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夜里吃过饭，晟敏拉着赫宰一起去了后山。
拉了拉赫宰的袖子两人席地而坐，抬着头看天上的星星：“赫宰，明天是不是个好天？”
“嗯。”应和着，今日白天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而那个时候的晟敏却一反常态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他这个外人随看在眼里，但自然也不便多说什么。
毕竟这是逍遥殿和无双城自己的事。
“赫宰，我一直以为我什么都知道的。”双手环抱着膝盖，晟敏认真的看着天空。
“呵呵，你是盟主啊，什么都知道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可是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没有看向身边的人，晟敏径自摇了摇头。
“…敏敏，有些事如果是对方刻意有所隐瞒，你不知情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我啊，自从我爹走了以后，我一直以为钟云啊，阿饼啊他们的就是我的家人。可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说着，晟敏渐渐垂下了头，“今天下午听钟云那样说的时候，我一下子觉得如鲠在喉般的难受…明明是相处了那么久的人，为什么却可以那么轻易的说出不用回来也没有关系那样的话？”
“每个人，对待感情的处理方式都是不一样的。敏敏，就算钟云没有说出你想听到的话也并不代表他就真的对阿饼他们不在意你明白吗？”侧过头，赫宰伸出手摸了摸晟敏的发，语气温柔的安慰着。
“嗯。”几不可见的，晟敏上下点了点头。
忽然觉得这样的晟敏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赫宰微笑：“还有，不管这以后谁会来谁会离开，我也都不会离开你的。”
“赫宰？”
“不信吗？那么，我们拉勾。”
虽然觉得赫宰有些幼稚，但晟敏还是小心翼翼的伸出小指和对方的勾在一起。
大拇指与对方的印上，算做一种承诺。
靠在身边人的肩头上：“赫宰，你说我要不要也一起跟去？”晟敏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他们如果想回来，到时候事情办完自然会回来。如果不想，就算你跟着去也只会让自己到时更难过。于是那样，倒不如留下，静观其变。”
“…”晟敏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赫宰说的话。
“况且，等阿饼他们都离开了，逍遥殿这段时间必然会冷清不少，你权当是留下来陪钟云吧。”知道晟敏在心里纠结什么，赫宰也知道什么样的话最能够说动他。
“…嗯，那我就留下陪钟云吧。”
晟敏接受赫宰说的，只不过他心里却觉得：钟云好像从来就没有依赖过自己。
会想要依赖别人的，从来都只有自己而已吧？
这一天，逍遥殿里所有的人几乎都夜不能眠。
阿饼吃完饭就上床躺着了，依旧是翻身对着墙。
可那样侧躺了很久也依然没有要入睡的迹象，睁着眼看着墙壁两眼放空。
脑子里完全思考不了任何事。
半晌，阿饼感觉到房内的蜡烛熄灭身边有人睡下，不用转身他也知道对方是谁。
想开口将那人赶回自己的屋子去，想想终究还是作罢。
阿饼没有发现，当诺凌日睡下后。
他的情绪也变得稍微平复一些：想起对方白天说过的话。
胸口便好似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般，很暖。
还在想着什么，后颈便有热气袭来，诺凌日也侧过了身来对着阿饼的背脊。
“转过去。”从刚才起就没怎么开口说话的阿饼，一说话声音竟有些暗哑。
“我喜欢。”才说着，阿饼就觉得颈窝里的热气越发的明显。
微微蹙眉，阿饼在心里考虑是不是该抬起一脚直接把身后的家伙给踹下床去。
还在想着，腰间就被某人的手给扣上了。
“诺凌日。”
“嗯。”阿饼的腰倒是比自己想的要细些，诺凌日在心里暗忖。
“把手拿开。”从小就习惯一个人睡的阿饼，已经算是让了很大一步的将床分一半给对方，但对方明显就不知道什么是得寸进尺。
“…”没说话，诺凌日只是将手又收紧了些。
这次，阿饼的后背直接就贴上了诺凌日的胸膛。
“你再不松手我就要把你踹下去了。”阿饼沉声道，只是他发现为何两人只是这样靠在一起，他的心跳就开始变得不规则起来。
“你可以试试看。”诺凌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无赖！”
“放心，不管那件事的真相是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顺利吃完豆腐，诺凌日认真的说道。
灼热的气再次喷到阿饼的脖子里，只不过这次对方并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很久，久到诺凌日以为阿饼已经睡着了，却听见对方忽然悠悠的开口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喜欢。”
“…真敷衍。”听见诺凌日说的，阿饼索性闭起眼睛任由诺凌日抱着的撇撇嘴。
等到确定阿饼真的睡着了，诺凌日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因为，我喜欢你。”

（29）
“阿沈哥哥，刚才那名弟子说我娘在，不如我们先去拜见她，也好顺便引见阿饼哥哥和…诺公子给我娘认识。”小八的嘴向来甜，但就是对着诺凌日，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叫他。
直接唤名字？对方好像比自己大上许多。
如果是叫哥哥…只是想想，小八就觉得自己还真是叫不出来…
通常能唤作哥哥的，不是自家的哥哥们，就是无双城的师兄弟。
或者，一看上去就是好好先生没有脾气的阿饼。
听见小八说的，阿沈和阿金对视一眼。
然后默契的驻足回首望了下走在他们身后的阿饼和诺凌日。
就算小八不说，他们此次回来的目的也正是为了要知道多年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看见阿沈他们回头，阿饼他们二人同时加快脚下的步伐走到了他们身边。
“阿饼，既然师娘在无双城，我们先去见过她吧？”
“…嗯。”该来的总是回来，阿饼冲着两人微微颔首。
“小八！”见阿饼点头，阿沈冲着小八说了句：“，在前面带路吧。”就算这里依旧是记忆中的无双城，但很多东西还是变得跟记忆中不太一样。
“嗯，我娘这个时辰应该是在‘临兰阁’里才对，那我们从这边走。”
小八做了个“请”的姿势先行走在了前头。
可五人才刚转弯，就被拦住了去路——
“舍得回来了？”低沉的声音在转弯处响起。
只顾着后头，没顾着前头的小八就这样硬生生的撞在了来人的胸膛上。
翘着嘴，揉着额头小八泪眼汪汪的抬头：“大哥，你干嘛躲在这里吓人家…”
“我可没空躲在这里陪你玩捉迷藏。”来人虽然是在回答小八，眼睛却是看着小八身后的四个人。
“大师兄。”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阿沈和阿饼开口。
“嗯…我娘让我带你们过去见她。”不动声色的，小八的大哥从头到尾的看了阿饼一遍。
诺凌日觉得那探究的视线让人好生不愉快，于是轻拽了阿饼下，将人拉到了直接的身后。
将诺凌日的动作全部收入了眼底，对方也没有说什么。
而是径直转身走在了前头。
直到对方走出了十米开外，小八才悠悠的对着阿饼他们说：“我大哥就是这样不拘言笑，成天板着张脸的装凶，你们别介意，其实他是很疼小八的。”
“在那磨蹭什么，还不跟上？”手负在身后，感觉到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
小八的大哥再次转身。
“哦，就来了！”冲着背影扮了个鬼脸，小八等人跟了上去。
来到临兰阁前，大哥将所有的人拦在门外然后看着阿饼说道：“娘说了，要先单独见他。”
“…咦，为什么？娘也认识阿饼哥哥吗？可是就算认识我也是才刚回来啊娘怎么都不想要先见见我？”小八嘟嘟嘴的佯装吃醋。
“小八，别胡闹。这几日你不在，七弟倒是想你的很…”
“哼！七哥才不会想我呢！他只会作弄我而已…那好吧，既然娘想先见阿饼哥哥，那我们去吃东西吧？奔波了两天我都没有好好的吃东西呢！”
……
诺凌日看着阿饼，见他脸色不太对劲刚想要开口说自己要一并留下。
却被阿饼抢先一步开口，只见他抬起头看着诺凌日，挤出一个微笑：“放心，我没事。”
“嗯，二弟已在酒楼准备好了上等的饭菜，这边请。”
“啊啊，我好想念二哥的厨艺，那我们快点走吧！”明明刚才还怨念颇重的小八，在听见有东西吃了以后马上又变得活蹦乱跳。
阿沈见诺凌日看着阿饼不肯挪动脚步，在心底叹了口气：“放心，我师娘不是什么三头六臂，更何况，阿饼他还是…”
“走吧。”不等阿沈安抚完，诺凌日在又看了一眼阿饼后，终于肯挪动脚步。
“阿饼哥哥，回头如果找不到我们，就随便找个人带你来我二哥的酒楼就好了。我们无双城只有这一家酒楼哦！”而且二哥做的东西都超级美味的。
…其实那里与其说是酒楼，不如说是无双城弟子们的大食堂。
默然的点了点，当阿饼准备踏进临兰阁的时候。
却似是飘渺的听见小八的大哥开口说了一句“还真像…”
像什么？
在阿饼见到小八她娘的时候，心中顿时有了答案。
走进临兰阁，一楼却意外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旋转的楼梯处在角楼。
没多想，阿饼便顺着楼梯的台阶走了上去。
二楼或许是因为窗户大开微风拂面的关系，所以并没有让阿饼觉得过分的压抑。
“来了？”
二楼的格局是分成了里外两个房间，中间只用薄纱阻隔。
听见阿饼的脚步声响起，里间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心“咯噔”了一声，阿饼在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走向薄纱，站定，随后抬起手将薄纱撩起。

（32）
若不是身上衣衫的颜色不同，阿饼怕自己根本就分辨不出那走在前头的二人谁人是谁。
想起那女人一口一个的“三儿”叫着自己，阿饼心中便油然而生一种违和感。
“诺公子，这边请。”
“阿饼公子，这边请。”
走在身后的二人都还在各自想着些什么，那三哥四哥却同时开口，身为双生子的他们竟是连声音都极为相似。
可即便是这样，诺凌日的心思却没有放到这上面去——
站在岔口，那二人所要走的方向却是截然相反的。诺凌日原本还在行走的脚步蓦然停下：“为何是两边？”
“是大哥吩咐的。”三哥开口，不卑不亢。
“纵使是位于两边的客房，实则也都是一样。若诺公子想要交换房间，其实也是可行。”四哥似是补充的说道。
诺凌日抬手，截断他们后面未完的话：“我们只需要一间客房。”
“…这并不是无双城待客的礼数。”三哥蹙眉看着诺凌日，眼里有着探究，不明白诺凌日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明白，这只是我自己的要求。怎么，过分逾规了么”不畏惧对方的探究，诺凌日迎上四哥的目光，一片坦然。
两个兄弟交换了眼神，最终像是达成了意见般的开口：“那二位，请随我往这边走。”
“阿饼，走了。”见阿饼又是出神，诺凌日开口唤他。
“…嗯。”跟在两人的身后，与诺凌日并肩，阿饼贸贸然的开口问道：“阿诺，你有兄弟姊妹吗？”
“没有，我是独子。”
“那你爹娘一定很宠你。”
“他们很早就过世了。”
“…抱歉。”
“傻瓜，人都会死。”听得出阿饼的低落，诺凌日故意问道，“当日在破庙，我说能替你找出生身父母，那时候的你绝对不会流露出像现在这样的表情。你也说过，对于寻亲，你真的不怎么执着…现在，不再这么想了么？”
“我想人啊，总是贪心的。因为不知道所以可以真的就不去在乎，可是现在既然知道了，又怎么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自欺欺人呢？”阿饼觉得自己的心底发苦，走在前头的那两个应该是自己的弟弟。
而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几米，可那阻隔在心上的鸿沟却叫阿饼觉得难以跨越。
“听到，解释了吗？”突然冒出的问题，阿饼却不觉得唐突。
而是没有生气的摇了摇头：“话只说了一半，说是让我明天那个时辰再去。”
“所以现下你心里也是堵的慌吧？”
“嗯，说不准…”那心头的焦虑是在紧张什么还是害怕什么，连阿饼自己都分辨不清。
两人悄声交谈，走的极近。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似是交缠到了一起。
“客房已命人打理过，如果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我明天再叫下人来换。”路再长，也总有尽头。带路的二人在一处屋檐下停住了脚步。
“有劳二位。”诺凌日抱拳。
“那，你们早些休息。”似乎有话在口中犹疑，那四哥看了看诺凌日，又看了看阿饼。
最终还是没有将话说下去，与他三哥一起并肩离开。
只是走远了，诺凌日却依稀能听见那对兄弟的对话——
“哥，你觉不觉得那个叫阿饼的长的好像娘。”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别大惊小怪。”
“可是，大哥为何要将那间屋子当作客房让给他们住？”
“只是凑巧而已。”尽管这样说，可二人心中也终是有些好奇的：他们大哥怎么就能如此神机妙算的猜到，诺凌日会要与阿饼同住呢？
“哥，我觉得他好像咱们的三哥…”
“…别说了，回屋早些睡下吧。”
……
后来说了什么，诺凌日便听不真切了，回头望去那二人已消失在了月色中。
看见先推门进屋的阿饼，想他应该是没有听见那对兄弟的谈话吧？
将蜡烛点燃，阿饼见诺凌日还站在门外：“怎么不进来？”
听见阿饼唤自己，诺凌日这才抬脚进屋然后顺带将门合上。
一室烛光，顷刻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像是后知后觉般，阿饼愣愣的看着诺凌日然后问出一句极傻的话：“为何刚才你说我们只需要一间客房？”问着话，却见诺凌日挑眉的看着自己，阿饼喃喃自语，“这里又不是逍遥山，不会再有黑衣人，应该也不会再有危险的…”
“你以为我这样说只是为了保你安全？”
“不然呢？”阿饼面露困惑。
“…还说自己年约而立，怎么就还总能露出一副孩童的天真表情？”走到阿饼的身边，诺凌日亲昵的摸了摸他的脸颊。
“她说，我今年只有二十六岁。”抬头看着诺凌日，阿饼在他的眼眸中看见自己的身影。

（34）
感觉到那人的目光，阿饼只能翻转了身体的平躺着与诺凌日对视。
“阿诺，你是在可怜我吗？”只是脱口而出的话，阿饼并未加以细究。
“可怜什么？”天下需要可怜的人很多，但这之中却绝对不会有个叫阿饼的人。
“…”被诺凌日问的哑然，阿饼一时无语。
“如果是说这个，好像是我比你更可怜吧？我的爹娘早就不在，而你最起码还有能他们相认的机会，你说是不是我比较可怜？”似是明了阿饼意欲何为，诺凌日没好气的说道。
他不是慈善家，也不会见到个人就想要守护对方。
……
“阿诺，你不适合说自己可怜…”有谁会在说自己可怜的时候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淡漠表情？
“…”还想生气的，却被阿饼这一句话弄得全然没有了生气的意愿。
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撑着身体看他也着实有些吃力，诺凌日干脆收回手又躺了回去。
不再说话。
见诺凌日不再说话，阿饼却将身子转向了他，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开口：“阿诺，你生气了？”
“没有。”诺凌日只是有些气恼的发现，自己竟然对阿饼没办法。
打不得又说不得他，因为知道那样做了以后会心疼的也只有自己。
这样想着，诺凌日竟然开始闹起了别扭。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不是要睡觉吗？既然是睡觉那还说什么话？”诺凌日的语气里带了些恶劣。
以为自己说完后，阿饼就会消停了。
却没想到身边的人在自己说完以后却朝着自己的方向又靠了靠，像是迟疑一般的过了一会儿，才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身，然后将头枕在了他的肩头。
“…”阿饼不说话是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诺凌日不说话却是实打实的羞涩了…
“你干什么？”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僵硬，可此刻的两人却都没有心思去细想这些。
“抱抱啊。”觉得诺凌日问的是笨蛋问题，这么明显的动作他怎么就看不出来？
深吸一口气：“你不是说我只是可怜你么？你不是说讨厌我抱着你么？”那现在干嘛还要自己靠过来？
“那现在又不是你在抱我…”头埋在诺凌日的肩头，阿饼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的，“阿诺。”
“嗯。”
“和我在一起，你不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又有什么好后悔的。”如果喜欢一个人还要有的没的想那么多，那一个人活着是不是也未免太累了些？
“我，我不会武功。”阿饼开始在自己身上找缺点。
“我会。”先是吐出了两个字，然后诺凌日又追加了一句，“万一有事，我保护你。”
“我，我年纪比你大。”这件事会让阿饼在老牛吃嫩草。
“…我都不介意了，你又在意什么？”本来以为阿饼三十岁的时候他都不以为意了。
“我的身世好像很复杂…”
“我要的是你这个人，就算今天你是乞丐，只要是你就都一样。”
“…”不得不说，阿饼在听了这些后，胸口满满的溢出的都是感动。
“喂！”见阿饼又不说话了，诺凌日有些焦急。
“阿诺啊。”
“嗯？”
“我们，就这么在一起把。”不管外面那些家人是不是他的之后又会不会与他相认，也不管以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不为他所知的事。但最起码，此刻他依靠的这个肩头，阿饼能很笃定的说：这个人，是他的。这个人，是喜欢着自己的。
“好。”在听见阿饼说的那一刹那，诺凌日原本紧绷着的身体松了下来，然后将阿饼整个人牢牢的圈在了怀里：只要有你这句话，便比什么都足够了。
“阿诺。”
“嗯。”
“你要是再抱紧一些，我大概就直接死你怀里了。”虽然被圈的太紧让阿饼觉得不舒服，但那声音里却透着浓浓的笑意。
明日未到，他且就这么放松下心神吧。
反正不管发生了什么，阿诺都会在自己身边的吧？
这样想着想着，阿饼的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只知道抱着自己的双手有多暖，虽然因为他刚才的话变得有些紧张的不知道是该拥紧还是松开，却都让人觉得暖到了心田。
这夜，阿饼不知道做了个什么梦。
只知道那梦里有他，还有诺凌日。
翌日
阿饼是在觉得快窒息而死的痛苦感觉中醒过来的。
猛地睁开眼，他看见诺凌日收回手然后一脸坏笑的看着他：“总算是醒过来了？”
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阿饼瞪了他一眼：“你想闷死我啊？”本来还以为昨夜说了那么多肉麻的话今早醒来两人肯定会变得有些尴尬，却没想到不仅完全没有尴尬，还都自然的很。
“刚才无双城的人已经来过了，你快些起身吧。”玩笑开过，诺凌日敛起了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