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忙脚乱的站起身,随便擦擦,刚裹好浴巾就听到门铃声,意外的,很克制的响了一下,伴随着三下敲门声。
还是很懂礼貌的嘛,老师的本能让我不禁欣慰的点点头,好感也上升了许多。
不是,问题在于……
“你干啥啊,你快回家,我可不给你开门!”
我反应过来,迅速套上我的大衣,对着门口吼道。
“大叔,我没地方去,我私家出走的。”
可怜兮兮的声音从门缝传来,带着十足无家可归的语调,我脑子里浮现出一只脏兮兮的小狗可怜巴巴望着我的情景。
被门外的冷风吹的一激灵,门已经不知何时被我打开了,我深吸一口气,我是什么奇怪的物种,手它不受我控制啊。
吉米眼疾手快的跳进来带上了门,伴随着甜甜的
“谢谢大叔。”
我看着他七彩的头发下明显没有脱去稚气的圆润小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我们俩相互打量着,一向嘈杂的小孩安静了下来,气氛意外的也没有很尴尬。
我仔细端详着他稚嫩的脸庞,他说自己成年了,但怎么看都像个未成年,浅色的眸子干干净净,像一片从未被面世的汪洋。尖尖的下巴上是果冻般软软的嘴唇,这小孩倒是个厚唇,这么说也是个痴情种。
嗯………这么看长的还是很好看的嘛,我满意的得出结论。
“大叔,我能在你家沙发住一晚吗?”吉米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的从屁股下抽出小枕头,然后死死抱住。
什么叫能不能,这明明是一副今晚必须住下的神情好叭!
“你先介绍一下你自己吧,我总得知道你的来历。”
我轻叹一口气。
“我,我吵架了辣,就偷偷跑出来了,我只会调酒……就去酒吧应聘了调酒师,我也没有钱住酒店……工资要月结呢。”他声音越来越小。
我大概听懂了,反正今晚他是非得住这不可了,我瘫在沙发上,我的大脑已经困的快停止工作了。
“那你睡吧,明天就走。”我甩下一句话就起身回房,我的床啊,我来了。
意识模糊的间隙我好像听到有人问我名字。
“大叔你叫啥……”
“周余生。”我下意识喃喃着回答到……
(第二天)
“余生,起床!”
睡梦中似乎有人在叫我,我缓缓睁眼,还没有摸清楚状况,就被面前七彩的一坨毛吓得一激灵。
“你怎么能知乎长辈名字呢?”
我震怒。
“对不起嘛大叔,可是已经下午四点了。”
小孩眨巴眨巴眼睛,爬下床,乖乖巧巧的坐在床边。
“主要是我饿了。”
吉米理不直气也壮的肯定道。
“……”
对视几秒,我认命的爬下床。
“等吃完早餐,你就走吧。”
光着脚走向厨房,我尽量把语气放的冷漠和坚定一点,却不敢回头看他。
他确实可怜,但我也不是圣人,我连自己都收拾不好了,真的没有精力去照顾另一个成年的“顽童”。
没有声音回答我,我心里一紧,还是有些自责和内疚,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我的脚一下。
“叔叔,那么冷的天,不穿鞋会生病的,你刚才说了啥?”
视线和半蹲着拿鞋的吉米碰撞,我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叔叔,你让我暂住一下好不好,我把每个月的工资给你三分之二,虽然只有四千块钱。”
叹为观止的间隙我不禁心痛不已,现在调酒师的工资比拿着教师工资外加画画赚外快的我都高了么?
“也,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分担家里的家务。”
对不起,我需要四千块钱(微笑)。
“谢谢叔叔!”
那小孩似乎很兴奋,冲上来狠狠抱了我一下,我有些不知所措,大脑空白,双手垂在腿边就好像失去了行动能力,这个拥抱太温暖,温暖到我快要落下泪来。
“你先出去吧,我做好端到桌上。”
听到变暗淡的脚步声,我停下慌乱的掩饰动作,垂下眸子,我真的是为了四千块钱么,还是,真的不想再一直一个人了。
“吧嗒”
一滴水滴落在水池里。
吃完饭我习惯的回房靠在我的大熊沙发椅上,给金主发消息。
“张先生,画我已经画好了,”
对面回复的很快
“好的,可以见个面么,你带着画我请你吃个饭。”
我有些疑惑,但是没有多想,以前没有不代表不合理嘛,再说了能蹭一顿饭也不错。
“好的,您订了时间地点就发给我吧。”
“好的。”
对面回复后迅速发来了红包,听着零钱到账的声音,我的世界都明媚了。
我快速的存到卡里,看着卡里的五千块钱,我顿时感觉到无比的有安全感,加上月底的工资,奶奶两个月的住院费都不愁了。
“大叔大叔大叔。”
聒噪的喊声传来,我青筋直冒,这种美丽的有钱的幸福感老子还没体验够,哪个不识相的来打扰老子。
“大叔,阳台的画是你画的不。 ”
半掩着的门缝里探出一个五颜六色的脑袋,我顿时脑子更疼了。
上帝啊,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请让法律来制裁我,别让一个画家每天看到这么不合理的颜色组合行么。
“话说,你为什么要染这种头发。”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装出单纯的好奇。
“嗷,为了去酒吧应聘啊,呜呜我长的太小了,我怕别人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