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君凌霄轻哼一声,俯视着司玉卿貌美却画着烂俗妆容的脸,眼神愈加嫌弃。 “司大小姐,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若老实安稳,我们便相安无事,互不干涉。” 相安无事,互不干涉。 原来他娶了她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可他想的不错,若真能相安无事,便不是她司玉卿了。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也不情愿与我成婚,但这是皇帝指婚,宫里上下多少眼睛在盯着咱们的这扇房门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司玉卿淡淡扫了他一眼,随后给他让开了路,“想走我不拦着你,如果你不想明天宫里来人过来登门问罪,你就走吧。我无所谓,我怎么胡闹这不都活得好好的,我只是怕夫君你……” 她故意话说半句,就停了下来。 君凌霄眉头一凛,安国公府嫡女大小姐不是个草包吗?这番话可不是草包能说出口的。 难不成那只是谣言? 见他犹豫,司玉卿心中一喜,拉过君凌霄的胳膊,将他拉了回来。 君凌霄猛地甩开她的手,忌讳的拍了拍衣袖。 他思忖了一会,便从旁边的衣柜里拿出了一套被褥,铺在了距离床铺较远的地上。 连喜服都没脱,就直接躺在了地铺上。 意思很明显,他打地铺,让她睡床。 就算是不待见她,却还是让着她。 司玉卿的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夫君,起来!” 司玉卿直接上手把君凌霄从地铺上拉了起来! 君凌霄眉宇间闪过怒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玉卿脸上扬着真挚的笑容,将他拉到了床沿上坐下,“来,你睡床,我打地铺。” “你什么意思?”他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破绽的笑容,心生疑惑的同时,倍加警惕起来。 “没什么意思,听说你身体一直不好,每天都要喝药,地上寒凉潮湿,还是我睡吧。” 说着,司玉卿像个小猫一样钻进了他铺好的地铺上。 君凌霄皱着眉打量着她,“为什么?” 为什么…… 司玉卿心底五味陈杂,眼神空空的道了一句:“就当是我上辈子欠你的。” “你……” 君凌霄看着她执拗的和衣躺下,盖上了薄被,侧过身去背对着自己,像是不愿再说话的意思,就没有再追问。 这个女人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司玉卿摸着黑起来,将身上的大红嫁衣和凤冠霞帔都脱了下来,又在房间内洗了一把脸,将脸上浓妆洗净,露出了清纯雅致的脸。 君凌霄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听着她脱衣洗脸,心中疑惑更甚。 这女人,真的半点歹心都没有? 躺在床上,司玉卿在地上,室内重归安静,落针可闻。 直到床下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君凌霄迅速的翻身下床,动作异常敏捷。 “梨尘。” 清冷低沉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响起。 话音刚落,黑影在门口一闪而出。 “去查她。” “是!” 梨尘应了一声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睡在地上的女人香甜的轻酣了一声,翻了个身,将本属于他的薄被紧紧抱在怀里。 君凌霄低眼审视着她,一点装睡的痕迹都没有,她的确是睡得酣甜了。 这个女人,对他当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君逸恒派个草包到他的身边来,只有羞辱的意思吗? …… 第二天清晨,司玉卿一睁眼看见自己依旧是在新房里,四周还是旧时的场景,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 她见君凌霄似乎还没睡醒,就找到先前准备防身用的匕首,慢慢的靠近了床边…… 床单下的白布微皱,她狠了狠心,卷起裤腿,把脚搭在床边,然后闭上眼睛,扬起匕首! 持刀的手正要落下,司玉卿只觉手腕被一个极大的力道狠狠的攥住! “就这点手段还想杀我?” 君凌霄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床上,他声音冰冷,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些许怒意正盯着她。 杀他? 神经病啊? 要杀他还非得等大早上? 司玉卿看了看自己这个架势,好像是容易让人误会成刺杀。 “你想多了。” 她随口解释了一句,然后想要拧开他的大手,却无济于事,看着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她心里有些着急,很快就要来人了吧…… 司玉卿直接将匕首丢到另一只手,一个转腕,匕首的利刃就扎在了她露出的小腿上。 血一滴一滴顺着脚踝留下来,印红了床单上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