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论:「入れない」是「はいれない」而不是「いれない」。并且这个「はいる」是非意志自动词,不能用可能形「はいれない」,必须用它本身的「はいらない」。
接下来的东西完全可以不看。
1)この財布が大きすぎて、かばんに入らない。
2)この財布が大きすぎて、かばんに入れない。
首先,例文2)的「入れる」既可以是「はいれる」也可以是「いれる」;既可以是自动词「入る(はいる)」的可能动词「入れる(はいれる)」,也可以是他动词「入れる(いれる)」。即,自动词「はいる」的可能动词「はいれる」,和与之成对的他动词「いれる」的表记都是「入れる」。在这里需要先完成这两者的辨识。
众所周知,「Pて、Q」的结构中,接续助词「て」拥有多种用法,其中要求P与Q的主语一致的是“伴随状态”和“手段”。而显然1)和2)中「て」的用法是“原因/理由”。这种用法从不要求P和Q的主语一致,Q换个主语完全没有问题。虽然Q中没有出现主语,但从日语发话管理的角度讲,若Q的主语就是话者,那么不出现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故而楼上有网友以主语变化为由判定2)为错误是不妥的。也就是从“对主语一致性的要求”角度来看,2)中的「入れる」完全可以是「(私が)いれない」的他动词表达+主语省略。
然而,2)的「入れる」确实不是他动词而是自动词的可能动词。因为“原因/理由”的「て」虽然不要求前后主语一致,但要求Q不可以是意志表达。
3)けがをして、学校を休んだ。→○
3')けがをして、学校を休む。→×
例文3)中的Q为“我没去学校”,是已经发生的客观事实,是非意志表达,因此合法。而3')的Q为“我不去学校”,是主语对自己将要执行的动作的意志表达,即“我打算不去学校”或“我决定不去学校”,于是非法。
那么再看一下2),如果2)中的「入れる」是他动词「いれる」,则表达:这个钱包太大了,我不把它放在包里。这完全就是“我决定不把它放在包里”的意志表达,是意志的“不放(いれない)”,而不是非意志的“没放(いれていない)”,不符合“原因/理由”的「て」对Q的意志性要求。所以2)中的「入れない」一定不能是他动词「いれる」,便只能是自动词「はいる」的可能动词「はいれる」。
关于「Pて、Q」在不同意义下对与主语一致性的要求以及相关概念,可用「複文・文的度合い・陳述度」这些关键字检索以了解更详尽的内容。
然后,显然话者想说的既不是“不放”,也不是“没放”,而是另一种非意志的表达——“没法放”的可能表达。那么要实现该可能表达,实际上存在两种路线:
2)この財布が大きすぎて、かばんに入れない。→自动词的可能「はいれる」。
4)この財布が大きすぎて、かばんに入れられない 。→他动词的可能「いれられる」。
两者的区别在于“动作主的存在”,即2)描述的是“钱包放进不去”,而4)描述的是“钱包(我)放不进去”。
假设我表达的是“这钱包太大了,没法塞到包里”,则可知:钱包放不进去的原因在于钱包太大,包太小。也就是:换谁来也放不进去。即,这是一种与动作主的能力无关的可能表达,是基于客观情况的可能表达,叫作「状況可能」。
如果我表达的是“这个钱包太大了,小孩子没力气把它塞进包里”,则可知:放不进去的原因在于小孩子力气小,换个大人就能放进去了。这是一种基于动作主能力的可能表达,叫作「能力可能」。
而2)用的是自动词,动作主根本就不存在,只能表达「状況可能」。4)用的是他动词,动作主虽然没有出现,但他动词本身就会暗示动作主的存在,于是“理论上”既能表达「状況可能」也能表达「能力可能」。
显然,话者想说的是「状況可能」。并且,4)会暗示动作主的存在,使得4)的表达比2)更复杂(多了一个暗示的动作主)。当两种路线能表达一样的意思时,简单的路线会被优先使用,复杂的路线会被抛弃,这种现象在语言学上叫作「排除」。而日语是一个「排除」现象极强的语言。于是,在表达上述的「状況可能」时,多了动作主的4)就被2)「排除」掉了,根本不会被使用。
并且,在日本人已经长期被该现象薰陶的情况下,如果强行使用4)表达上述的「状況可能」,反而会由于话者对动作主的暗示,导致听者认为话者是在说“我塞不进去,但换个力气大的猛男也许能硬塞进去”的「能力可能」。这便是上面说用了他动词的4)和2)相比,仅在“理论上”能表达「状況可能」的理由。它实际上会被听者理解为“动作主不可欠缺”的「能力可能」,所以话者需要选择一个与动作主无关的表达,以此准确地传达“换谁来都不行,这尺寸就不对”的意义。也就是,这里必须用自动词可能。
接下来,在确定需要使用自动词可能来表达时,仍存在1)和2)两个选择。即,或如例文1)那样直接使用自动词本身,或像2)那样使用自动词的可能动词。这里则可以直接调用教科书上的结论——非意志自动词不存在可能形。于是1)对2)错。
日语的非意志自动词本身,就既能表达“原本”的意义,也能表达“可能”的意义。导致形态上更简单(没有「れる・られる」的可能标识)的本身会「排除」掉更复杂的可能动词。要从理论说明为何非意志自动词和它的可能动词在表义上是一致的,则必须要引入更多复杂的概念,我建议楼主直接记教科书上的这个结论,或者自己多品味一下也许就想通了。想了解相关理论,请以「無標可能・深層格・対格言語・有対動詞」为关键字去检索。
总之,就是对于这里的「はいる」来说,它既能表达「はいる」的意义,也能表达「はいれる」的意义。于是在想要表达“可能”的意义时,与「はいる」同义的、但形态上更复杂的「はいれる」就被「排除」了,根本不会被使用。像这样不通过任何可能的标识就能表达可能意义的,就是上面提到的关键字之一的「無標可能」。
当然,还需要补充的是,我说的都是“这里的”或“这个的”「はいる」,而不是所有的「はいる」。因为「はいる」也可以是“有意志”的自动词,而意志自动词的本身则无法表达可能的意义,「排除」无从发生,所以这时它拥有可能动词。
5)(私が)大学に入る。→我要上大学。
6)(私が)大学に入れる。→我能上大学。
这次5)中的「はいる」就是意志自动词了,于是可以像6)一样存在可能动词「はいれる」。顺便,如果这里用非意志自动词「(大学受験に)受かる」来表达,则会是另外一番光景。
综上。我在第一部分对「入れる」究竟是「はいれる」还是「いれる」进行了辨析,在第三部分引入了非意志自动词可能表达的相关结论(并未分析其原理)。而第二部分,主要是预想到楼主也许会进一步提出的“那这里用他动词可能的「いれられない」行不行呀?”的问题,对自动词可能和他动词可能进行了辨析。只是考虑到解说流程,放在第二部分似乎更合适。请参考。