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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时间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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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寒非蓦然醒转,顿觉头疼欲裂。
  昏黄的光线映入眼帘,一个陌生的世界再次呈现了出来。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古老城池的城楼上,场景很陌生,四下无人,举世皆寂。
  一座孤城。
  孤独一人。
  作为一个现代人,寒非何时面对过这样怪异的场景,但不知为何,他心中却出奇的镇定,心海无波,浩瀚而深邃。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这座孤城的下方,有尸山涌动,有血海沸腾。莫可名状的人形怪物,在厮杀,在争渡,不断冲击着上方的城池。动荡的空间中,黑气炸裂,断肢乱飞。
  诡异、混乱,且不祥。
  寒非环视一周,抬眼望向前方的天空,似乎预感到会有什么出现。
  天空静止了,像一层幕布。
  天幕拉开。
  有少年背剑而来,踏步虚空,锐意昂扬,似天际朝阳。
  有少女衣带飘飘,青丝飞扬,浅笑轻吟间,融化了整片天空。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影出现在天边。和最初几人一样,他们的脸上都蒙着一层浅浅的薄雾,形容看不真切。
  寒非确定自己没有见过他们。
  但心中,却隐隐有种异样的感觉,捉摸不定。
  “轰!”
  突然间,天穹炸裂了!
  在那群人影的更高处,像鸡蛋壳内壁碎裂,穹顶虚空破开一处巨大的裂痕,几条裂缝由外向内蔓延开来,看着像是倒放的画面,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缝隙中,炽烈岩浆迸射,鲜红如血,瞬间染红整片天际。热浪刮过,迎面扑来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嘎嘣!“裂缝越来越大,穹顶渐渐碎成无数个碎片,竟然化成巨石,带着血色岩浆,不断从天空中砸落下来。
  天塌了!
  天外黑烟滚滚,一副混沌模样,未知世界的尽头,隐隐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蛰伏着。几声阴恻恻的低语,在灵魂深处响起,由远及近,由少变多,不断叠加。让人心生压抑,头皮发麻!
  而这一切异象,天幕中的人影却仿佛毫无所觉一般,依旧静静地注视着寒非。
  “轰!!”穹顶碎片不断砸落在地,寒非脚下的孤城,也逐渐化为一片废墟。
  世界的崩坏未曾停止,天塌地陷,光明也逐渐消失。
  天外混沌压拢下来,一时间竟有了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意境。像六月突如其来的雷暴前夕。只是气氛压抑得更加可怕。
  诡异极速靠近!
  一只巨大的鬼手从混沌中探出,黑烟沸腾,遮蔽半边天空。
  那巨手穿过天幕中众人的虚影,挟万钧之势,径直向着寒非抓来。
  寒非立于孤城之上,单薄的身影在巨大的黑手面前,渺小得如同一个黑点。但他却依然巍然不动。
  黑暗淹没了所有视线,一时间,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仿佛一道惊雷炸起于心间。
  “不要输!”
  灵魂深处响起一声低吼,声嘶力竭,如同一道电流涌过,振荡浑身血肉。
  生活不易,人生如争渡。
  黑暗无边,倾覆只瞬间。
  那就此屈服吗?
  如果结局无法改变,那多挣扎一下,如何?
  热血难凉,我不言弃!
  “战!”寒非迈开右腿,全身各处竟有星辰显现,身体近乎透明,一股莫名的势,若隐若现。
  与此同时,这个世界也绽放出各种异象,只是这时寒非精神凝于一点,也无暇他顾。
  蓄势,一拳轰出,时空塌陷,星河之力汇聚,直冲天外。
  一击开天!
  “嘭!”黑色巨手如泥塑般土崩瓦解,混沌驱散。
  寒非也再次失去了意识。无法感知这个世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只是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似乎有人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带着一股熟悉的感觉……
  “嗷呜……”两只毛茸茸的爪子踩在寒非脸上。
  “喵?”这声是寒非发出的声音,充满了迷惑。他蓦然醒转,竟然发现有两只猫踩在了他的脸上。
  这如何能忍,挥手摆走。
  眼前有光芒闪烁。
  这正是寒非先前所见的那一方星河,眼下正悬浮在一处昏暗的小空间里。
  万千星辰,缤纷绚丽,两颗主星明亮异常。
  寒非仰着头,痴痴的看着这等异象,眸中闪烁着光彩。
  是的,不是映出的光,是真的自己发光了!
  此刻,他的脸上褪去了震惊迷茫的神色,平静无波,身上散发出浅浅一层金色的光辉,甚有宝相庄严之感。
  “嗡……”土地似乎微微震颤了一下。
  他心有所感,探出手指向着眼前两颗主星依次点去,只见这两颗星辰突然迸发出更为明亮的光焰,旋转着熊熊燃烧了起来,就像从行星演变成了恒星。接着,在这两颗星辰之下,又有一颗主星由远及近,向着寒非眼前飞来。只是色泽较先前两颗未变化前更为黯淡。寒非继续伸手向前点指过去,却发现此次竟然出现了一股莫大的阻力,费尽全力也无法触及那颗星辰。随即作罢。
  在寒非拖着下巴面对着星蕴世界琢磨之际,先前踩他脸上的两只小猫,一黑一白,此刻都伏在地上,瞪着灵动的眼睛,盯着头顶转动的光球摇晃着小脑袋,尾巴呼哧呼哧地扫动着,做蓄力欲扑之势。
  “咦?”寒非这才注意到它们,而在它们的体内,他居然也看到各有一颗渺小的星球。抱着科研人员的求知精神,他蹑手蹑脚地猫到两猫的背后,左右各一指点向了两猫体内的星辰。
  “喵呜!”两猫聚精会神之际,被寒非偷袭,身体如同触电一般,本能地弹跳了起来。而他们体内的两颗星辰,却也在同一时间绽放出了炫目的光芒,由一颗死星旋转燃烧了起来。而就在他们落地的那一刻,这两只猫体型居然大了一圈,毛色也变得更有光泽,隐露出几分灵韵。
  寒非啧啧称奇,而两只小猫却是齐齐回头,大眼盯着寒非,居然能看出几分无语,还有几分……鄙夷?
  看傻子呢?!
  寒非无语,也不与它们计较。他意念一转,星河世界开始旋转,聚合,以两颗最为硕大的主星为眼,合抱太极,呈阴阳相应之势,而后由大变小,飞也似的冲进寒非的额头,消失不见。
  光华隐去,经历过“陨石撞击”的寒非却并没有再晕过去,反而觉得浑身舒泰,身体里游走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犹如一阵酣眠之后的觉醒。
  与此同时,在外界的某些地方,都不约而同地捕捉到了一股稍纵即逝的强大的“势”。惊起山林飞鸟一片。
  另一处永恒未知处,混沌翻涌,无数灵蕴粒子飘动,一位华服天女挺立,身姿婀娜,气韵雍容,脸上罩着一层面具。
  在她眼前悬浮着无数个气泡,仔细一看,竟然可见每一个气泡中,红尘万象,大千世界尽纳其中!
  华服天女眸光深邃,望向此时亮起的其中一个气泡,面具上的平静表情变幻成为笑容,眼角还带着一滴泪。
  她转身,衣袂带起无数灵蕴粒子,一体化两像,在她的身后,背靠背地出现了另一道身影,形容相似,只不过华服褪去,只着一身平凡花衣,灿烂如初春群山之花霞,灵动如三月树影间的飞燕。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华服天女脚下浮现出一条时间长河,内有星河流转,日月沉浮。
  时间长河向后延伸开去,她的身形也逐渐石化,成为一尊雕像,伫立于时间长河的尽头。
  而那位花衣少女,则面向时间长河望不到尽头的另一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步履缓慢,仿佛在泥沼中前行。
  时间长河两旁,渐次浮现出无数光影,无数画面。
  每个画面里,都出现了同一个身影……
  我去故事的开头寻你,亦在时间的尽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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