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乾宁四年四月
地点：奉天
人物：扬佳穆桓，沈从诏
内容：自乾宁初，黄海海域及奉天、登州诸岛常遭海寇④。盛京将军穆桓、兵部参议沈从诏奉旨平靖长山列岛，押要犯入京，其中包括数名日本人。帝发檄日本天皇勾仁“勿谓言之不预也”，要求日方引咎责已。不料，日方声称清国滥捕日本渔民、捏造海寇间谍，欲以之寻衅。

（盛京大铁牢外）
从诏：听说这次的坏蛋很难审，来看看
穆桓：早啊
从诏：这是歇着不审了，怎么如此安静？
穆桓：在用“水滴石穿”
从诏：嘶，不能说是丧心病狂，只能说是干得漂亮
穆桓：（有人出来汇报）见效了，走，进去看看
（听审中）
从诏：日本人？
穆桓：这些gdx，bro，你还记不记得，成光年间江苏就抓了一批日本人
从诏：记得，日本全引渡回去了，没想到这又出现了
穆桓：真是苍蝇蚊子一样无处不在，再审，只要不neng死，怎么都好说

【这边一壁同穆大人寒暄，一壁举步往内而去。盛京此地的大牢，是早年入关前便用着的，这些年未见有几多修整，一路往内，愈发觉得阴森寂静。只行了片刻，便已至牢室之外，立于此地，鼻息见尽是潮湿，混杂着陈腐血腥之气。自诩这些年亦是枪炮战火里走了几遭之人，可眼下这气味扑面，实也有几分不适】
【狱卒倒也有眼色，替我二人端了椅子，方落座，又想起一桩事来】不是说里头在审要犯么，可是歇着了？怎得这般安静，半点人声都不得闻。
【于兵部办差时，牢狱之地便少有踏足，是而这狱中有何等手段，委实是不甚清楚】

【纵是我再不知刑狱中事，这水滴石穿几个字，多少年前便自书卷中读来，如今却方是头一次耳闻。不过轻描淡写四个字，这里头手段的厉害，已是不言而喻】
前日下官还听狱中官吏来报，说是这要犯半个字也不肯吐露，心里头便寻思着，这普通的法子，恐怕是行不通了。
【到底这盛景大牢里的，都是常年审理犯人的老手，水滴石穿初时未必多觉酷烈，可日久天长，最先受尽折磨的，便是人心。若当真用了这法子，实也不愁那贼子不肯说实话】
如今这一招下去，恐怕等不了多久，就当有信儿了。

【随穆将军一道入得囚室侧旁暗室，不过薄薄一墙之隔，囚室中字字句句，皆听得一清二楚。只那贼人甫一张口，便觉得有些许怪异——黄海海域一代距盛京不愿，说的也多是此地的旧时官话，语意起伏甚好辨认。可这贼人谈吐颇为含混生硬，愈是听下去，愈觉得有蹊跷】
【果然不过片刻，于狱吏几方逼问下，那贼人将来处尽数吐露，万不曾想，此番平定长山列岛，竟还抓获了数名日寇。同穆将军四目相对，俱是难掩震惊，当下起身，往暗室外行去】
下官万不曾想，黄海的境地上，竟又生日寇踪影！

【先帝年间抓获日寇的旧事，我虽非亲至两江，可彼时朝堂震动，迄今亦不曾忘。若是它国有意邦交，那自另当别论，可自日本所来之人，皆是心有不轨，所行之事，亦皆有损于我大清】
自然是记得，下官亦不曾忘，当日那些抓获的日寇，皆由朝廷遣送，全数引回日本，再不许他们入我大清的地界。这才不过十几载的功夫，日本狼子野心，竟是又按捺不住了。
【而今抓获的，不过是日寇中的寥寥几人，谁知其人背后，藏有什么尚未得知的秘密，眉头紧蹙，复而添言】
穆将军，日寇奸猾，恐还有后招，若此番不盘问个一清二楚，往后恐仍有波澜再起。

1
【四月的奉天犹带寒气，一扇窗门隔开锦绣繁花，除却审讯之地稍显宽绰，刑犯所居仅是狭窄斗室。脚步声渐近，回望一看，原是沈从诏——我二人并无过往交情，但身在朝堂已久，该有的礼数从来不失。刻下他拱手，我轻颔，各自落座，方客套道】
沈大人，别来无恙。【边地的风雪虽盛，照样难以摧折一身落落风致】此地一应简薄，倒苦了你了。

2
【镇守奉天已久，将京中的一些手段也带了过来，对待这些要犯并无半分仁慈。或许曾经是有的，只是见过了太多血，一颗心也被浇得凉透。眼下局势错综不明，等闲不可小视，更不欲轻易授人以柄，因此早在之前便叫几员得力臣属备好“大礼”，今日只在此处坐了半晌，原是不急】
沈大人有所不知，此乃“水滴石穿”。【茶不是好茶，堪堪能入口而已】若叫他们在此处吵嚷，便算是手段使得不到家了，该罚的。

3
【水滴石穿并不十分酷烈，多是攻心之法。同沈从诏吃茶论了些近来的军务，方见行策疾步而出，呈上一本册子，又在耳旁低语几句，他还未说完，我的眉已深蹙】
东瀛人士？
【同沈从诏目光交接，他亦面露讶色，这厢反倒不急，将适才审讯出的结果草草扫过，这才合拢书册】走罢，沈大人，看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4
【沈从诏在数十年前历东南一役，对待贼寇亦是杀伐果决，半点不容情。在暗室外静立半晌，一些支离话音传入耳中，事涉靖长山列岛，俨是日方狼子野心的铁证】
不足为奇。【对东瀛这弹丸之地本无半分好感，刻下冷冷一哂，方听见一声凄厉呼号，思忖片刻，这才转头轻言】沈大人，你可还记得成光年间江苏便抓住一批日本人？只是当时线索中断，并未深查，而今想来，恐怕是萧墙之始。

5
【饮冰十年，难凉热血——沈从诏是如此，我却不然。只是面上也难得露出几分热忱之色，向手下稍一示意，几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狼子野心，也不看看对谁。【倏而冷嗤一声】沈大人，此事我自有分寸，待审结之后再向万岁上奏，倒也不迟。只要留他们一个活口，自然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不是么？
【余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