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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革/冷战】没有什么能长明不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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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有,历史废有,开学了朋友们,能这么快把下写出来我也妹有想到啊XD本来想写十革的但是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一个阿尔弗tt这样大概就是不完全的苏中心向了吧(草啊)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1-08-31 14:00回复
    【十革】没有什么能长明不灭(下)
    当伊利亚·布拉金斯基拖着疲倦的脚步再次敲响斯捷潘的房门时,距离解体已经过去了五年。斯捷潘望着窗外,数不清的白桦树像牢笼一样围在他的房前。他靠在窗边,猖獗的寒风便鼓足力气从微微敞开的窗缝中喷涌而出,将他浑身淋得湿透。窗外的天空并不明朗,尚未清晰且不鲜明的光像巨大的蚁潮,就着树叶纷杂的抖动声将黑夜一点点蚕食殆尽。
    “进来吧。”斯捷潘点燃了唇边的雪茄,缓缓地舒出一口气。银烛台的火焰在被狂风洗礼的黑暗中摇摇欲灭,他干脆地合上窗户,走回温暖的壁炉前。
    “想喝点什么?”斯捷潘将桌前的酒杯推过去,事实证明他这句话完全是多此一举。伊利亚埋着头一杯杯不作声地喝着,随他推过来的是酒,水,还是毒药。好几次酒液沾湿了他的帽檐,留下一团团洇湿的痕迹。他看起来已经完全是一副落魄的模样,银白色的头发乱糟糟地团在一起。斯捷潘从他身上感到一阵刺鼻的孤独,然而他无能无力。他用手指敲敲桌子,示意青年不应忽略他这个热情的主人。然而对方只是瞥了一眼就又机械地低下头去,在那一瞬间斯捷潘看见了他那双像永不停止燃烧的火焰的眼睛,在这黎明将至的时刻亮得出奇。
    “你尽力了”斯捷潘本想这样开口,然而在思考了一瞬后又咽下肚。他们两个人生在完全不同的时空,如今却面对面地坐在一起,能够将他们连接到一起的只有恍如昨日般的孤独。伊利亚没有说话——或许他压根就没想过世界上还有语言这么一种东西——因为人失望到极点是一句话也说不出的。作为回应他只好抬起他曾经无数次引以为傲的红色眼瞳——这双像一面永不甘心降落的红色旗帜的眼瞳的主人在*1962年乘着船只驶向封锁区,世界的毁灭与否就在一瞬间,那一刻他感到咸苦的海水在蒸发,硝烟变成雨水倾盆而下。你在追求什么?那个蓝眼睛金头发的美国人不止一次地问过他。阿尔弗雷德年轻得过了头,他无所畏惧地追求世界之巅,快活而又残忍地剥夺着西欧渐渐走向晦暗的星光,再把它们作为战利品般一颗颗整齐地镶嵌在自己旗帜上,而伊利亚无疑是他最有征服欲的目标。你在追求什么?美国人又问了一遍。荣耀?爱情?死亡?理想?还是整个宇宙?
    伊利亚难得地在他面前陷入沉默,过了很久后才轻声开口。
    孤独。
    我在追求孤独。
    他没有理会阿尔弗雷德不屑一顾的笑声,而是顽固地随着记忆追溯回到1956年——那是他第一次感到无力,*上司的报告弄得他晕头转向,*布达佩斯就像钉在他头上的钉子。您不理解我们,伊丽莎白用她那双仿佛从未枯萎的绿色眸子凝视着他,比烈火更令人难耐地灼烧着他,她不容置疑地对他说,离开您我们会更好。做梦,他用枪抵在她光洁的额头,你办不到。*1981年他站在那场令整个西欧都瑟瑟发抖的军演人群中,然而笼罩在他心头的不是琼斯所调侃的“自以为是的狂喜”,一种复杂的情感在他心中来回地走动,踏出一片令他感到痛苦的虚空。直到一个小男孩拉住他的袖子。
    怎么了?他尽力扯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气球,小男孩指着天边已经变得渺小的红色气球,眼泪汪汪地对他说,我的气球飞走了。
    那不要紧,他轻轻拍拍小男孩的肩头,气球可以再买一个。
    不要,小男孩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哭声淹没在人群兴奋的呼叫声里,它飞走了,回不来了。
    伊利亚的脑海中陡然一片空白。20世纪源源不绝的新兴事物像雪花向他头上砸来,铺天盖地,无孔不入。他不哭也不笑,不追也不逃。在这如同蛮荒的白色世界里,他看见银烛台前那一双仿佛正在焰火吞噬的氧气中被缓缓熬煮的金色眼瞳,用如同宣读羊皮卷上审判般的话语对他说:
    “伊利亚,没有什么能长明不灭。”
    不,我不信你的。1981年的伊利亚·布拉金斯基或许还有底气倔强,4年之后就完全没了声响。他在战争中身负重伤,差点断头而亡。没关系,他拍了拍面露忧色的上司的肩膀,我没那么容易死掉。只是他从没见过像1991年别洛韦日那样深的森林,他的姐姐用她那双仿佛从未荡漾的蓝色眸子凝视着他,比海水更令人感到口干舌燥般地捂住他的口鼻,他感到一阵窒息——这让他想到伊丽莎白,那个伤痕累累的匈牙利对他说,离开您我们会更好。
    你们当我是什么!他差点当众吼出声,巨大的无力感向他拍打过来,欧共体那样动动嘴皮子就靠在一起的协议吗!*我是国家!一个国家!
    他的姐妹们望着他摇摇头。他的眼睛慢慢湿润,红色的旗帜在泪水中模糊起来。他看向娜塔莎,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然而她的上司将她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为之。
    没有您,她们齐声说,没有您我们会更好。
    从那时候他才强烈地意识到自己心口的空虚,而在那之前他一直不把它当回事。“这下好办,”琼斯在圣诞节给他打来电话,语气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快活,“*我再也不用重写第五遍安全报告了。”随后他拔掉电话线,一个人坐在窗前,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如醉如噎的夜空——
    “伊利亚,”斯捷潘的话语在他耳畔响起,“没有什么能长明不灭。”
    那一瞬间他非常想哭,嚎啕大哭,他想问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一个上司愿意以“命运”为借口而搪塞的结局,一个他满盘皆输的结局,一个他无法原谅的结局。事实上他也的确哭了,只是没有想象中来的猛烈,好像他压根就没学会哭泣一样。他的左眼缓缓滴下一滴泪水,像*1988年那届奥运会上令他蒙羞的遗憾——而他能做的只是望着脱手的红色气球在白色的天空中渐行渐远,像一轮前无古人的船舰被缓缓吸入巨大的黑洞涡旋。
    它飞走了,回不来了。
    小男孩的声音又在他耳畔浮现,这时他转脸看见了伊万·布拉金斯基:铂金色的头发,紫罗兰色的眼睛,羸弱的身躯裹在宽敞的大衣里。他哆嗦着双唇,对伊利亚伸出手,说:我感到害怕。伊利亚大笑起来,像当年琼斯听见他的回答后不屑一顾的笑,只是他太过苍白。
    这有什么,伊利亚对他说,你很讨人喜欢,王耀乐于见你,琼斯爱死了你,我曾经的对手对你都求之不得,你有什么好怕的?
    饿。伊万对他说,眼睛湿润得像是下一秒就要被人揉出水的手巾,我好饿,我买不起吃的。
    卖,拿去卖。伊利亚仍然在笑,只是眼泪开始一滴一滴地打在手背上,仿佛74年前斯捷潘屋外的那场雨此刻正全部浇灌在他的头顶,而他的手中没有伞具。我的荣耀给你,我的军队给你,我的土地给你,我的权利给你,我的位置给你,这些都是无偿的赠与,你要活下去卖什么都可以。
    他看着少年那宛如蝴蝶翅膀般经不起任何灼烧般的紫罗兰色的眼瞳,在心里说,很遗憾,我的理想没有给你,而你只给予了我和他一样的孤独。
    ——“这是?”斯捷潘的话语猛然在他耳畔响起。伊利亚禁不住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杯中的液体差点就洒在桌前名贵的绒布上。他顺着斯捷潘的视线望过去——原来系在脖颈上的白色围巾不知何时松松散散地搭在胸前,露出大片狰狞的伤疤。
    “阿富汗战争。”他感到有些窘迫,随即意识到做的对面的人也有和自己相似的伤疤,甚至更为露骨。因此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这个?”斯捷潘指了指他下颔上淡淡的淤青痕迹。
    “切尔诺贝利。”他轻声答道,随即动手整理好围巾,重新覆盖住伤疤和淤青,“你那个时代没有的。”
    “是啊,”斯捷潘不动声色地站起来,“*Mon cher,你太心急。”他缓步走到书架旁,那些似乎在伊利亚走过之后就没有再被人抽动过的书籍仍旧排列整齐。斯捷潘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伊利亚曾为他读过的那本书——随手翻开一页:
    “*‘Oh! il est du vrai grand monde,du vrai grand monde.’”斯捷潘刚读了一句,伊利亚当年站在面前对他说的“尽管在您所拥有的这个版本中无法被完整地体现”就浮上他的脑海。他又默默在心里将这句话重读一遍,望着青年与他相似的面孔——那双曾经燃烧过人类最炽烈理想的红色眼瞳在渐趋光明的黑夜中薄的像张一吹就破的干花花瓣——他终于轻叹一声,放弃了自己想要挖苦的念头,重新坐回青年对面,出神地望着外面的天空:他永远记得那个下着毁灭一切的滂沱大雨的下午,那个弗朗西斯羊皮卷般的宣言灵验的雨天,那个对他说“去开创一个新的时代”的青年的背影——而伊利亚确实做到了。
    它流光溢彩,无可替代。
    这时天已经完全亮了。冬日里没有刺眼的阳光和蔚蓝的天空,只有如同20世纪那样如同荒原般苍凉的白在他头顶盘亘。伊利亚曾在战壕中不眠不休三个昼夜。他知道天是怎样暗下去的,对天是怎样亮起来的也完全谙熟于心:没有先机,说暗就暗,说明就明,一切只是恰好到点而已。他静静地靠在椅背上,屋里漂浮着淡淡的花香,像美人细长的鬈发一绺绺缠绕在他的无名指间。他一下子变得疲惫起来,事实上他脑子里那根弦已经绷紧的太久了。他为什么要来找斯捷潘?他自己也说不清,*或许是他的曾经的最后一位上司如今正着手准备参加第二次选举。
    “不像,”在进入久违的梦乡前,他突然对坐在银烛台前的老贵族轻声说道。
    “什么?”斯捷潘没听清。
    “他不像,你和我,都不一样。”
    *古巴导弹危机
    *赫鲁晓夫“秘密报告”
    *匈牙利革命,后来被“旋风行动”镇压了orz西方那边也就动动嘴皮子
    *1981年苏军举行了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一场军事演习,代号“西方81”。总之非常之牛逼。
    *灵感来源于戈尔巴乔夫在《苏联的命运》中写:“我想,许多人还不明白,他们失去了一个国家。”(咳)
    *“第五遍安全报告”:(这点我直接复制粘贴一位太太的备注)露家形式变化太快,老布什任职期间四份报告只写了两份,因为实在摸不清发生了啥
    *法语,我亲爱的
    *法语,啊!他出身于上等社会,真正的上等社会
    *戈尔巴乔夫1995年竞选俄罗斯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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