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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论之解》(五十二):“量项问题悖论”之“说谎者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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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六世纪的克里特哲学家埃庇米尼得斯说:“所有克里特人都说谎,他们中间的一个诗人这么说。”后来,有个叫欧布里德斯的人把这句话改为:“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这就是“说谎者悖论”。这句话是假话吗?如果这句话是假话,那么,“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说的就是真话;如果这句话是真话,那么,“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又真的是假话。在科斯这个地方有个叫斐勒塔的人为此废寝忘食,弄得瘦骨嶙峋,为了防止被大风刮走,外出时不得不在身上带上铁球和石块,他最终为此殚精竭虑而亡。为了警示后人,他在自己的墓碑上写道:“科斯的斐勒塔是我,使我致死的是说谎者,无数个不眠之夜造成了这个结果。”
分析:说“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的人以他所说的话给出了答案,他同时又需要回答“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是对还是错。说“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之外的人,需要回答“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是对还是错,他们也会思考这句话是真话还是假话。
这个悖论十分复杂,且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分析:
一、“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所指的是什么
仅从形式上看,判断“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真话还是假话、回答 “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是对还是错,都必须先弄清楚“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所指的是什么,而这,与“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所使用的量项和谓项密切相关。
(一)量项导致的结果
1.对于说“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的人来说
先看这样一句话:“我正在说的‘榴莲很难吃’这句话是假话”。这句话是一个性质判断,“我正在说的‘榴莲很难吃’……话”是主项,“是”是联项,“假话”是谓项,“这句”是量项。“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所指的是“榴莲很难吃”。如果把“榴莲很难吃”删掉,“我正在说的‘榴莲很难吃’这句话是假话”就变成了“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也是一个性质判断,“我正在说的……话”是主项,“是”是联项,“假话”是谓项,“这句”是量项。使用“这句”这个量项,使得“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被包含在了主项“我正在说的……话”被量项“这句”设定的外延(辖域)之中。因此,“我正在说的这句话”除了可以理解为“我正在说的这句话”这8个字构成的话(以下称为a)之外,还可以理解为“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这11个字构成的话(以下称为b)。由上述可知:b∈a。由于说“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的人并没有对“我正在说的这句话”究竟所指的是什么进行明确说明,所以,“我正在说的这句话”可以理解为既是“我正在说的这句话”(a),又是“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b)。
对照“我正在说的‘榴莲很难吃’这句话是假话”,“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中的“我正在说的这句话”还可以理解为没有任何内容,什么也没说,即:“我正在说的‘ ’这句话”(以下称为c),“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因此也可以理解为“我正在说的‘ ’这句话是假话”(以下称为d)。如果这样的话,“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所指就是上述的a、b、c、d。但是,“我正在说的这句话”以书面形式表述时,并没有表述为“我正在说的‘ ’这句话”,因此,可以排除书面形式表述时“我正在说的这句话”可以理解为“我正在说的‘ ’这句话”这种情况,因而也可以排除以书面形式表述时“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可以理解为“我正在说的‘ ’这句话是假话”这种情况。以口头形式表述时,“话”必须是有声音的,没有任何内容的“ ”话没有声音,因此,也可以排除“我正在说的这句话”可以理解为“我正在说的‘ ’这句话”这种情况,因而也可以排除以口头形式表述时“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可以理解为“我正在说的‘ ’这句话是假话”这种情况。
排除c与d之后,“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所指的就可以理解为是a(我正在说的这句话”这8个字构成的话)、b(“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这11个字构成的话)。
“我正在说的这句话”应该是“我正在说的‘这一句话’”,而不是“我正在说的‘这几句话’”。但“这句”这个量项未能明确“我正在说的这句话”究竟是哪一句话,综上所述可以理解为两句话,即:“我正在说的这句话”(a)、“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b)。“这句”这个量项的含义应该是只指一句,但在“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中事实上所指的并不是一句,不能满足准确表达思想的需要,是不充分的量项,使其辖域内的主项“我正在说的……话”既是a、又是b,a与b不一致,存在违反同一律的问题。
2.对于说“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之外的人来说
对于说“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之外的人来说,“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即“我(他)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判断“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所指的是什么,即判断:说“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的人(他)所说的“我(他)正在说的这句话”所指的是什么。与上述说“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的人遇到的问题一样,由于同样存在量项(这句)不充分的问题,“我(他)正在说的这句话”所指的既是“我(他)正在说的这句话”(a)、又是“我(他)正在说的这句话是假话(b)”。


1楼2021-09-04 09:49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