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完全没听见脚步声或者别的声音，因此当他突然出声时候，吓得自己匆匆坐直脸都白了。】
【头一次在看小黄书时候被人抓包。】
【对，我在看小黄书。难得出宫，自己找小伙伴聚了聚，就得了几本新奇的小说。然后自己对每次出宫，就充满了期待。】
【就期待来了这个。】
【飞快把手上书一卷塞去旁边，转头一看是他，倒松了口气，至少不是长辈就好很多】
：您怎么过来了？
：能安安稳稳通过夫子的考核就不容易了，哪里敢想考状元。
【当然又是谎话。自己徒比他们年长一两岁，这些科目家里自己早学过。但第一我懒得认真做题，第二我考那么高也没意思。】
【挣扎在水平线上算了。】
【趁着起身迎接飞快把那书塞旁边引枕底下，朝他行了礼就去扬声吩咐外面】
：换茶来。
：您坐。

【述约一贯惫懒，火烧我眉毛估计他都懒得掀眼皮，现下却张皇得很，头一回在我跟前显出些局促来。乜斜他一眼，叫陈全安挡住他，两指夹住引枕往旁边一送，轻而易举拿到了他匆匆塞住的那本书。】
诗经？？
【就这？？我也疑惑了，这有什么好藏的。撩袍落座在他的软榻，将那本诗经摊开，随意一扫，看见了一幅幅的人像画，又抬眼瞥他】
怎么还是小人书？
【再仔细一看，好家伙，这是本武功秘籍吗？怎么都是两个人，咦…练什么功连衣服都不穿…我忽然意识到什么，脸涨得通红，忙合上书，挥手叫陈全安去门口守着】
你上哪儿弄来的，宫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一叠声的哎哎哎都没拦得住他去把那书翻出来，绝望得捏了捏眉心，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提问，刚上岗十几天，就被顶头上司发现自己在看小黄书可怎么办。】
【无奈得看着他也红了脸，心说你有本事翻有本事别脸红啊。还以为他这是故意过来抓包的。】
【朝陈全安比个无辜的眼神，让了让由着他出去守着。不过这下有个惨事。自己溜达过去倒了杯茶给他放手边，先说一句】
：水温了，您先将就着吧。
【伸手掸了掸衣袖上沾染到的一点水渍，站在旁边倒也放开了，蛮平静回他】
：宫外夹带进来的。
：昨儿出去和他们一起逛了书肆，也就这几本好看，旁的都不大行。
【再弯弯眉眼做出个可怜样子来】
：您可别再大声了，让人知道了，我非挨一顿打不可。

【将那本书推远些，顺手端起茶嘬了一口，权当压惊。我今年足九岁，还不到开窍的年纪，但念了书识了字，多少能知晓几分，加之男儿于此，大抵都有些与生俱来的天赋，我现下已然知道他躲起来所为何事了。】
可见还不是头一回了？你哪次回来不得在屋里窝上几日。
【到底是年少，面上淡淡，视线却不由自主往那“诗经飘去，少年的好奇心是几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我重重咳了一声，又把那书拿回来，手指往上头点了点，到底没有翻开】
这书有什么好，值当你冒着挨打的风险也要带进来吗？

【那我总不能拿着过去找你看啊。】
【一脸无辜眨眨眼，看他不像要告状，又凑近了一点小声】
：总不是什么好事，让人看见传出去要挨打。躲着看看就罢了。
【听他问起来书里有什么好，嘿嘿一笑有点得意】
：书中自有颜如玉嘛。
【这诗不是这意思。】
【顺势往旁边一凑，一腿跪他旁边小榻上拧身给他指点】
：我刚才看到第三十二页，这这这……说这秀才与一狐妖相识，一面贪图狐妖美貌，一面又惧怕她身为狐妖会害自己性命。你看这段，二人云雨描写得真好。

【将书往他那一侧挪了挪，脑袋很自觉地与他凑在一处，画得真是好，交待得特别清楚，我大都看懂了，看不懂的，听他指点两句也闹明白了。平常话本都没碰过的我，此时仿佛打开了新大陆，拿胳膊肘撞了撞他】
你不是带了好几本吗？我都要看。下次你再带进来，就先拿到我那儿去！
【又赶忙去翻下一页，嫌姿势不舒服，索性同他一道踢了靴子，并排趴在榻上，看得不亦乐乎。一册书看过了，两人并排靠着，一时间仿佛距离拉进了不少。】
最后那个故事，书生和女鬼在野地里待了一宿，怎么不细画呢？我还没看够呢。

【飞快窜上去并排趴着，和他指指点点，说哪个词，哪句诗到底暗示得什么。】
【看他也看得生了兴趣，挑挑眉十分得意朝那边书架上一示意】
：那呢。还有几本都不错，回来我拿给你看。
【凑在一起就着情节描写绘画指指点点，到底还是内容指点得多，画指点得少。也没经历过那些，哪里想得到那么多，真真假假都是看得开心罢了。】
【往后翻了翻同他说，带着点漫不经心，嘀嘀咕咕】
：害，这倒是非战之罪。
：说那画手最后没钱吃饭了，急等着这画儿换钱呢。后头画得都不细。
：不过还有个别的册子，也是同一个人写的一个画手画的。明儿习了课业，我拿过去给您瞧？

【趿鞋下地，几步蹿到书架前，将那些书都取下摆开在书案上，书的封面上都无比正经，一打开却别有乾坤，我此时看向述约的眼神复杂极了】
表哥真是不错，才进宫不久，暗度陈仓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
【毫不客气地将那些书收拢起来】何必等明日，正好我带了人来，一并都拿过去好了，明日我们哥俩从上书房回来，再一道研究研究。
【说罢又很是嫌弃地唤人进来开窗通风，收拾书架，再次强调】表哥往后可不能再自己吃独食了！

【这话说的】
：您这可冤枉我了。这本事原是在外头背着我爹娘看话本子练出来的。
【眼瞧着他风卷残云一样把自己库存打扫得干干净净，默默翻了个白眼，也不起来，随手去给自己翻个杯子倒茶，嗯嗯嗯随口应了，应得十分敷衍，无比痛心。】
【请问你都给我卷走了，今儿晚上我看什么。】
【既然没得可看，窝在自己屋里也没意思，懒洋洋窝着看人开了窗，才慢吞吞爬起来整理衣服跟过去】
：行行行，再不吃独食。
：今儿晚上我就去您那吃。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