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楼结尾重制版↓
十年后他重新醒来,踏进这天下半壁之主寻欢作乐的水榭。分明面前靡费的脂粉遮迷了双眼,严重山,不,如今众人皆称他为燕然,眼前却浮现出那巍巍殿宇下,年轻俊朗的皇帝面上一时没有藏好的错愕,又极快正色微笑的景象。
京师的贵人们虽惶惶如丧家犬逃到了中都,不忘叼着上邦大国的祖宗基业,噎不完的玉粒金莼,穿不尽的绫罗绸缎,何曾见过一身匪气、未受教化的南蛮少年。
然而再胆大狂妄的少年意气,终是消磨于五年间难以计量的猜忌与攻讦之中。张绩究竟是向宗室老臣们妥协了,于是曾经抵足而眠、引为知己的信任化作了世间最恶毒的刀锋,砍下了严重山的头颅。没了这南蛮的阻力,他们又成了和和美美的君臣典范。
严重山颇为泄气地望着阴晴不定的今上张策,酒色浸得那狼崽子一副惫懒形容,垂了头心中一阵酸涩。
他也走上了兄长的老路吗?一具更好摆弄且无有野心威胁的傀儡。
张策似是乐够了,咳嗽着止了笑声。身边胆大的又奉酒来劝,闹了这一出他也不要各怀鬼胎的男宠们再相陪,利落地挥手清场,松了一口气的严重山跟着人群一道混了出去。
待走远了忍不住回头,洗秋榭伶仃的一个,在幕天席地的北风中颇为寂寥。
杯酒在手,惆怅漫生,少年子弟江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