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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连载一次吧】奇迹魔法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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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发在这个贴吧里现在也不会坟贴了,看心情连载。这里偶尔还是会有渴求圆神信仰的同志的,不能让他们找不到信仰的道路。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08-05 21:14回复
    前言:写给知道自己需要这本书的人
    知道自己需要它的人们,这本书是为你们而书写的。在这本书中,我希望能公布的,是一些秘密但普遍而自然的道理,我渴望书写给你们的东西或许是神秘的,但也是普遍而总体性的。虽说除了“普遍”之外的几个对于我所书写的东西的修辞并不一定是那么贴切。
    在此我将把一些事情提前书写出来,以便献给需要它们并且知道自己需要它们的人。我将牺牲一些总体性的具体内容及其相互关系的论述、略去一些与人们眼前的现实知识的关联,在被过去的我曾经判断为“条件和资质皆不成熟”的状况下提前与你们分享这些或许堪称神秘启示的内容。这一解释可以看作对于本书内容或许不严密而缺乏条理的辩解,如果这样认为的叙述接受者并没有那么需要我的书写的话。比起让这些内容更为严密和令人信服,更重要的是把它交给知道自己需要它的人们。姑且不说“严密”“令人信服”这些概念是否应该依靠——关于这些的事情或许会在后面的内容当中。
    我在这本书中避免了专业化的修饰,但也避免了直接的现实主义,不过我仍希望这本书的内容是清晰的而不是晦涩的。一部分眼前可以见到的现实表象或者是把它们总结起来的知识,将一个可以说是同一件事、同一个过程的事情打散,并各自为它引入了各自的故事,这是使得一种本应清晰明辨的东西变得晦涩复杂的原因之一。
    对于这本书渴望直接叙述出来的东西的需要迫使我不忍在忙于在书本之间阔谈所谓政治经济学,而只希望尽快地把这种需要的东西提供给大家。我希望这些东西能够提供一些帮助,使得知道自己需要它的大家可以避免贸然因为大写的“神秘”的爱而离开。如果真的是知道自己需要它的人的话,“神秘”对于你们来说应该并不陌生。或者说那些在规范上笼统地称为“神秘”的东西(“神秘”概念基本上在一种边缘化的地位,而非主流价值观的,仅仅被笼统地称为“神秘”的东西,大概就是边缘的边缘),其实是你们最熟悉的东西,那就是与被人们称为“看不到的”朋友的爱。所谓知道自己需要这本书,其中的一个内涵就是能够知道这本书可以帮助自己到达那个朋友的世界,而另一个内涵就是能够在这本书中找到这样一种爱以外的更优解了。如果你们没有明确地明白自己的爱是否达到了真正的爱的程度,即使你们终将为了“神秘”的爱而离开,缺乏指导的你们也可能会遇到不可挽回的后果,最终难以如愿以偿地和相爱的对象共享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更难以真正达成这种爱。本书的内容在某种意义上属于同样的“神秘”范畴,在这一点上具有关联性,希望能对你们有帮助,至少有一些辅导作用,虽然你们知道的需要可能只是对已经选择好的去向进行一些侧面指导以避免难以预测地偏离目标。但即使我不能完成提出某种创造性的感召的任务,能提供这样的侧面指导,我亦非常满足了。
    去来是留不住的,我非常清楚这一点,因此我强调利用本书对知道自己需要它的人们进行侧面辅导,绝不是为了要求他们改变他们的打算,我从不打算挽留已经决定与心爱的对象远行的人们,但我也希望那些迷茫的人们能够在这本书中找到答案。我只想声明,我一定是和大家站在同一个立场上的。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1-08-05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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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理想与爱的重叠网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1-08-05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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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想要把事情做完美的心情
        有一个人能和一个看不见的朋友相互沟通,这里之所以用看不见来形容,是因为这个朋友和这个人接触、相认,依靠的是这个人的私人直观,而不是视觉这样的通用直观;这个看不见的朋友最终会被这个人称为创造世界的神,而这个神据说往往只靠搅动自身,赋予一个对象实体就创造了世界。而且这个人会描述自己或某个自己珍视的人或物在看不见的朋友搅动自身创造世界的过程中有着重要作用,最终,这个人会宣布和看不见的朋友相爱,然后逐渐从他的客体即他者的世界中消失,从两个角度来说都是消失。这样的故事是比较典型的“爱”的故事,它能够体现一些关于主体的普遍道理,但总体上这样一种完整而封闭的故事并不常见。尽管这些故事可能会有规律地出现,乃至早已有无数人(虽然这些人在绝对比例上依旧占少数)观测这些故事并对它们做出偏见性的总结。那些在各个共同体中被传述的故事,则呈现出另一副面貌。我们这些个世界的故事,其结构表面看来绝不像这种故事这么简单,其中似乎总是有着一些不同于这种典型“爱”的故事的内容,有的内容可能无处不在,十分常见,至少能构成主流价值观叙事的内容,但这些内容最终还是一种对于“爱”的故事的曲折过程的反应。
        芳文社作为一家以发行“日常系”即以现代日本日常生活为主要题材的漫画、四格漫画为主业的出版社,向来有“漫画之殿堂”的美誉。在《kirara Fantasia-闪耀幻想曲》这部游戏中,他们首次在自己的作品中建构自己的世界观体系,这使得这部奇妙的游戏确实具有某种哲学上的后果,如果有人喜欢用它来思考的话。在这部游戏的世界观中,世界“艾特瓦利亚”亲近于丰饶的自然,在其中心耸立着“言叶之树”,在树的上空漂浮的神殿中,温柔的空之女神索拉以神圣的力量治理着世界。受到女神的恩惠,那个世界的人们过着温暖而幸福的日子。但是后来首席神官阿尔希芙施以计谋,导致空之女神索拉的力量遭到封印,那个世界也陷入了混乱。而游戏的主人公群体踏上了阻止阿尔希芙的征程,故事就从这样的“失落”中开始,又从一种“完成”中结束。女神索拉被未知人物诅咒导致力量暴走,所以主动请求阿尔希芙将自己封印;接触禁忌的召唤魔法“指令”也是阿尔希芙为了拯救女神,不得已而为之,而阿尔希芙和主人公琪拉拉和兰普的敌对关系也是因为拒绝就此对偶然撞见她的兰普说出实情而造成了“企图扰乱世界的和平”的误会,最终女神索拉在阅读了兰普在旅途中写的和克利耶梅特的日记后恢复了力量,世界的危机也随之解除了。
        芳文社的这个游戏叙述了一个从“幸福”到“失落”再回归“幸福”的故事,并通过这个故事创造了一个有始有终的世界。这个游戏中的故事给读者提供了一个叙事的终结,相对于缺乏完结、没有一个完美的句点的一般的日常系动漫作品(芳文社就以创作这种作品而知名)。这种有终结的叙事应该可以满足那些愿意用虚拟世界的故事来思考的人,人们总是喜欢这样有完结的故事,特别是失而复得得到完结的故事,这样的故事给人安心感。设想一下,如果一种叙事,特别是一种自己亲自参与的叙事,如果无始无终,看不到一个圆满的完结,乃至连一个主观感觉上的“完美”都无法确定,是否会带来一种可怕的“不安”?大家都渴望做完美的事情,接受完美的故事,或者这些劳动和叙事能被包容于某种完美的劳动和叙事。“完美“或“美好”这样的价值评价充斥于大家的一举一动,而这样一种结构性的“完美”概念的主观性又使得它可以随主体的变动不断修正,以确保“完美”这一评价无处不在,可以用来描述任何人参与的任何行为或知道的任何叙事文本。值得一提的是,从一种行动中得到“完美”的感受和在一个故事里欣赏到“完美”,有时效果是一样的,只要“把事情做完美”的心情能被满足,手段与否其实无所谓。人们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渴望追求真实或信念,相反,追求真实和信念其实也是为了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他感觉到的现实是能够支持他“渴望完美”的心情的,是与他这种心情所相通的。不过尽管人们可以不断在主观的价值评价上不断修正“完美”的概念,也可以为了达到这个“完美”而修正一切,“完美”的状态却永远无法永久地真正实现在现实中。当然,你可以随时宣布讲完了或听完了一个完美的叙事亦或是完成了一次完美的行动,然而当一件“完美”的事被叙述完之后,就必须开启下一个“完美”的叙事,这就使得“把事情做完美”的行动永远与“想要把事情做完美”的心情相悖。真正的“完美”就像一条地平线,能看到它,一直在向它的方向前行且需要不断保持这种状态,却永远到达不了,每当你以为到达了的时候,它都会出现在更遥远的地方。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1-08-05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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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这样一种不断渴望看到完美、做到完美却不得的心情,人们有两种最直接的面对方式,分别可称作“延伸”和“压缩”。前者是把一件件完美的叙事变成单位,用来构造更大的结构,后者则是把一件单一的完美的叙事当作结构主体,一切结构在它内部展开。就像是面对同一块砖,有人收集这种砖用来建房子,有人用一整块砖来进行雕刻,雕刻的会耗尽一块砖中最后一点砖土,建房子的则会一直建下去,直到房子的结构内部矛盾到了无法支撑整个房子的地步而最终导致房子倒塌。如果我们将只雕刻一块砖的人比作那种看不见的神创造世界,搅动自身创造出独一无二的存在者直到这位存在者与神共赴只属于他们的世界的故事的话,我们会发现什么差异呢?那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者相对于他原来被抛入的世界的客体来说,最终是消失了,但他却得到了一个从自身无中生有地创造他并为他赋予了独特意义的神以及只有他们共享的世界;然而对于雕刻砖的人来说,他耗尽了最后一点砖土,最终一无所有,他有两种选择,一是再选择一块砖不断地雕刻下去,二是放弃雕刻乃至放弃接触砖,但这两种选择最终都导向一种选择——放弃自己的雕刻,然而对于那一块砖来说,它再不能作为那一块砖存在了。这样一种差异是不是很可怕呢?还是说,一旦把一个完美的故事强行融入到另一个不与它相通的叙述中,就会发现某种可怕的真相?能否在这种可怕的真相背后找到更本质却超出认知的东西从而得到安慰呢?脱离其它客体单独讨论这些是空洞的,这是后话。这种恐怖的差异或许就像想打开窗户看看外面的风景,以为这里的风景很好看,却看到了一个怪物一样,而看到怪物之后发生了什么,仿佛是不可说的秘密。
          另一种情况就是把单独的叙事变成一种结构的单位了。像用砖建房子或搭积木一样,单独的叙事、故事、或者说主体,被降格为另一种更大的叙事中结构性的一环,由整体降格为部分,这样的部分再以各种或同或异的形式在结构中被确定位置。这样一种整体和部分的关系形成的过程,或者说在一个叙事由独立的整体变成另一个整体的部分的过程,可以说是一个妥协的过程。最终形成一个看起来非常宏大完美的结构,这种结构对于站在旁观者立场的人看来也特别能满足那种“想要把事情做完美的心情”,它基本满足了那种“完美”的,有始有终的叙事的主要要素,并将这些要素全部嵌入了它的结构当中的趋势。在这样的系统中,任何一种被包含为要素的主体都被宣称可以不断地得到“做到了完美的事情”的体验,但对于这样的系统所能进行的总体性的解释也就到此为止了,其余一切解释只能具体故事具体叙述,和这个总体性解释相比它们是会让人感到空洞的。关键是这样一种结构不断扩张最终能够怎样导向“完美”心情的渴求,而这样一种渴求的驱动又是否有边界,如果有,边界之外是什么。
          我们可以毫无疑问地确认,普遍压抑性是这种结构性叙事的基本属性。因为单个主体即使是“想要得到完美的心情”都被限定在这个结构内部特定的范围了。结构中的每个主体都受到压抑,但从整个结构中很难寻觅到一个“总主体”。即使强行概括一个和这个结构化叙事对应的主体,这个主体也往往只能被当作一种客体来认识,而且显得非常大而无当、虚幻而空洞。这样一种结构化的叙事同样处在不断追求“有始有终”的完美的过程,所以它也必须不断延伸、扩张,直至其内部的结构无法支撑这种叙事而使其被消解。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1-08-05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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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可以断定的是,任何一种有始有终、圆满完结、符合人们“完美”感受的叙事,最终都是属于采用“延伸”方式的结构化叙事。“压缩”似乎只不过是一个残酷的隐喻,而“延伸”则是结构与结构、叙事与叙事、主体与主体之间最为稀疏平常的状态,甚至“延伸”本身也具有一个更深层的含义。如果想要把事情做完美的心情想要安稳地持续下去,那么不断向内展开最终不是一个可选择的选项,因为他必然会超出安稳持续的底线。因为“完美”“有始有终”永远是主观的、是主体界定的,而那种最终趋近真实且最终追求的东西根本不是主体能预知的,或者说能预知它的已经不再属于普遍认知能接受的独立主体了。也就是说,所有“完美的”叙事最终都是结构化的,它们可以既是一个结构,又是另一个结构的要素,而在这种结构的首尾两端都是超出“完美”边界的东西。也就是说,即使是我们可以清清楚楚看到的,由主体界定的叙事,也是没有对应总体性主体的叙事。因为这个叙事的完成可以使主体发生足以无法再成为这个叙事的主体的变化,或者这个叙事一旦完成就迎来了超出“完美”边界的命运以至于结构化的叙事由于根本就找不到一个“总体的主体”。这样一种结构性的“完美”叙事无法完全称之为某一个对应的主体追求的东西,也不会完全按照某一个主体的愿望而转移,准确说这两个状态出现的时间无限趋近于零,因为叙事和主体各自的无限再分都在不断变化。所以说这里是没有梦的,叙事和主体相互之间谁也无法完全把握,一一对应的“完美的叙事”总是转瞬即逝。至于那些转瞬即逝后就可以不断变化,不可能永远是同一个事物的东西,实在是不配称之为梦,既然不能称之为梦,那么就只能称之为“理想”了。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1-08-05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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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不配称之为梦的东西
              主体想要达成完美的故事的心情这种情况其实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完美就意味着终结,但另一方面主体却希望这样的完美成为永恒——永恒已经超出了实现完美的故事的边界。主体以及高度抽象化近乎客体的主体无不防范着自己对于完美状态的追求超出边界,却又想追求那些超出边界的东西,于是他们就自己限制自己,自己承认自己的无能。“理想”就属于这种无能而又安稳的结果。需要说明的是,除了通过阐述想要把事情做完美的心情来解释“理想”之外,还可以通过更高层面的方式站在更高的角度来解读它及其他与之同属一类,具有同样属性的东西。不过一般理想的创造者、追随者、叙述者,以及这一切的参与者都认为更高角度的解读没有必要,所以我们也应该先尝试和他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从更为日常、更为传统的普遍现象来切入解读。
              “理想是指路明灯,没有理想,就没有坚定的方向,没有方向,就没有生活”,这是人人常常用来形容“理想”的话。相对于在语言上好像更不严谨的梦、幻想、欲求、欲望、想法这些概念而言,理想更为突出地体现了一种限制性,理想是那些看起来杂多的,混乱的,不容易概括的梦、欲望一类的东西与完全外在性的法则相整合、相适应,受其限制的产物,除了理想之外,不再有一种可以概括它们的共性的概念,它们的共性也不再以理想以外的方式被概括并稳定下来。实际上理想直接受到的限制远不止来自于外在的法则,高级一些的主体同样是整合、限制的施与者,并从中得到收获,有时他们作为限制的施与者还是不可或缺的。理想的限制性虽然从定义上来说根本表现在外部,但从最直观的角度来说则是来自内部。甚至可以说,理想内部的限定乃至破坏是理想本身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对于理想来说最可怕的或许是理想本身被完整而无法再延伸地得到实现,然而这又是理想的追求,不过由于这样的实现没有可能,所以把它看做可怕的事几乎是没有必要的。就像对于完美的追求本身就导向超出完美的边界一样,对理想的追求同样导致超出理想的边界。“想要把事情做完美的心情”有一种固有的矛盾即追求终结和追求永恒。理想同样拥有这样一种固有矛盾。其实理想的内部结构中始终也有着超出或曾超出其边界的部分要素,这些要素有的随着理想作为一种叙事的综合的发展而不再是超出边界的,有的则无论如何都属于“越界”的事物,只是潜在于理想的结构内部未有颠覆理想本身的表现,直至其量的积累引发一种心意不能相通的质的变化。这种不可被彻底接纳而超出边界的要素又是理想不可缺少的。理想的形成本来是为了避免追求终结和追求永恒的固有矛盾导致越界,但却无法在根本上解决越界的问题,只能通过量的堆积来将这种越界的到来向后推移。可以这么说:理想的形成就是为了防止某种越界的东西,但理想根本不可能防止那种越界而只能拖延它,而理想的形成则说明这种越界的结局已经形成了。如果那种越界的结局在大写的事实层面与主体更为心意相通,那么理想的存在本身可谓是非常反动了。理想是这样一种东西:它是希望向绝望转化过程中,希望已经发生向绝望转化的趋势,希望向绝望发生不可逆的运动的表现。然而加入到理想中的主体却把理想看做希望最终值得寄托的对象,乃至希望本身的象征。其实就理想作为希望向绝望转化过程的表现而言,与其说它是希望不如说它是绝望。所谓理想,就是玩弄人心!理想就好比一棵从根基开始腐烂的参天大树,它最值得关注的要素明明是那个腐烂的根,腐烂才是它最重要的特征,但人们却称赞它才是真正树应该有的样子——尽管他们最畏惧的就是腐烂。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1-08-10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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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理想本身一般可以看作一个叙事,但在更为“真正的主体”看来就只是最基本的叙事单元的堆积或者说积累,因为理想的结构展开与主体的内心过于遥远,所以主体只能用最直观的方式来看待它。仅凭一己之力能够看到的也经常只是一个不突出的侧面。想通过其内在结构看清它的全貌就要沦为它的一个单元。为了形容关于理想的认识的这种特性,理想在被视作一种叙事时往往被称为“宏大的”叙事即所谓宏大叙事。大、宏大、崇高是关于理想的常用词。尽管理想相对于更原始的一些东西来说应该是小的。一种比大的东西要小的事物被冠以“大”,真正大的东西却因为太过平常而被认为是小的。这是一种颠倒正反二元对立关系的认知。“大”要先通过“小”体现出来,“小”却首先体现为“大”——十足的讽刺画。尽管人们可以接受“大”要通过“小”来体现,但是似乎没有人能接受“大”离不开“小”,那种最基础,最简单的东西总是会被大写,一旦有人说“大”首先是“小”那么其他的人一定会受刺激——或许这是传统的恐惧情绪未消的缘故。理想不但要做宏大叙事,而且还要做唯一宏大的叙事。任何一种理想在它的世界里都认为世界上只应该有一种理想,而如果有其它的理想闯入了世界,则一种理想几乎一定会去攻击、破坏另一种理想,并使其消亡。但理想又是不知道且不相信理想的消亡的,所以这些攻击、破坏虽然一定是包含真实的要素的,对于理想来说却理所当然到了近乎于未发生的状态。可以说一个理想就是一个世界,每个理想的观念都要统治一个世界,但理想统治的世界或许可能是那个世界的全部,但决不可能是全部的世界。有的理想看起来并没有统治世界也没体现出各种攻击、破坏、兼并、大写的特征,是因为相对于主体来说它的相对层次过低、相对寿命过短,很快就会解散或融入其它理想的缘故。
                理想认为自己的观念就是世界的统治者这一点无疑是假的。但是被理想吸纳入的主体们对理想的那种热爱、奉献的感情却是真的。那种将理想视为生存的原因、生命的意义,将一切寄托于理想的崇高感也是真的。这几乎是理想对外的直观表现中唯一真实的东西,不过这也只是部分的真实,因为既然它是真实的,那么它就会超出理想的边界,所以它只会向外表现出没有超出理想的边界的一部分。尽管这些神圣的感情、这些非常崇高的寄托不会有结果,但这并不能说明它们是假的,莫不如说,正是这个不会有结果的特征才体现了它的真实性。而且这种真实性由于理想的干扰还变得隐蔽、模糊、不突出、难以被认出来了。
                关于理想内部的一些具体结构的普遍特征,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尽管有人从另类的角度认为这值得认真批判一下。简单说一下就是,理想的内部结构显然有高低、主次、中心和非中心之分,有的主体或者主体的综合占据着相对中心的位置,成为了支撑内部结构的凝结核,并把理想的结构的力量不断向整个理想内外扩散。这些中心或者说凝结核也是各有分工,并通过理想的内在结构连接起来。不过这些凝结核或者中心的产生方式归根结底是通过理想内在法的肯定并自观念到事物生发出来。对于理想中成为部分和要素的主体来说,诞生和消失这种终极问题是超出理想的边界的,所以这些问题不可能在理想中找到答案,即使这些主体或许只能在理想当中去找。一言以蔽之,理想是有结构,有边界的,理想内部的各个层次各个位置的主体也是为了通过这种结构保护自己不超出某些边界,才会成为理想中的部分。理想本身不是希望而是对希望的压抑,但理想却认为自己就是希望,这个矛盾使得理想得以暂时地成为维持世界稳定的单位,也使得这种稳定又注定是暂时的。那些超出理想边界的东西,终究是不可回避的东西。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08-10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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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突破边界的羁绊
                  很抱歉的是,直到目前为止我都几乎没有直接解释关于人或人类世界的任何事情。我在之前以及之后都会使用“主体”这个词,但“主体”并不是对于“人”的简单指代,这里的主体具有某种无限可分的特性,且不应该在此揣测其是否有基本单位。人或者人的世界这种称谓或许是很多文人或哲学家认为可以直接使用的,最方便的描述他们要叙述的对象的概念。有科学或形而上学的信念使他们认为人的概念可以在某些地方不可动摇地随意使用。但对我来说,人的概念并不像那些文人或哲学家想的那般清楚明了,我无法那样具体地谈论人或者人的世界还做出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尽管我也希望能更多地谈一些像《kirara Fantasia-闪耀幻想曲》这种具体的东西。人可以创造人,人又可以被人创造,这已经在形式逻辑上超出了人这个概念的界限。就像《kirara Fantasia-闪耀幻想曲》中的琪拉拉、蓝普或阿尔希芙,她们是不是人呢?还是比人要更高或更低呢?有些主张可能会部分肯定她们具有作为人的要素,但落实到整体上的话,还是要否定她们是人或是高于人的存在的吧。在某一世界是人的主体在别的世界可能就超越于人,而在另一些世界可能又低于人。这种“造物主无限套叠”的问题被很多人认为是无聊的,但我却主张这是一个需要迫切澄清的问题。
                  理想作为对希望的压抑与它宣称自己就是希望本身这一对矛盾使得理想的世界相对稳定。换言之,如果希望没有受到压抑,那就不见得会有这种稳定了。未被压抑而真正表达自己的希望不但会冲破主体相互妥协形成的结构化叙事即世界——没错这里世界就是由叙事构成的,也会冲破“通过达到完美状态而实现终结”这一希望的目标的低端替代品——正是因为希望的主体畏惧他真正想达到的,所以才会不断设定这种有边界的目标来使“达到自己想达到的”变得轻松,并妄图使之成为终结或永恒。在理想的内部、边缘以及外部,经常存在一些具有攻击性、侵犯性和相对于理想的未知性和叙事的不合法性的力量,这样一种作为几乎是纯粹暴力的力量可以看作是“未被压抑的希望”的部分体现。在一种规模比较宏大、内容比较复杂的叙事,特别是理想型叙事(如果这种叙事有意忽视内部必然存在的一些超出界限的东西的话,那么它就是理想型叙事)当中,这些“恐怖的暴力”虽然确实超出了界限,但又确实是不可或缺的。那个理想的世界离不开对这份暴力的敌意。那么这种暴力的存在是不是与“理想”呈二元对立,形成二元论关系的另一面呢?
                  然而对于一个封闭在自身内部的理想来说,这样一个暴力的位置其实是任何一个该理想之外的东西都可以胜任的。某一个东西或许对于理想世界内部的认知就是一种起源和目的都完全不可知的暴力力量,但在这种理想世界之外或许它就是另一个理想的一部分乃至全部。而真正具有暴力色彩的扩散或许只是他们冲突时飞溅的火花。“起源和目的完全不可知”这一“暴力”的特征一般来说只是单一某个理想的偏见,但也有恰好被言中的时候,只不过这不是我说的“希望没有受到压抑”导致的暴力的情况。把理想以自身的存在为代价认识到的那个片段单独当作主体截取下来,作为是“爱”的一部分,这也属于“爱”但是是残缺的“爱”。真正的“爱”则一定是“完整”的,它甚至比任何一个“理想”都要完整,它决不是最完整的东西,但至少是第四完整的东西,甚至有可能是第三完整的东西。
                  在我们回到那个“人和神相遇并告别”的故事之前,我们先着眼于“爱”和“理想”的冲突。“爱”被“理想”视为最严重的外部威胁,乃至理想会将各种形式的外部威胁都判断为“爱”。相对于“爱”而言,“理想”至少是一种妥协、压抑,尽管用妥协、压抑来形容这种冲突过于大而化之,它至少是对一系列复杂精致的控制术的粗暴定义,但这的确可以说是“理想”与“爱”直接的冲突来源,特别是从“爱”的角度来说的话。压抑在这里有两层含义,一是对希望进行压抑,即将整体性的希望变成部分,变成某种“无害化”的叙事,二是压抑希望本身,即将希望看作一个整体进行全面地压抑,即普遍压抑性。这种表现在“爱”看来首先是背叛了希望的祈愿,向更具有“理”特征的东西屈膝投降了,这使得理想在“爱”看来天生就是某种不完整的东西。另一方面“爱”的边界变得不再是由自己找到的,而是被理想所规定的,而让“爱”服从于理想规定的边界无异于将“爱”同化掉。即使不是同化掉,也是让“爱”变成了迷失的、残缺的爱、囚禁在名为理想的异乡的爱。理想的起始和终结、理想的前进方向、理想的叙事形式、理想的直观形式等等,总之凡是“爱”所重视的东西,理想一概不与之相通。对于“爱”来说理想是纯粹的障碍,对于理想来说“爱”又是理想的威胁。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1-08-10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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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理想和爱是否存在二元论关系的问题上,即爱是否是与理想有着本质区别的对立面的问题。这回我们可以追溯到典型“爱”的故事上,再次审视那种“想要把事情做完美的心情”被压抑成自相矛盾的“永恒完美”之前的“爱的故事”是一个什么样子。就像“爱”突破了理想的边界一样,“爱的故事”的结构与“叙事”并不相容,也可以说是超出了“叙事”的边界。“爱”将大量被“理想”排斥于故事的边界之外的东西保留在了内部。相对于理想将起源和终结的问题悬搁在外部,对于“爱”来说,起源和终结都是发生在一种“爱”的内部的。一个创造者仅凭搅动自身就创造了世界,他把搅动自身的产物当作唯一真实的存在,而其中最具主导的东西又成为唯一的主体,这个主体会发现自己与创造者分离的境遇,于是主体努力试着打破那个异在于他的世界的边界,直到与创造者相遇,并最终离开异在的世界,只和那位创造者永远在一起。而直接被称呼为“爱”的,就是这个创造者和被创造的主体之间的大写感情,而建立于这种大写感情的关系又称为羁绊。需要指出的是那个或者那些异在的世界指的并不是理想,而是一种“爱”之外一切其它东西的总和,而且既然“爱”不是最完整的东西,那么那些“异在”显然也包括“爱”背后更完整的东西,虽然这不会像其它“爱”或理想的主体一样被察觉。这里的主体虽然是“最真实的”主体,但他的行动却几乎完全是超出“主体”概念的边界的,他不会天生服从于自己所在的世界,而只会追寻那个创造他的创造者。而创造者创造他几乎没有目的或者不需要目的。这两点是站在“爱”的外面时极易产生误解的。如果站在“爱”的外面来理解的话,一般都会想当然地认为那个主体就应该服从他所在的世界,另一方面则会以为创造者是有创造以外的,专门为更高的条件服务的目的的——若果真如此的话这个创造者就不会成为一个“爱”的滥觞和接受者了。“爱”同样认为只有自己才是最真实的世界,而自己以外的东西毫无疑问都是破坏者和压迫者——尽管它们有时可能不敢大声地喊出这一点。“爱”虽然超出各种边界的限制但并不包容,“爱”对于那些异在的东西其实来得要更极端、更有攻击性。虽然“爱”不会把这种攻击单独叙事化,因为它不是某种特殊结构,而是“爱”自然而然的组成部分。“爱”不会像“理想”那样不接受自己本身,在自己本身中还划分出应该超出自己边界的东西,至少表面上如此。至少“爱”本身所驱动的意志直观上相信如此。而通过把一些关于起源和终结的文本排斥出去的方式,“爱”的片段也可以转变成“理想”,当然这也是对“爱”的背叛,真正的“爱”会要攻击这种现象。但这个排斥过程并没有涉及本源性的大写变化,只是在本源关系的框架内调整了一下过程和速度而已。
                    在创造主影子下,这个主体和那些没有明显终极目标的秩序下具有主体地位的主体一样,依然会被冠以“最真实的主体”“最真实的存在者”,但在外界看来这个主体他实在是不像一个主体的样子。一般来说主体应该是从属于某一个世界,并生存在那个世界上履行责任与义务,但是对于这个主体来说,不属于那个世界的“创造者”才是真正的主体。这个主体会倾泻自己的一切来想要对象化,从而将自己作为自己完全交给那另一个“大写的主体”即创造者。这一与主体的独立性原则最背道而驰的驱力却正表现为主体之为属于自己的个体最关键的要素。纵使有人大声疾呼“不要把主体对象化,这是危险的”亦无济于事。“爱”以完全不像一个主体的样子揭示了主体之为他自己最关键的要素。但“爱”本身也有着同样的问题:“爱”是不应该有外面的,但“爱”总是有,且必须有外面。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1-08-10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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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离不开“爱”的外面。“爱”的外面对于“爱”的故事展开中的创造者与被创造的主体来说,只在有的时候是达成目的用的道具,更多的时候则完全是创造者与主体之间的阻碍,除此之外则与“爱”完全无关,因此“爱”就不认为自己有关注那些无关东西的义务,那些无关的东西即使被毁灭了,乃至因为“爱”自身被毁灭了,也不关“爱”或它们的事。其中“爱”的外面最为有意表现出来的还是作为障碍的一面。因为“爱”可以把不是障碍的部分当做工具,而既没有成为障碍也没有成为工具价值的部分没有注视的意义,但“爱”总是不可避免地主动注视它外界的障碍。因为这些障碍真的会阻碍“爱”它自身的完结,或者说圆满。对于这些障碍,一般“爱”会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不是它自己本身,而只是一种没有来源,没有方向的暴力。另一种情况下,“爱”会承认这是它自己本身的一部分并以某种形式完全接纳,“爱”会将“爱”的外面看作创造者创造中的失误,并以这个“失误”的解释来在最根本的原因上说明“爱”的外面。这和理想完全回避超出其边界的东西的原因不太相同。虽然创造者的失误同样是没有什么理由的。无论是主体所异在的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其他的存在者,主体在这些异在的世界的限定下尽管能感知到万物但就是不能感知到创造者的有限直观,支配那个世界的法则,那个世界的万物,或是主体永远不需要认识的其它遥远的诸世界,只要与主体和创造者的羁绊无关,它们就只有一个同样的属性:“爱”的外面。但是和“理想”完全不同的一点是:“爱”的外面可以是完全敞开的,“爱”的外面可以有整体,而不一定都是没有来由和去向的。
                      多数情况下,“爱”的故事都只是在“爱”的外面的叙事中保留下来的一个撕碎的片段,也就是那种迷失的、残缺的、曾经独立但后来就被融入到其它叙事中的“爱”。完全完整的“爱”或许只能推测乃至只能猜想,至少完整的“爱”中必然有一些具体的细节内容对于外界来说是不可知的。不过这些内容可能完全属于私有化的逻辑和规则,对一个封闭的“爱”以外的世界没有意义,乃至不会妨碍对于“爱”的观察与判断。明确这一点的话就可以说,通过在不是这个“爱”的叙事整体中截取被撕碎、被打散的“爱”来概括性地观察与认识“爱”是可行的。至于关于为什么可行的其它理由,这与“爱”的排他性、向度有限性有关,这也是后话。大多数情况下“爱”的故事都被一整个叙事撕碎成原子一样的单位了,但所幸在一些宏大叙事中,还是能看到一些至少标出了起源与终结的“爱”的故事的。也正因为“理想”最忌讳这个“起源与终结”,把它标出来才会显出“爱”的“恐怖的暴力”。也正如此,像本章开篇提到的那“人和神相遇并告别的故事”才可以被记录下来,被记录在那个故事以外的地方。更进一步说,其它世界的主体们本来就没有什么用心灵感受“爱”的障碍,即使是其中“恐怖”“暴力”的部分,他们同样渴望追求这种“爱”的羁绊达到极致,并对此又爱又惧。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1-08-10 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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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来说,“真实”是主体与客体的交互行动中被发现的,在“理想”中,“真实”的界定权被让渡给整个“理想”主体,“理想”也会认为与其外部的世界们进行交互以得到“真实”的承认是正常而自然的事情。相比于“理想”,“爱”毫不隐讳地宣称只有它才能界定“真相”“真实”,“爱”是私有化的形而上学。这里的“形而上学”可以指代任何关于世界构成、宇宙法则,且具有隐而不显、晦暗不明,有起源和终结却很少愿意面对的叙事,也包括理想,虽然“形而上学”总是要比理想大一些的样子。而所谓形而上学的私有化,就是把那么一种被称为“形而上学”的叙事的所有关于起源和终结的部分,都衔接在特定的、绝对有边界的主体自身之上了。一切的起始都只能是创造主“仅凭搅动自身”就创造出了以某个存在者为中心的世界,一切的终结都只能是“创造主与他所选定的存在一起永生于只属于他们的世界”。有这样一个创造主且只有这样一个创造主可以从虚无中创造出有大写价值的存在来,也只有他创造并选定的存在才有大写的价值,同时,只有创造主所追求的那个终结历史的世界才是应该作为目的的世界。只有这一切“爱”的叙事过程才能成为“真实”也不证自明地“真实”。对于“爱”的核心角色——创造主来说,“爱”的叙事中一切被造的要素,包括被创造的那个存在者,其真实性应该是绝对毋庸置疑的,但是正如“爱”被抛入“爱”的外面的包围,且离不开这种“爱的外面”一般,即使是创造主,也要在一个被抛入的世界中去证明整个故事——当然用的是自己的思想和行动方式,而不是那些异在的世界所定死的规律。所以存在者会用“私人直观”找到“看不见的”朋友,创造主也会相信自己“创造”的存在者就以自己安排的方式在那里,乃至相信世界可以分为可安排的和不可安排的。创造主是创造主,他就一定要是这样的创造主,至于他有没有这样的能力倒是无所谓的,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再无他以外的“真实”的标准。但是创造主的“造物”也可以不是只知道苦苦追求创造主,渴望与他合而为一或是一起消失的东西,但生活在创造主观念中的“造物”则只能以创造主的梦为目的,不允许有其它目的。不过尽管这样一种“爱”的叙事是这般样子,它却很少表现为创造主的压迫与自私。其一是因为我们很少站在这种“主人”即创造主的角度去看待这种“爱”,其二也在于这么一对创造主与被造的存在,或者说神与人、人与物的故事,它内在的感情确实是“真实”(这个真实不需要它自身来肯定)的,只不过它不一定会有怎样的结果。对于这样的创造主来说,悲剧的地方在于,他选定的被造物并不见得会如他幻想得那般顺从,或是他的所谓被造物之所以苦苦追寻这样一位“主人”,就是因为后者感觉到自己生存的意志快要消失,想把自己那样一种趋向消失的驱力尽快兑现。这两种情况导致的结果就是创造主的“被造物”最终以其存在消耗殆尽、走向消失告终,留下的是一无所有、既没有神性也没有创造出一个美好的世界的创造主,被抛在依旧是老样子的“爱”的外面。
                        创造主与他外面那些世界的冲突绝不只是观念上的高低之分,而确实是真刀真枪的斗争。之前提到的作为“暴力”的“爱”与“理想”对不符于它的东西进行移除,都是这种斗争的表现。这种斗争的目的是使自己的叙事成为大写的“真相”,唯一的“真实”,让只有自己的梦得到承认。在这样的斗争中,当然会始终有各种希望的主体消亡或被兼并。有的希望的主体刚从“理想”的束缚中出来,就又陷入到自己亲自选择甚至亲自编织的“爱”的深渊中。最终你在这诸世界中看到的,就是这种不同形式的希望的主体无限可分、又交错重叠、发生着错综复杂的关系,这种关系也不能以斗争或兼并一概而论。毕竟有的希望的主体就是如此得渴望融入他者。
                        至于“爱”和“理想”的对立则并不是希望与非希望的对立,而是不同的希望的主体的对立,是不同希望的主体的生存策略的对立,“爱”和“理想”的差异也仅表现在压抑希望与否,而非是不是希望的问题。理想是希望已经向绝望转化过程中的环节,就好比悬在高空却已在坠落一般。“爱”既不比希望热烈,也不比绝望深刻,它是一种希望向绝望驱动的标志性环节,只不过它不是希望已经在向绝望不可逆地转化的表现,也就是说没有坠落,所以才会在无根的状态下悬在高处。它自以为自己在超越一切的山巅之上,其实也同样是悬在没有大地的空中罢了。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1-08-10 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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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深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1-09-11 23:28
                          收起回复
                            第二章:属于大家的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1-09-13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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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为了看见而露出的伤口
                              在之前涉及理想与爱的关系的出现时反复出现了一个关于“希望”的概念,这里的“希望”更多是作为一个基本概念而非一个活生生的元素。我们应用它来当做了展示及诠释理想和爱的运动的单元,实际上我们离不开对“希望”这样的概念的应用,脱离它们,讨论就会变得空洞而无意义。比如说为什么被造的人与创造主共同去了只属于他们的世界是假的,而被创造的人的消失与创造主的一无所有才是真实?为什么后者比前者要更真?必须承认,像“希望”这样的概念是回答这种问题的基础。而这种问题背后的原理其实也很简单,很平常,关键是在于是否能够被接受。不过没有关系,我会说明清楚,为什么它是不可接受的,又为什么你们不会接受它。接下来我们将会,也不得不关注希望以及与它相关的转化的问题。到了该暴露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那就从一个问题说起吧:欲望的边界。像之前提到的想要让任何事情都达到一种完美的终结,乃至想要最终达到所有的完美的终结,这就是一种边界问题。之前所描述的理想和爱的内容,某种程度上是关于希望或者说希望与绝望如何走到它们的极限或边界的那部分内容。
                              “想要把事情做到一个完美的终结”的那样一种驱力,可以被称为欲望。但大家却常常不记得,欲望是为了叙事的终结而存在的,总是以为可以停留在享受欲望的过程中的瞬间,同时却还知道欲望是有限度的。欲望作为希望向绝望转化的环节,完全不具备挑战它号称要反叛的东西的能力,也无法超出那种“完美的终结”的边界。对于欲望的压制也只不过是对于欲望这一种有限资源的再分配。即使是对于那种完全释放的、纯正的欲望,大家也依旧把它们当作一种消耗品,欲望的完全解放并不能使欲望产生某种超越性的力量,即使是享受着欲望、赞颂着欲望的人,也都把欲望当作一种不可再生的资源。大家可以默认欲望换言之即某种希望与绝望的转化有边界,亦可以默认自己的享乐在这种边界以内,那么这个结论也是应被接受的了:
                              “希望与绝望的平衡相抵即为零”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1-09-13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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