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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一部自己写的小说,神道出品,大概烂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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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还没取好,不过意向中会有《孤身长枪破万夫》《长枪向天》《一枪雾尽拨云月》
目前存稿才几十章,慢慢地上传,一天一章!
忍吧是首发哈!


IP属地:四川1楼2021-09-24 01:45回复
    一个少年举着红缨枪舞动,月光洒在周边为其伴舞。
    少年名叫徐西,是酒疯子徐河山的唯一弟子。
    亮月谷的人对徐河山那是又爱又恨。
    这个酒疯子嗜酒如命,可他的酒量尤其小,往往是七八两下肚就醉了。徐河山有一个非常不受人待见的地方,他醉了以后便会发酒疯,这个人一旦发起酒疯来,是很可怕的,他一身高强武艺,就算上百来人也无法将其制服,自从徐河山搬进了亮月谷后,因为醉酒而给亮月谷造成的破坏数不胜数,这也是人们困扰所在。
    可人们亦不愿将徐河山赶走,当年老谷主弥留之际,强挽徐河山留在亮月谷,对于老谷主的遗愿,人们不愿违背,更何况因为徐河山的缘故,亮月谷太平了二十年。
    这个酒疯子,对待敌人如同狼猎绵羊,凶残至极,在没有徐河山以前,亮月谷并不安全。
    大楚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可山匪草寇依旧多如牛毛,安居乐业的百姓仅限各地城镇,因为有城郭的保护,百姓们才不会遭受山匪草寇的侵扰,但在城郭之外的一些地方便是众多山匪草寇常掠之地。
    方圆三千里邓地,共五大匪七十二小匪,百姓们深受其害,亮月谷亦是其中之一。
    自从徐河山来到亮月谷,山匪便再没有侵掠过这个风景如画的山谷。
    这个酒疯子有一杆梨木红缨枪,上面沾满了山匪的鲜血。
    徐河山若是不饮酒时,一身仪表不凡,手持红缨枪那叫一个威风凛凛,一手长枪使得出神入化,驾马提枪出入数百山匪战阵中犹如出入无人之境。附近的山匪对亮月谷发起了两次进攻,在损失了六百人的代价以后,便对这座并不富饶的山谷放弃了侵掠意图。
    这样一个英雄,哪怕他有些地方的确让人无奈,可人们对他也是敬爱有佳。只是由于徐河山乱发酒疯的缘故,人们便在山谷最深处为他单独修建了一间木屋,离着大家的住处有一些距离,以免他发酒疯时令周围人遭殃。
    徐河山在亮月谷二十年,未有家眷。十年前,徐河山出了一趟远门,然后带回了一个小男孩,向大家宣称这是他唯一的弟子,名作徐西。
    当年的小男孩约摸八九岁的模样,如今已是挺拔少年。
    亮银枪头似寒芒,梨木枪干若游龙,这一招月下万千枪影花,飒飒如狂风,满地落叶尘土惊飞,一身威风不减当年徐河山。
    “徒儿,你已习得我全部枪法,可去寻你心中之路。”精壮男子左手挂着酒壶,右手蒲扇一把,坐在一旁大石上朝着徐西舞枪的徐西说道。
    长枪骤然收起,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徐河山。
    “大师父,你说什么?”
    徐河山拿起酒壶,朝口中灌了好大一股酒,袖角轻擦嘴角,徐河山斩钉截铁道:“你可以出谷了。”
    “你已变得强大。”
    出谷吗?
    这个少年眼中冒出一团火光,十年来他勤学苦练,为的不就是大师父早日对他说出这句话?
    你已足够强大。
    徐西看看手中长枪,他目光凛冽,双手一抖,长枪破空向前,烈风呼呼扰鬼神。
    亮月谷中有一大院名为齐月院,齐月院正中心有一湖,湖上建着一个绿瓦亭,湖水将之隔绝,上面并无桥路通往。院南为正,一道朱漆大木门与谷主府相通,木门右侧是用大块青石搭成的台子,这是历来谷主向大家宣布重要决定的地方。
    齐月院空无一人,徐河山立于湖中绿瓦亭一侧,另一侧又站立一人,紫金头冠金丝袍,全谷中唯一人如此打扮,便是亮月谷现任谷主诸葛金孚。
    “小西方才告诉我,你要让他出谷?”
    对向无语,只是点点头。
    诸葛金孚语调尖锐:“老头子并未传来命令,你为何要他出谷?”
    徐河山轻叹一声,漫天星光繁花似锦:“如今的他足以跻身一流,是时候出谷了。”
    诸葛金孚一甩衣袖,正声道:“江湖险恶,只是一流之境如何自保?老头子没有下命令,我不允许小西出谷。”
    徐河山无奈道:“你忘了吗?这是鬼惧林的意思。”
    紫金冠轻颤,诸葛金孚眼角一阵跳动,随后他长叹一口气:“那就这样吧!”
    诸葛金孚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纸咒符,投置于湖面之上,湖面骤然结起一条冰路,直通岸边。
    突然,诸葛金孚愤然开口:“我若是你,当年定不会听那鬼惧林胡扯。我早已将徐西视作我儿,倘若他出了什么事,我定要你好看!”
    诸葛金孚留下狠话,随即踩上冰路向岸边走去。
    见诸葛金孚拐进朱红大门,徐河山摇头三下,低语苦笑:“我又何尝想要他出谷?他又何尝不是我儿?”
    徐河山仰天长叹:“只是他迟早得去面对那件事,鬼惧林的意思不就是老头子的意思吗?”
    一阵蜻蜓点水,湖水略起波澜,转瞬间绿瓦亭空空荡荡,若非是湖面还残留着一些冰霜,方才的对话就好像从未发生过。
    往谷深处而去,是一条小路,徐河山走在其上,身形摇晃不已,手中酒壶恍当作响。
    “一轮孤月催人眠,一壶清酒几人还。叹古今征战何时何人归,将军提枪上马万人饮泣,山河风雨几多,青山多埋骨……”
    悠悠月光下,徐河山清唱一首《山河叹》,凄凄凉凉,他记忆回到十年前。
    “只要一杯酒,往事皆成云烟过客。”亮月谷最深处,一道瀑布铺天而降,一个男人赤裸上身独坐瀑布下的一块巨石上,漏出浑身古铜色腱子肉,肌肉线条分明,方正的五官带上些黝黑颜色,身边是青铜酒壶配绿玉酒杯。
    男人端起盈满的玉酒杯,正要吞下美酒,一声大笑从外面传来。
    “哈哈哈!”
    “英雄饮美酒,自当逍遥!你好快活呀,白魂!”从外面走近一人,头顶紫金冠,身着金丝袍,仙气飘飘。
    诸葛金孚来到巨石下,微抬头看向半裸男子,露出一排皓白牙,开口笑道:“徐河山,主上亲笔书信至,我们有事做了。”
    徐河山放下酒杯,起身从巨石上跃至诸葛金孚跟前,连忙问道:“什么任务?”
    诸葛金孚见徐河山这么急,便收起笑容,正色道:“娄烦境内有一杜姓商族,上个月,杜家上下一百二十口人遭到杀害。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是天计营兄弟,他们在一口枯井中发现了杜府唯一活口,是个男孩,那男童说行凶者为十一人,使的兵器各自不同,刀剑枪棍棒锤俱全。”
    徐河山闻言,两眼眯作一条线,尽露凶光,轻声道:“可是要我追杀凶手?”
    诸葛金孚摇头道:“凶手已销声匿迹,没人知道凶手是谁。”
    “天计营那群人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让鬼惧林去查?”
    诸葛金孚一脸苦笑道:“信上说,当时林大人就在娄烦境内,此案从一开始就由林大人接手,林大人亦是毫无所获。”
    徐河山双目瞪大,不可思议道:“这世上还有鬼惧林破不了的案子?”
    “我看确实如此!”
    徐河山沉思片刻,然后问道:“既然查不到凶手,那我的任务又是什么?”
    诸葛金孚不急不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徐河山。
    徐河山小心翼翼地打开书信,仔细阅读。
    信上笔墨并不多,只有短短的几句:‘娄烦大庆杜氏一族遇害,现存八岁男童,吾怜此子,为其更名,名徐西,令白魂授于此子武艺。’
    笔墨未尽,最下面又添了一句:‘白魂亲往娄烦,将徐西接至亮月谷。’
    徐河山合上书信,冷冷说道:“主上要我收那孩子为徒。”
    诸葛金孚淡然一笑:“主上同要我传授兵法给那个孩子。”
    “那我这就出发了。”徐河山当夜收拾些随身衣物,往娄烦赶去。
    回忆罢了,《山河叹》还在继续唱着,徐河山正往木屋方向走去,方才诸葛金孚告诉他,若是徐西出了意外,定会让他好看。
    徐河山轻蔑一笑。
    且不说诸葛金孚奈何不了他,倘若徐西真有意外,恐怕徐河山自己也不会饶了自己。
    不过徐河山知道,十年前在鬼惧林的房间里接到徐西那一天,徐西的命运就已被老头子安排好了,徐西迟早要走上复仇之路。
    徐河山思绪再飘回十年前,娄烦境内,木方堡中。
    “人间九色凶兽销声匿迹十年,今日白魂复出,看来主上对此事颇为上心呐。”
    “徐河山,当年你的眼神凶狠至极,现如今却也失了不少呀。”
    说话的正是大楚八营之一的天计营三把手,被他人称作‘鬼惧林’的林忠。
    黑发夹杂着几缕白发,脸上爬着些许皱纹的林忠坐于一张方桌前,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摞摞卷宗,桌外是毕恭毕敬站立的徐河山。
    徐河山朝着林忠俯首道:“林大人,在下十年间疏于打杀,眼神杀气自然弱了许多,反观大人更显威严,在下发自内心地感到一丝畏惧。”
    林忠并未接话,而是语锋一转,严肃道:“你可知此次来木方堡是为何?”
    徐河山不慌不忙地答道:“主上要我来此接走一个男孩,那男孩是一个被灭门商族的幸存者。”
    林忠起身,双手负于身后,淡淡地道:“这男孩就在木方堡内,你现在即可接走,在你接走那男孩之前,我要嘱咐你几句。”
    “主上对这个男孩重视得很,你不只要传授这个男孩武艺,你必须将这个男孩培养成不亚于你白魂的强者。”
    “若他有了绝世武艺,你就得让他踏入江湖,任由他自生自灭,不可再留于身边。另外,你切不可将天计营的存在告诉他。”
    “这个男孩的命是主上的,你不可跟他产生师徒之情。”
    林忠眉角一皱,问道:“可记得?”
    徐河山抱手道:“在下铭记于心。”
    林忠坐回椅子,单手一挥,轻声道:“那你去领走那孩子吧!”
    徐河山回应一声,随后转身往门外而去,刚到门口,身后林忠的声音再次传来。
    “玉狐三十三已被行刑,行刑地是北坡。”
    徐河山在那一刻猛然身体抽搐,双眼湿润。
    然后徐河山不发一言,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徐河山跟着天计营的兄弟来到男孩跟前,这个小男孩双目眸子漆黑一片,里面却不带一丝丝神采,脸上死寂沉沉。
    徐河山轻抚男孩头顶黑发,脸上不自然地凑出笑容,他开口道:“让我来做你的师父,教你绝世武艺。”
    男孩眼睛微动,朝着徐河山问道:“我学会了绝世武艺是不是就可以报仇了?”
    徐河山点点头,答道:“是的,你学会了绝世武艺之后,所有仇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男孩猛然跪在地上,对徐河山大拜三下,郑重地喊道:“师父!”
    徐河山扶起男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杜阳。”
    徐河山正色道:“把这个名字记在心底,在你没有习成绝世武艺之前,你就不再叫这个名字了。”
    男孩身子僵直,呆在原地,大约过了一刻钟,男孩抬头看着徐河山,眼神坚定,问道:“那我叫什么?”
    “你随我姓,往后你就叫徐西!”
    十年前在木方堡,徐河山只待了两个时辰就离去了,从那之后男孩就在徐河山身边整整十年。
    徐西在亮月谷昼读兵法,夜攻枪术。
    徐河山与徐西相处十年,他看待徐西的感情从最初任务使然,到后来渐渐地将徐西视如己出,或许是因为徐河山自己无一子嗣的缘故吧。
    师徒之情虽然没有产生,但徐河山看徐西的眼神,就和慈父看儿子一样,却是父子之情。
    不过最近徐河山发现,他已经教不了徐西枪术,他的枪法已被徐西尽数学去,便是他自己在徐西手上也讨不到半点好处,徐西学会了绝世武艺。
    徐河山知道,自己该履行在木方堡时的诺言,徐西是时候踏入江湖了。
    江湖险恶,徐河山亦是担心徐西初入江湖遭受谋害,他也想过暗中守护在徐西左右。
    只是老头子的命令才是最大,老头子曾让他守护亮月谷至死,没有命令不得外出,一守便是二十年。
    徐河山没有得到命令是不能出谷的。
    “便让他独自去吧。”
    亮月谷深处,简陋木屋立于一个小土坡上,一所木屋一厅五房,大厅外正对着一架木梯,徐河山轻踩于木梯上,木梯发出吱吖声音,吵醒了大厅旁的房间里已经躺在床上的徐西。
    徐西起身下床,推门而望,轻声唤道:“大师父!”


    IP属地:四川2楼2021-09-24 0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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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30 11:4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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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爷,你每次写小说都只有几章啊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1-09-24 07:12
      收起回复
        清晨阳光沐浴山谷,谷主府上,一袭紫金头冠金丝袍,诸葛金孚两眼慈爱,亲手为徐西备好了包袱。
        “换洗衣物给你放上了,里面还有些干粮,用油纸包好了,长途奔波的时候能派上些用场。”诸葛金孚细心向徐西说道。
        “这里有二十贯钱,一路上用得着。”诸葛金孚又往包袱里塞进了一个鼓囊囊的小袋子,里面叮叮当当地传出大量楚币相碰的声音。
        诸葛金孚陆陆续续又放了不少小物件,一柄匕首、些许信纸笔墨、几瓶止血药、火折子一对等等,随着包袱越来越鼓,徐西终于忍不住伸手制止了诸葛金孚。
        “二师父,够了够了,用不了这么多。”
        诸葛金孚也没理睬,一股脑地将准备好的东西全给塞进了包袱之中,然后紧紧系上包袱,递给了徐西。
        “拿着吧,这些东西有大用。”
        诸葛金孚似乎有些没完没了,他话音落完,又从怀中掏出一沓咒符。
        “这里有十张咒符,是我昨夜为你赶制,若是遇着危险,便可使用。”
        “其中五张遁地符,可让你在地里遁行十里,切勿撞上地下岩石即可。”
        “避水符能让你在水中潜伏一个昼夜,淌火符能让你在一个时辰内于熊熊大火中来去自如,木盾符和金盾符则能在短时间内化作盾牌护你左右。”
        “还有一符,非到绝境不可用,此符名为炼狱符,炼狱一出,以你为中心百步之内将会无一活口,霸道非常。”
        诸葛金孚将十纸咒符放进徐西衣袍内兜,叮嘱道:“这十张符,你要贴身藏好,片刻不能离身。”
        徐西点点头,应道:“知道了。”
        诸葛金孚伸手替徐西整理衣袍,并且一脸平静道:“出了亮月谷,凡事都要多长个心眼,外面的人说话不可全信,要是有人谋害于你,就用你的长枪打败他们。你大师父喝醉以后虽说不靠谱,可他提起长枪的时候却很让人心安,凭他的枪法在整个大楚都难以找到与之匹敌者,你习尽他的枪法,想来江湖中也鲜有人能敌过你。可万事一定要小心,你得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大师父他也并非大楚第一。”
        徐西点点头,应道:“知道了,二师父,我会小心的。”
        诸葛金孚抬手用衣袂擦擦双眼,然后温柔低声道:“我送你出谷吧。”
        亮月谷口两旁绿树环荫,中间是一条平坦宽敞的大道,一名谷中带刀侍卫牵着白马停在道中,徐西认得这侍卫,他是二师父最得力的手下,武艺不俗,自己刚开始习武的时候还受过他的一些指点。
        诸葛金孚手指白马朝着徐西说道:“那是我的爱驾,银月白玉龙,我也一并给你了,行在江湖,没有一匹好马怎么行。”
        诸葛金孚朝着侍卫招手:“赵强,将白玉龙牵来!”
        侍卫将白马牵到徐西跟前,徐西伸手抚摸白马。
        柔顺而又雪白的毛,徐西以前经常抚摸它,白马低头在徐西耳边大口呼气,它极具灵性,知道徐西将会是自己的新主人。
        这匹白马体态优美,浑身显露出充满力量的肌肉,结实的四条腿下马蹄掌踩在地上哒哒作响,马背垂下的银白色鬃毛如银丝一样美丽,它背后拖着一束银白闪电,是白马在甩动尾巴。
        银月白玉龙,徐西简直爱不释手。
        “二师父,你真好!”
        诸葛金孚向来对徐西疼爱有佳,就连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比不得。
        “江湖上有很多有趣的东西,比亮月谷有趣多了,记得闲暇时给亮月谷来封信就好。”
        徐西点点头,应道:“知道了。”
        诸葛金孚挥手示意徐西:“上马试试,银月白玉龙不止是体型优美,它奔跑起来同样壮美。”
        徐西翻身上马,长枪负背上,包袱系在马鞍旁,紧握缰绳,回头看向诸葛金孚,他还有许多临别话语未曾说。
        徐西余光瞥过马尾后站立的带刀侍卫,只见赵强抽刀出鞘,刀身向马屁股重重拍下,白马受惊后腾跃而出,飞奔往谷外去了。
        银月白玉龙奔跑起来,卷起阵阵飓风,风中只留下了徐西错不及防的声音:“啊啊啊啊啊!二师父,我走啦!”
        诸葛金孚一脸不舍地望着白马奔去的方向,良久。
        “我们回吧。”一人一卫转身回了亮月谷,走在前方的是一道伤感的身影,紫金头冠金丝袍。
        十年时间第一次出谷,徐西对外界的了解还停留在十年前,记忆已经有些模糊。
        朱州地界上,一人一马慢步踏足在大楚官道上,偶尔能看到些猎户与樵夫,那些人总是面带惊叹地看着这匹白马。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美丽雄壮的马。
        刘安,春城人士,在当地是个小有名气的猎户,高高瘦瘦的刘安有一手高超箭术,常以一弓入林捕猎野兽,豺狼虎豹亦有所获。
        刘安因为其高超的箭术,所以常被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相邀作秀,也有一些势力想要招揽刘安,不过刘安自由散漫惯了,并未选择效忠任何人。
        刘安偏爱马,所以他一眼就被银月白玉龙所吸引,优美矫健的姿态,不染的雪白行在路上,独具唯美风格。
        徐西行了一路,就算心思再怎么迟钝,也还是发现了身后那个骑着黑鬃马的高瘦男人跟了他一路。
        徐西勒马停步,调转马头,面朝高廋男人抽枪而视。
        “你是何人?为何一直跟着我?”
        刘安身躯陡然一震,那柄黑色长枪指着他,令他心惊,后背直冒冷汗。
        刘安强忍惊慌,笑着解释道:“非是有坏心,只是我见到少侠座下的白马非常美丽,便被吸引住了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跟了一路,惊扰了少侠,实在不好意思。”
        徐西冷冷道:“只是看看无妨,倘若你有什么不轨的想法,我手里的长枪就不会这么安静了。”
        徐西收回黑夜,轻策马腰,银月白玉龙便向前奔腾而去,离着高廋男人越来越远。
        刘安看着远去的徐西和银月白玉龙,双眼向中紧合,嘴角扬出一股邪笑,满脸是阴险的表情。
        猎户是刘安的明面角色,他暗地里却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目标正是似徐西这样独身在外的倒霉蛋。
        官道行至常笑林,一块木牌立在道路旁边,徐西看清了上面写的字:“常笑酒家。”
        徐西离开亮月谷已经六日,他需要横跨鄀申毛周晋五地,然后才能到达娄烦,徐西早些时候问过路上樵夫,他此时已在鄀地境内,离朱州城还有两百里余路程。
        一路上荒郊野外,这六日里,徐西只能以二师父给的干面馍馍充饥,他早想吃一口肉食。
        “这里有间酒家,不如去饱餐一顿。”
        想到这儿,徐西便忍不住肚中催促,于是他翻身下马,跟着木牌的指引,牵着白玉龙往常笑林里走去。
        常笑林是一片松木林子,一条小路从外面官道上向里延伸,徐西牵着马小心地往林深寻去,头顶松树上偶尔跳出几只松鼠在四周蹦跶。
        “没想到这酒家这么偏,已经行了好几里路,却还没看到酒家的影子。”
        常笑酒家开在常笑林深处,离大楚官道足有十二里距离,店里老板娘姓古,以一道名为火辣肉丸的菜式闻名,江湖上的人便称呼她为古辣娘。
        店里有两个伙计,分别唤做黄鬼、杀牛郎,两人都使得一手好刀,片刻之内将一整头野兽割肉剔骨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最要命的是,这一间酒家的男主人正是徐西先前在官道上碰上的刘安,刘安在丛林深处开酒家可不是为了让平民百姓来吃饭喝酒的,这完全是一家黑店,他做杀人越货勾当的地方正是常笑酒家。
        在大楚,各地城池内无疑是最安全的,出了城以后,要是白日行在大楚官道上,也能略微安心,因为官道上偶尔会有大楚官兵巡逻,贼匪不敢轻易放肆。
        可在官道之外的深山密林处,就是贼匪猖獗的地方了。在常笑林,外人只要进了常笑酒家,第一句便要先向伙计报上自己的来路,只有这样才不会落入酒家的圈套中。
        背着大包袱、穿着华贵、牵着宝马的徐西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进了常笑酒家。
        “店家,给我先来壶茶水润润喉咙。”
        徐西踏进常笑酒家,朝着店里大声吆喝,随后从店里转出一个黄须肥壮男子来到徐西跟前。
        这个黄须壮男子一脸媚笑朝着徐西说道:“客官,饷食还是住宿?”
        徐西平淡回应道:“饷食便可,你去把我的马照顾好些,它得吃些上等草料。”
        黄须男子回应一声,然后牵过白玉龙,将徐西招呼进店。
        店里摆放着十几张旧木桌,一个服饰艳丽体态妖娆的女子站在柜台后,出声询问道:“客官旅途劳顿,要不要试试本店招牌菜辣肉丸子?补充体力最好不过了。”
        徐西坐下,然后道:“既然老板娘推荐,来一份便是,其余的什么酱肉熏肉统统给我来一份。”
        “好嘞!”妖娆女子转出大堂,进了后厨便大声吆喝道:“二石!少侠的茶怎么还没沏好,快些!”
        老板娘在后厨忙忙碌碌,一个瘦小少年转出后厨,提着茶壶端着茶杯来到大堂。
        “客官,请您先饮茶稍候,我们老板娘正在后厨为您准备饷食。”
        徐西扭头看看这名跟自己年纪相仿的瘦小少年,然后礼貌笑道:“无妨,我等候片刻即可。”
        瘦小少年为徐西倒上茶水,放下茶壶,他眼睛盯向桌上包袱旁边用布条包裹住的长条物,然后问道:“客官,这是枪棒吧?”
        徐西点点头,长枪被认出并没让徐西觉得惊讶,尽管用布条包裹得严实,只是长枪的形状太易辨认。
        瘦小少年露出敬佩模样,说道:“凡用枪者武艺皆为不俗,客官想必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英雄,我古二石此生最佩服似客官这等英雄了。”
        “哪里哪里,我也是刚入江湖,还未有名气。”
        话虽这么说,徐西心底还是冒出一丝高兴,因为他第一次得到这样的评价。
        英雄吗?
        这是多少人的向往,做一个英雄,享尽世间敬佩的眼光。
        过去了三杯茶的时间,瘦小少年从后厨端出了几大盘肉食,一道辣肉丸子辛辣扑鼻,酱肉、熏肉、香肠各自摆放盘中,还有一道白菜叶子汤漂浮着清香鲜美,徐西不争气的肚子瞬间咕咕直叫。
        吃了六日干面馍馍,徐西对于面前的这些食物毫无抵抗力,拿起木筷便大口朵颐起来。
        后厨,黄毛男子和瘦小少年四目凝视妖娆女子,瘦小少年开口道:“老板娘,这小子第一次踏入江湖的,可以做!”
        黄毛男子也说道:“那匹白马简直是极品,起码价值好几百金,干了这一票,赶得上十数年的收成。”
        古辣娘眉角一横,作出决定:“干了!”
        在大堂的徐西吃得那叫一个欢快,这满桌的肉食也不知老板娘是如何做的,鲜美得很,特别是那一盘辣肉丸子,入口即化,香辣充斥着胸腔,令徐西全身燥热无比,这个时候只要舀上一瓢白菜叶子汤喝下,整个人瞬间就会神清气爽。
        古辣娘来到大堂,笑眯眯地向徐西问道:“小英雄,饭菜可还合口?”
        徐西转头回道:“老板娘的厨艺真是不俗,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肉丸子,虽然辣了些,可只要喝上一口汤,就仿佛到了天宫。”
        徐西摇头叹息道:“只可惜汤却不够喝了,老板娘可否再盛一碗汤来?”
        古辣娘笑道:“马上我叫伙计为少侠盛上。”
        后厨的瘦小少年听到了大堂里的对话,回到灶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包,将里面的药粉往锅里的白菜叶子汤里倒了进去,拿出木勺往汤里搅了搅,然后盛上满盈的一大碗菜汤,端了出去。
        古辣娘和瘦小少年亲眼看着徐西喝下好几瓢菜汤,心底踏实了不少。
        这药效强劲的蒙汗药,能够让人两昼三夜昏迷不醒,只要再过半柱香的时间,这个少年就任由他们摆布了。
        徐西并不知道汤里有蒙汗药,他毫无戒备,因为满桌的肉食实在太香。
        徐西正大口吃着酱油,突然朝柜台开口问道:“老板娘,这是什么肉呀,我以前从未吃过。”
        古辣娘在柜台后正在想着如何处置白马,被徐西这么突然一问便楞一下,她下意识地回答道:“都是些猪肉、牛肉之类的。”
        回答完徐西的问题过后,古辣娘方才发觉自己出了纰漏,神情失色。
        徐西听完回答后,同样神情失色,他突然意识到不妙,拿起黑夜,起身凶狠地看着老板娘和瘦小少年。
        “大楚法律规定,民众不得私自杀牛,你给我吃牛肉?”
        徐西现在心中这才响起警觉,这个酒家处在密林深处,极有可能是一间黑店。
        古辣娘见这少年突然愤起,从柜台里抽出一把短剑,然后大声叫道:“黄鬼,快给老娘进来!”
        黄须男人提起两把肉刀冲进了大堂,瘦小少年也回到后厨中拿出一把肉刀,三人不再隐藏,面露凶光地看着徐西。
        徐西低哼一声:“不自量力!”
        随后长枪向前,直击黄须男人,黄须男两把刀护住胸膛,长枪击打在其上,将黄须男击飞摔在墙上。
        黄须男艰难起身,他看着自己的两把杀猪刀却已经被刚才那一击给刺出了两个窟窿,黄须男惊愕不已。
        这人很强!
        “小心些,这人是高手。”古辣娘朝着瘦小少年喊道。
        黑夜正待继续向前,徐西突感到头晕目眩,他看了看桌上的饷食,便知自己被下了药,心底升起一阵绝望。
        古辣娘大喜道:“他药效发作了!”
        徐西左手用力捶打自己的右肩,肩上有被大师父攻击的伤口,他试图利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一瞬间血流如注,可并不管用,他刚才喝下太多的菜汤,疼痛并不能让他完全清醒。
        徐西在眼皮闭合的一刻挥出了最后一枪,他只能听见刀枪碰撞的声音,随后整个世界变成黑暗。


        IP属地:四川5楼2021-09-25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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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常笑林沿着官道北行七十里路,便是阚象县,这是座小县城,属朱州管辖。阚象最热闹的一条街是金象街,街角有一间典当铺在整个鄀地都极为出名,它叫做金象典当行。名贵楠木的店门,进去后一阵沉香气息飘满店中,满屋楠木桌椅,透出满满的高雅华贵。高瘦男子走进典当铺,手上提着包袱一个,背上是布条包裹住的长枪黑夜。典当铺的伙计牛二见着刘安来到,便在脸上堆满了笑容,亲切地招呼:“刘兄,许久未见呐!”刘安笑道:“牛弟,许久未见,方老板可在店上?”“方老板在里屋,刘兄要见方老板,进里屋来便是。”刘安毫不客气,踱步入了里屋。方硞创办金象典当行二十余年,见识过许多奇珍异宝,可这一次,方硞惊呆了。长枪黑夜,入手冰寒,枪身由上百年的柞木制作,枪头乃是隋唐乌钢与其他材料熔炼而成,堪称极品。这是方硞见过最好的一件典当物,他当场给刘安开出了两千金高价。其实方硞知道,黑夜的价值何止千金,该以万金计算,只是这种神兵对于他来说却是烫手山芋,他得放在手里凉上个十年八载方敢出手。区区猎户为何会有如此神兵,方硞当然明白其中缘故,因为刘安所有的赃货都是在他金象典当行出手的。典当行在小小的阚象城,从最初一无所有,慢慢做到如今名声响遍鄀地的规模,最大的原因便是方硞敢接脏。阚象附近除了刘安,还有不少熊心豹子胆的恶人也在做杀人越货的勾当,有些宝贝他们拿在手里没用,便统统拿到方硞这里换成真金白银。刘安当然也没想到,方硞竟出了两千金的高价,其余的东西,方硞也以一千金收下,这一千金倒真是方硞大方,毕竟方硞只要能将黑夜卖出,就能够大赚特赚。三千黄金装满三个木箱,刘安在阚象城中找了一架马货车,还在镖行里找了几个护镖的好手,慢腾腾地往常笑林赶去,途中,刘安还顺手买了三把上等肉刀,每一把肉刀都值一贯楚币,刘安扔下十贯钱给店家,高兴说道:“爷高兴,都给你了。”马货车出城之时,太阳正烈,正好是晌午三时。晌午三时正是人最疲倦的时候,常笑酒家中,古辣娘在柜台后打着瞌睡,瘦小少年二石在马棚观赏宝马,而后院里,黄鬼和大堂柜台后的老板娘一样,脖子一歪然后坐着就睡着了。万事总能碰上巧合,黄鬼睡着后没多久,徐西醒了。浑身五花大绑令徐西极为不适,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妙,可倘若不做些什么,他就一定会命丧于此。徐西偷眼瞧见黄须男人睡着了,于是艰难蠕动身子往黄须男人那边靠过去,原来徐西眼尖,发现了黄须男人身边有一把朴刀靠在木阶上,徐西的目标正是那一把朴刀。蠕动了一小段距离,徐西从青石案板上坠落到地上,发出了一声响动,徐西紧张地望向黄须男人,却发现他睡得很死,还在扯着呼噜,并没有醒来的迹象,徐西松了一口气。徐西继续向朴刀蠕行,尽管他尽量地想要减少动静,可身上的绳索依然在地上摩擦地欻欻作响,万幸是黄须男人一时间还未惊醒。徐西足足蠕动了一刻钟的时间,在此期间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深怕惊动了黄须男人,倘若此刻黄须男人醒来,自己便永无逃脱的可能。终于徐西的脸贴近了朴刀,他用嘴大力含住刀柄,朴刀滑落倒在木阶上发出响动,终于惊醒了熟睡的黄鬼,黄鬼看着身旁五花大绑的少年嘴含朴刀,心神一震,口中大喊:“休想……”徐西含住朴刀,脑袋一摆,朴刀在半空划出一道半月,刀尖划破黄鬼脖子,一道鲜血如注,黄鬼双手紧紧捂住脖子,两眼充血,跪倒在地上,片刻后便摔倒在地,浑身一阵阵抽搐,显然没了生命气息。徐西叼着朴刀将身上绳索割断,然后提起朴刀,双目嗜血,恶狠狠地看向地上的黄须男人尸体。“今日要你们全部命丧于此。”大堂的古辣娘在昏睡之中听到后院声响,急忙提起短剑向后院碎步走来,口中仓皇大声问道:“黄鬼,发生什么了?”古辣娘刚转入后院,只见迎面一把朴刀从上往下劈来,这个妖娆的女子只留下一声惊呼,便瞬间被劈成了两半。全身赤裸沾满血肉的徐西提着朴刀穿过大堂往前院而去,二石在院外搭弓向徐西射出一箭,这一箭飞速袭来,由于距离太近,徐西躲闪不及,羽箭射穿徐西左肩,穿入大堂。二石见这一箭没射中要害,便仓皇往林中逃走了。徐西也没有再追,此时的徐西脚轻头重,蒙汗药的效果还未完全消除,他知道自己在丛林中根本追不上那个瘦小少年。徐西强忍着肩上的箭伤疼痛,跑到银月白玉龙旁边,仔细检查,发现白玉龙并未受伤,便松了一口气。徐西回到店里,找到自己的衣物,他发现除了衣物,其他的东西一概不见,大师父给的长枪黑夜、二师父给的十纸咒符统统不见了,徐西穿上衣物,端坐在大堂里,静静恢复体力。日落时刻,载着三箱黄金的马货车行走在官道上,从官道旁窜出一个少年,满脸惊慌失措,向马货车方向奔来,几个镖者抽刀拦住少年,厉声问道:“你是何人?”马货车旁骑着黑鬃马的刘安见到少年,心中闪过不好的念头,他急忙跳下马,推开镖者,来到少年跟前,急声问道:“二石,你为何会在此处?店里发生了什么?”二石看了看周围的镖者,到了嘴边的话咽回肚里。刘安将身上的钱都扔给镖者,然后将镖者打发回去,见外人离去,二石方才说道:“那人挣脱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1-09-26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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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安将身上的钱都扔给镖者,然后将镖者打发回去,见外人离去,二石方才说道:“那人挣脱了绳索,拿着刀差点将我砍杀了。”刘安急切问道:“你姑妈呢?她情况怎么样?”二石悲痛道:“老板娘恐怕已经遇害了,我当时在前院只听见店里传来老板娘的惨叫,后来那人满身是血地就从店里出来,我射中他一箭,但没能射中要害,于是我就向丛林跑了。”刘安听后勃然大怒,一巴掌抽向二石,将二石重重地抽倒在地,然后怒骂道:“混账东西,你都没见到你姑妈是死是活,你就跑了,要是你姑妈惨遭杀害,我就弄死你。”刘安看着倒在地上的二石,愤愤不已。细君恐怕已经凶多吉少,此刻回常笑林定然不是个好的选择。刘安心中转过万千思绪,无一例外的都是先将三千两黄金存放好,找个机会再去打探古辣娘的消息。“好了,你起来吧,驾着马货车跟我走。”刘安冷静下来,将二石唤到马货车上,然后调转方向朝着阚象驶去。徐西在常笑酒家中一直待到了第二日。两具尸体被他扔在了后院中,他在后厨找到些熏肉吃了,补充体力,又在柜台里找到几贯钱币。第二日,药劲完全散去,徐西腰间别上朴刀,骑着白玉龙出了常笑林,沿着官道缓缓往朱州城方向而去。徐西一路上懊恼不已,才刚踏上江湖,他险些丢掉了性命,所有东西都丢掉了,自己真是太不当心了。“二师父说的话果真没错,江湖险恶,谁也不能信,我往后再不会在阴沟里翻船,去往娄烦万里有余,路程还长,我要永远绷紧神经,所有人都是我的敌人。”徐西眼中闪过狠劲,重重踢一脚马腹,白玉龙在官道上飞驰奔跑,银色马尾像一道闪电,在道上划过。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09-26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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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槽,电脑网络有问题,只能手机发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1-09-26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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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怕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1-09-26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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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30 11:4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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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幽幽照亮山谷,亮月谷深处瀑布外一块磐石,两男人相坐于上,把酒交谈。
                  徐河山手中不放绿玉酒杯,杯中倒满了美酒,酒香四溢飘往四周,树上的鸟儿东倒西歪,醉在酒香之中。
                  徐河山一脸陶醉地看着杯中酒,悔恨道:“你这家伙干嘛要拿这么好的酒给我喝,喝过这坛酒,往来我喝的酒全成了白水,往后我也只能饮白水。”
                  诸葛金孚嗤笑道:“这便是你让小西出谷的惩罚,喝完这坛酒,叫你往后再也喝不到美酒。”
                  徐河山说道:“这个惩罚可谓世间最狠的惩罚,只是我相信徐西,无论他遇上任何困境,只要拿起黑夜,他都能够化险为夷。”
                  诸葛金孚望天吁叹道:“你说,杜家灭门的背后,究竟会隐藏着什么阴谋?以至于惊动了老头子。”
                  徐河山平静道:“这些事,可不是我们能够参透的,你只会窝在屋里画符写咒,我只会提枪杀人,而这断夺案件的事情,还得是看廷尉衙和天计营。”
                  诸葛金孚突然转头朝徐河山问道:“你说,天计营会不会已经掌握了杜家灭门一事的线索,只是凶手的背景牵扯太广,因此一直未有动作。”
                  徐河山一动不动地看着诸葛金孚,突然他大笑起来,笑声中藏不住的是讥讽,待到诸葛金孚脸色铁青,徐河山方才开口说话:“你莫非真以为这天下有鬼惧林都查不出的事?恐怕十年前,他鬼惧林就将幕后凶手行房的时候喜爱用什么姿势动作查得一清二楚。”
                  诸葛金孚脸色震惊,随后他沉默不语,低头沉思。
                  谷深处,安静无语,只剩下瀑布哗哗落下的声音,还有空气中飘散的酒香。
                  远在五百余里之外的阚象城,徐西此刻正躺在城中客栈客房床上,他久睡不眠,大师父严声厉喝地叱责他动作不够灵巧,力量不足以破敌,二师父温柔地为他讲解兵法用途,不同战阵相互克制之法。
                  徐西脸角垂笑,他翻个身,脸朝房内,床边一把长棍异常显眼。
                  徐西没了黑夜,便在城中花了一贯钱买了一把木棍,他同样精通棍法,买把长棍用作防身。
                  枪法中蕴藏着棍法,使枪之人往往也是棍棒娴熟,只是单纯使用枪法舞动棍棒,那棍法定会带着巧劲。
                  徐西突然想起那个血夜,十一个蒙面凶手中正好有一个使棍的高手,那人棍法刚猛,显然是一个专门使棍的武者。
                  “到了娄烦,需得留意使棍的高手。”
                  夜晚无事发生,第二日天破晓,徐西便起身收拾,然后到客栈马棚牵出白玉龙,继续行路。
                  城中太平,尽管有很多人眼馋银月白玉龙,可没人敢在城中行不法之事,大楚刑法严苛,无人忤逆。
                  可毕竟白玉龙的优美世间罕有,徐西还是不免遭到阻拦,拦住徐西的是阚象城中名气很大的坏公子常原。
                  常原是阚象县尉常璋之子,常璋掌握阚象全县兵马,地位极高,常原便利用其父的地位,在阚象横行霸道。
                  不过常原极是聪明,他知道若是大楚刑法严苛,就算他父亲是县尉,可要是他犯了弥天大罪,父亲也不见得能救下他。因此常原所犯往往只是打架斗殴、座食逃单这些小事,欺男的坏事被常原做尽,他却从不霸女。
                  大楚刑法上,霸女最高能判死刑,最低也得被关上十年八载。
                  在城中抢夺财物罪行不低,常原自然也不敢轻易触犯,可要是有令常原心仪的东西怎么办?常原便用钱财强行换来,常原时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任何东西都有个价格,当你的价格在我手中的时候,你就得答应我的要求。”
                  因此,无论是宝刀骏马,亦或是女色人格,常原统统都能用钱财换得。
                  常原看中了银月白玉龙,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躲开白玉龙放射出的魅力,这匹雪白健马太过美丽,常原心里生出万千喜爱。
                  徐西牵马行在街上,天蒙蒙亮,街上还见不着多少人,只有一些扫地的老妇在辛勤劳作,街边偶尔能看见一些卖早食的商家也在忙忙碌碌,可要见着一位有钱公子确实罕见。
                  衣着华贵的常原拦住了徐西,抱拳礼貌道:“我乃阚象人士,姓常名原,昨日无意瞥见少侠,被少侠一身侠气所吸引,夜里思念难眠,方才得仆人告知,少侠早起欲行远路,为了避免失去与少侠结识之契机,因此特地前来想要结识少侠。”
                  见这人礼貌有佳,徐西同样抱拳回礼道:“在下乃邓地人士,姓徐名西,今番北上,途经阚象在此留宿一晚,却不想惹得常公子青睐,若非在下赶路匆忙,定会与公子昼夜畅谈,共述人生。”
                  徐西语毕,正欲继续向前,常原却身形一动,再次拦住徐西:“徐少侠且慢,我观徐少侠所牵之马,雪白满身,银白鬃毛又丝滑,姿态健美,马首高昂,想必是万里无一的千里马,我亦是爱马之人,家中也养着几匹千里马,却不知和徐少侠所牵之马相比,孰强孰弱。”
                  徐西眉头一紧,说道:“我并无意比较,还望公子勿要叨扰在下。”
                  徐西说完,从常原身旁穿过,径直往前。
                  常原看着徐西如此不近人情,心中不悦,他朝着徐西背影大声叫道:“我欲花一千金买下徐少侠所牵之白马。”
                  徐西闻言,头也不回,这个公子哥只是看上了他的白玉龙而已,可他并不会卖掉白玉龙,哪怕他开出万金之价,徐西也不会答应,因为白玉龙是二师父的最爱。
                  常原见这人如此轻视他,他心中勃然大怒,快步追了上去,又一次拦住徐西。
                  徐西伸手握住长棍,带着敌意看着这个公子哥。
                  常原见徐西显露敌意,便平静了心绪,然后淡然道:“徐少侠既然如此坚定,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祝徐少侠这一路跋山涉水能够安然无恙。”
                  徐西拜手冷冷道:“多谢公子吉言。”
                  随后徐西牵上白玉龙离去。
                  常原见徐西走远,原地暴跳如雷,他此生还未被人这样无视过,白马在常原心里已经不重要,现在他只想要徐西命丧黄泉。
                  然后常原张开了步伐,朝着阚象步军营跑去。
                  常璋正在营帐里做着美梦,突然账外传令兵来报,说是公子到了军营。
                  常璋从床上坐了起来,哈了口气,眼皮还未彻底张开。
                  常璋有八子,一男孩七女孩,常原是他唯一的儿子,常璋对其十分疼爱。现在太阳还未露面,天边才翻起鱼肚白,常璋还在睡觉,在这个时候有人找,如果不是常原,他定会让士卒将那人拖下去杖打三十军棍。
                  常原入了营帐,行了大礼,然后朝着常璋笑道:“父亲,我有大礼送给您。”
                  常璋眯眼问道:“是何大礼啊?”
                  常原道:“绝世宝马一匹,此马体态优美,浑身雪白不染一丝污尘,绝对能入父亲的眼。”
                  常璋听说有这样一匹马,顿时睡意全无,起身急急道:“宝马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常原抬手示意父亲不用着急,然后道:“此马非在营中,而在城北外官道之上,一个少年骑着此马。”
                  常璋听了儿子所说,略有些不悦,他抬眉微怒道:“我儿何必要一大早来耍我,这马既然有主,你还如何送我。”
                  常原贴近常璋耳边,低声几句,常璋听完以后脸色大变,低声问道:“此事可行?”
                  常原笑道:“一个小小少年,有何顾忌?潘张两位将军武艺高强,且对父亲忠心,事成以后许以好处封住潘张两位将军的嘴巴,此事便可天不知地不知。”
                  常璋眉头紧皱,有些犹豫:“杀人可是大罪呐。”
                  常原又劝道:“父亲往家里带回那么多黄金,难道还怕带回一匹马?”
                  常璋看着常原,摇头道:“那可不一样,杀人可是死罪。”
                  常原轻声一笑,说道:“城外每日都要死人,可曾见过法场每日行刑?只要说这人死于贼匪之手,便是大楚八营之一的天计营到此,亦无法查到我们头上。”
                  “难道父亲觉得,贪得数万两黄金的罪还比不上杀一个江湖侠客吗?”
                  常原的话起了作用,常璋心里一横,下了决心,随后他将账外传令兵唤来。
                  “去将张龙、潘凤两位将军叫到我营中。”
                  传令兵得命,立刻前去传报张龙将军和潘凤将军。
                  常原见此事得逞,便朝着常璋说道:“父亲,我先在账外等候,待两位将军前来,我再进来。”
                  常璋挥手示意赞同,常原便提前出了营帐。
                  过了一会儿,两位披甲将军跃入营中,双双下跪报道。
                  “常大人,张龙(潘凤)受命前来。”
                  只见这两位将军一个虎膀熊腰、环形豹脸,另一个英姿挺拔、白玉面皮,反差甚大。
                  面对麾下将军,常璋说话自带威严:“两位将军快快请起。”
                  张龙、潘凤闻言,起身待命。
                  常璋拿着一纸信封,起身问道:“两位将军可还记得追随我有多久了?”
                  张龙、潘凤面面相觑,不知大人此话何意,不过也老老实实地回答:“已有二十(十八)年。”
                  常璋又问道:“两位将军对我可曾忠心?”
                  张龙、潘凤同时抬手拜道:“对大人忠心耿耿。”
                  常璋猛地一笑,然后语重心长道:“我自然是知道两位将军的忠心,这十数年来,我赏赐两位将军的金银财宝数不胜数,两位将军的荣华富贵和我常璋自是共进退。”
                  张龙、潘凤神色一紧,他们知道常大人这是有任务交于他们。
                  果不其然,常璋接下来说的话证实了两位将军的猜想:“我欲杀一人,此人乃江湖侠客,有白马一匹,现如今刚出城北,沿官道北上,两位将军武艺高强,可为我行事否?”
                  张龙、潘凤跪下领命:“必不负大人所托。”
                  常璋大笑三声:“好!好!好!两位将军便随我儿一同前去,斩杀此人。”
                  常原跃入营中,拉过张龙、潘凤的手,高兴道:“两位将军勇武,必定能为我父亲除去心头大害。”
                  随即三人便各骑马匹,出营往城北官道追去。
                  徐西骑着白玉龙,优哉游哉地行在官道上,他此刻心中在思考一件事。
                  前往娄烦路途遥远,但身上只剩三贯钱币,必不够用。
                  徐西得想个法子一边赶路一边挣钱。
                  在徐西缓慢前进的同时,三骑策马追击,离徐西越来越近了。
                  徐西首先想到的法子,便是护送北上的商队,这样既赶了路,又挣得到钱,双全其美。
                  只是他对外面的世界不熟,不知该如何去寻商队。
                  正在犯难之际,徐西看见前方一位老樵夫行路,便翻身下马,上前询问。
                  “太公,我是娄烦人士,十年前来到南方习武,如今武艺既成,欲归娄烦,路上却遭贼人所害,谋取我多数盘缠。”
                  “我欲寻一方北上商队,凭我武艺护其周全,也可解决我盘缠之事,只是我对鄀地不熟,不知该去何处寻这样一支北上商队?”
                  老樵夫听了徐西的难处,想了想,然后说道:“前方百里是纺德城,再往前七十里就是朱州城,朱州是鄀地大郡,繁华得很,你去朱州或许会有所收获。”
                  徐西抱拳感谢,随后回到白玉龙旁边,翻身上马,继续往北行去。
                  老樵夫家住阚象城外,每日早晨都要北行十里在盲象山上砍柴,平时他并非未见过侠士军士骑马,不过刚才问话的少年骑得那匹白马煞是好看,老樵夫此生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马,相比之下,其余的马皆失了颜色。
                  “看过刚才那匹白马以后,其他马都不怎么样了呀。”
                  老樵夫看着从身旁急速奔过的三骑,不由得感叹道。老樵夫感叹完以后,又想到就算白马再好看,也比不上他砍上一大捆干柴咧。
                  于是老樵夫便放空了想法,哼着山歌提着镰刀继续向盲象山去。
                  常原虽然是不识五谷的公子爷,可他对徐西说的一句话却是没有说谎,他的确爱马,或许是继承了常璋的基因,常原天生便是驭马好手,一旁的张龙、潘凤两位将军终日在校军场上磨炼弓马,但却依旧落了常原一段距离。
                  常原一骑当先,率先追上了缓慢而行的徐西。
                  “姓徐的,站住!”常原勒马停在白玉龙前面,第四次拦住了徐西的去路。
                  徐西见这人不依不饶,顿时杀心骤起,此时非在城中,便是杀了这位公子哥,也无人知晓。
                  徐西抽出长棍,策马向前,举棍向常原脑袋上砸去。


                  IP属地:四川11楼2021-09-28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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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1-09-28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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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什么鬼,电脑没法连wifi,烦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1-09-28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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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好的,就是有点烂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1-09-30 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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