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服运动或曰汉服复兴几年来的发展,取得的成果超过了原来的预期,特别是06年汉服以迅猛的速度出现在大江南北众多城市,似有燎原之势,这令很多人为之兴奋。然而,我觉得的其中有很大程度的幻象,汉服概念的普及与汉服被认同完全是两回事,一个疲弱的概念,即便再普及,也没有太多实质意义。错误的认为大众知晓了汉服概念就会很快接受它,并不加深思的责怪不认同者,反而导致人们对汉服的反感。我们要做的,不但是普及汉服概念,还要让社会去接受它,并形成汉服文化的沉淀。
那么,如何才能让社会接受呢?汉服运动的历程,经过了初期的敏感阶段和概念之争,应逐渐过渡到实质问题的争论和建设上,就目前来看,我们还尚未对遇到的难题做过认真的剖析,反而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了重复无数次的表面问题上。我想就目前汉服推广工作遇到的一些瓶颈,做出几点分析,希望能对读者有所启发。
综合考量,可从内因外因两个方面展开思考,前者是指汉服发展的内在问题,后者是指推广团队存在的问题。
内因方面大致可理出三条线索,分别为:
其一,汉服款式杂乱,缺乏章法,各朝制式风格均有,几如杂糅一起的汉服博览会。任何时代的汉服风格都是与社会精神风貌及生活方式紧密相关的,汉代俯视四海不可一世,汉代汉服不乏雄浑之风,宋代社会渐趋保守,宋代汉服也相应朴素,明代市井文化繁荣,中晚明汉服五颜六色礼制宽松,融入了流行文化的因素。现在复兴汉服,如果推广者拿出的汉服都乱七八糟,社会是很难接受的。当然,汉服毕竟中断已久,复兴初期各有所爱,也合乎情理,但长此以往就是不应该的了,如何结合时代特点,发展出新的风格是摆在汉服者面前的大难题。这里触及了一个矛盾点,是改良汉服附会世态,还是塑造社会审美心态使之接受汉服呢? 后者是汉服复兴的目的之一,前者似为向社会妥协。祭服等特别礼服除外,严格按照古制而不改良是行不通的,汉服在历史上是发展的事物,现在和以后也会是,我们需要改良。改良不等于消除大袖交领系带等核心元素,否则汉服就不是汉服了,最后结果如何,我们不知道,这是由附会世态与重塑审美观两方合力决定的。曲裾本为周汉之服,却备受今人推崇,这或许能给我们一点暗示,应如何吸取古汉服的设计元素,在不失汉服之本的前提下,更能让人们易于接受呢?
其二,内涵不足,略显苍白,汉服没有按照预期成为文明之象征,反倒与一些倾向不好的思潮结合。很多网友认为只靠加强民族认同和传统复兴热就可以了,似乎汉服的复兴是必定成功的。其实这种认识很肤浅,汉服复兴的确有历史的必然性,但历史发展趋势的必然性更多是一种社会前进的内驱力,而非一定导致现实中的必然结果?如果操作不慎,不但无法复兴,更有可能以后永远不会再来机会。社会上存在多种思潮,复兴传统是其中之一,它变热是我们民族苏式西化失败美式西化不如人意后的选择,回归传统在此背景下出现,国学热与汉服热如此巧遇不是偶然的,但至于能否成功,还是取决于传统文化如何转型,取决于我们的建设能力。汉服运动出现后,民族主义者、极右派、左派、极左派、基督教等势力相继进入汉服圈,把本已沉重的汉服搞得更加疲惫。汉服复兴的落脚点应该是汉文化的重建和汉民族精神的振兴,然而目前不少流派偏离了这个方向,汉服成为他们取悦新生代的工具,意欲在汉服圈内栽培自己的势力。极左派与极右派的论战,隐约折射出当今中国的一股暗流,他们不但在破坏业已拥有的舆论基础,更是让汉服代表的文明属性荡然无存,客观上导致汉服与文化复兴的关联性被破坏。汉服圈虽不大,却极不平静,假若各种思潮的混战得不到良性疏导,汉服确实有可能被葬送掉。
既然汉服是作为汉文化复兴先导出现的,就应当着力加强其与文化之关联性。目前的汉服圈也仅仅在服饰上有成绩,其他方面的建设太缺乏,我们需要正本清源,以文史底蕴充实汉服内涵。寻找味道纯正的汉文化传统,把汉服与文史讲座、学术交流会之类有层次的文化活动结合起来,使之成为文明之象征。以提升汉服与文化关联性的手段消解汉服运动中极端思潮带来的负面作用,作为文化传播者的知识分子穿汉服也有利于文化神圣性的重建。
其三,汉服生活方式缺位,各团队忙于概念推广,忽视了风重要的汉服生活方式建设,致使汉服概念有如空中楼阁,无法扎根。汉服生活方式,不是指穿着汉服去生活,而是指适合穿且应该穿汉服的场合,这类场合,穿上汉服能够承载更明确的文化价值和社会功用。建设汉服生活方式,就是让人们一旦联想起某类场合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应该穿汉服,以汉服植根于社会。汉服复兴以礼服为主,在于当今社会的生活节奏使得任何民族服饰都与日常服饰脱离了紧密关系,而民族性的表达和传承只能体现在节日、民俗、仪式、庆典、会议和传统休闲活动中了。我们大谈复兴传统节日民俗,现实中的汉服活动却造成了穿汉服过传统节日与社会脱节,汉服者成了异类人群,因此应放弃曲高和寡的活动,去寻找汉服融入大众节日中的模式,积极思考以前没汉服时人们如何过的,有汉服之后,又应该如何过。仪式即成人礼、祭礼、射礼等,它取决于观念的传播,不明白其内在价值,社会不可能接受,孔子面对礼崩乐坏追求仁与礼的统一,以仁的内涵充实礼的形式,这也是今天复兴礼仪的指导思想。庆典会议中融入汉服,一方面由社会风潮带动,一方面则需要策划人在其层面上呼应汉服运动。相对于前面几种方式,汉服融入传统休闲活动更容易入手,如品楼、下棋等不会出现大而无当、华而不实的弊病,最重要的是长期坚持。
那么,如何才能让社会接受呢?汉服运动的历程,经过了初期的敏感阶段和概念之争,应逐渐过渡到实质问题的争论和建设上,就目前来看,我们还尚未对遇到的难题做过认真的剖析,反而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了重复无数次的表面问题上。我想就目前汉服推广工作遇到的一些瓶颈,做出几点分析,希望能对读者有所启发。
综合考量,可从内因外因两个方面展开思考,前者是指汉服发展的内在问题,后者是指推广团队存在的问题。
内因方面大致可理出三条线索,分别为:
其一,汉服款式杂乱,缺乏章法,各朝制式风格均有,几如杂糅一起的汉服博览会。任何时代的汉服风格都是与社会精神风貌及生活方式紧密相关的,汉代俯视四海不可一世,汉代汉服不乏雄浑之风,宋代社会渐趋保守,宋代汉服也相应朴素,明代市井文化繁荣,中晚明汉服五颜六色礼制宽松,融入了流行文化的因素。现在复兴汉服,如果推广者拿出的汉服都乱七八糟,社会是很难接受的。当然,汉服毕竟中断已久,复兴初期各有所爱,也合乎情理,但长此以往就是不应该的了,如何结合时代特点,发展出新的风格是摆在汉服者面前的大难题。这里触及了一个矛盾点,是改良汉服附会世态,还是塑造社会审美心态使之接受汉服呢? 后者是汉服复兴的目的之一,前者似为向社会妥协。祭服等特别礼服除外,严格按照古制而不改良是行不通的,汉服在历史上是发展的事物,现在和以后也会是,我们需要改良。改良不等于消除大袖交领系带等核心元素,否则汉服就不是汉服了,最后结果如何,我们不知道,这是由附会世态与重塑审美观两方合力决定的。曲裾本为周汉之服,却备受今人推崇,这或许能给我们一点暗示,应如何吸取古汉服的设计元素,在不失汉服之本的前提下,更能让人们易于接受呢?
其二,内涵不足,略显苍白,汉服没有按照预期成为文明之象征,反倒与一些倾向不好的思潮结合。很多网友认为只靠加强民族认同和传统复兴热就可以了,似乎汉服的复兴是必定成功的。其实这种认识很肤浅,汉服复兴的确有历史的必然性,但历史发展趋势的必然性更多是一种社会前进的内驱力,而非一定导致现实中的必然结果?如果操作不慎,不但无法复兴,更有可能以后永远不会再来机会。社会上存在多种思潮,复兴传统是其中之一,它变热是我们民族苏式西化失败美式西化不如人意后的选择,回归传统在此背景下出现,国学热与汉服热如此巧遇不是偶然的,但至于能否成功,还是取决于传统文化如何转型,取决于我们的建设能力。汉服运动出现后,民族主义者、极右派、左派、极左派、基督教等势力相继进入汉服圈,把本已沉重的汉服搞得更加疲惫。汉服复兴的落脚点应该是汉文化的重建和汉民族精神的振兴,然而目前不少流派偏离了这个方向,汉服成为他们取悦新生代的工具,意欲在汉服圈内栽培自己的势力。极左派与极右派的论战,隐约折射出当今中国的一股暗流,他们不但在破坏业已拥有的舆论基础,更是让汉服代表的文明属性荡然无存,客观上导致汉服与文化复兴的关联性被破坏。汉服圈虽不大,却极不平静,假若各种思潮的混战得不到良性疏导,汉服确实有可能被葬送掉。
既然汉服是作为汉文化复兴先导出现的,就应当着力加强其与文化之关联性。目前的汉服圈也仅仅在服饰上有成绩,其他方面的建设太缺乏,我们需要正本清源,以文史底蕴充实汉服内涵。寻找味道纯正的汉文化传统,把汉服与文史讲座、学术交流会之类有层次的文化活动结合起来,使之成为文明之象征。以提升汉服与文化关联性的手段消解汉服运动中极端思潮带来的负面作用,作为文化传播者的知识分子穿汉服也有利于文化神圣性的重建。
其三,汉服生活方式缺位,各团队忙于概念推广,忽视了风重要的汉服生活方式建设,致使汉服概念有如空中楼阁,无法扎根。汉服生活方式,不是指穿着汉服去生活,而是指适合穿且应该穿汉服的场合,这类场合,穿上汉服能够承载更明确的文化价值和社会功用。建设汉服生活方式,就是让人们一旦联想起某类场合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应该穿汉服,以汉服植根于社会。汉服复兴以礼服为主,在于当今社会的生活节奏使得任何民族服饰都与日常服饰脱离了紧密关系,而民族性的表达和传承只能体现在节日、民俗、仪式、庆典、会议和传统休闲活动中了。我们大谈复兴传统节日民俗,现实中的汉服活动却造成了穿汉服过传统节日与社会脱节,汉服者成了异类人群,因此应放弃曲高和寡的活动,去寻找汉服融入大众节日中的模式,积极思考以前没汉服时人们如何过的,有汉服之后,又应该如何过。仪式即成人礼、祭礼、射礼等,它取决于观念的传播,不明白其内在价值,社会不可能接受,孔子面对礼崩乐坏追求仁与礼的统一,以仁的内涵充实礼的形式,这也是今天复兴礼仪的指导思想。庆典会议中融入汉服,一方面由社会风潮带动,一方面则需要策划人在其层面上呼应汉服运动。相对于前面几种方式,汉服融入传统休闲活动更容易入手,如品楼、下棋等不会出现大而无当、华而不实的弊病,最重要的是长期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