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炎亚纶望着自己的眼神变得温柔而且炙热。出于一个男人的本能,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事。但是,他从来不懂自己的心。因为愧疚,因为他所谓的兄弟情义,他处处照顾他,处处帮他留心,看到任何觉得炎亚纶可能会喜欢的东西,就买给他。嘘寒问暖,连大东和Calvin,包括工作人员,都发现了他们之间的暧昧情愫。对于这些问题,炎亚纶从来都是笑笑不答话,吴尊也只能无奈的笑,如何说呢?又,说些什么呢?
直到那夜,庆功宴上喝醉了酒,他大力的敲开他的房门,张开手抱住了开门的吴尊。他们的脸贴得那么近,炎亚纶略带酒精芬芳的呼吸落在吴尊的耳边。他用力地拥抱着吴尊,紧紧地,仿佛要把他融进骨血里。当他的手顺着衣摆滑向吴尊胸口的时候,吴尊做了一个影响他一辈子的决定。
望着炎亚纶迷蒙魅惑的神情,他仿佛被蛊惑了般,一个吻落在炎亚纶眼睛上。然后是脸颊,嘴唇,然后是耳朵,锁骨……炎亚纶紧贴着他,用手撕扯他的衣服,一遍一遍地呢喃:“吴尊,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那一夜,他们抵死缠绵……像两头受困的兽。在疼痛与欢愉中,他看清了自己的心,他是爱他的,那个倔强的,闪着光芒的少年。像管不住自己的心一般,沉沦下去,时至今日,才惊觉自己的心意。望着炎亚纶因疼痛而睡不安稳的姿势,他伸出手去,将他搂在怀中。他那样轻,那样瘦,仿佛拥不住,将要飘走一般。炎亚纶很怕冷,一直向他的怀抱中挤,脸上是疼痛而满足的别扭神情。
吴尊突然觉得心疼,他为了爱他,受了多少苦……
那一天,那一次的亲密,让他与他,都改变了人生预设的方向。在往后的日子里,吴尊不止一次的回忆起,那一天早晨醒来后,睁眼望到的那双眸子。极漂亮的颜色,却不同于往常的冷漠,或者略带疏离的亲切,抑或是常常对着自己闪现出的炙热,而是一种自己从未看到过的快乐。那种快乐,仿佛从内而外地散发出来,从他的每一个毛孔里,辐射到周遭。那样的安定,满足,还有,幸福。
爱意,从他们对视的眼中慢慢渗出,扩大,覆盖了他与他。他们对视着,微笑着,拥抱着彼此。相对无语,却胜过千言万语。没有我爱你,没有你爱我,只是缓缓的爱意,在彼此之间流淌。那一个清晨,吴尊觉得,是他这一辈子,最接近幸福的时刻。
那之后,炎亚纶便像变了一个人。从前的冰冷和疏离,全部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随和,亲切的微笑。他学会了释怀,学会了不再钻牛角尖。炎亚纶曾不止一次的在媒体面前表露,他的这些改变,全部来自吴尊。每一次他说起吴尊,语调里,都会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而这个时候,吴尊也会深深地凝望着他。在他的眼睛里,仿佛只容得下这个美丽的少年。
那个时候,在他们的世界里,彼此相爱,相守,一起打拼,这样的日子,美得像个梦境。
在台湾的时候,炎亚纶会一整天的,赖在吴尊的房间里。翻看他从文莱带来的相册簿子。吴尊也会笑着跟他说起,他的童年,他的母亲,他的姐姐,他可爱的小侄女,还有他的家人。他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亚纶,他的家人,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他们会接纳他,成为他的家族中的一员。
他们偶尔也会在夜里把自己包裹起来,跑去夜市上吃东西。每一次看到自己狼吞虎咽的狼狈吃相,炎亚纶总会笑着拿过纸巾替他擦干净嘴边的残渣,然后调侃一般的说:“一定是个饿死鬼投胎。”吴尊伸出手去搔他的痒,他便笑着倒在吴尊身上,完全不在乎身边人错愕的目光。吴尊一度想要制止,因为即使有墨镜帽子的包裹,还是会有一些狗仔,能认出他们。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冒险的。每一次说完,炎亚纶总会扁扁嘴,无限委屈的说:“为什么不可以告诉他们,我们是情侣。这没什么好丢人的。”吴尊无奈的摸他的头发,他该怎样说?说这场男子与男子的恋爱注定是受世人嘲笑的?还是告诉他要以大局为重,要维护飞轮海的团体形象?这些道理,吴尊讲不出,他明白炎亚纶是以怎样决绝又坚定的心态,对待他们,这场爱情的……他不忍心,将这样一个懵懂地幸福着的男孩子,推向世俗的惨烈阳光下。
吴尊喜欢拿着相机偷拍炎亚纶,他的侧脸,他的背影,他的微笑的苦恼的挫败的幸福的神情。然后放在自己的电脑里,妥善收藏,在不在一起的日子里,拿出来,慢慢品尝,仿佛就能看到他还在身边一样。他从不许旁的人动他的笔记本。那是个宝库,里面有他最宝贵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