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城|人来人往]—甜水巷
买头花

甜水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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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将至，家里循例要行团圆家宴。凝眉在满满当当的妆奁里扫视两圈，钗旧了，珠光暗了，花冠也不时兴了，深感“又没有像样的头面可以戴了！”
择日不如撞日，便带着进宝来了甜水巷的首饰铺子，因是常客，掌柜甚是殷勤，将最时兴的冠子摆出来给我挑。我回身想叫进宝过来帮我拿个主意，却撞见了一张美人面。
将手里的冠子放下，笑盈盈地凑到人跟前，乖巧见礼。
：“见过沈舅母，您也来挑首饰么？”

日子要看着快中秋了，我是不大挑戴的这些头面首饰，但是小辈的小娘子可是得有些新玩意儿才好。只是我不太会挑这些，到了店铺才觉着就这样来了有些心里头发虚。
正在店铺门口踟蹰着，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听见一声唤，我笑着应了她。
：思思也来挑头面的？
是郑家的小娘子，漂亮还嘴甜的小孩子谁不喜欢呀？

日子要看着快中秋了，我是不大挑戴的这些头面首饰，但是小辈的小娘子可是得有些新玩意儿才好。只是我不太会挑这些，到了店铺才觉着就这样来了有些心里头发虚。
正在店铺门口踟蹰着，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听见一声唤，我笑着应了她。
：思思也来挑头面的？
是郑家的小娘子，漂亮还嘴甜的小孩子谁不喜欢呀？
：是了，快过节了，给你几个姐姐妹妹挑些新样子的。

郑沈两族是经年的世交，逢年过节免不了互相走动，平日也偶尔会随娘娘去杨柳街的沈宅省亲。沈家的舅舅姨姨们多，我时常会弄混他们。可这位舅母，我是很认得的。七哥哥的眼睛很像她，蕴星藏月，任谁见过一回都忘不了。
点一点头，迎她往店里走去。
：“是，过节家里总要起宴，想着该打扮的鲜亮一点才好。这家铺子虽小，但在汴梁都很有名，听说描花样的师傅从前是在宫里供职的。”
将方才端详的两只花冠奉到她面前，一只是桃花的，另一只是丹樨的。花瓣皆由罗绢攒成，花心处点缀着宝石，栩栩如生。
：“您说选哪顶冠子好呢？”

思思脾性很好，乖巧温润，像个小玉人儿一样，叫人见了就欢喜。记得她小时候经常和沈游一起玩，那时我还害怕沈游欺负她，可好像也并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我们思思本身就是好模样，这些呀都是锦上添花。
我细细看着两只花冠，都是新奇不落俗套的设计，花朵也做得逼真极了，一时分不出哪只更好。但是想想节分，还是丹樨的更合宜。
：两只都好，中秋宴的话，丹樨的正合时节。
又一顿。
：不过我也不大清楚你们小娘子之间现在时兴些什么，说的不对思思不要嫌弃舅母呀。

桃花娇艳，丹樨雅致。
两只冠子各有各的风韵，我苦选择困难久矣。幸得舅母一锤定音，欢欢喜喜地将那顶丹樨的冠子递予掌柜，劳烦她替我装点好。笑眼弯弯。
：“那就听您的。”
解决了我的事，不免也想要为她分一分忧。
：“您打算给姊妹们买什么，珠花？钗子？还是什么别的？”

她做好了决定，可我还是一无所获。
我也想不好要买些什么，珠花和钗子总是经常更新的首饰，可能不用两个月汴梁小娘子们头上的首饰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换过一轮了。
：还是想看看珠花，见她们平日里钗子戴的少些。
说话间掌柜递了几个花样子上来放在柜台上，我一边儿看去，一边儿跟思思继续说着话。
：只是样式太多，我也挑不出来你们喜欢的。

首饰之于小娘子，就如同是墨客的笔，将军的剑，政客的笏板，是绝对不可或缺和敷衍的。
我像给自己挑选首饰一般，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掌柜摆出的一排“珠花阵”，脑子里也要过一过家中姊妹们喜欢的首饰模样：四姐姐好清雅，七姐姐爱金玉，而我对带小荷花的饰物情有独钟。可见各花入各眼，实在不能同一而论。
：“我觉得……如果您要送爱热闹的姐姐，就挑这支榴花;送书卷气一点的姐姐，这支兰花的很合适;如果是温柔的姐姐呢，这朵海棠就再好不过啦。”
我这样说着，脑子里却浮现出一个奇妙的想法：如果是送七哥哥呢？自然，男儿是不戴这些金玉簪花的。但我觉得应该送他一枚剑穗，流苏要大红色的，还应当坠上一枚小小的玉荷花。
这样他舞剑的时候，小荷花也会伴着流苏同他共舞，那一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