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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赫宰盯着邮筒前面漆黑的嘴巴看了很久,手在裤子上蹭了蹭,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信封塞进去,接着满意地听到信封落到邮筒底部发出的钝重的声响。
兀自摸了摸鼻梁,转过身体,闯入视界的是一个同样拿着信封的大眼睛男孩。
“这个年头还用信纸的人很少见啊。”
嘴角扬起的时候似乎还可以看见眼角细密的皱纹,嘴角的弧形是个标准的“一”字。站在三步开外的地方,隐约还能够闻见对方身上的淡淡清香。
那场突如其来的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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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赫宰会定期在星期五的下午五点四十五到邮筒寄信。
而特别巧合的是每次去似乎都能看见李东海。
春天。夏天。秋天。冬天。
晴天。雨天。阴天。
白天。黑夜。
真的是非常非常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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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夜晚,大雨淅沥哗啦地下下来,毫无征兆。
打着雨伞的李赫宰走到邮筒的时候意料之中地遇见了李东海,没有打伞的李东海。
水蓝色的连帽衫被雨水淋得彻底,皱巴巴地贴着身体。略长的黑色头发也湿答答的,服帖地趴在脑袋上。
温柔的夜色里,李东海的表情模糊地不像话。
路边昏暗的橘黄色灯光突然执著地亮起来,路边零星的有路人走过的脚步声。
李东海脸上哀伤又脆弱的表情在灯光亮起来的时候被无限放大,放大。
他说,李赫宰你能不能爱我?
你能不能爱我。我只是想被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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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看不见的手指,如慵懒的微风,在心上奏着潺潺的乐章。
李赫宰什么也没有说,靠过去把淋湿的人罩在伞下。随即拉进自己的怀抱。
衣服湿淋淋的水汽也打湿了李赫宰的衣服,他真切地感受到怀抱中的人冰冷的身体。李东海的姿态起先有些抗拒,然后便慢慢软了下来。他紧紧抱着李赫宰,搂着他背部的手也越收越紧,勒得李赫宰就快喘不过气。埋在他颈间的脑袋不时还传出几声吸鼻子的声音。
李赫宰只觉得脖子上一片冰凉。
他觉得这个潮湿的夜晚好像更加潮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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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辞藻。只要像这样紧紧拥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