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公路两边满眼青翠，好象是女贞吧。 
    正是开花的时节，浓郁的芳香随着打开的车窗飘进，甜腻到让人有些不适的气息让人皱眉，但那一簇簇白色掩映在青翠中却格外好看，让人目不暇接的美丽。 
    在青翠纯白上，还有飞舞的白色精灵，毛毛虫蜕变的粉蝶儿。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样丑陋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毛毛虫，可以蜕变为拥有洁白双翼的蝶，那样轻盈地吻着花朵，像一个飘渺的梦。 
    漫天飞舞，转瞬即逝。 
    仿佛是白色的女贞花朵飞了起来，一种动态的美感。 
    意外发现地上也落满了白色，是花？不禁想起“落英缤纷”这个极具浪漫色彩的词，很有诗意。却在想起女贞花娇小如米，且常是枯萎在枝头之后，产生了挥之不去的疑惑，“落英缤纷”的到底是什么？ 
    蹙眉思考无解之后，我抬眼，却看见了极其惨烈的一幕。 
    两只蝶居然撞上了我们的挡风玻璃！ 
    虽然只是眨眼的瞬间，我的心却莫名的抽痛起来，玻璃上两点幽绿格外刺眼，怎么会这样？ 
    也许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接二连三有蝶撞上，使得原本纯净的玻璃染上点点幽绿，仿佛花朵绽放。 
    漫天飞舞，惨烈至极。 
    每天有多少蝶因这样的方式死去？每天有多少蝶在舞至最绚丽的时刻殇逝？ 
    漫天飞舞的蝴蝶，漫野飘香的繁花。 
    瞬间，我的脑海闪过一个念头。“落英缤纷”不是花，是蝶！ 
    仔细看着向后掠去的落白，发现了蝴蝶翅膀的细微扇动，原来，竟真的是蝴蝶！ 
    翩然飞舞的蝶沉溺在甜腻的花香中，却被飞快的车撞到支离破碎，那样的景象，残破的凄美。 
    高速公路上，清洁工人面无表情地扫着蝴蝶们的尸体。 
    没有丝毫留惜，粗糙的扫帚划破蝶最后的呻吟，扼杀蝶们薄凉却温暖的幻梦。 
    并不是飞蛾扑火，却比那还让人感到痛。 
    漫天飞舞，落英缤纷，不是花，是蝶。 
    当车飞驰而过时，栖息在花上的蝶全部飞起，然后就在车窗上留下淡淡的幽绿，还有的被卡在雨刷上，破碎的双翼猎猎捕风，看得我闭上了眼。 
    如果它们能够发出声音的话，此时的它们一定是在尖叫或叹息吧？ 
    “你不要觉得残忍，你能忍受自己在树边，一树蝴蝶飞起时的恐惧？” 
    其实，我们总是置身事外来看待它们的美丽，这是不是更残忍？美丽，残破的美丽，我隔着车窗欣赏。 
    白色的花，白色的蝶，落满一地的白。 
    蝶殇逝前最后的舞，花枯萎前最后的香。 
    在我的梦里展转反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