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儿吧，风景是最好的了。”
（本还有些畏高，实在是前探着脑袋时，发现上头景观很是怡人，加上馋虫在腹中作祟，便一股脑敲定了。未携桌案，只将披帛取下往地上一扑，盘腿坐定开始如数家珍。）
“菊酒，甜酒，我还偷偷带了藏「眉寿」，好似是汴京酒楼里流行的，尚不知什么味道。”
（说罢将三者摊开，又于四角摆上四小盅，弯眉笑道。）
“小羊姐姐带了哪些糕？”

【甫一落座，也仅仅只坐下披帛边边，霜霜往披帛当中七七八八地摆了些吃食，下意识地将屁股又往这小小披帛外头挪了挪。待她期待的目光挪过来时，我才从怀中掏出个锻包，三两下解开结，却唯有四块重阳糕而已。】
：重阳糕，没别的，四块。
【白色的糕点中间点了红心，朴实极了，而每一块都完好无损，没有因来路颠簸而磕碰到一丝。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又从腰下解了个布兜，】：噢，还有这个——【从布兜里头取出四个小小的瓷盏，除了小霜同我外，还有两只空盏。】
【——或许在我们瞧不见的地方，是不空的吧。】

（风斜云卷，一丝碎发落在膝头，翘着尾指将它扔远了，才抬目听她细言。布菜时本满心欢愉，生生被三字打断，“没，别，的”。半口气堵在胸口，整张脸皱得比六月天更快。）
“怎么能没别的了？我明明还特地嘱咐过，四个人，要吃许多的！”
（认真朝她竖起四指比划，两腮也圆圆鼓起，说话一时更不顾忌。）
“二姐也太懒了，早知你没带别的，我该把蜜饯酥饼都带来的。呼，不靠谱的羊~”

【挑眉眄去霜霜气鼓鼓的小脸，怪可爱的，但忍住了，并没有搭理她。只是伸手将「眉寿」提来，斟满四杯。天圆地方，我同霜霜对坐，两只空盏对坐。长舒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满目四野，终于将一块重阳糕拿起，递入她口中，神色低敛】：——姐姐不会饿的。
【复举杯一饮而尽，握着空杯与她对碰，】：别担心了！我的也让给你，够你吃的，小猪！

（小羊不知是被我说愧疚了或又何故，垂下眼帘半晌未语，四下开阔，静默哪怕片刻都显得荒凉了些。怕她真伤心，忙又添言。）
“也不是真怪你，只我——”
（话被重阳糕打断，唇齿间溢着菊桂香气，也再记不起要劝慰她什么。直到将口中黏腻悉数咀嚼下咽，填满脾胃，才忙不迭随她一并举杯，与其说吃酒，更像是化糕的菊茶。）
“干杯！”
（今岁重阳没有姐姐阻挠，我便饮得畅然，而后半晌，缓缓接话道。）
“可我还是觉得一样会饿，若我有一日去找姐姐了——二姐，重阳节要多布点花糕给我，要甜甜的桂花糕。”

（小羊瞪我，可我不敢瞪回去，只能委屈巴巴地捂着并不疼的额头，眨着眼睛看她。）
“我头痛，我好虚弱啊…”
（并没有意识到刚才那口菊酒喝得快又急，只觉得明明她打的不重，周遭却天旋地转起来。乌珠上翻，摇摇晃晃指着空中一片白云，痴痴笑起来。）
“你看，那有纸鸢，飞得好高。”
（再难坐稳，摇摇晃晃中在左右抉择，最终朝左边伸手，昏厥之前仍在喃喃。）
“姐姐，你能看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