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那年,奏多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慢慢地走在烈日的街头。
身后,踏踏的脚步声传来,他下意识地一躲,可是没有来得及。
一大杯吃剩的已经溶化的不像样的冰淇淋从后面盖上头来。
奏多站住脚步,冰淇淋的水从头发慢慢流到脸,再到肩膀,白色的T恤已经模糊。
他紧紧咬着嘴唇,又是他们,又是他们啊。
每天从这里经过,都用着不同的花招整他。
他们这伙街上的无事可干的混蛋。
他们嘻嘻哈哈地走过来,在奏多的耳边怪叫着,笑着。
他用手反抗着,用力地想逃跑,没用啊,他们几个人像狗皮膏药一样地跟着。
有人有脚绊住了他,他觉得眼前一晃,紧接着摔在了地上。
几个混蛋哄堂大笑,胡乱用脚踹了他几脚,尽兴地走了。
又是这样。
已经这样很久了,瘦弱的孩子是街上所有混混欺负和殴打的对象。
是世界的规则。
每次的遍体鳞伤,每次的心痛,都是能够忍受的,可是回到冰冷的家里,奏多都觉得自己是活该。
活该有这样的母亲,活该有这样的家庭,每次对着镜子清洗伤口。眼泪就是自己给自己的止痛剂。
母亲和父亲已经离了婚。他跟着母亲。
而母亲,从来没有回家过。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啊。
夕阳下,奏多还是穿这那件脏脏的白T恤,坐在公园无人的角落里。
落日的余晖把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因为今天这件事,奏多没有去上课。老师会怎样处罚他,他不去想了。
至于妈妈。
妈妈你不会知道,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