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御花园】养性斋，/p/5548128602

【远山胀成烟青，秋的初旬被雨水泡得悠长又浪漫。山河在痛哭，泪珠断了线，倒砸得荷塘叮咚。我闻雨声叮咚叮叮咚，心声实则要更酣快。我偏头，影子在身后亦步亦趋地拉得瘦长，听我把这份快意声张。】
喂，你有没有听说京中大事？

（住咸福的夜白姊姊委实就如乡下村姑一样的粗手大脚，连我那象绒花较之紫闱里旁的瑰艳们还要邋遢些，多番提醒她，她还从不知晓）
（我实在是恼得很，恼得太阳穴突突地一阵闹起来，连她说什么都没听清）什么？我不太能听懂京话，说含糊点

【没进宫前，我发现千金间几乎是谁都瞧不上谁，用比试做较量（形式通常诸如诗会与花会），故事里从来是冤家对冤家。进宫后，好像鲜少再有互相看不起的风传，仿佛雾里看花才是常态，好吧，我谁都猜不透。只有她是例外。】
你有本事以后面圣时，让皇帝也讲慢些。
【徐氏像观音座下玉雪可爱的童女，好好的脸，怎么就长了张嘴。我揉揉耳朵又答。】
我——说——，你——好——笨——。

我没本事，我只会尽我所能去敷衍他（天子何惧？迟早落马——不过这样的话我只会闷在心里，掀不开盖）
（她真疼我！做足了被挨的准备，却仍旧见她一副耐心的模样凑近，哦不是，是我在凑近。官话虽然好听，可总是夹杂着些玩音，用北京话讲，叫听不顺溜儿）
我……？（听懂了）不可能，你被哪个鬼附身了，我刚刚分明听见有“京”、有“事”
（四下探看着，究竟有甚么好物能充当圣水来驱鬼）

【她时常像只蝴蝶，越过时间的瀚海，在风霜中也能起舞。我忍不住要作恶，游戏般伸手紧捉她宫绦上的穗子，示意她靠近。】
娘娘，您猜得真准。我乃京城第一采花大盗，而今身陷囹圄，只得灵魂出窍，换具凡胎，继续作恶。

吓——！（佯装大吃一惊）可怖的采花贼，你不是已经被抓起来了吗，是找哪位大仙替你引渡灵魂的？
（双手叠覆着做祈祷样，像是在最伟大的神明面前掏出最不可贵的虔诚心意，目里透着可怜劲，装的可爱）
你说出来，我教你下蛊，一换一

【母亲曾骂我缺心眼，我当时郑重更正到：这叫大智若愚得可爱。人们常爱说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看着徐图曼虔诚合十的双手，滋生出想同她划清界线的念头：再多与她相处，母亲的谶语或要成真。不着痕迹地撤后半步。】
你是蛊虫成精吗？还下蛊。

（也不知她是存心拿我当傻/子，还是无心之过，总之，这笔账我是狠狠地记下了，就在她质疑我的下蛊之术时，虽然我略懂皮毛，可以忽略不计的那种。朱门绣户的姊姊说我小气鬼，缚裕豪阔的妹妹说我心肠狠辣，都不比从去来这句话伤人）
你爱信不信！（几乎是情急了的兔子爱咬人，像狰狞的可怖魔鬼）难道你采花成精了吗，哼，我非得下个什么绿豆蛊给你尝尝

【雨帘外的钟声沙哑，沉闷像是某种古老的咏叹，我不去听，只顾着答她。】
你放心，采花大盗已然锒铛入狱，精神作恶法全是我胡吣的，不用这么紧张。
【下蛊？——行差踏错，莫越雷池——这个傻瓜，胆敢在宫中这么宣扬，我真为她项上人头捏一把汗。不以为意地对她眨眼，狡黠地故意曲解。】
什么？绿豆汤？嗯，秋中喝绿豆汤倒也可以。你想什么时候请我？

（猪鼻子会拱起来哼哼地叫，我也会，只是凭空吸进了属于枯木与糜烂被大雨冲和起来的味道，怪难闻的）明日吧，我今夜就为你浸泡绿豆，再备些薏米一起煮，你会为我题诗赞诵的
（我又努了努秀鼻——噫，还是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