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什么？

@叶赫朱袖

九曲长廊旁，唯我独自一人闲坐，阿囡向一旁的宫婢要来了鱼食递于我，便让她先行一步赴宴，也好躲得这浮生半日闲。
抬手将鱼食落下，四周便瞬间汇聚了成群结队的鱼儿，乌泱泱地一大片，只为寻得那半点美味。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世间万物皆是如此。
春闱放榜时，我也曾听过那几人的名讳，今年的佼佼者，亦或是那夺得佳肴的鱼儿。

春闺放榜后是琼林佳宴，阿娘替我梳了头，带我至宴上，却又撒手——称懒得管我。世间的筵席大概都是那样，大人们饮酒，不许我吃，指尖里漏下一个果子打发我，且挥一挥手叫我去池子边儿玩。
那便去了，阿赞同我说草丛里还有织娘。
：“什么成王？什么败寇？”
绕过一丛矮木，撞见阿姊喂鱼，倚廊垫脚去看。

午后穿堂的风卷过屋檐的铃铛泠泠作响，远山氤氲成一片雾气，落入池塘的枯叶搅乱了一池锦鲤，纷纷四散开来。我将手边最后一点鱼食丢入湖内，拿起帕子净了手，抬眼便见小姑娘好奇的模样。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鱼儿也一样。
我指着那池不知何时又重聚在一起的锦鲤，朝一旁挪了挪。
：你姐姐不管你了？

这大抵是姐姐们从喂鱼中得来的感悟，而这样的感悟是我们所不能得的，只好伸手讨厌一口鱼食——感悟感悟喂鱼的快乐。
：“姐姐正与慧娘子说话呢。”
远远的朝她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看见丛丛绿衣。
：“说什么捉什么——她们要捉什么？”

微波粼粼的湖面因她丢鱼食的动作又再一次成功地聚满了锦鲤，她与我一样是被丢在一旁独自玩乐的小可怜，我自是该带她一起玩。
：捉什么？
我顺着她的视线朝远处望去，片刻，试探地问道
：织娘？

倘若是织娘，我哪里有听不清的，当即便摇了摇头，道：“绝不是织娘。”
若不是织娘，又是什么呢？倒叫我思考则个，于那千万种不确定中挑拣出来一处，慎重道。
：“好像是要捉那些上榜的书生——捉他们有什么用处？”

若不是织娘，我一时半会儿也摸不着头脑，乌珠又落在她身上，一边思索着，一边试探地从她口中再得些有用的信息来。
：上榜的书…
还未等自己说完，我隐约是明白了些什么，抬手轻拍她的肩，笑道
：没什么，你还小，等以后便明白了。
说罢，我拉着她起身，朝远处走去。
：走，阿姐带你去吃蜜饯儿。

我自觉我实在不算小了，可姐姐说我尚小，梁娘子也这样说，她们三言两语把我打发了，倒也不是头一回，我已很能习惯，这会子叫阿姊也打发了——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于是肯受阿姊甜蜜饯儿的诱惑，自得的点一点头，忙拍了拍手应下：“这就来！”
遂与阿姊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