捧哏逗哏、什么样的幽默是高级的、什么样的笑话不好笑还伤人，喜剧对于表演者的技巧性要求极高。同时，喜剧也是分地域、分人群和讲背景的，北方的二人转、南方的清口、年轻人喜欢的脱口秀等等，各有各的不同。”
听这样分析喜剧的王耀庆，就猜到他平时没少听相声。“我是郭麒麟的粉丝，他的综艺我都看。”他这样总结陈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