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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只恨光阴只恨光阴,万般皆碾作尘。赫尔默星球入侵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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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到令人绝望的黑暗。
慕从风最初还试图挣扎,但全身的束缚下,他用尽全力的挣扎都是微弱无力的,他徒劳地睁着眼睛,想要透过眼前的阻挡找到一丝丝光,终究以失败告终。
在一切挣扎都无济于事的时候,他开始发抖。
——这是没有人知道的秘密,他惧怕黑暗,从很多年以前。
没有毫无缘由的恐惧,孩提时代被关在暗室里的记忆太过深刻,他因此而恐惧,却也被迫通过这种方式来克服它。
对他进行特训的父亲以为有了成效,并没有发现他在强迫自己伪装无惧,因此在教导他的时候丝毫不避讳夜色,并希望他能够利用黑暗。
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犯错的惩罚都是被关进暗室里自省。
——但这没有教会他不再畏惧,这只让他学会了道歉求饶并伪装自己。
他每被关进暗室一次,他的恐惧就更深一寸,直到他学会面壁跪省假装无事并立刻跪着忏悔道歉,这样的惩罚才终于终结。
而那个时候他还有期待。
他梦想他的母亲会来救他。
他梦想着他看到的照片上那个笑意柔和的女人会来救他,或许会抱起他安慰,或许会为了他埋怨父亲两句——毕竟那时候他还太小,还不明白死亡究竟意味着什么,以为别人口中的“不在了”只是不在家,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这个梦想在他的少年时代终结,他知道了母亲是因他而死。
数年之后,他在夜色霓虹之间救起了一个受伤的青年。
慕从风意识昏乱,无数个画面在脑海中沉浮起落。在午夜回家时一盏为他而留的光芒温柔的夜灯,在陷入骤然的黑暗之际握住他的温热的手,珍重地放在他掌心的发光的小吊坠……一切的一切,最终都被一道剑光划破,最终归入黑暗沉寂。
他曾因此走出黑暗,却也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光。
在沈潇宸身边时,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喜欢用这种封闭感官的方式来惩罚他,但他从不妥协——他不可能放弃自己,无论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阿濯。
那时他的意志还算坚定,即使早已失去了一往无前的锋锐。
被封闭在黑暗中时,慕从风也曾有许多个瞬间渴望着他的阿濯能来救他。那双温柔的手会在他发抖的时候轻柔地抚上他的背脊,轻轻在他的额上印下一个安抚的吻——但只要稍一清醒,他就会意识到,他的爱人的生命就断送在他手里,他亲眼看见鲜血在土壤上蔓延。
慕从风的意识在黑暗中缓慢地沉了下去,仍然是在无边的黑暗里,但是这一次,他不知道还有谁会来救他了。
他的呼唤只发出气音,唯一能听到的人此刻心硬如铁。
风遥在听了片刻之后给他拿下了耳塞。
听着那一句句微弱的“救我”,风遥轻柔地告诉他:“希尔文殿下可以救你,但你想一想,你能做些什么呢?”
“殿下不在意你卑微低贱,他尊重你,爱护你,但你是怎么回报他的呢?”
“你只顾自己享受殿下的关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本该是你服侍殿下?你不懂感恩不顾尊卑,竟然妄想成为殿下的王妃——甚至想要独占殿下……”
“你明不明白这要让殿下承受多少压力?”
“殿下因此远赴边疆,在虫族活动猖獗的地方……殿下已经数天没有传回消息了。你猜猜看,是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是那个字触动了慕从风,他干涩的唇动了动,喃喃道,“我有罪……我该死……”
我不应该去渴望任何人的爱……会害死他们的……
“我有罪……”
“杀了我……”
这一刻多年来压在心上的愧疚终于压垮了他。
“因为陛下的仁慈,你现在拥有一次回报殿下的机会。”
“殿下已然受封太子,殿下身边有足够的可用的奴隶……但是还缺一个好用的、供殿下发泄的奴隶。”
“可惜看起来你并不愿意……这也没有关系,这只是赏给你的一次机会,并非非你不可。”
“殿下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需要你。”
“我愿意的,我愿意……求您,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做好的,我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
风遥轻笑一声,他拍了拍慕从风的脸,“是吗……但只是说说的话,谁又不会呢?”
“我……求求您,我可以证明……做什么都可以,求您赏贱 奴一次机会……”他语无伦次地哀求,直到一句话宛若天籁之音在他耳畔响起:“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但你要明白,倘若最后的考核你无法通过的话,那便再没有办法了。”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42楼2021-11-07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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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43楼2021-11-07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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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问一问看文的宝子们,是我的情节安排、描写方式比较枯燥还是说有用到的梗比较老套导致宝子们没有点赞评论的兴趣……emmmm怎么说呢,没有一些正向反馈就很容易自我怀疑就是说…以及宝子们认为不足的地方可以直接评论告诉我吗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46楼2021-11-07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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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奴隶完全顺服之后,针对他进行的教导工作自然好进行得多了。虽然距离皇帝的要求还差一些,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那些要求机器可以代劳一部分——对记忆进行干预什么的……已经进行了两次——这就不是他要管的事情了。风遥在清单上勾了几笔,发给特供的部门让他们再做一些新饰品。
        “好久不见,风先生。”
        新收了爱宠的长风流云伯爵志得意满,他兴致颇好地向风遥打招呼,手上勾着自己宠物的牵引绳。
        皇帝将这个他颇喜欢的奴隶赐给了他,现在作为奴隶登记在他名下,目前他还未玩腻,刚刚到手心情极好,便顺路到风遥这里来,买一些日常的用具。
        “您好,伯爵阁下。”风遥恭敬地倾身请长风流云进门,脸上扬起热情的笑意:“您要什么东西,发个消息过来,我给您送去,何必您亲自来。”
        长风流云在一边的座椅上坐下,饶有兴致地打量了慕从风一番:“看起来听话了不少……阿衡,你说是不是?”
        跪在他腿边的楚衡眼神微微一凛,旋即扬起温和又柔情似水的笑意:“……是的,主人。”
        “那么……把你留在这里让风先生教导一番,好不好?”
        楚衡张了张嘴,还未及应声,风遥先替他按住了这个想法:“实在抱歉,在对他的教导结束之前,我无法分心去教另一个人,您知道的,这毕竟是陛下交给我的任务。”
        “看起来你现在不忙。”长风流云眉头微皱,扫视一圈架子上摆着的各项用具,“有时间为我的新宠物挑一个项圈吗?
        风遥立刻感受到了长风流云的不悦,他勉强笑了起来,“当然,您喜欢什么样的?”
        “合金的,坚固一些……锁住了心才不会野。”长风流云伸手将手指探入楚衡口中翻搅,楚衡张着口任由他玩弄,待他玩够了,才低眉舔去他手指上的口水。
        “去,和你的朋友玩一会儿。”长风流云扔下牵引绳,在风遥的引领下去橱窗前挑选合意的项圈了。
        “……是。”楚衡爬去慕从风身边,看得出来,楚衡完全没有做奴隶的经验,只是经过权衡选择之后的顺从罢了,他的礼仪姿态应该完全没有经过训练。
        “你还好吗?”
        慕从风双手被缚在身后,正跪在一台机器之前练习口侍的技巧,他好像已经练习了很久,唇角被过于大的器物撑裂,细细银丝从唇边淌下来。
        风遥注意到这边情况,觑了眼长风流云的脸色,他关掉了机器的开关,专心介绍起来。
        “……”慕从风眼睫不安地颤了颤,他往后微微一缩,酸麻的嘴说不出话来,喉头滚动着发抖。
        良久的沉默。
        “对不起……请问您、您有什么吩咐吗?”
        “大人说……奴只能留着等殿下使用,您、您如果需要……奴用手、可以吗?”
        楚衡一眼就能从那双迷茫不安的眼睛里看出问题,弄成这样多半是被人为干预了记忆,帝国的科技的确比他想象的还要发达……但是这副样子,倒不如疯了死了了事。
        你最好能撑下来,别让我看不起你,慕从风。否则……我真为自己不值啊。
        楚衡闭了闭眼,伸手抚上慕从风的脊骨,不出所料发现图腾早已不在了。他附耳过去,柔声道:“从风……你丢在苍月山的吊坠,已经找到了。”
        “没有了……已经碎了……没有了。”
        “找不到了……”
        慕从风喃喃道,好像已经丢了很多年,他好像记得自己弄丢过一个很珍贵的吊坠,是在哪里……是为什么……脑海里一些已经碎裂的东西隐隐有拼合的迹象,楚衡的声音不容质疑地再度响起:“没有碎,你记错了。”
        “你只是一时没有找到而已,现在已经找到它了……司濯看到就会想起来的。”
        “他会想起来的,你也要好好记住,对不对?”
        “不是都已经准备好求婚了吗?戒指还好好的放在家里,你还要为司濯戴上的,他还在等你和他去领结婚证,他最不喜欢你贬低自己,还记得吗?”
        “没有人比你更配和他在一起,你最值得。”
        “你还记得吗?他说你是全宇宙最独一无二的珍宝。”
        这些话语不着痕迹地刻入慕从风脑海深处,像一道锁,牢牢锁住了他行将沉沦的灵魂。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51楼2021-11-11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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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52楼2021-11-11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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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衡:实话实说精神干预比纯语言输出更有效,机器洗脑你们是真玩不起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53楼2021-11-11 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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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先生,按照约定的时间,我们来接那个奴隶。不知有没有打扰到您?”
              这是陛下的意思 ——在陛下看来,让慕从风留在希尔文身边也不是不行,前提是慕从风除过希尔文以外什么人都不能想,除了服侍希尔文之外别的事都不能做。人心难以控制,但记忆可以人为干预。
              “当然没有,我这就带他出来。”
              风遥蒙上慕从风的眼睛,牵着他来到操作间外停着的车前。随车的工作人员接过牵引绳,彬彬有礼地道谢告辞。
              已经是第五次了,想必这一次之后送回来的慕从风就完全不需要他来进行什么心理暗示了,被干预过的记忆会让慕从风将希尔文奉作神明,同时将他自己贬入尘泥。说来据说这种记忆干预的手段还是第一次用在一个人身上足足五次,慕从风意志好像有些坚定得离谱了。
              风遥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按了按眉心,快步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去拨通讯查岗:“现在进展怎样了?”在皇帝的地方只有涉及自己接待客人的通讯他才会开投影功能,旁的内容一概不开,即使这个休息室被隐秘地处理过。通讯那头的回应似乎并没有让他满意,风遥声音冷下去:“一个个问,凡是想走的都安排去第四区的星球做事,至于想继续当奴隶的……全杀了,我没有余钱养废物。”
              “特工?你当帝国的贵族全是傻子?不要痴心妄想,照我说的做。”
              风遥躺倒在沙发上,他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慢慢坐起来,盯着投影在墙上的照片看了许久,才露出一个笑来,操作着光脑朝一个账户汇了一笔款。
              这是梦吗?
              慕从风茫然地想,他好像在看着这一切发生,又好像身入其中,似真似幻分不清楚。
              希尔文殿下从肮脏混乱的贫民区里捡回来一个受伤的奴隶。将他清洗干净打理清楚,细细打量之后,才发觉似乎是一个被主人玩烂之后丢掉的用来服侍床榻的贱奴,背上脊骨处竟还纹着男人的那等器物。希尔文殿下也并不嫌弃其卑贱肮脏,只是找人去为他洗了刺青,留他在身边伺候。谁知那奴隶竟不知感恩,仗着殿下的恩德生出些妄念来,竟试图魅惑殿下,哄骗着要殿下封他作王妃。殿下宽和,非但未追究其惑主之罪,还自请去边境巡航,由着他自己一人想清楚罢了。谁知这奴隶并不改悔,在陛下惩处之后才知错认罪,这才由陛下做主,找来风遥先生教他规矩……
              ……
              这……这是他吗?
              ……
              他竟然做了这种荒唐的错事,还不知悔改……
              ……
              对不起……殿下,对不起……贱奴知罪了……
              ……
              如果殿下回来时,还能允许他留在殿下身边赎罪……
              ————————————
              “敌袭,警备!”
              舰载的智能亮出红灯,希尔文猝然抬头。拟态的星空模式立刻关闭,透过飞船的窗,能够看到飞船外远处,赫然伫立着三个虫族女皇巢!
              虫族的社会模式从来与人类不同,一个高等级的虫族女皇能够产出源源不断的虫族战士,携带着它的巢便如同携带着一支军队,他们此刻,相当于被三支虫族军队包围。
              这几乎是个死局。
              希尔文闭上眼睛。
              这一刻他便明白第七舰队为何陷落,这样的虫族女皇在虫族中也是高等级的存在,为了围杀一艘飞船竟然出动三只。
              它们就是冲着他来的,甚至有可能连袭击第七舰队都是一个引他前来的饵。
              他可能回不去了。
              希尔文手上急动,将他的猜想连同现状立刻通过私人渠道发往皇帝的私人通讯,随即准备迎战。
              在源源不断的虫族战士撕开飞船,虫族女皇的精神力如潮水涌来的时候,希尔文已然力竭,靠坐在飞船操作台前。
              他平静地等待死亡。
              他不后悔前来,只是遗憾,终究没有办法再回家了。遗憾之中,却又庆幸着,幸好出发时候狠下了心,没有带从风与他一起来。至少他的从风还能够好好活着。
              对不起啊从风,还没能好好待你几天。
              对不起爸爸,愧对您多年的心血……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70楼2021-11-15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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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城剑:你说他背上纹身是什么东西?你可以羞辱慕从风,但请不要羞辱我!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71楼2021-11-15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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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摩挲着诗集的书页,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沉。
                  “去,召外放的列位亲王都立即回帝都见朕,通报羽真上将速归,说朕有要事相商。”
                  “告诉伊戈尔亲王,既然太子死在了边境,朕自然要重新考虑太子人选,让他在来的路上整理一份述职报告。”
                  “温流,你带人去边境暗中搜寻,不要放过一丝一毫的痕迹。重点清查当时出现的三位虫族女皇,向法兰帝国发出文书,请求派遣边境守军协助调查。”
                  皇帝眼神阴鸷,他点了点面前的光屏,露出一个冰凉的笑。
                  “薄叙教授,请立刻将对精神力的现有研究成果整理汇报。”
                  “通知科学院相关研究所,朕要在三个月内拿到成品。”
                  “好了,朕去见一见朕的……羽皇后。”这三个字在皇帝口中走了一圈,皇帝冷漠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柔情,他站了起来,披上外衣便出门去了。
                  随从的侍卫连忙跟上。
                  —————————
                  一夜之间,帝都风云变色。
                  皇帝骤起发难,一夜之间羽家族宅邸被抄,家族成员在帝都者尽数下狱,羽真上将在宫中暴病而死,伊戈尔亲王谋刺陛下被擒,先皇后羽凌音触柱而死——
                  谁也不知道皇帝的下一个目标是谁,尤其是曾将家族女儿送入宫中的各个世家。
                  ——皇帝过了河,现在要拆桥了。
                  “陛下……”在寻找了两个月未果之后,温流在一众同僚的游说之下,鼓起勇气向皇帝发起通讯请求。
                  “没有找到?”
                  温流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回答:“是的,但是我们找到了那三座虫族女皇巢,像是被利器切割过的,断面整齐……三个女皇都被杀了。”
                  “华音号飞船被撕裂了外部,但破坏并不特别严重,我们推测,虫族战士应该在登上飞船不久,便全部退却或全部被杀了。”
                  “参照虫族女皇……被杀的可能更大,但没有充分证据,现场并没有留下痕迹。”
                  关于希尔文如何,温流没敢说,但谁都知道,人类暴露在太空条件下会是什么下场。
                  “稍等。”皇帝眯了眯眼睛,召求见的礼官进来:“爱卿请讲。”
                  “陛下,臣以为,太子殿下的葬仪……”
                  “住口。”皇帝冷冷道,“在找到确切的证据之前,朕绝不会同意筹备葬礼。”
                  “陛下——”
                  礼官与疾冲进来的皇家特工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是狂喜的神色,“陛下,我们发现了殿下的生态舱!在安兰星区——”
                  皇帝猛然站起,他疾步朝外走去,“去调华音二号,朕去接,快!”
                  这个时候皇帝也不顾安兰星区是自己封给长风流云的封地了,他驾驶着华音二号一路打出皇帝亲临的信号,摒除一切干扰他前进的障碍,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捕捞了生态舱的星舰附近,接下了希尔文。
                  希尔文受伤并不严重,皇帝打开生态舱的时候,他也悠悠醒了过来。
                  “……爸爸。”
                  皇帝微微咬牙,“这不是你第一次……因为大意出事——”
                  “对不起。”希尔文真心实意地认错,“我在接到风落上校的时候,他已经向我提出了可能有问题……但我没有注意。”
                  “对不起爸爸,让您担心了。”
                  希尔文当然有所怀疑,但他不敢去怀疑羽真上将叛国,羽真是皇帝器重的将官,是羽皇后的叔父,他不可能因为一些怀疑就去调查羽真,这可能会冒犯到皇帝与皇后。
                  ——希尔文现在仍然以为追封他的父亲为后只是为了在封他做太子的时候保全皇帝的面子而已,那些旧事皇帝从未向他提过,羽皇后并未有过什么大罪过,她端庄而循规蹈矩,至少看起来是一位令人尊重的皇后应有的样子。
                  “算了,”皇帝咬着牙露出一点笑模样来,“你也该成家了,是你自己物色,还是我来给你选?”
                  希尔文闭上眼睛开始装死,含糊地应了一句再说吧。


                  IP属地:陕西274楼2021-11-18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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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75楼2021-11-18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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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尔文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去找慕从风。但在他直奔给慕从风准备的房间之后,他发现这间房根本没有人住过的样子。
                      那他住在哪里?阿沅干什么吃的?她也不懂事?
                      慕从风什么时候才能听点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希尔文找了一圈人没找到,一脑门子官司回到前厅,坐在沙发上。他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绞尽脑汁地想慕从风还有可能在哪里。
                      脚尖感受到一点奇异的触感,他皱眉收回了脚,往另一边挪了挪,烦躁地呵斥:“别过来。”
                      他一闭上眼睛那种怪异的感觉便涌上来,总觉得是忘记了……失去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拼命回想却又想不起来。
                      那一天虫族女皇的精神力像潮水一样涌来的时候,头疼欲裂之际,希尔文险些立时自我了断。他宁愿死也不愿做被别人控制神志的仆从,但一道青色的剑光阻止了他,持剑者速度极快,他只看到一个长发的背影,手中提着一柄青色长剑,随手挥剑将女皇巢斩成两段。
                      随即他便失去了意识,昏沉着神志在梦境里沉浮,直到在华音二号上醒来。
                      梦里许许多多的人和事都像蒙着一层雾一般看不清楚,唯独一双苍白修长的手将一个合欢花吊坠挂到他的颈上的场景分外清晰,他面前那人身后是山间百丈落霞,烟岚随着长风如水般流淌,轻柔的声音响在他的耳畔:“我爱你。”
                      那个清冷但含着缱绻柔情的声音说:“我爱你,阿濯……”
                      是谁?
                      他想不起来自己是否曾经到过这样的地方,更不记得是否有这样一个人——
                      那一句句柔情似水的告白真的在说给他听吗?
                      他拼命地回想。
                      慕从风跪伏在希尔文腿边,他被希尔文不耐的语气惊得一抖,连忙跪趴着退后了两步,双手在身后抱肘,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
                      慕从风在被好好装饰一番之后和一些供日常使用的物品一道送回了太子府,他胸前穿了精致的银环,右侧环上悬着一枚花纹细致的玉牌,镌刻着希尔文殿下的名字——这与他背上刺着的图案——皇室族徽合欢花徽记上围绕着“希尔文”这个名字花体的变体花纹——一道,证明着他是希尔文殿下的所有物。
                      项圈锁在颈上,贞操笼束缚着前端,身后的密处埋着的物事还未打开开关工作,慕从风舔了舔唇,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莽撞地去亲吻殿下的鞋子。
                      殿下好像……十分讨厌自己的触碰。
                      慕从风被这个现实吓得不轻,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开口求一个恩典,张了张嘴,又瑟瑟地闭上了。
                      ——殿下并没有你想的那样需要你。
                      如果开口求了……会不会更加被殿下厌弃?
                      如果……慕从风想,如果姿态摆得更好看更柔软一些,殿下会不会还能生出一点兴趣来玩一玩?
                      希尔文疲倦地按揉着眉心,驱赶开心中纷乱的情绪——他还要去找他的从风,他还没有正式同从风说一句爱,还没有好好过过几天日子……
                      “你——从风?!”
                      希尔文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慕从风跪在他腿边发抖,身上更是不着一物,他慌忙脱下外衣给慕从风披上,叫侍从赶紧送一套衣服来。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眼睁睁看着慕从风微微仰起脸,眼睫微颤,露出一个带着讨好的柔媚笑意:“殿下……求您,求您准贱奴服侍……”
                      “……”希尔文牙关紧咬,拿过侍从送来的衣服:“穿好。”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79楼2021-11-19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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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80楼2021-11-19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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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尔文一做梦,便会梦到那一双手,将一个合欢花吊坠替他挂在颈上的场景。本来他只是觉得奇怪,以为是虫族女皇的精神攻击对他神志造成了些影响,这很可能是个陷阱;但是一次次梦见这一幕,他心中的熟悉感慢慢燃起来,就好似——这一切都是真实经历过的过往,只是不知为何被遗忘了。
                          合欢花……为何是合欢花?
                          合欢花是帝国皇室的族徽,帝国皇室存在已久,合欢花徽记是第一代开国先祖定下的族徽,至少在周边星域,合欢花多年来一直指代帝国皇室。
                          但是……带有他所在家族族徽的物品,为什么在这样的场合为他戴上?
                          他还在哪里见过合欢花吗?
                          希尔文的光脑正在查询关于合欢花的内容,希尔文便靠上椅背,等它出查询结果。
                          他怀念起薄暮——这个光脑实在是又呆又慢,希尔文想,等薄暮身体修好了,他可以每天抽出二十——不,十五分钟听薄暮的唠叨——不能更多了。
                          冷漠如父亲,为什么会制造出这样一个爱说话的人工智能?
                          希尔文听到轻轻的叩门声,慕从风在门外小心翼翼地询问:“殿下……贱奴可以进去服侍殿下吗?”
                          希尔文揉了揉眉心,如今困扰着他的不仅是那个梦,还有的就是慕从风的身份问题。
                          ——他绝不会让慕从风在他这里永远只是一个卑贱的奴隶。
                          只是他自己在边境出的这一次事,似乎令父皇非常不满。不但撤了他的兵权,还勒令他留在帝都不准外出,等立了太子妃立刻参与帝国日常事务,总之不允许他在外冒险了。
                          父皇正在气头上,他此时要去为从风争取一个身份,恐怕会起到反作用。上一次他的疏忽让从风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希尔文心里清楚,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从风才留下一条性命,倘若他去为从风请封太子妃,恐怕当晚皇家特工就会让从风血溅当场。
                          希尔文一边想着,一边站起来去给慕从风开了门。
                          慕从风正跪在门外,希尔文之前给他一一摘下来的那些饰物现在又被他好好地戴在了身上,给他准备的衣服也不知到哪里去了,他只披了一件单薄的白色纱衣,身体有些发抖,脸色却有些不自然的红,让人疑心他是否是发烧了。
                          希尔文半跪下去,伸手去摸慕从风的额头,慕从风却像被吓到了一般,慌忙伏下身去,额头贴在地上,哆哆嗦嗦语无伦次地求希尔文不要这样。
                          ……哪里这么高贵了?希尔文心中暗叹,只是一个普通的半跪姿势,就把从风吓成这样。
                          “起来,站起来。”见慕从风只是低眉跪直了身子,希尔文只好去和他强调站起来,柔声道:“不是说过不必再跪了?不听话的话,我该不喜欢你了哦。”
                          “对不起……对不起……”慕从风慌忙站了起来,深深低下头去。他分明是修长高挑的身材,总这样低着头的样子,却像是比希尔文低了整整一个头。他站起来的时候微微吸了口凉气,不着痕迹地在膝上按了按,有些痛,但不碍事。
                          ——总是跪在地上的奴隶,膝盖不出问题才是怪事。
                          希尔文生怕他少一句强调慕从风就又去跪在地上,命令他在一边的沙发上坐好,自己才去查看智脑的查询结果。
                          在搜索到的一堆内容里,希尔文看见了自己曾见过的内容。
                          ——那是一个视频,就是他从前放给慕从风看过的那一段。
                          希尔文蓦然想起,他在别的地方见过合欢花。
                          那一天,慕从风在苍月山中,将颈上戴着的合欢花吊坠丢在地上,转身走入地狱。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87楼2021-11-25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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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希尔文殿下吩咐之后,慕从风晚上呆的地方从院中的笼子改成了殿下的寝宫。他的身份好像也从最卑微的贱奴升格为了殿下的宠侍,但慕从风自己心里清楚……殿下从不碰他。
                            天还未亮,希尔文早早醒过来,他坐起来,开了床头的小灯,打开光脑处理事务。工作就那么多,早晚处理都没什么分别,只是近来夜间他常常毫无睡意,清晨又早早醒了,辗转反侧也再睡不着,倒不如做些事情。
                            慕从风还睡着,蜷在薄毯里。他戴着的项圈上连着锁链,锁在床脚横杆上,他也便睡在那里的地上,枕着手臂,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那薄毯已然旧了,也褪了色,实在不能御寒,好在地上铺满了厚重的地毯,房间里装载的温度调节系统使温度一直保持在一个较高的数值上。
                            慕从风睡眠一向很轻,像是感到了亮光,他睁开眼睛,发觉殿下竟早已醒了,眼睫瑟瑟一颤,慌忙爬起来跪伏下去请罪:“贱奴……贪睡,误了晨侍,请殿下责罚。”
                            “没关系,今天我起得早。”希尔文下了床,在慕从风身边坐下,轻柔地将人拉进自己怀里,轻抚着手中消瘦的背脊,希尔文声音低柔:“别怕。”
                            “……是。”慕从风讷讷地应了,舔了舔干涩的唇,小心翼翼的仰起头:“贱奴服侍殿下?”
                            希尔文睡袍下身处鼓起一个包,慕从风心知殿下必是有欲望在,只是殿下没有命令,他却也不敢擅自行事,犹豫片刻,还是低眉顺眼地求了。
                            希尔文欲言又止,他只轻抚着慕从风的发丝,“不了。你去收拾一下,去做早饭吧。”
                            慕从风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他慢慢从希尔文怀里爬出来,叩了个头便退下了。
                            总算……自己还有一些用处。尽管每每殿下要他做饭的时候的要求都令人难堪,但他不在乎,身为奴隶,殿下难道还有什么事不能用他吗?他这副身子,时刻准备着的,随时等殿下使用,和所有的物件都没什么不同。
                            慕从风爬进浴室里,先是取了工具仔细将自己清洗了一番——倘若殿下要在他做饭的时候用他呢,只有殿下不召幸,没有殿下需要他却没有准备的道理。他对着镜子将那些饰物都戴上,犹豫再三,将那条殿下有点喜欢的狐尾也用上了——殿下上次使用他的时候,摸了这条尾巴数次呢。
                            希尔文在原地又呆坐了几秒,他暗暗攥紧了拳。
                            日日朝夕相处,希尔文再迟钝也能感到不对,他神情稍有变化,慕从风便赶忙请罪求罚。慕从风以前固然战战兢兢,却也绝未到如惊弓之鸟的地步。夜里去该给慕从风的房里去找他,找了一圈才发现人竟趴在园中的笼子里!希尔文发觉之时怒不可遏,质问了阿沅才知道前因后果。
                            才知道……在他在外的时候,慕从风在宫中受了怎样的折磨凌辱。
                            希尔文心中愧疚又痛苦,哪里还忍心让慕从风服侍床榻,可即使是命令慕从风也不肯休养,甚至到夜间爬上他的床榻求欢的地步。不让慕从风做些什么事,将好好的食物放在他面前他也不敢动哪怕一口,还要说些什么没有用不能侍奉殿下只求不被赶出去的话……
                            希尔文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只想着以后对从风好些,再好些,长长久久下去,总能慢慢养好的,循序渐进吧。
                            落到这种地步,他又能怨谁呢?风遥不过听命行事,哪里敢违逆皇帝?难道能怨父亲吗,也不过是怕他被迷惑了心智,也为他筹划婚事而已。于公,他常年在外,为帝国开疆拓土,甚少有过过失;但于私,他几时有过时间去父亲身边尽孝?到头来,他所能怨怼的只有他自己——倘若当初能再坚定一些,如果能够开诚布公地和父亲商谈,哪怕是不做这个太子,哪怕是自己来承担弑兄的罪名,也总好过现在这样——心爱的人就在自己面前,却已经失去了灵魂。
                            他最不该的,就是试图欺瞒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君主。
                            光脑勤勤恳恳地为他播放起每日新闻,希尔文将自己从纷乱的想法里拔出来,一边洗漱一边听了。
                            “历史上历时最短完成命运角斗场挑战的外星奴隶……特授予公民身份与皇都大学特聘顾问之职……”
                            “长风流云将军角斗场求婚……”
                            希尔文目光一凛,他皱眉调出光屏,赫然看到的就是一手提刀的楚衡——他脸色略显苍白,手中长刀上还滴着血,这张照片是他回身看向长风流云之际抓拍的,侧颜显得凌厉又狠绝,目光冷淡如冰。
                            “优美绝伦的刀法”、“炫丽无匹的格斗技”
                            、“幽影一般的身法”……不知是不是长风流云授意,这些报道简直把楚衡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什么神赐的天赋,天生的刀客,希尔文失笑,却蓦然想起曾经看到的关于慕从风的资料——
                            他曾在学院的比赛中与楚衡以同样的剑法正面对决,凭借一往无前的锋利剑刃战胜楚衡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希尔文痛苦地闭上眼睛。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89楼2021-12-01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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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90楼2021-12-01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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