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长留吧 关注:17,353贴子:147,626

回复:【原创】只恨光阴只恨光阴,万般皆碾作尘。赫尔默星球入侵之后,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在官员们为了筹划皇太子的婚礼而努力的时候,薇薇安和希尔文也在一起努力着试图让慕从风接受他现在的新身份。
希尔文从风遥处大概了解了慕从风的记忆被干扰的内容细节,和薇薇安一起编出了一个全面丰富的故事。
但他现在还在发愁,慕从风听是听了,但好像没有相信,现在还不理他了。
人生艰难。
慕从风正缩在角落里整理自己的记忆,无奈那些画面与片段实在串不起来,他一边迷茫一边又思索着殿下讲述的他的过去,那是一个没什么破绽的故事,但如果那的确的是真的的话,殿下和薇薇安小姐在告诉他的时候就不该是那种神情。
那种微妙的、带着一点小心与不安的神情,分明不像是在说真话。
慕从风失去了曾经的记忆,但从前的经历教会他的察言观色的技巧却留存成了习惯,他不自知,却看得出来。
但是何必拆穿呢,殿下已经如此费力地骗他了,何必再让殿下失望。
皇室与奥纳西斯家族的联姻深受皇帝重视,甚至在皇太子殿下的要求下,帝国早在半月之前就早早进行了宣传预热——太子殿下的婚礼将在全星网进行直播,满足太子殿下的炫耀的快感与娶到太子妃的得意——当然这种原因不好直说,意会就好。
希尔文欣赏着自己这段时间与从风一起拍的婚照,帝都最美的风景基本让他取了个遍,希尔文宝贝地收好照片,满意地躺倒在床上。
他身侧的慕从风安宁地睡着,希尔文勾起的唇角慢慢敛起来,他垂眸敛目,侧过身去,轻轻伸手将慕从风笼进怀里,闭上眼睛。
明日就是婚礼了。
“别怕……我绝不会辜负你。”他声音很轻,轻的仿佛一声喟叹。
希尔文第二日早晨起的很早,他去整理好了婚礼要穿的礼服,等到了时间,才轻声将慕从风叫醒。
他没有让侍从来帮忙,自己帮着慕从风穿好礼服,整理好仪容,才牵着他的手上了开往大礼堂的车。
礼堂内早早让侍臣们布置好了,穹顶与灯营造出一条缓缓流动的璀璨星河,地上铺着金色地毯交织着合欢花与飞燕草,希尔文牵着慕从风的手,从礼堂外长长红毯走过金红交映明光璀璨的门扉,从花团锦簇走到珠光缭绕的高台。
我将与你一起,追逐属于你我的爱与自由。
鲜花、珍宝,世间瑰丽明媚的一切,我们都将一同欣赏。
慕从风微微垂下眼,手上是希尔文握着的温暖的触感,他在低柔的音乐声中回握住这只手,像是在回应着希尔文,又像是在抓住一支拉住自己的浮木。
前方等在高台之上的是皇帝与深雨贵妃,金红煊赫;他们在走着的路的两侧,是正襟危坐的皇室宗亲与贵族臣属;穹顶之上水钻宝石与灯光交织出一片亮色;鲜花装饰之侧持枪敬立的皇室卫队……
在奢华排场之中,音乐与熏风缭绕之下,他们十指紧扣,眼中只有彼此。
礼仪官朗诵着长长的祝词,在祝词之中,皇太子携太子妃向皇帝与贵妃行礼,交换戒指,皇帝为太子妃戴上皇室家族的家徽……
待礼仪官正式宣布典礼结束,希尔文和慕从风回到宴会厅外供新人休息的大厅里,一直如同踩在云端的希尔文抱住慕从风的时候,他才有了几分真实感。
他终于,补给了从风一场真正的,美好的婚礼。
“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56楼2022-01-18 20:33
回复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57楼2022-01-18 20:40
    回复
      “好久不见,太子殿下。”长风流云和楚衡是夜里来的,他们按着规矩参加完典礼和宴会才脱开身来,楚衡本意不想参与进这种场合,看在慕从风的份上,在长风流云的劝告下,他虽然不情愿,但还算是来了。
      “好久不见。”
      看着楚衡和长风流云的状态,希尔文说不羡慕肯定是假的,他牵着配合他表演的慕从风回去坐着,靠上沙发背的慕从风果不其然又露出那种迷茫的神情,他说不出话,只是更握紧了手中微微蜷起的手。
      “这是我们来祝贺你们新婚的贺礼,”长风流云从衣兜里拿出个蓝色的盒子,打开是枚精致的戒指,好像看出了希尔文想说什么,他补充道:“西江自由联盟最新产品空间钮,连接一方存储空间,你们以后如果要出去旅行什么的,用着也方便。”
      但他要送的似乎不是这个,他从空间中拿出一个长条状的盒子,将里边装着的画展示出来:“白兰星传统经典画作《风神之眼》,薄奚秀的真迹,这种画一般都是……”
      “按着我们的话来说,就是用来镇宅辟邪——我想从风会喜欢。”
      《风神之眼》画的是白兰星神话中那位带给白兰星文明的神明的眼睛,神明没有留下姓名,只留下一幅画着他的眼睛的画作——他说这幅画上寄托着他的力量,可以保白兰星千年平安。神明显露过控制风的能力,后世尊称为风神,这幅画作也因此被称为《风神之眼》。真迹一直保存在白兰星上修建的神殿中,之后随着白兰星的湮灭一并毁去。
      希尔文欲言又止,挂不挂画倒不是很要紧,只是从他的审美来看,这幅画有些怪异了——星空背景星河璀璨,中央却赫然画着一双眼睛,一双深邃沉冷的黑眼睛,在暗色的背景中眼睛中的白色格外突兀而冰冷,而看进那双眼里,却又好似看见了一抹青色的风。
      希尔文想起慕从风从前给他看的那些山水画,慕从风对画有些兴趣,但兴趣不算高,相对而言更喜欢山水画,房里挂着一幅,别的都收起来了。
      从风真的会喜欢吗?
      而在他心念转过的时候,慕从风的双手已经按上了画。他细细抚摸着画上那双眼睛时,他颈上戴着的碧色吊坠发出些亮光,眼睫颤抖之间,他又昏了过去。
      希尔文:“……”
      他额角青筋跳了跳,咬着牙道:“把画收起来,以后不要拿给太子妃看。”
      “天也晚了,你们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长风流云本也只准备送了礼就走,这样情况也有些尴尬,他把空间钮留下来,和楚衡一起道了别,很快离开了。
      慕从风猛然睁开眼睛,他额上渗着细汗,脸色苍白,惊魂未定地回过头去——他看到了希尔文温和的笑意。
      不是那双漆黑狰狞的骨翅。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那双骨翅切开肚腹,那双骨翅的主人声音含着笑意——
      帮我孕育这个卵吧,你真是最适合的容器了……
      他知道没有人会来救他,他感受着自己的血一点点流尽,直到成为一具干枯的躯壳。
      但没有人来找他,没有人来救他。
      慕从风艰难地喘息着,半晌,他伸出手抓住希尔文的手臂,一点点攀着希尔文的手臂靠过去,直到将整只手臂紧紧抱在怀里。
      希尔文用空着的另一只手轻轻抚过慕从风的背以示安抚,“别怕,我在呢。”
      “嗯,嗯……”慕从风胡乱点着头,手上抱得更紧了。
      希尔文恨不得立刻去把那幅画拿去烧掉,管它花了长风流云多少钱。
      他并不能理解这幅画对于流亡的白兰星人的意义,他身上固然也流着一半的白兰血液,但从未有人告诉过他这些——逝去的白兰星的文明。
      希尔文等着慕从风慢慢平静下来,才帮着他打理长发,穿好繁复华丽的骑装,一个个扣好衣扣:“今天还要见客,忍一忍好不好?”
      “好。”慕从风点了点头,顺从地跟着他出去了。
      会客厅已经坐着一个青年了,半长的金发在扎了一个小辫,他就坐着把头发拨到胸前来,双手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倒还穿着规整的礼服,蓝白相映的颜色,明亮又招摇。听见了希尔文来的声音才停下来,随便一甩,金色的小辫甩到脑后去,他快乐地起身打招呼:“希尔好久不见!这就是嫂子吗?快快让我看看!”
      “不给看,”希尔文上前一步挡住慕从风,格外冷酷:“格兰修斯,你都叫嫂子了,应该知道他是我的人。”
      格兰修斯不觉得尴尬:“啊呀我就是在路上听说嫂子好看,你知道我们法兰一天天见不到几个美人,给我看看呗。”
      “收收你的口水,谢谢。”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坐在轮椅上阴郁孤僻的少年能长成现在这般模样,在法兰帝国诸皇子的争端中杀出一条血路,以剑道立身,闯出“生命之剑”之名,成为法兰年轻一代最强者,更是在三年前受封太子,成为帝国继承人。
      希尔文在他生活艰难的时候帮助过他,是以面对希尔文,他始终很热情。
      格兰修斯配合他发出假装擦了擦口水,希尔文才朝他伸出一只手:“把送给你嫂子的礼物拿出来看看,满意了我就问问他愿不愿意让你看。”
      “好说好说,”格兰修斯在空间钮里翻翻找找,掏出一个木匣子,得意地打开:“这是我从我父皇的珍品库里掏的,我家先祖冒险中偶然得到的,来自银河圣地的剑谱——”
      听起来的确是宝物,可惜来晚了。
      他想起从前慕从风日日早起练剑的日子,若是那时候把这种珍宝剑谱送给从风,他不知该有多么高兴。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59楼2022-01-22 23:16
      回复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60楼2022-01-22 23:22
        回复
          新年番外 一梦长
          在这一天之前,希尔文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所见到慕从风。
          ——他以为那些苦难都已经过去了,他们如今有美满的婚姻,稳定而平和的生活。他虽有军职,却无需坐班,慕从风每周去开一次讲座,有充足的时间供他们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往后余生。
          但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譬如他缺席的那五年。
          希尔文一眼就能看到包间内的景象。
          包厢内每一个人都衣着华贵,精美的丝绸衣袍在灯光之下光芒流转,缀在其上的宝石流光溢彩——端的一群高贵的公子,他们散漫坐着,支着下巴瞧着他们面前的人艰难地挣扎着。
          慕从风为他们表演,他在舞剑。
          那是一柄剑柄上镶嵌着玉石的宝剑,看起来该很重,慕从风细瘦伶仃的手腕难以支持,他正转动手腕要挽一个剑花,手腕一抖,动作便走了形。脚踝上锁着的脚镣桎梏住他的脚步,剑势还未递出,他脚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
          “萨尔温将军!”
          来向他打招呼的显然是这群人中的领导者,他心中微微一动,看来他现在顶着一个将军的身份,这位将军地位应当不低。他应当刚闭上眼就来了这里,一个“萨尔温”太难辨别身份,他索性不辨别。
          “嗯。”希尔文冷漠地应了一声,眸光下扫,扑倒在地上的人长发披散着,太苍白太消瘦,他看不清表情,眉头一蹙。
          “将军——我们并不是在召妓,这个人是一辰家的侍剑奴,”向他打招呼的青年指了指身侧的青衣少年,“我们只是模仿帝国光荣年代的服装,欣赏他舞剑而已。”
          见希尔文神色不虞,他又连忙讨好地补充:“他这些表演的花架子练得不错,您——”
          希尔文冷冷打断了他:“人我带走了,你们自己向军部解释。”
          直到驱车把慕从风带回家里,希尔文的气才算顺了一点。他现在在这位将军的身体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似乎自然便知道一些日常须知的事情。
          他抱着慕从风,将人放在浴缸里,他盯着那些苍白肌肤上的斑驳痕迹,蓦然间又回想起如果不是自己的灵魂来到这里,此刻应当和自己一起包初一早晨要吃的饺子的爱人。
          这是上天给我的一次机会吗?
          让我去看看他曾经历过的一切痛楚,让我知道,他是如何度过了艰难的一切,才走到我面前。
          让我看到他隐藏起的所有痕迹与旧伤,所有的心伤所有的痛,让我明白他是如何以命来赌,在一次又一次的苦楚中磋磨,才终于搏到了一个未来。
          我的……从风。
          希尔文为他细细清洗擦拭着那些或新或旧的伤痕,那些丑陋的疤痕烙印在苍白的肌肤之上,清楚而鲜明。
          手中的身体轻轻战栗着,明明惧怕又排斥,却还是艰难地保持着平静。
          希尔文心中一痛:“你为什么不动?”
          “先生……您是客人,我不能。”慕从风的喉头在滚动,微微抿着的唇间舌头偷偷舔舐着失色的,干涩起皮的唇。
          客人——所以,所以他真的是……
          希尔文简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但敞开着身体任由作弄的人一直偷偷瞧着他的神色,见他不像别的暴躁的,不喜欢脏东西的客人那样打他,甚至有些高兴,还有一点点隐秘的期待。
          所以他问了出来:“先生……您能包下我两天吗?”他不敢多要,只要两天就够了。
          他谨慎又笨拙地措辞,介绍自以为的优点,耐玩少言而价格低廉——他的手指蜷了起来,竭力控制住自己发抖的,显得粗劣又难听的声音:“先生,我……”他找出一个例子来佐证,“我从前,可以被关在笼子里玩一整天,也不会乱叫……您怎么玩都可以的,打我……也可以,一天只要给我两个馒头——一个也可以,我,我很便宜,很值得的。”
          “……”希尔文被他话中的意思激得发抖,但他勉强控制住了自己,他轻柔揉开手中的长发上的洗发水,打出白色的泡沫:“你想要吃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准备,别怕。”
          可遇到这样的好,慕从风又觉得有些困惑了,怎么会有人对自己这么好呢,先生在和自己开玩笑吗?
          他过得最好的日子是给慕家的少爷做侍剑奴,可是少爷认为他伺候得不好,人又笨,不能给少爷喂招,连伺候少爷日常起居都做不好。
          而且……而且少爷说,他那样做,是在恬不知耻地勾引少爷,这样的人,做少爷的奴仆都不够资格。
          他就不能再留在慕家了。
          可是他是慕家的家生子,生来就是奴仆,被主家赶出去,他又能去哪里,又能做什么呢。
          有很多人都对他好过,可是那些人骗了他,与他欢好之后,非但不给钱,还要抢走他一点点积攒的一点积蓄。
          可是……先生一定不是那样的人,一定不是的。
          他鼓起勇气,轻轻应了一声。
          希尔文帮他擦干身体,梳好头发,找来浴袍为他穿上,牵着他的手去卧室。
          托从前那段时光的福,他至少意识到了如果放任慕从风自己找个地方睡觉,他有可能会在很多地方找到人——桌子下,墙角,杂物间,甚至卫生间和房门外。
          “你好好躺在床上,我去为你准备食物。”
          希尔文做饭手艺算不上好,所幸这位将军应该请了家政,他一进厨房,发现做好的饭菜已经温着了。他找来托盘将做好的饭菜都放好,一起端着回了卧室。
          慕从风乖乖坐在床上等着,他跪坐着,双手规矩地放在大腿上,朝着希尔文露出一个微笑:“先生。”
          很乖巧,希尔文却总觉得有些奇怪。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61楼2022-02-02 23:19
          回复
            慕从风的眼睛很好看,是传统东方人的黑眼睛,沉静美丽,含着笑意时像落了漫天的星星。希尔文也曾发现过,慕从风的眼神一定程度上能反映出他的精神状况,他看着这双明丽但空茫的眼睛,意识到这个慕从风可能精神有点问题。
            希尔文暗暗叹了口气,他并不清楚自己能在这里留多久,被迫只争朝夕的他只好先想着至少让从风先吃顿好饭。
            ——慕从风的背上仍然有他曾见过的那个青城剑和白泽纹身。
            那是慕从风的印记,甚至即使面容变化,这个印记也不会有变化。
            这是他后来才知道的,那时候那个纹身之所以能被洗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慕从风神志受损。
            “这些都是家政做的,应该不难吃,你要尝尝看吗?”
            “谢谢……谢谢先生。”慕从风小心地打量着面前的食物,最终他谨慎地伸出手,拿起一个花卷,咬了一小口。
            希尔文喜欢看慕从风吃饭。他从前看着慕从风吃饭是为了确定慕从风的确有好好吃饭,后来则是觉得实在秀色可餐十分下饭——我老婆天下第一美,对着这张脸我就可以吃三碗饭!
            慕从风小口小口地吃完了一个花卷,双手就又规规矩矩地放在了腿上:“谢谢先生,我……我吃饱了。”
            希尔文虽然不能确定一个成年男人的正常饭量应该是多少,但是这显然不够。
            “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谢谢先生……但我,我只值这么多。”慕从风神色显得惭愧又紧张,他垂下头,慢慢解开了浴袍:“您现在要使用我吗?”
            希尔文已经昏迷三天了。
            一觉醒来发现爱人昏迷不醒的慕从风顺着痕迹已经追到了虫族疆域的中心,他直接找上了那个引希尔文入梦的虫族女皇:“你最好坦白。”
            “他对您不好,不是吗?”绝美魅惑的虫族女皇微微一笑,“让他知道您为他付出了多少,他才会珍惜您。”
            慕从风冷冷一笑,“不麻烦你,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
            他手中青色长剑出鞘,华光如河:“再敢动他,我要你的命。”
            “让他看看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而已,您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女皇说着,身下的女皇宫已经释放出了数十个甲胄坚韧的虫族战士,它微微笑着,不着痕迹地向后退去。
            “你看到了?”慕从风神情微微一凝,随即敛眉冷冷一哼,他手中长剑华光凌厉,不过一个呼吸间,剑光就划过虫族女皇的眼睛,他手臂一转,如瀑的剑光斩过,直直切下了虫族女皇右侧的三只手臂。
            他御剑化光,以最快速度赶回了他们的家。
            希尔文仍然安睡着,慕从风凝视着面前安宁的睡颜,伸手抚过他的眉心。
            他只怕希尔文自己不愿意醒来。
            希尔是多么好的一个人,他善良而富有责任心,见了梦里那个傻子,会不会要想着治好他再回来。
            可是治不好的。
            慕从风低低一声叹息,低眉在希尔文眉间轻轻一吻。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62楼2022-02-02 23:20
            回复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63楼2022-02-02 23:27
              回复
                “放心吧我跟你说,嫂子肯定喜欢,我拿礼物之前找云河的预言家算过的,”格兰修斯眉飞色舞,“这剑谱我以前练过,看都没看懂,嫂子以前是做什么的啊,和我一样也练剑吗?”
                “嫂子喜欢这本剑谱的话,他一定特别厉害,嫂子能和我切磋吗?”
                “……”希尔文看着格兰修斯不断张合的嘴,心说是现在想着把以前没说的话全补上吗这么爱说,他伸出一只手指示意格兰修斯闭嘴。
                “你要看看吗?”那剑谱也说不出是什么材质,看起来古旧发黄,拿起来触感却格外的柔韧。慕从风好像对剑谱有兴趣,他接过来,翻开了扉页。
                “看吧我就说嫂子肯定喜欢,为了请预言家帮我算,我差点连我的剑都输了,可吓死我了,我还是不够强……”
                “你还年轻,你进步已经很快了。”希尔文只好说,他目光放在专心读剑谱的慕从风身上,眼神温柔之余,带了点浅淡的怅惘。
                “我可是天才,至少你肯定打不过我……”格兰修斯得意洋洋,他的不够强对标的可是一些大名早已在外的强者,他在同辈之间几无对手。
                希尔文:“……”行吧。
                慕从风翻剑谱翻得很快,在他们闲谈几句的时间里,慕从风已经快翻完了,他把剑谱翻到最后一页,看着那枚印章,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
                他忽然说,“殿下,可以给我一柄剑吗。”
                这是回忆起了剑术?希尔文喜出望外,连忙命人去拿,一边带着慕从风和格兰修斯去花园里。
                慕从风拔剑出鞘。
                “嫂子这个气势顶啊,要是对面和他比的人比较菜,大概剑都不敢拔出来。”格兰修斯转过头和希尔文窃窃私语,然后发现希尔文眼神全粘在慕从风身上,他也就不想说了,专心致志想看看剑法。
                众所周知,宇宙中最惊心动魄的艺术全在于剑术。
                美人?什么美人?
                格兰修斯的眼神从震惊逐渐转做了痴迷。
                慕从风手中握着那柄陌生的剑,剑刃霜寒,在阳光映照下射出灼灼寒光。他目光望着剑,剑身上映出他的眼睛,一双清澈的,青光流转的漂亮眼睛——
                他身下步法极快,如踏流云,辗转飞旋,踏叶而飞,那柄装饰精美的剑在他手中锋利寒峭,剑影凌厉,快过疾风——
                “我们后人不应囿于青城九式,追求剑道极致,将之发扬广大想必更是先祖想要看到的。”
                慕从风移剑斜刺,飒飒风摇,他旋身而上,提剑下刺。
                “我愿以明月为这套剑法命名——以纪念母星璀璨的文明。”
                慕从风的眼中有青色的微光升起,一霎盛过一霎,越来越青,越来越沉。他脚下步伐如鬼魅,手中剑脱手直飞之际,他手中重新握住一柄青光凝结的长剑,形状古朴,白泽纹缠绕——
                慕从风曾使用过许久的,慕家家传的神剑,青城。
                不知是因这柄剑而醒,还是为它所控,慕从风出剑与身法比方才更快,他像是融化在了风里,青光与长风一样飘逸而凌厉。
                他的发带不知何时散开,长发飞扬在风里,希尔文怔怔望着那一抹身影,像望着从前在衡川的花园里,一丛墨竹之前,衣袂翻飞的慕从风。
                格兰修斯紧紧拽住希尔文的衣袖:“哥!你真是我亲哥!”
                希尔文想起格兰修斯那十几个如狼似虎的亲哥哥,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心说并不是很想当你亲哥哥,他只是缓慢地拉下了格兰修斯紧紧抓着他衣袖的手,“别这样,衣服给我扯坏了我的好弟弟。”
                格兰修斯望着慕从风提着长剑走来,他咽了咽口水,讨好笑道:“嫂子收弟子吗?您看我行吗?”
                慕从风手中的剑化作飞散的光,他眼中的青光逐渐散去,扑倒在希尔文怀里。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66楼2022-02-13 19:28
                回复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67楼2022-02-13 19:33
                  回复
                    格兰休斯拜师的企图被希尔文代为拒绝,慕从风只在演练那套剑法的时候表现得正常,但希尔文看得清楚,那才是最不正常的。这种事他不会摊开了告诉慕从风,那并没有必要,只是加重无谓的负担而已。
                    ——他恢复记忆后曾反复回想苍月山的一战,当时的他自己并没有神志,像是身体被另一个灵魂接管了,但是,那时候的慕从风难道就清醒且正常吗?他反复回想,寻找着,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与异常,直到方才,见到慕从风演练那套剑法,他才真正确定了自己的结论。
                    与当初一样,慕从风的眼睛变成了青色。
                    那时候已经不再是慕从风操控青城剑了,而是青城剑操控他。
                    持剑的剑士反而成了剑的傀儡。
                    “哥,真要说的话,我就说我为什么觉得嫂子这么眼熟……”格兰修斯在近处看过了慕从风的五官,也明白他神志的确不大清醒,拜师的热情才冷了下来,转而去思考之前为什么感觉慕从风有点眼熟。他们现在是第一次见面,本不该有这种感觉,除非的确见过本人,或者是见过长相相似的人。
                    但记忆力就是修炼带来的好处之一,他不大会遗忘,要想起什么就像是翻书寻找,是以他细细思索一番后,就想了起来。
                    “巡查官。”格兰修斯说,“巡查官经常拿着嫂子的照片看。”
                    “我之前问过巡查官,巡查官说,照片上的人是他要守护一生的人。”
                    聊起这种八卦的时候格兰修斯兴致大增,语气都有些夸张:“巡查官啊,那可是银河圣地的巡查官,他一辈子不知道抵我几辈子呢,说实话哥,嫂子是不是你从银河圣地偷回来的?”
                    “不是。”希尔文轻轻替慕从风挽好长发,像保护一件稀世珍宝:“他和我相爱,只是我再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巡查官之前来我这里要过从风。”希尔文微微垂眼,眼睫颤了颤,“是从风不愿意和他走。但是……”他有未言明的情绪与不可说的卑劣,巡查官不远千万里也要找来,以珍宝相赠,询问慕从风自己的意愿;但被从风深爱着的他自己,却一次次施加伤害,不论是否有意,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的从风变成了现在这样,其中,有多少次的伤害与折磨,是他自己亲手施加的呢?
                    慕从风如今神志并不清醒,他只知道殿下是他的主人,他离不开殿下,但如果神志清醒呢?他真的不会走吗?圣地巡查官可以让他在剑道一途走得更快更远,而自己的感情毁了他。
                    “啊?”格兰修斯有点惊讶,“那是嫂子爱你啊,你知不知道神志不清醒的人很好骗的,有一说一,巡查官要是要我,我立马洗干净了等他。”
                    格兰修斯想起巡查官在他面前展示过的剑法,慕从风更加飘逸灵动,巡查官沉静平稳,但用剑时给人的感觉却很相似,他心里打了个突,总感觉慕从风更像是和巡查官是一路人。
                    “说实话巡查官好像真的很在乎嫂子,他在法兰的时候让我帮忙打了条链子,用来嵌装他在桐光秘境里得到的宝贝……那宝物好像叫什么碧髓石,可以修复灵魂损伤的,巡查官都是九死一生才弄到手,我刚刚看到嫂子戴着那宝贝。”格兰修斯挠了挠头,眉眼都皱起来,不过他也没什么谈感情的经验,“这种宝贝都没把嫂子骗走,嫂子肯定爱你啊。”
                    希尔文没有说话。
                    他只以为巡查官随手留下来的吊坠不是什么重要东西,慕从风也不排斥,戴着就戴着吧。但是格兰修斯这样一说,为了帮慕从风修复灵魂,巡查官拼了命的去争抢能起效的宝物,而他自己,连请心理医生都是在医生的提醒下做的。
                    他幼时与少年时代在皇帝的照顾之下,后来意外流落蓝星,被慕从风捡了回去,又是珍惜呵护数年。他总被他人用心照料,却总是粗枝大叶,学不会注意小处,不知道怎样仔细照料爱人。
                    明明早该好好反省的。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72楼2022-02-17 14:32
                    回复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73楼2022-02-17 14:40
                      回复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74楼2022-02-19 00:02
                        回复
                          写点过渡剧情,从风宝贝注意家里啊,一个没注意家被偷了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75楼2022-02-19 00:03
                          回复
                            贺兰嘉教授很有几分真本事,她的引导与治疗有显著的效果,譬如现在,慕从风已然能够在她面前讲述出他混乱的记忆。
                            贺兰嘉并不了解那些纷繁复杂的纠葛,她只是仔细记录下那些内容,等待之后与希尔文进行交流,一同分析。
                            赋闲在家的希尔文享受他的婚假并筹备蜜月旅行,他现如今浏览的主要内容也成了旅行攻略和景点推荐。他为正在看的湖的图片加上书签,望向慕从风的目光温柔平和。
                            “殿下,太子妃殿下讲述的内容是碎片化的且十分模糊,或许是臆想也未可知。但是……我倒更倾向于那是真实发生过的。贺兰敏将身体数据给过我一份,我想,在之前支持着太子妃殿下的或许是意志或者某种精神力,或许您可以向殿下的来处追溯,从殿下的亲人、朋友处获得消息。”贺兰嘉幽幽一叹,目光里有遗憾与怅然:“我恐怕提供不了什么帮助了。”
                            希尔文谢过了贺兰嘉,送贺兰嘉离开之后,他拨打了楚衡的通讯。
                            通讯另一边的楚衡睡眼惺忪,他拢了拢散乱的头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什么事啊这会找我……”也不知他昨晚做什么去了,快中午了都没睡醒,希尔文瞟一眼楚衡散开的衣领下的红痕,心中大概有了计较。
                            “关于从风的事,我想请你来我家里面谈。如果你不方便的话,也可以通过通讯。”
                            希尔文说话虽然客气,但他地位终究是太子,与其说是邀约不如说是召见,楚衡打了个哈欠,胡乱地嗯了一声:“嗯我下午就去。”他放下通讯,拨开脸上凌乱的头发,一双黑眼睛沉静冷漠,哪里有半分不清醒的样子,。他低哼一声,微微哂笑:“怎么敢问我的呀……”他爬起来穿衣服准备洗漱,心说长风流云胃口未免太大了怎么都喂不饱,不然他不至于晚上弄到那么晚才睡。他慢悠悠打个哈欠,趿拉着鞋子往卫生间走。
                            “衡衡,衡衡你什么时候回来?家里没有你可怎么办呀……”
                            楚衡脸色微变,“怎么了?”
                            长风流云给了他极大的自主权不假,带着他回到蓝星也不假,但如果楚衡想要留下不走,那就不可能了。是以他只是以带着带爱人见父母的名义回了一趟家,给家里留下一个能随时联系他的通讯器。
                            通讯器另一头的女人抽噎着向他哭诉,说那个驻守在蓝星的帝国科学家抓了不少人做实验,现在手已经伸到了图腾十家,慕允致也不管,现在民间几乎乱了……楚家现下只有他能靠得住,家族人心惶惶,需要人主持大局……
                            楚衡慢慢吐出一口气,他脸色微暗,咬着牙交代:“我回不去。慕伯父不管一定有他的理由,您还是联系他和微生家主商议一番,如果民众实在保不住就不必保了,保护住家族,我……我先想办法。”
                            楚衡想起自己在秘境里看到过的记载,如果成功了,以后也不必惧怕帝国了。只是慕从风……慕从风连身上的青城传承印都丢了,真的还能拿得起那柄神剑吗?
                            楚衡来见希尔文的事他并没有告知长风流云。他孤身前来,神情平和而漠然。就像从前在蓝星,希尔文一家家上门抓人的时候,他安静地等在那座小房子里,等着希尔文上门找他。之后面对希尔文的激光枪时,他也是用这般平静坦然的目光,静静地、毫不畏惧地回望过去。
                            他每一次选择都好似在豪赌,但幸运的是,豪赌至今,他还从未输过。
                            这个时间慕从风已经休息了,希尔文选这个时间,就是不想让慕从风知道。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后悔。
                            为自己的天真与幼稚。他竟妄想用这样粗糙的谎言欺骗他的父亲他的主君,而他心爱之人承担了他应付出的代价。
                            “我请来为从风治疗的医生告诉我,或许他的亲朋拥有治好他的方法。所以,我想先问你。”
                            楚衡垂眸不语。
                            “我不是慕从风的朋友,你看不出吗,殿下。”半晌,他才微微扬起头,露出一个讽笑来:“在还在飞船上时,您竟然没有看出来慕从风很讨厌我吗?”
                            他自顾自笑道:“他当然讨厌我——我什么都想和他争,如果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彻底取代他,让他彻彻底底一无所有才好。”
                            希尔文没有说话,他好像没有听过这些话一样,平静地望着楚衡:“我只问你知不知道,不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楚衡并不知道希尔文已经恢复记忆的事。
                            在慕从风出事之前,希尔文和慕从风一同住在衡川学院的时候,无所事事的“司濯”在慕从风上课的时候在学校里乱逛。那时候还是少年的楚衡与他手中握着的长刀一样平和而坚忍,他就像一株松,在飞雪中也能巍然屹立,无需攀附依靠任何人。他凭借自己,留住了随风而行的流云。
                            所以希尔文曾很羡慕很羡慕楚衡与长风流云,他们如今拥有的,正是他要拼尽全力去争取的东西——他曾拥有过的又失去的一切。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样的地步,他亦无人可怨。不过命运,不过光阴。
                            “你不会想治好他的。”
                            “慕从风以剑入道——青城剑道是杀戮道,是无情道,从他动心那一刻,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今生他再也拿不起剑了。”
                            “苍月山上有他命定的劫,既然他没能杀了你,失败的代价就只能由他自己来承担。落到如今的地步,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无论是慕家还是整个十族,所有人都给了他太多次机会。但他自愿以魂殉你,走到今天——你有没有想过,他或许并不后悔,也不想清醒着面对让他痛苦的一切。”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78楼2022-03-14 21:00
                            回复
                              “十族有传承千年的修心秘法,他是我们所有人中走得最远的。殿下,一切都只看他自己是否愿意罢了。”
                              希尔文神情一凝,他一字一顿道:“你知道。”
                              “我只知道可以。真正的方法恐怕只有慕家才有秘藏。但是殿下,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你让他找回了他的道,他未来或许会是天涯浪迹的剑客,或许会是东方帝国的元首,但唯独不会是你的太子妃了。”
                              “他从此不会再爱你。”
                              希尔文目视着楚衡离开,他回眸望向身后那间卧室,慕从风此刻正在那里休息。他收回了目光,双手紧紧攥起来。
                              楚衡的话不可不信却也不可尽信,但要查清一切,或许源头仍在蓝星,或者说,苍月山。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79楼2022-03-14 21:01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