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之星吧 关注:66贴子:4,963

【授权转载】梵天诀(花藤)-BY章台赠折柳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问下柳大,可以转载吗?
海蓝(可):可以转载啊!只要你喜欢就好,嘻嘻~


1楼2010-04-09 20:48回复
    楔子
              入夜,天空繁星点点,初夏的夜风里飘着淡淡花香,本应是祥和宁静的建翔山庄,此刻却是火光冲天,杀声阵阵,混乱中家奴婢仆四散奔逃。庄主藤真健雄率领弟子抵死奋战,终因寡不敌众,被蒙面剑客一剑刺进心口,长啸而逝。
              几在同时,火光深处,婴儿啼声惊起,呱呱不止,竟有穿云裂锦之势。蒙面剑客大喝:“在那里!”即率同伴往哭声处冲,孰料建翔庄弟子,拼死相阻,片刻间竟不能前行。撕杀中谁也没注意到,战局外,一个灰色身影趁乱掩进火中厢房去了。
              烈焰浓烟,雕花牙床上,一女子玉容惨淡,奄奄一息,怀中婴儿尚不及包裹,哭声已没,不知是死是活,灰衣人闪身近前。女子略略抬眼。
              开口道:“但求大侠能救我儿一命,当以重报!”
              灰衣人冷笑一声:“那你呢?”
              女子答:“妾当追随先夫而去!”
              灰衣人不语,伸手要包裹婴儿,只见那女子搂过婴儿深深一吻,即刻伸手入枕,掏出一卷书,并挣扎着解下腰上一对碧玉佩,递于那灰衣人,断断续续道:“此书、此书即是那帮贼子要抢的《梵天诀》。今日送与你,以酬救儿之情!”说罢,指指玉佩,又指指床头悬挂的宝剑,再指向婴儿,似是力气用尽,不能言语。
              灰衣人微一点头,解下宝剑,女子便颤巍巍抬起皓腕,拢拢双鬓,在枕上对着灰衣人嫣然一笑。这一笑,似欲倾国,说不出的艳丽妩媚,可瞧在灰衣人眼里,却是撕心裂肺般痛楚。
             火势更猛,房梁危及,女子嘶声急道:“好生待他,快走,房要塌了!”,灰衣人即抱着婴儿急转身,一剑劈了摇摇欲倒的扇门,冲了出去。身影消失,女子心里默念:“三哥,你当蒙了面,我便不认得你了吗?”随后微微一笑,便也不动了。
             此时,庄内弟子已被蒙面剑客杀尽,等他们冲到主屋前时,已是房梁烧毁,主屋轰然倒塌,建翔山庄成了汪洋火海。
              一番撕杀,己方也是死伤惨重,到头来,却是两手空空,一无所获。蒙面诸人个个骂声不绝,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四散而去。
              第二天,消息传出,震惊武林,盛名远扬的建翔山庄一夜被毁,庄主藤真健雄力战而死,而他那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的庄主夫人,则是带着武林第一绝学《梵天诀》与未出世的孩子,葬身火海。
              曾令多少英雄向往的绝学一夕被焚,曾令多少豪杰垂涎的美人终成天隔,浩浩江湖,朗朗乾坤,究竟什么是该留下的,什么是该消失的?
    


    2楼2010-04-09 20:50
    回复
      那两人只管悠闲品论,南烈心里却甚是烦躁,自己被偷银子是假,实是想借此机会说出自己真实身份,也趁借银之说,意图来日再会,谁料他俩只说送银,只字不提自家身份,也不问何日还银?将来若不能再会,自己这番苦心岂不白费?
             挨挨延延,午后藤真花形即送来二千两银票,南烈不肯轻受,只愿相借,又从怀中取出一块汉白玉佩,定要递与藤真做为信物。藤真接过细看,只见玉质细腻,佩边细细雕琢异样花草,玉佩中间镂空雕着一个“药”字,手指抚上,“药”字活动,两边打开,如同推开窗扇一般,里面又雕了个小小的“南”字,设计十分精巧。知是丰玉派药使之令,自己不便收取。只道:“这般贵重之物,我怎好收取,还请南兄收回!”无奈南烈只是不收,道:“这玉佩给你原做信物,他日还银之时,还当取回。你若不收,这银子我亦不好相借!况这玉佩只做本门药使出入药窟的凭证,不做他途,你收下也无妨。”
              藤真听此说,也不好再拒。只笑笑道:“即如此,我且收下。等南兄事情办妥,可到西南渚,快须山翔阳派来取玉!我与花形还有事,明日绝早即要启程回山,今日就此别过。”说罢,转身告辞。
             南烈送出门外,看他二人走远。转身窃喜计谋得逞,来日方长,若是再会,说不定终能窥视到藤真真实面貌。忽又想到,快须山翔阳派!藤真健司!难道就是入关以来常听他人谈论的“剑仙”——翔阳派少年掌门?据说此人生性沉稳睿智,剑术绝顶,容颜俊美,若真是同一人,那日所见白玉般的手,当不是自己眼花。念及此,心中砰然而动,幻想藤真容颜,恨不得立时抓完桃花蛇,好上快须山相会。
             次日,天光微现,马道上,两少年并骑南行,其中一个高瘦少年道:“藤真,尚不知那南烈是敌是友,丰玉派又擅长用毒,如此轻易相接,又暴露身份,许他上翔阳,只怕不妥!”另一少年道:“花形,怕他做甚,即便有人想为害翔阳,也要先问问我手中宝剑可肯!”说罢,轻轻一笑,眼内神采飞扬,好似整个天幕也因他眼内神采而骤然变亮相应和。花形呆呆看去,也不禁微微一笑道:“也是,翔阳有你在,我多虑了!”
             藤真见他如此,笑意更深道:“花形,我们比比骑术如何?好久没有这样自在而行啦!”花形受他感染,也是心情轻悦,大声说好。两人催马停于一线,长啸一声为令,并骑而发,犹如离弦之箭,风驰而去,远远消失在晨光之中。
      


      5楼2010-04-09 20:51
      回复
        仙道仍是嘻嘻戏笑道:“藤真掌门,你刚与阿牧斗完内功,便又要和我比嘴功?还真是好斗啊!”
                  藤真随即一笑,也戏道:“这可是你三生有幸,旁人若要与我比试,还要看我心情!”
                  仙道忽地故作一脸认真,‘好心提醒’道:“掌门大人,谦逊些,好斗可不太配你那俊美容颜!”
                  藤真摇头,无奈笑道:“你这小子,又要贫嘴?”
                  樱木见他们比试时露这一手大出风头,众人皆是称赞不已,心中不服,便大声嚷道:“这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踩着荷叶,捏烂荷花嘛!本天才也会!”赤木脸上青筋暴露,恨不得飞身过去一拳打晕樱木。众人虽一面心下暗道樱木言语无礼,一面又忍不住向他看去。只见他摇摇晃晃站到船头,一个立足不稳,险些跌倒,仙道忙叫:“花道,小心!”南烈似觉舟上流川闻声一震,回头看时,却见那人仍是抱剑假寐,姿势丝毫未变。此时樱木复又站直,纵身离舟,脚下轻轻踏上第一片荷叶,身形亦颇优雅,接着又稳稳踏上第二片荷,众人已觉其轻功不俗,正待细看,谁料他第三步蓦然踩空,“扑通”一声落进湖中,清田当下捧腹大笑道:“哎呀!那只笨猴子,练的这叫什么轻功,真是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啊哈哈哈哈-------”
                 樱木却在水里不停挣扎,口中叫道:“本天才----唔---不---唔----不会游泳,唔-----救-----!”旁人尚未行动,流川却猛然站起,双目大睁,目光清明如月,哪有半点刚刚睡醒的迷离之色?正急寻樱木位置,却见一抹浅蓝身影一跃入水,轻如飞鱼,正是仙道彰。
                 仙道在水中,也确实敏若游鱼,三拨两拨,便游到樱木身边,连托带抱,将樱木弄上小舟,连拍其背,促使樱木哇哇吐水,赤木连声称谢。仙道又对众人道:“我和樱木要去换身衣裳,先失陪了”说罢抄浆划船,船身经过流川身边时,只听流川压低声音,冷冷道:“你下水倒快!”,仙道耸耸双肩,无奈道:“没办法,人是从我身边掉下去的,若我不及时救起,万一出了意外,安西前辈问我要徒弟,我可赔不起。”说罢又是嘻嘻一笑,流川冷哼一声,坐回横舷上,又是抱剑假寐。
                樱木随着仙道去后,湖面平静如初,各人仍赏各人之花。藤真唤弟子拿来围棋,要与牧绅一手谈。杨柳之下,木舟浮水,绿衣少年神情自若,悠悠品酒下棋,恰巧一片柳叶落下,沾在栗发之上,牧绅一伸手拂去,藤真亦不以为怪,仍是微笑催他落子,看在南烈眼里,只觉那两人就如嵌进画里一般,相处和谐旁若无人,正如亭中初见时一般,又见流川对自己理都不理,心中犯酸,嫉妒不已。却不知道另有一双眼睛也是紧紧注视藤真,眼中酸楚,忧伤满溢-------
               一下午悠然而过,晚夕值事弟子来请,说,三浦台,武里,武园等派门人俱到,长谷川师兄将酒宴安排在山水堂,请诸位前去入席,众人一扫适才闲散神态,个个抖擞精神赴席,只等明日“赏荷盛宴”。
        


        10楼2010-04-09 20:53
        回复
          六、魔由心生
               
                  红日徐升,翔阳庄邸内只听人来人往,脚步声声,喧哗热闹,与夜间寂静截然不同。早有值事弟子送水洗漱,又请山水堂中用早膳。
                 南烈在堂外遇着藤真,见他换了一身碧色箭袖丝绸长衫,长衫上细碎暗纹雅致新颖,与众弟子不同的是,翔云红日图用金线绣制,且在右臂。一头栗发用绿色发带束起,其中几缕还似未干透,发带正中亦是金线翔云红日图。仍系着翡翠宽腰带,腰上佩一把精钢长剑,整个人与昨日赏荷时的闲适迥然不同,神采飞扬,英气迫人,眼底精光四射,映着天幕,又是一片广阔深蓝。南烈只觉自己似要陷落其中,由不得瞬间失神。
                 藤真却走近一步问道:“南兄,今日宴后可要参战?”
                 南烈回神,答道:“丰玉派向与中原武林不甚相谐,我还是随意观战好些。”
                 藤真惋惜道:“那可惜了,当日江南一见南兄身佩名剑,便一直想见识一番呢!”
                  南烈笑道:“如此,他日你我单独对阵如何?”
                 藤真闻言一喜,伸掌相击,朗声道:“一言为定!”
                 南烈轻和:“一言为定!”话音温柔却不似约武时该有的。
              
                  山后,试剑场中早已擂台高筑,几丈开外方是临时搭的遮阳凉棚,供各派弟子分座。翔阳弟子开场剑阵已演练完毕,众人赞扬声中,三浦台大弟子雨村纵身跃上擂台,指名要会会湘北大弟子赤木,赤木虽是初次参试,却也毫不拘谨,也是一个纵身跃上,见雨村没用兵器,便也弃剑不用,两人对面一抱拳,说声:“赐教”,即展开门户。
          雨村使一套地煞拳,揉以小擒拿手,以敏捷狠辣为主,先使一招白鹞捕兔,右手一掌直劈赤木面门,左手变掌为指,锁勾赤木右手脉门,赤木对以湘北“花拳”,意要以柔克刚,这拳以跌法为主,又不讲究套路,由赤木猛虎般身躯使来,随意而动,丝毫不见扭捏,只见他一招“分花拂柳”,左手拂开雨村右掌,右手腕底一滑,又轻巧避开雨村指钩,腿上一招“风扫落叶”攻向雨村下盘。雨村不慌不忙,抬腿一个“金鸡独立”先避过赤木长腿,身形不换,就势脚尖一个“灵蛇吐信”踢向赤木小腹---
                 台上两人拳来脚往,你退我进,台下喝彩阵阵,藤真坐在棚内观战片刻,转头对花形道:“花形,你看三浦台雨村与湘北赤木所使拳脚,谁更胜一筹?”
                 花形闻言答道:“雨村所使地煞拳,狠辣已足,敏捷未够,况刚不胜柔,拳法上已输,在看两人临战应用吧!”
                 藤真又问:“若是本派弟子对阵,该用何招?”
                 花形略一停顿,答:“迷踪拳即可!”
                 藤真点头,微微一笑:“湘北派今次初赛,当命本派弟子们仔细观察,知己知彼才好!”
                 花形答:“是”。
                 片刻,藤真又轻声对花形道:“我竟困了,若陵南,海南弟子,或湘北流川枫今日即上场,差人叫我!”说完也不等花形答话,便转身离了凉棚,悄悄去了。花形无言,撇眼见左排棚内牧绅一还在座上,也便专心看向擂台。
                   
                 藤真前脚刚跨进自己院门,便听后面人笑声问:“藤真掌门,丢下一堆客人不管,要自个清静吗?”一个回头,见是南烈,便也笑笑。
                 南烈又问:“怎么?主人也不请客人进屋坐坐?”


          13楼2010-04-09 20:54
          回复
            七、初见端倪
                       南烈之举动起初令藤真十分恼怒,从自己四岁上山拜师这些年来,倍受磨砺,师父死后,继师遗志,一心只想光大翔阳,该杀之人,该灭之派,从未手软。除此外只喜与武林高手比武,以促已成长,全无半点儿女私情之念。今日忽遇这事,先是羞怒填膺,怒斥走南烈后,气消细想,始觉这世间除父母兄弟的天伦之情外,尚有他情。一时间对这种感情说不上是厌恶,还是欢喜?心内懵懂,越想越是迷糊,最后反而说不出来感觉,只是一味的烦躁起来。
                      弟子前来送上银票时,藤真犹独立在院内对着树荫下的金线莲出神,听弟子禀明,知是南烈还的,便说:“交给花形就行了----”,那弟子答应一声,转身退出去了。藤真仍对着金线莲,自言自语道:“交给花形就行了------花形------花形-----”念了几声,急抬脚直奔山后试剑场,似觉此刻见着花形便可安心一般。
                  刚转过院后竹林,却听到打斗声,瞥眼看见其中一人红发飘扬,知是湘北樱木花道,另一个却是陵南仙道彰,不由得停下脚步,细观那二人招式,仙道使剑,本就灵巧机变,曾与藤真交过手,实力不凡。樱木却是新人,练武不久,招式杂乱,然动作矫捷生猛如豹。手内一把长剑,更是舞的虎虎生风,一时倒也迫的仙道不敢大意。
                       藤真站在林边看他二人比试,也不刻意隐匿身形,仙道瞥眼看见,纵身跃出圈外,樱木便在后面气汹汹的叫道:“臭仙道,胜负还没分,你就想跑?”吼完也跟上来。
                     仙道落在藤真面前,笑嘻嘻道:“天热难当,主人站这里半天也不叫弟子送些瓜果茶水来给客人解解暑?还真是失礼!”
                      藤真笑回:“该,凉棚内应有尽有,谁叫你们独跑到这边来,仔细弄伤我的竹子。”
                      仙道回身指指樱木道:“还不是因为樱木硬要与我比武,怕赤木不允,找来这里。”樱木不服气回嘴道:“你骗人,刚刚明明是你先勾 引的我!”
                      仙道听见,忍不住噗嗤一笑,纠正道:“花道,这‘勾 引’一词可不能随便乱用哦!”樱木脸上微红,随即翻了他一个白眼,道:“本天才偏要用!”一副你不服气就单挑的神情,惹得仙道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三人走到林中竹亭,藤真吹声长哨,便有弟子飞身送来瓜果等物,樱木诧异的对着藤真问道:“奇怪,怎么你吹声口哨,他便知道要送瓜果,而不是送把锄头,送件衣服?”仙道却是见惯不怪,调侃道:“人家这叫门派暗号!”藤真只是一笑,刚说声请,樱木已一把抓过一串葡萄去。
                    满盘皆是水果,仙道都不去拿,偏要抢樱木手里的,樱木哪里肯让?一手乱挥乱舞,不让仙道靠近,一手忙把葡萄死命往嘴里塞,直塞得两腮鼓鼓,呜呜的说不出话来,嘴角,手上全是溅出来的葡萄汁,衣服上也沾了好些。仙道见他憨态十足,直笑的前俯后仰,更忍不住一会拉拉他头发,一会捏捏他脸颊,片刻不得消停。招的樱木把没咽下去的葡萄全吐出来,嘴里“死刺猬,臭仙道”骂个不停,仙道也不生气,反倒越骂他越欢,笑咪咪的脸上一副我就喜欢你这样子的表情。樱木吃完葡萄,又一手拿一片西瓜,“唰唰”连咬几口,嚼几下,便“突突突-------”地往地上吐瓜籽,速度之快,倒似在放暗器,看的仙道又是大笑不止,见他腮上粘了粒瓜籽,便凑上来,轻轻帮他拈了去,神情亲昵,看起来颇为暧昧。
                    若是平日,或是换了别人如此,藤真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但仙道向来是个诸事不挂心的人,对他人他事总是淡淡的,现今却似对这樱木花道兴趣满满,与以往绝不相同。令自己不禁想起之前南烈的举动,心里便又涌出那说不上是厌是恶的懵懂情怀,眉头一皱。仙道看见,便坐正身子,端起一杯茶水嗅了嗅,笑侃道:“怎们只是普通龙井?南北十四省的买卖,你翔阳已占了十分之六,财大气粗,连海南那百余年的基业都快要不如你们了,怎么连壶雀舌也舍不得上来,这般小气?”
            


            17楼2010-04-09 20:57
            回复
              藤真就势答道:“你陵南也不差,短短三年间,便占了十分之三,剩那十分之一,怕也迟早是你们的。”
                        仙道眨眨眼,笑道:“那十分之一嘛?呵呵,算了吧,总要给别人留碗饭吃!”
                       藤真一笑,也不多说。樱木在一旁听见,边吃边不服气道:“十分之六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天才在湘北,很快便能追上你们。”
                       仙道笑着推了樱木脑袋一把,道:“翔阳可是小到街头卖针线,大到米行、布庄、茶坊、酒楼、客栈、钱庄、炒地皮、开镖局-------必要的时候‘杀人越货’无所不做的,想追上?除非你们能日进万金,过个几年,或许还有些希望,否则,休想!!!”
                       樱木听完一楞,问:“这些生意他们全做了,那海南呢?你们陵南呢?做什么?”
                       仙道眉一挑,坏坏一笑,道:“想知道?先叫声哥哥我听!”
                       樱木照例翻他个白眼,不服道:“切,不说拉倒,本天才自己会问别人。”
                       仙道便又笑说:“海南嘛!百余年来,单管南北十四省的漕运,与官府颇有些来往!,至于我们嘛------”说道此顿了顿,笑看藤真一眼,接道:“自然是做翔阳漏下的那部分啦!”
                       藤真微笑依旧,浅啜一口茶,转向樱木道:“樱木,少听他在那里信口雌黄,你问他,翔阳弟子几时杀人越货去了?他们陵南又拣了什么漏?三年便能拣了十分之三?”
                       仙道不等樱木接口,便半玩笑半认真道:“噢~你说没有杀人越货?我倒一直想问,五年前,你才接掌门位时,沧州毒龙帮的帮众,和他们那万贯财宝?是怎么一夜间便不见踪迹的?次年江南的雄鹰帮,后来沿江一带的白骨教、红云教、烈焰门,绝杀门等派,总坛皆是一夜毁尽,财物被收。甚至当年四大派联手,也不能伤其根本的魔教——三十三天利刃宫,宫主战死在你剑下,总坛也是一夜被焚,余下的三十二部,一月内被弄的销声匿迹,风吹般干净,这还不算杀人越货吗?”仙道说完,直视藤真,见他不答。又问:“我只是不明白,利刃宫主都被你灭了,为何这两年的赏荷宴,你均负于阿牧一招半式,莫非他真是武功绝顶犹在利刃宫主之上?”
                       藤真神情不变,悠悠执壶倒茶,淡淡道:“仙道,这不叫杀人越货,当年他们既欺我是个少年掌门,百般与我们翔阳过不去,我当然不能手软。江湖之上,敌狠不如已狠,我斗魂令即出,便要他尸骨无存,怨不得别人。那无主之财,拿来也不过算弥补我们翔阳弟子之伤罢了。”
                      说罢,端起茶杯,又啜一口,接着道:“仙道,我们翔阳绝不甘受他派欺辱,但也从不杀无辜之人,否则,也剩不下十分之四与他派享用。而你们陵南,若都如你这般------怕有一天,那十分之三也保不住的!江湖从来如此,有几回是身能由己的?至于海南牧绅一,我可从未承认自己会输给他,我与他之间,今年便可见分晓。”
                      边说边执壶为樱木,仙道续茶,仙道避重就轻,哈哈笑道:“都如我?我不是挺好嘛!两肩空空,一身清白,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是吧?花道?”
                       樱木却在心里回味藤真说的那一番:‘敌狠不如已狠’,‘不甘受他派欺辱,不杀无辜之人’,‘江湖如此,身不由己’的话,心中莫名激荡,禁不住双拳紧握,西瓜也忘了吃。仙道见他不语,又轻推了他一下,樱木却猛的站起来说道:“本天才吃的好饱,我们去看比武吧!”,说罢,大步走出竹林,藤真见之一笑,对仙道说声“请”,也一起往山后走去。
              


              18楼2010-04-09 20:57
              回复
                花形点头,问道:“你又要闭关了吗?”
                         藤真一怔,答:“是啊!明日便要闭关,所以叫你来。今日北省有飞鸽传书来,永野辖内弟子犯了门规在逃,明日交与你处理吧!”
                         花形:“嗯!”了一声,并没有离开之意,但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站立。藤真看见,便走进前闻闻,笑问:“怎么你晚宴倒没有喝酒吗?要不要现在去喝一杯?”
                         花形答:“不用了。”
                         藤真又笑道:“花形,你若不多喝点酒,话总是这么少的。”
                         花形见他打趣,稍觉不好意思,便道:“那我先回房了!”
                         藤真“嗯”一声,花形便走出门外,顺手掩门时,听藤真轻声说:“花形,若真该罚之人,不可心软!”
                         花形闻言心中一颤,答声:“是”,便掩门而去。
                         第二日,藤真卯时一刻即上快须峰山洞内闭关。朝食后,花形与长谷川方陆续送各派弟子下山。等诸派弟子走尽,唯有陵南弟子急等仙道不来,派人四处找寻,半天方见仙道拎个小木桶,悠悠然从山左转来,鱼住性急,早等的心内冒烟,却见仙道笑嘻嘻的走来先问花形:“湘北的弟子走了没有?”
                         花形答:“一刻前就已走了。”
                         仙道闻言皱皱眉头,无奈道:“啊,真是伤脑筋啊,本来还想送樱木几条肥鱼来着。”
                          鱼住听见忍不住怒吼:“仙!道!彰!!”
                          仙道连忙满面笑容道:“啊,鱼住师兄,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我见明镜湖的鱼肥,就想钓几条孝敬师父他老人家,没想到耽误了大家的时间,真是对不住啊!”
                          鱼住本来满心要训斥仙道几句,见他说是钓鱼孝敬师父,在众人反而不好发火,只能恨恨说声:“你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
                          仙道心内暗道:“好险,幸亏又糊弄了过去”,脸上却摆出一副无比无辜又歉意的表情,道:“啊!我忘了”,鱼住看见更不好怪他,当下四人便与花形等人道别,直直下山而去。
                


                20楼2010-04-09 20:58
                回复
                  八、翔阳三令
                             午时,花形犹在集思阁思量永野辖内弟子小山犯门规之事,小山虽是入门在后,但与师兄弟间关系亲厚,武功修为亦不在双野之下,为人也算端正,唯独酒色二字难戒。屡犯小过,因此被藤真调往北省分部,归永野管辖,此次因强/抢民女,逼jian致死,情急之下又杀了来讨说法的女子父母,犯了门规第六十四条,论刑当死。事发后,一直在逃,永野抓他不住,只好传书过来。
                             小山对翔阳一直衷心耿耿,于当年灭利刃宫第十三部天宫时,立下大功,也因此废了一条左臂,藤真为示嘉奖,不仅重赏他还亲自照料过他的伤势。所以小山在众弟子中颇有些名望。花形知他是独子,且家里上有老母,下有幼子,心中不忍始终犹豫不决。
                             此时,门上传来“剥啄”之声,花形说声“进来”,一个绿色身影便推门跨入,手上端着食盒,先是在门口站定,规规矩矩叫了声:“师兄”后,才走近桌边,放下食盒,又说声:“师兄,该吃饭了!”转而退到旁边,又规规矩矩站好。
                  


                  21楼2010-04-09 20:58
                  回复
                    花形见着来人,微觉奇怪,应了一声,便问:“伊藤,怎么今日是你来送饭,不用独自练剑吗?”
                               伊藤答道:“掌门昨晚吩咐弟子,今日起,跟着师兄们习武,等他闭关出来!”
                               花形“唔”了一声,动手掀开食盒,见伊藤还站着,便问:“掌门还有吩咐你什么吗?”
                               伊藤回道:“掌门说,如果师兄你午后还不出集思阁,便把这个交给你!”说罢递上一个小小藤纹金漆盒。
                              花形接过,打开看时,是一面血玉令牌,上琢“追魂”二字,心下已知藤真之意。
                              翔阳自藤真初灭毒龙帮时,便立了三面掌门令牌。
                              第一令:追魂令
                              令牌为血玉所制,专用来追捕犯下门规潜逃的翔阳弟子,无论你躲到天涯海角,追魂令一出,必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绝无人能逃出升天。但此令只能号令掌刑弟子,而且翔阳门规严整,鲜有犯规者,所以十分少用。
                             第二令:夺魂令
                              令牌为紫金所制,专用于追杀挑衅翔阳派的独行侠或者小股帮派,敢于得罪翔阳的,见此令牌者,最后必是身首异处。但此令虽说是掌门令,管辖南北十四的双野和花形手内亦有,凡是在他们辖内滋事的,都由他们下令解决。
                             第三令:斗魂令
                              令牌单为玄铁所制,令上斗魂二字苍劲古朴,满含肃杀之气。令牌一大一小,是为子母令,皆归掌门所持,轻易不如。凡是有翔阳要灭的顶级帮派,必在一月前由弟子先送出‘子’令,三十日满,便是翔阳掌门亲携‘母’令讨伐之时。自令出五年来,翔阳从未失手,江湖有言:“斗魂现,山河动”,“斗魂一出,血雨腥风”之说。藤真对敌之冷酷,可见一斑。
                             花形因想到伊藤入门时,师父不多久便去世,他武功全是藤真亲自传授,虽是师弟名份,实有师徒之情,藤真对他十分看好,自然也严格许多。伊藤对藤真也格外恭敬,甚至连师兄也不敢叫,只叫掌门。便想考考他心性如何。
                             问道:“伊藤,北省小山师弟之事,你可知道?若以你的意思,当如何处?”
                             伊藤略微迟疑道:“呃-----小山师兄虽是有功也有名望,但是弟子记得当时,掌门也重赏了他,这一笔已勾。如今犯了大规,若不惩治,往后掌门在众弟子面前必难立威信的。”
                             花形听完心道:‘果是藤真看重的弟子’,便说:“很好,你出去吧,去请掌刑弟子过来。”
                             伊藤退出,往飞岩居请诸位弟子。
                             飞岩居借了一点突岩之力,建在快须峰半山腰的绝壁上,轻功不好之人,根本上不去。里面所住掌刑弟子总共不过十二人,以十二生肖为名号,所习武功全是藤真独授,以猎杀为主,招式狠辣决绝,并辅以千里追踪术。这些人向来只听藤真一人号令,除此外门内诸事不管,无事也绝不轻易出飞岩居,更不到前山来。与其他弟子也不以师兄弟相称。
                             一盏茶功夫,掌刑大弟子‘子鼠’与六弟子‘巳蛇’前来,见着花形,只是欠身行礼,因花形年长于藤真,便叫声:“见过花形师叔”
                    


                    22楼2010-04-09 20:59
                    回复
                      花形坐在椅上不动,只是手臂一抬,将手内三指平扣的“追魂令”露出,两弟子立即单膝跪地,俯首听令。
                               花形略说了事情起因,又嘱道:“小山若肯归案受罚,允其全尸,念在其过去有功的份上,厚恤其家人。若不从命,就地正法,尸体带回北省受检.。另外,永野管束部下不严又抓捕不利,应受十条刑鞭,罚面壁思过七日。”
                               两弟子齐声答:“是,弟子听令!”
                                子鼠又道:“现下掌门闭关,我十二人有护法之职,这次请只由我和巳蛇下山吧!”
                                花形道:“可以,但必须及时完令!”
                               两弟子称“是”,随即退出,匆匆准备下山追踪。花形又飞鸽传书去北省,写明此事安排。
                               自那日赏荷宴后,牧绅一回到海南,神宗一郎禀明师父,说又是大师兄夺了第一,高头掌门一连几日都是喜形于色,但牧却并不因此自傲,除了帮助师父处理帮务外,便是刻苦练剑,高头见了更加高兴,大赞那孩子胜不骄败不馁。却不知牧另有一番心思,他刻苦习武,只为有一天能赢的藤真心服口服,而不像现在一样,赢归赢,藤真却并未心服。
                               而仙道回到陵南,先就闪的没了影子,彦一第一个跑去报告师父,牧得了第一,藤真第二,仙道仍居第三,田岗便是唉声叹气,晚饭时见着仙道,立刻数落道:“彰儿啊,那牧绅一得第一就算了,他师父高头年轻时,跟我就是死对头,什么都要与我争,见我收了你这么个俊秀徒弟,便千山万水找寻奇才,终于收了牧绅一和神宗一郎,后来又收了清田信长,他海南帮授武之严,牧绅一学武之勤是肯定的,你生性散漫,输给他也算情有可原。
                               可那藤真健司,四岁被他师父从市集捡上山时,话尚不会说,人人都笑话他捡了个哑巴瓷娃娃。好容易长到十三岁尾,师父一死,翔阳重担便落在他身上,如今他不仅练的武功卓绝,翔阳派也是日盛一日!唉……”
                               说道此,又是一声长叹,皱眉看着仙道:“翔阳先前那个掌门,在世时,武功也不及我,偏就那样有福,随便就捡了这么个好徒弟,而我费尽心机,把你从京都带来这里,怎么当初就没看出来你是个懒徒弟?唉…….时也?命也?”
                               仙道听见,满脸委屈样摸着鼻子叫道:“师父,我哪里懒了,你刚刚极口称赞的那个鲜鱼羹,可是我辛辛苦苦钓来孝敬你的耶?”
                               田岗意要说他几句,激他上进,谁想他一句就转了话题,而且说的也是实话,一时也不知该气该笑?反而顿住,仙道见势,立刻嘻嘻一笑,连扒几口饭道:“啊,我吃快些,一会就回房练内功!”
                               田岗只好叹声气,瞧仙道活泼泼讨喜的模样,真是豆腐掉进灰堆里,吹也不是,打也不是。只得收了话题,举箸吃饭!
                               仙道来陵南时,藤真已经成名,师父夸赞他的语句,仙道几乎是倒背如流,但却不知藤真未成名时之事,因而对藤真十分好奇,为此后来还特意哄了小师弟彦一帮他收集情报,彦一偷了他姐姐相田弥生的手札,上面的武林章节里,记载了不少翔阳密事。
                                上记藤真四岁被捡上山,时为哑巴,两年后在众师兄教导下,才会说话。六岁时天资显露,是个练武奇才,然他师父或因人近中年仍不得志,对这小徒弟十分严酷,练功时稍不顺他意,非打即骂,鞭抽罚跪,那都算小惩。
                               逆境早熟,使得他十三岁时已粗粗长成,虽幼年长受酷虐,但是性格却依然明爽磊落,毫无阴暗之心,而且容颜绝美。同年师父病重,临死前执意要传位与他,恐其他大弟子不服,也不顾翔阳存亡,不管功过,把他师兄一律遣送下山,唯独花形透留了下来,不知何故,后经查实,是因为藤真在师父寝门长跪一昼夜,且花形透资质甚高,早年便得了翔阳代传的翔云剑,颇得师父喜欢,才网开一面留下了他。(弥生注:此消息皆是翔阳被遣送下山的弟子们所述。)
                               继而藤真十四岁任掌门,不拘弟子入门先后,能者即被委任,又极力扩大翔阳买卖发展,使得这个不大不小的百年老派名声鹊起,先后灭了毒龙帮,雄鹰帮……等派,藤真除翔云剑法外,还会何种武功,不详,藤真身世,亦不详。(再注:检验尸体可确定,翔阳弟子不屑使毒。)
                               至今翔阳派在武林声名远扬,南北省十四省皆有其分部,明庄千余处,暗庄则不详,多数闯江湖的少年郎,都以入翔阳派为荣,翔阳之盛,历代未及。(又注:相田家仍在统计翔阳暗庄与帮派发展趋势)。
                                念及此,仙道晚饭后回房,倒是老老实实用心练了回武功。
                      


                      23楼2010-04-09 20:59
                      回复
                        这事说来好笑,流川心性简单兼之少言寡语,并不喜欢主动与人打交道,来湘北后只是一心练剑,谁知两月前樱木花道路过山下时,偶然看见晴子,便忘了从小到大暗恋过的花花草草,一心要入湘北与美人朝夕相处。
                                 晴子与他也算投缘,十分说的来,没多久就私下告诉樱木,说流川俊逸出尘,武功又好,自己暗恋他已久。樱木不听则已,一听又是伤心又是恼怒,心想自己在和光时,那是说一不二的山大王,哪个不称赞他是个英俊的天才,他流川那张尖细狐狸脸,俊什么逸?出什么尘?武功怎么会好过我这个天才?
                                  晴子转身一走,樱木便飞奔到流川处,扑倒就打,流川一时不防被他骑在腰上,见他嘴里一边骂:“狐狸脸,死狐狸,臭狐狸……”一边抡拳揍上他左脸,疼的流川心头一抽。虽是莫名其妙,但是不甘被打,两指戳上樱木肋下,趁他疼痛分神,一个翻身反骑在他身上,抡起双拳,“呼呼”左右开揍。樱木哪里肯依,双手掐住流川腰身,一使蛮劲,硬是把流川坐姿提高一分,自己撤身坐起,立刻双手抱住流川脑袋,“呯呯”赏了他十几个头槌,弄的流川血流满面,流川手也不闲,猛袭樱木腹部,两人打的难解难分,声响惊动了师父与众师兄,赤木拉开他们时,喝问缘故,樱木只是气哼哼站那里,手头一指流川,大声道:“他长的像狐狸!”
                                  不仅众师兄觉得这理由莫名其妙,连流川都愣了,接着白眼一翻,骂声:“大白痴!”便也没了声音。樱木听见又要扑上去揍他,却被赤木一记铁拳压下。而安西并没特别责备,看了看只道:“赤木,叫彩子先替他们裹伤,再叫他们今日把在大小梅花桩上学的剑术演习二十遍!哦~呵呵~~~~”负手而去。
                                   流川莫名挨了一顿打,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自此樱木之事他倒格外关注,一起练功时,见他和宫城一样采野花,觅野果,宫城送给彩子时,一点事都没有。独樱木送给晴子的野花,总被流川“不小心”一剑削成秃枝。觅捧野果,也十回有九回被流川“不小心”撞得满地乱滚,有那一回没被撞的,也是流川用饿了的借口硬抢去吃了,有事没事还要骂他几句“白痴”,樱木也不是省油的灯,性子又急,吵不过就要打,真是:大打早中晚,小打时时有,把一个清静湘北整日弄的鸡飞狗跳。安西却似乎受了年轻人的朝气感染,时不时亲自来指点他们师兄弟武功,渐渐的精神复健,安西夫人也是十分欣慰。
                        


                        25楼2010-04-09 21:00
                        回复
                          十一、风雨欲来
                               
                                 南烈每逢出关入关,都要在关城边唯一一家客栈歇脚,师兄弟间的书信消息一慨都交由这里的掌柜转达,十分可靠。
                          这日南烈来时,那掌柜就忙把他请去客间,递于他一沓信,南烈静丨坐拆完,信上所说屋宇建在杭州城外四十里的群山旁,单等大师兄来主持大局。另附了一张草图,南烈看完甚为满意,信步走到大堂用饭,刚好是吃饭时间,人多嘈杂。南烈刚一坐下,便有一个貌似赶路的老者转了过来,口称:“借光,搭个桌子!”一屁股坐下,看了南烈一眼,便叫小二上吃食。
                                 边关不比关内,没有什么新鲜时蔬,所供不过是牛肉、馒头,烧刀子。都是现成预备的,唤声就有。那老者举筷来吃,也不说话。南烈便打量他来,见他头发花白,脸面皱纹满满,五官不显,活像揉皱了羊皮卷,但他举止态度却并无老朽之态,心下已疑。再看他拿筷子的手虽不年轻,但也并无多少皱纹,且食指上结了厚茧,明显是个使剑老手。便知这人是易容后又故意来引自己注意的。当下也唤小二上吃食,边吃边低低问道:“你是什么人?找我什么事?”
                                 那老者头也不抬,伸手又抓了个馒头,同样低声答道:“老朽是什么人无须多问,老朽可以帮你一个忙,但你也要答应老朽一个条件!”
                                 南烈微微冷笑,举箸夹了一片牛肉道:“你知道我是谁,又有什么忙需要你来帮?”
                                 老者嘿嘿一笑,声音突然提高道:“翔阳,藤真健司……”
                                 南烈手指一抖,牛肉掉在桌上。
                                 那老者笑意深深看着那片牛肉,又低声道:“藤真健司,倒是个美男子,不仅少女见之失魂,连少年郎见着他,也多半要倾心的。想是因此,他下山才要易容而行,免遭纠缠!”
                                 南烈此时重又夹了片牛肉吃了,故做冷声道:“那又怎样?”
                          老者笑道:“不怎样,久闻南少侠向来是个重色思倾国之人,并不拘泥美人男女身份,看来是讹传了!”
                                 南烈不知来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欲待不理,又牵扯上藤真,终是忍不住,问了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老者收了笑,平声道:“意思是就要跟你做个交易,老朽可以引来藤真给你,但是你必须帮老朽做件事!”
                                 南烈问:“做什么事?怎样做?”
                                 老者答:“事情不难,你只要命令你的那些师弟,多多散布消息,说翔阳如今日盛一日,掌门武功卓绝,是因为《梵天决》落在他们手上!”
                                 南烈听完一惊,左手已捏住剑鞘,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不是听说《梵天决》早在十八年前就毁于建翔山庄一役了吗?再说这样一散布假消息,江湖人贪图绝学,藤真处境必然危险。”声音虽刻意压低,但仍能听说他语态凌厉。
                                 那老者又是嘿嘿一笑道:“那又怎样?老朽本意就是要毁了翔阳,再说,翔阳不毁,藤真那样的人中龙凤,一辈子都不会,也不肯落在你怀里!而是守着他那大好门派,将来娶妻生子,育儿养孙,能记得你南烈是谁?最多不过是个曾经意图轻薄他的龌龊小人!”
                                 南烈被他几句话激的青筋狂跳,也无暇细想他是怎样知道自己意图轻薄藤真的,抓住烧刀子的酒壶就是一口,也不言语。
                                 老者见他动气,心中阴笑连连,又劝道:“你放心,听说藤真那人,从小不得师父喜欢,受尽苦楚。等我在翔阳被攻前,把他引到你那里,你先设法困住他,再柔情蜜意待他,难保他不会动心,趁着机会生米做成熟饭。等到翔阳一毁,他无家可归,且与你有了那种关系,他虽平易近人,但是心性极为清高的。自觉在江湖上难以立身了,到时候不愁不和你天涯海角共相随!”
                          


                          28楼2010-04-09 21:02
                          回复
                            一翻话,说的南烈心中活动。又思藤真那人,在江湖上名威皆满,确实清高出尘,凛而难犯。况且这床第之事似未开窍,若要拿话来引诱他不仅无望,还要遭他鄙视。只能如此设计,引他过来,到时事若不谐,还可下药。总之,先弄上床来,了却夙愿,在慢慢从长计议。
                                   心内想定,便对老者说:“好,一言为定,但是你不说自己是何人,住在何处?我若帮你做了这事?你不引人来,到时翔阳藤真俱毁,我去哪里找你算这笔帐?”
                                   那老者笑道:“老朽岂是那种无信小人?老朽要毁翔阳,往后恐怕还需要借你之力呢!这时候也绝不会骗你!”
                                   南烈说好,又和他约定引藤真下山的日子。
                                   那老者问道:“你住在何处?客栈可不行,翔阳暗庄密布,南北十四省的客栈,有些即使没挂名牌,也都是他们名下的!”
                                   南烈见这人对翔阳似乎十分熟悉,来路可疑,一时未答。
                                   那老者看见笑道:“这样吧!你跟老朽说个大概位置,到时老朽把藤真引到那附近,能不能困住他就看你的运气!若困住,第二日你便命弟子散布消息,若未困住,咱们在从长计议!但你要记住,若你不守信义,老朽现在能找到你,以后也能找到你!”
                                   南烈点头赞成,算出从边城到杭州快马要十多天,而由翔阳到杭州骑马只要四天。两人约定,三十天后,申时在杭州城外四十里的山林中见,以啸声为号,又吃了一会,那老者自己结账走人,南烈停一停才回到客间。
                                    戌时,平地忽起狂风,卷着沙石砸在窗棂上,“嘭呯”声响让人难眠,南烈在床上翻来覆去回味日间所说之话,细想认识藤真的前前后后,那日未去赏湖楼时,似乎有过一个路人极力推荐楼中酒好,自己才转道过去。即遇着花形藤真,当时并未在意。又想起夜宿翔阳那晚,屋外引领他窥视藤真沐浴的灰色人影,和今日搭讪的老者,莫不是同一个人?何时起,自己已成他人局中棋子?
                                   想到设局之人连自己能识破藤真易容,并对他动心的机率都算计在对,实在可怕!但事已至此,只能将计就计,不论那人究竟是意在翔阳,还是意在藤真,仰或想害自己跟丰玉,且不去管他。只要自己将来得了藤真,天下之大,难道还怕没有二人的去处吗?
                            


                            29楼2010-04-09 21:02
                            回复
                              十二、附骨相思
                                     醒来时,藤真见自己躺在一张雕花楠木大床上,立即着手检查腰带衣物,发现并无所损,先是松了一口气,便要翻身坐起,谁知身上软软,好似被人抽了筋骨一般,使不上半点劲,好容易坐定,却听门响,南烈快步走进来,轻声问道:“你醒了?”
                                    藤真不答。南烈又问:“怎么不说话,在生我气么?”一面说一面伸手要抚藤真的脸,藤真侧脸避开。南烈手指落空,心里便有些不快,顺势坐在床边也不说话,屋内气氛顿时变的十分怪异,藤真直觉南烈恐怕是想要等个合适的机会扑上来,心内惴惴,便想要转移南烈注意,问道:“流川枫呢?”
                                     南烈见藤真肯跟他说话,语态依旧温和答道:“他吗?自然是在他该待的地方!”
                                     藤真反问:“他该待在什么地方?”
                                     南烈正要回答,忽又换了副浪子神情,邪邪笑道:“你问他做什么?现下屋内只有你我二人,我们是不是该……”说罢伸手来揽藤真之肩,藤真心内厌恶,明知没有任何力气,扔要抬臂阻挡,不想南烈抓住他手臂顺势一拉,自己便跌撞在他怀里。南烈怀抱美人,正美滋滋要吻,却见藤真双目含冰,神态鄙夷的骂他:“畜牲,卑鄙小人!”。
                                     南烈毕竟是少年心性,受不得自己心上人鄙视自己,听见也气的立即起身,厉声道:“藤真健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我杀了你?”
                                     藤真冷哼一声:“只怕你不敢。”
                                     南烈立即拔剑道:“哼,那就试试!”说罢挽个剑花,心内不过是想吓吓藤真,便挑人身上最弱的眼睛下手,剑尖由左至右,刺向丝竹空,料定藤真必会后仰避让,谁知他不让反进,自己撤剑不及,只能上撩,剑尖虽是险险避开了,丝竹空,太阳二穴,却仍在左额角开了一道长口,顿时鲜血奔涌。
                                     南烈急叫侍女送来药箱,亲自检出一段药线,对着藤真说声“忍耐一下”一连缝了三针,手指上沾染鲜血,也不及擦,又打开一个白瓷药盒,用细簪挑了些药膏涂在伤处,藤真初觉伤处犹如火燎般疼,片刻后就是一阵清凉,疼痛若失。南烈挥退侍女。用布巾替藤真擦拭面额血迹,说道:“我只不过是想吓吓你,你这又是何苦?若不是你功力已失,动作迟缓,我用力又浅,你那只眼睛,只怕已经毁了”藤真不语。
                                    南烈擦完又问:“还疼吗?你瞧,你这身衣服都污了,要不要换?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藤真只是闭目不理。
                                    南烈只得叹口气道:“我叫侍女伺候你吃饭吧?明日再来看你。”
                                    片刻侍女送饭来,藤真只觉镶银的筷子,汤匙似有千金重般,也不知南烈在自己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南烈从藤真处出来,便走去看流川。一进门见流川斜依在床边,虽也没有半点力气,浑身散出戒备的冷气却如故,就如千年寒冰般,你一靠近,便被冻住,哪还有半点情趣可生?流川看见南烈,动也不动,冷冷问道:“为什么抓住我?”。
                                    南烈答道:“是你误闯了我的陷阱而已!”
                                    流川又问:“那你现在为什么不放我走?”
                                    南烈心道:“撞进自己怀里的美人,不去享用,那就是阿呆!”欲待直说自己要收了他的意图,但见他那种冷然神态,无力感顿生,实在是说不出口。于是怏怏退出,命侍女也伺候他吃饭。
                                    第二日,辰时去看藤真一次,给他换了额上药膏,难免温言软语一番。未时又去,递给藤真一粒丸药道:“你是自己吃,还是我来喂?”藤真怕他靠太近占自己便宜。便伸手拈了药丸,问他:“什么药?”。
                              


                              34楼2010-04-09 21:0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