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玉京跑出来得时候有些急，是尔到开泰外已气喘吁吁起来，膺中起伏得厉害，只觉其中有只小鹿横冲直撞，直待以掌心沉沉按叠住时，才有缓和。
“小，小羊——小羊姐姐——”
顿挫相唤，险些失了对「长者」地尊敬。只是眼下渴得厉害，舌尖舔唇又抿，反而更干涸了。不待她出来迎我，已等不及贸贸然往里头闯。撩袖拭着薄汗，无头苍蝇一样扑向正中高案。
“茶呢，快，快给我口茶！”

从玉京跑出来得时候有些急，是尔到开泰外已气喘吁吁起来，膺中起伏得厉害，只觉其中有只小鹿横冲直撞，直待以掌心沉沉按叠住时，才有缓和。
“小，小羊——小羊姐姐——”
顿挫相唤，险些失了对「长者」地尊敬。只是眼下渴得厉害，舌尖舔唇又抿，反而更干涸了。不待她出来迎我，已等不及贸贸然往里头闯。撩袖拭着薄汗，无头苍蝇一样扑向正中高案。
“茶呢，快，快给我倒茶！”

3
眼瞧她慢吞吞过来，压着不耐将茶碗抢过，可汤到嘴边又不好意思起来——我这样不端庄了罢？是以碗遮着半张脸，只留一双鹿眼眨巴着顾盼于她，唇微蠕小口啜下，忽便也不再渴了。
“有要事寻你呢。”
将茶碗再搁置，上前去牵她腕。我瞧她的模样微有不整，大抵是始从床上刚起身，替她将一缕碎发往耳后挂去，才弯了眉眼往里头走。
“上巳节眼瞧就来了，你都不着急吗？我可是特意挑了珠子做一顶桃花冠呢！”

5
蓦地被木杆一瞧，回首正奇怪，才讪讪而笑。
“不渴了，见着姐姐，比十瓶甘露都顶用——可不行呐！”
见她不屑，脸顿时皱成团，手上也紧起力道，三两步跳到她面前，伸手扳过一双削肩。若我再多些力道，定要将她前后摇一摇，如她摇那手中小扇。可惜我没有，只得把指甲往她肉里掐进半分。半分是最多了，再多她便要疼，她疼我也疼呐。
“给我瞧呀！我新寻了两匹酡颜色的缎子，想做个长裙，再搭上月白的霞帔——”
光想一想就很美了，是尔眼已眯成两道弯月，乌珠上翻也不看她，脑海中已然浮想联翩起来。
“咱们就做桃李枝，一定好看极了！”

7
“为何就算了？我给你也搭一个呀！”
眼又圆睁，眸中尽是不满。二指从腰封里拿出软尺，笑得颇有些不怀好意。
“不急不急，尚未裁呢。今日我来呢，就是特意为此事而来。”
兜兜转转，总算敢露出小兔子尾巴。伸手将她一环，从腰间把人揽过，立时贴近得很，欲以被捏过的鼻尖去嗅人发间温香，笑亦低沉。
“我特意向绣娘取了经，今日来裁一裁你的身段——喔，绣娘同我说，小羊姐姐这个年岁，身段变化是最快的，上月量得，兴许这月就不作数了。我本还说，要给你裁一裁嫁衣呢。”

9
“坏了，这尺我看不太懂——”
认真将软尺在她软腰环过，却发现并不知如何记录。但好在我聪明，不像眼前人一般，对着我手足无措，只晓得任人拿捏。
“或者，我直接让人将布匹取来，就在这儿裁？”
话正说着，尺刚取下，便觉身上一阵酥麻。这感觉虽已熟悉千八百遍，仍忍俊不禁，如往日一般连连告饶。她惯是知道我怕甚么。
“没有没有，哈哈哈，怎会是，怎会是我嫁，哈哈哈，好姐姐，别，别挠了。”
我听说过关元、百会，却从不知身上还有一道笑穴。然她掐得实在准，竟难再多说出几句完整的话来。直到脸也热、耳尖也红，双眸含着泪花，才双手前虎，踉跄着俯身。
“嗨，不说了不说了，明儿还是叫尚服的人来，再给你量裁吧。小气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