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吴音娇软带儿痴,无限闲愁总未知。自古佳人多命薄,闭门春尽杨花落。
时近午牌,阳光热辣耀眼。湖边树荫下,杨川与杨过面对面坐着,他问道:“小兄弟,你怎么一个人出来啦。爹爹妈妈呢?”杨过道:“妈妈在家里。爹爹早死了,我没见过他……”
杨川心中一软,不由想起自己的身世,微笑道:“对不起,小兄弟,我不该多问。”抬眸望了一眼波光粼粼的湖面,问道:“你想打鱼是不是?我帮你如何。”
杨过自打记事起,除穆念慈外,从未有人对他这般好,不由万分感动。他一骨碌爬起来,走到断折的鱼竿前,叹气道:“没有鱼竿,打不成鱼了。叔叔可以修好吗?”
杨川抚着他头顶,笑着安慰道:“过儿别担心,叔叔有办法,稍待片刻!”杨过眼前一闪,杨川已似星飞丸泻般掠去,倏忽间只听一声爆响,银波咋裂,七八尾活蹦乱跳,尺长大鱼落在杨过脚边。
杨过何曾见过如此神乎奇技,又惊又羡,怔得目瞪口呆。
“过儿快来捉鱼,别愣着了。”杨川一身武功惊世骇俗,发掌击鱼弹指之隙,又已星飞丸泻般掠回。杨过闻言惊醒,和杨川一起拾鱼装入竹篓。
杨川抬头一瞻天色,烈日当午,遂道:“饿了吧,我请你吃饭。”领着杨过寻了处干爽之地,取出食物分与杨过。
杨过看着摆在面前的酱牛肉、红烧肘子,大饼等一干美食,咽了咽口水道:“杨叔叔,我、我能不能拿一点回家吃?等我把鱼买了还你钱。”杨川有些好奇,问道:“这是为何?”
杨过怕他不允,忙说道:“今天是妈妈的生辰,过儿想捉鱼换点钱买点好吃的给妈妈补补身子……叔叔你能答应吗?过儿明天一天还你。”
杨川嘴边绽开一抹赞许的笑容,道:“好孩子。叔叔答应你,而且不用再还。”于是将食物重新包好交给杨过。
一时之间,杨过心中满含感激之情,呆呆地望着杨川,好久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杨川暗暗叹息:“真是个好孩子。”微笑着对他说道:“这么多鱼,你也拿不动,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杨过愕了半晌,转目望去,只见杨川已上了马,道:“叔叔对过儿的好,过儿不敢言报,只有深铭于心,终生不忘。”
杨川哈哈一笑:“什么报不报的。”伸臂抱他上来揽在身前,问清方向,纵马奔去。杨过后背紧贴着他,热力传来,如沐春光,竟是自己一生从未领受过的温暖。
杨过家在长兴,距太湖不远,策马穿过几条村间小道,几间破旧草屋映入眼帘,矮矮院墙,门前站着一个女子,不时翘首远望,想必是杨过的母亲。
“妈妈——”杨过看见母亲,脸上顿时堆满欢笑,开心的挥手向那女子喊道。杨川打量了一下穆念慈,见她布裙荆钗,容貌秀丽,身材消瘦轻盈,是个美丽的女子。
杨川所乘坐骑,脚力非凡,转眼驰至穆念慈前面,两人下马,杨过扑到母亲身上,高兴的道:“妈妈,过儿今天结识了一位大英雄。他也姓杨,好厉害的……”他连说带比划地,将自己如何遇上杨川,又如何抓鱼等讲了一通。
穆念慈见儿子衣衫破烂,额角有血,知又被人欺辱,心头不由发酸,又看杨川玄衣佩剑,长身玉立,猜想大概是人家救了儿子。
杨川不忍打断兴高采烈的杨过,待他说完,才道:“在下杨川,刚刚在湖边和过儿认识,这厢有礼了。”长身一揖。
穆念慈不敢怠慢,敛裾还礼道:“有劳公子护送小儿,贱妾感觉不尽。”语音柔和,悦耳动听。
杨过扯了扯母亲衣角,满心期许道:“妈妈,杨叔叔对过儿有恩,可以请他到咱家吃饭吗?”穆念慈不由面露迟疑之色,非她知恩不报,实是家境贫寒,深恐慢待贵客。
杨川忙道:“不打扰了。过儿,我们明天湖边再会吧。”转身从马鞍上取来鱼篓和吃食,放在母子面前,微笑道:“杨夫人,这是过儿打的鱼,太沉了我帮忙带了来,你收好。”言罢,抖了抖衣上尘埃,转头离开。
杨过好生失望,眼圈泛红,几要哭出声来。穆念慈抿了抿唇,扬声道:“杨大侠留步,若您不嫌舍下简陋,请进来喝杯水歇歇脚。”
杨过闻言大喜,小跑过去,拉起杨川的手,兴奋道:“杨叔叔,妈妈叫你一起吃饭。”
“好啊。”杨川摸摸杨过涨红的脸颊,望向穆念慈,道:“多谢夫人盛情,恕在下叨扰了。”“杨大侠请进。”穆念慈嫣然含笑,侧身让开,招请杨川进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